第270章 誰人可擋
沮授大點其頭:「正是此理,所以我們更該勸諫主公啊。」
「哈哈哈,你們繼續,看著我倆作甚,繼續,替我教育教育這個不爭氣的小子。」
一旁的典滿看著自家爹爹這麼寵溺陳然,吃味的撇了撇嘴,嘟囔道:「難道真不是你的種……」
沮授一愣,隨即說道:「都啥時候還吃,還是想想怎麼應對吧。」
田豐笑著看著沮授:「主公的脾氣你不是不清楚,如果是在大會上宣布如此大事,你覺得可能因你一言而改?與其死磕決議,不如想想後事。」
陰館沮府後院,沮授與田豐在涼亭處相對而坐。
沮授此時無心飯食,愣是面前山珍海味,也食不知味。他草草的吃了兩口,便問道:「這飯也吃了酒也喝了,田兄快說說如何阻止主公吧。」
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快步走到前堂喚來僕人,淡淡的說道:「去天味軒,拿六道精緻的菜品回來,順便打些那裡最好的酒。」
田豐一見食盒,便迫不及待的起身道:「我倒要看看,是怎樣的美食,竟讓我好等。」
「你一直負責北軍後勤,何不立刻著手戰事的後勤安排。戰之不下,亦或者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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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如何保留北軍元氣,你後勤保障將至關重要啊。」「再者,北軍是缺糧,但還不至於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吧。」
這時,陳然與一眾北軍的權貴子弟也走了過來,他們連忙對著黃權與典韋拱手作揖,更有甚者眼中都寫滿了崇拜。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田豐都在涼亭火爐旁打盹了,天味軒的菜肴才姍姍來遲。
沮授聞言大驚失色,只聽田豐繼續說道:
「沮兄不在邊關,不知邊境情況。如今雁、雲邊境上,鮮卑舊部不斷做大。柯最在宴日游的協助下年前剛剛吞併落羅的部落,現在實力大增,陳兵十數萬于草原之上。更有軻比能在漢雲山徘徊協助,雁、雲的舊貴們愈發不穩了。」
田豐也緩緩收起了輕鬆的表情,只聽他沉聲道:「你我跟隨主公多年,從雁門一地到如今坐擁河北與草原,更是獨霸遼東,開通西域商路。這一路下來,主公是虛懷若谷、廣納忠言的。但同時也是一個不輕易改變決策的明君。如果真如你所說,主公計劃在大會上宣戰,那就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勸之無益啊。」
沮授若有所思,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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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搖頭道:「太過激進冒險,一旦有失,後果不堪設想。」沮授臉色一板,沉聲道:「如果主公在年關軍樂台會上真的如我所料,那…那我就豁出去這條命,也要勸下主公。」
沮授聞言眼中精芒閃爍,有句話田豐說的沒錯,如果真的決議要打,自己既然勸諫不會有結果,為什麼不將後勤事務做到極致呢。
田豐剛剛消化完沮授的話,也才稍微回過神來。他看了眼沮授緊皺眉頭的神情,忽然笑道:「我這一路回來,可還沒吃上一口熱乎的呢,沮兄就不打算招待一番?」
陳然吐了吐豆丁小舌,撒嬌道:「見過典叔叔,見過黃叔叔…那個滿…那個我們也是和典滿鬧著玩兒呢。」
沮授梗著脖子,一臉的視死如歸:「對,死諫!」
「此時出兵,雖背負大風險,但如果能速戰速決呢,亦或者攻下中原一州之地以作未來入主中原的跳板也可以呀。」
沮授言道:「這家算是陰館最知名的酒家了,我一年到頭來也吃不上幾回,便宜你了。」
典韋不屑的努了努嘴:「長一副熊樣有啥用,都沒他老子當年一半的血和圖書性。」
「死諫?」
沮授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怒道:「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田豐揉了揉肚子,嘆道:「這肚子沒貨,腦袋也跟著轉不動了。我說老夥計,你猜到主公所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何必急於這一會。」
田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正色道:「沮兄說的很對,糧草的掣肘就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此戰勝,我們也要面臨災荒的風險;若敗或者無法速勝,都可能陷入萬劫不復。風險與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典韋一腳將他踹開,笑罵道:「你那句話我可聽的真切,欺負人還要找軟柿子,你小子到底是不是俺的種。」
田豐淡淡的搖了搖頭:「沮兄只見其一卻不見其二啊,此戰田某也覺得或可一試。」
田豐展顏一笑,吶喊道:「來點精緻的,羊肉就免了,這幾年吃得實在膩味。」
一旁的黃權也笑道:「滿兒又高了不少,這身材怎麼看都不像是十歲的娃娃。」
典滿揉了揉眼睛,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小跑到典韋身旁,賠笑道:「爹爹啥時候回來的。」
典韋看著陳然,臉上寫滿了寵溺,連忙彎下身來笑道:「咱大小姐hetubook•com.com出落得愈髮漂亮了,哈哈,這拳腳和誰學得,典叔看著還不錯,就是缺了一些霸氣,有空來府上,叔叔教你幾招。」
黃權一拍典韋的肩膀,罵道:「你這賊斯,整天只知道打打殺殺,莫要教壞瞭然兒。」
「其次,均田制雖是良策,但也搞得河北門閥士族人心惶惶,遲早會有禍患發生。那曹操處心積慮的限制我方糧草,可不就是為了延緩大戰的時間么,中原腹地人口稠密,拼發展,對他們來說是有利的。再加上中原世家大族也已聽聞河北均田制,拖延下去,恐日後決戰中原將更為不易。」
沮授見狀大怒,正要發火。卻聽田豐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朦朧的月色與亭子中間的火爐遙相呼應,點點星光布滿天際,如此眾星拱月的景緻卻也難見。
典韋洪亮的嗓門響起,一臉笑意的看著場中的子弟們胡鬧。
沮授聞言站起身來,負手道:「吾入北軍以來,深得主公器重,更當以此身報效知遇之恩。主公如果這個時候宣戰,實在不智,能夠勸動主公,授雖死何憾?」
典韋聞言大怒,蒲扇大的手直接將典滿提溜起來,就這麼提在手上往府邸走去,嘴https://www.hetubook.com•com裏還在怒罵著:「看回去我怎麼教訓你,丟人顯眼,明兒個你就去學院,把你的學長給我打個遍,打不贏不許回家吃飯……」
再看田豐起身道:「北軍自成立以來,大小數百戰,上到數十萬人的大會戰,下到幾十人的遭遇戰,我們都是無往不利,可謂是未嘗一敗。試問北軍兵鋒誰人可擋?區區中原又何足道哉。」
兩人重新落座,田豐美美的喝了一口酒,發出滿足的嘖嘖聲。隨後一筷子晶瑩剔透的燜肉送入口中,大口的咀嚼起來。
田豐笑著搖了搖頭。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沮授幽幽一嘆,起身走出涼亭。
田豐聽后哈哈大笑。
眼前兩人可是北軍高層中的高層了,平定烏丸,平定鮮卑,大敗公孫瓚,將雲州治理得井井有條…這一樁樁一件件,隨便拿出一件都值得吹噓一輩子。
……
……
隨著僕人將食盒中的菜盤排放整齊,田豐也看得食指大動。
「莫要忘了江東戰船與西涼鐵騎,真要打起來,中原定然混沌一片。我們突然發起戰事,曹操定然比我們還要難受。此戰甚至不許大勝,便能震懾所有的魑魅魍魎,正所謂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