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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玉秋問。

聽到額頭有三撮白毛的狐狸，玉秋打了個機靈，她蹭得扭過頭看向春長風，以為他發現了自己的原型，但盯著人半天發現小警察只顧著講述自己的夢，這才反應過來那不是試探，應該真就只是個夢。

這個想法才冒頭，一個名字立刻從腦袋裡跳出來！「玉秋」！春長風後背起了層雞皮疙瘩，一個天上掉下來似的姑娘沒頭沒腦說著要嫁給自己，行為舉止莽撞怪誕，她摻和進來的每件事兒如果不細想那倒也無所謂，可若是細想，一切都變得過於巧合。

事情上商定好了，何歸見春長風不再說話，擺擺手：「我今天沒做午飯就不留你了，要沒啥事兒，你先回去？」

玉秋立刻搖腦袋：「我上哪兒知道去？」

「你知道他爺爺為什麼不樂意小春學降妖的法術嗎？」何歸問。

「嗯，這時候好，」玉秋想了想說：「趁它病要它命。」

它幻術很厲害！玉秋感覺頭疼，她向來最不擅長幻術，否則也不會讓人家兩個場景就騙出乳名。玉秋對著何歸隱瞞了這事兒，只憋悶地撅著嘴聽何歸繼續說：「據我所知，妖物里最擅長幻術就是蛇妖，閣樓上那個八九分也差不了。」

「又是蛇妖，」玉秋蹙起眉頭：「跟駱家閣樓上和圖書的是同一個？」

「說明樓上有結界唄，」何歸嘖嘖嘴：「你這都沒發現啊？」

「接下來呢？」玉秋插|進來：「我要去樓上看看嗎？」

「春長風的爹娘對外說病死，其實是被蛇妖咬死的，他那會兒才一歲多，受太大刺|激導致三魂七魄一直不是很穩，很容易被嚇到。」何歸解釋：「阿春怕孫子哪天受驚丟魂，就折了自己陽壽強行給他開天眼，讓小春能在夢裡預知某些危險，這樣將來真遇上了也不至於太害怕。」

「是了，是了！」玉秋連忙應和：「我娘也跟我講過，每個人都有背後神，有的人是狐狸，有的人是老虎，貓、狗、耗子都不稀奇……我聽說甚至有人是什麼樹啊花啊的……」

老鱉精像是算到了兩個人要來，一早就在門口等著，見到兩人後招招手走進院子。佝僂著背的老頭子坐在石階上，聽著春長風和玉秋把最近駱家的事兒講了一遍。

「我昨晚做了個夢，」春長風在去龍王廟的路上跟玉秋說：「夢見駱家的閣樓上有一條蛇，黑色的，碗口這麼粗。」

「那我先走了，」春長風說完，起身出了龍王廟。他走出一段后，又回頭看向裏面擠著腦袋說話的玉秋和何歸，他認定這倆傢伙必然是有事兒瞞著自己。和-圖-書剛才那個所謂的「背後神」是春長風順口胡編的，玉秋和何歸急著應和的反應明顯是要把這茬繞過去，他們在掩飾什麼？那隻狐狸嗎？難不成身邊真的有一個狐妖？

何歸幾百年也沒個人說喜歡，他愣了半天接不上來話，小狐狸見狀嘟噥：「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何歸回答：「若樓上的蛇妖真是當年搶了阿元天藍翡翠的蛇妖，三天後是它受雷劫的日子。那天長好的皮肉會再次裂開，正是蛇妖最虛弱之時。」

「少女懷春，我是不懂。」何歸一點不客氣的懟回去，氣得小狐狸跳腳，罵對方老光棍的話還沒出口就被人家一個指頭「請」出了龍王廟。

看著春長風出了門，玉秋緊繃的後背終於垮了，她耷拉著張小臉，苦兮兮地問何歸：「為什麼春長風會做那些夢？他今兒路上跟我講的時候，我差點被嚇死，我當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呢！」

春長風怎麼會總夢到自己？是預兆還是其他什麼？玉秋心裏的事兒一時更多，巴掌小臉皺著走到了龍王廟。

「我總夢見那隻紅色的狐狸，」春長風絮叨著說：「它似乎沒打算害我，有時候甚至是在保護我。我也說不清那狐狸為什麼總跟著我，但和害死我爺爺的肯定不是同一隻，它不像是會https://www.hetubook.com.com殺人的兇惡妖怪。」

「洪七爺的案子正在查，」春長風說：「我尋思可以找個理由申請下來搜查令，藉著青門的人手去駱家搜。人多，總是比你一個要好。」

「好啊！」玉秋一笑露出虎牙。

「嗯，這麼說是和夢裡對上了。」春長風點點頭，接著他拋出來一個問題：「可如果夢裡的蛇就是藏在駱家閣樓上的蛇妖，那總出現在的狐狸又是誰？難不成我周圍還有個狐妖？」

「我到時候找個由頭過去跟你一道。」春長風說：「我們一起。」

「難不成真就是看上我了？」春長風的臉一下子燒起來，他想否認這荒唐的想法，但左右思索一番卻發現這個倒是最有可能的，畢竟只有「喜歡」不講邏輯、不論因果，否則春長風挖地三尺也不懂玉秋還能圖他什麼？

「嗯，」春長風站起身，卻見玉秋沒動彈，她看了眼何歸，然後對春長風說：「我老家裡有點事兒，跟何叔說兩句。」

春長風說著用手比畫：「後來蛇跟一隻狐狸打了起來，狐狸是紅色的，額頭這裡有三撮白毛。」

「真可憐，」玉秋垂著腦袋長嘆口氣：「他爹娘被蛇妖咬死，爺爺被狐妖害死，換我是他，肯定恨死妖怪了。」

春長風這話著實把何歸和和圖書玉秋都給驚住了，一老一小倆妖怪大眼瞪小眼誰都給不出來一個解釋，最後還是春長風自己把話圓了回去：「我爺爺跟我說過，每個人都有背後神，興許我的背後神就是那狐狸。」

「咳咳」何歸眼瞅著玉秋開始胡言亂語，連忙咳嗽兩聲把她打斷，生怕是越說越離譜最後徹底圓不回來。何歸喝了口茶，老神在在地說：「背後神這東西要說起來那可複雜了，一百句一千句也不好講清楚……但應該就是家裡祖宗在保佑你。小春，下次夢見也別緊張，那狐狸不會害你。」

「你見他恨死妖怪了？」何歸問。

「先別輕舉妄動，」春長風搖搖頭，「那蛇妖幻術厲害，你這麼上去只怕要吃虧。」

玉秋愣了下：「但總也喜歡不起來吧。」

「是，老家鄉下的事情。」何歸應和。

「我知道它不害我，」春長風看著何歸點點頭。

「難怪晚上嘶啦嘶啦的。」玉秋嘟噥：「這麼說就是蛇妖在地上爬唄……它晚上虛弱結界鬆懈，所以樓下才能聽到動靜。」

被何歸這麼一說，玉秋臉色僵了，她恨不得拍腦瓜，怎麼昨晚胡思亂想半天，卻沒想到最簡單的。結界啊！一個能施展雙層幻境的傢伙要布置結界對它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現在想來那黑漆漆的樓梯應該都是障眼www.hetubook.com.com法。

玉秋想說抓蛇妖，青門的打手怕是沒多大用處，但話沒出口就聽何歸說：「不用那麼負複雜，只需要再等三天。」

春長風腦子亂鬨哄，搓了把臉又把已經快跑出天津城的思路拉回來，「狐妖」歸根到底還只是個猜測，眼前他首先要搞定的該是三天後駱家閣樓上的蛇妖。

「你還想嫁給他？」何歸戳了下小狐狸的心事，見她沒動靜便開導說：「你要報恩方法也不用非得嫁給他，現在這樣不也是報恩？」

玉秋悶著，好半天抬起頭，黑亮的眼睛看向何歸，扁扁嘴說：「我挺喜歡春長風的，不為了報恩也喜歡他。」

「按這麼說的話，駱家閣樓上是有個東西，」何歸點頭說：「法術不穩說明它很虛弱，沒辦法長久地維持兩層幻境。」

「虛弱？」玉秋問：「可若是受傷，我不該聞不見一點味兒啊！」

為什麼？春長風問自己，她為了什麼？一個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也不會什麼降妖除魔本事的小警察，有什麼值得玉秋費心費力地靠近？

「三天？」春長風抬起眉梢。

「不知道，」何歸嘖嘖嘴：「阿春跟我說，他回家的時候那蛇妖已經跑了，除開地上的一點黑色蛇皮，什麼都沒留下。阿春找了它很多年，但……不知道藏起來，還是已經不在天津城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