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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行夜話

作者:香菇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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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失蹤的長生

第51章 失蹤的長生

「你喜歡他?」玉秋問。
「賀醉?洪七爺身邊的那個牙醫?」玉秋皺起眉頭。她說不出來是什麼原因,只是當聽到覃相鸝和賀醉見面的時候,冒出來一股異樣感,像涼颼颼的小風忽然灌進了衣服里,從皮肉往骨頭裡滲,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大門「咣啷」一聲關上,玉秋還在消化眼前的變化,客廳的燈被打開。乍亮的白光刺得玉秋連忙閉上眼睛。
「你們去給我找駱康!」三太太哭哭啼啼地撕扯著家裡的傭人,把人往門外推。
今晚月亮格外明亮,玉秋藉著月光看清了那人長相。她有一張寡淡的瘦長臉,眼窩凹陷,右眼角下是一顆黑痣,薄薄的嘴唇發青,身子很單薄,像幾根骨頭挑著衣服。
女傭悶哼一聲,鮮血從額頭流了下來,與此同時她身下也有一灘血暈開。
可能是晚上沒吃飯的緣故,玉秋晚上睡不著,她聽著旁邊覃相鸝平穩的呼吸聲,腦子裡時不時出現傍晚在閣樓樓梯一閃而過的長生。
玉秋想起來她被三太太踹了倒後身子下的那攤血,問:「你沒事兒吧?」
「覃小姐,」春梅看見來人是玉秋後,緊繃的肩膀鬆懈了些。
「嗯?」覃相鸝愣了下,隨後低下頭,她側過臉抿著嘴唇,好半天才說話:「我見到賀醫生了。」
「覃小姐,晚上不睡https://m.hetubook•com•com覺,您幹什麼?」是張媽的聲音,玉秋揉了揉眼睛指著地上的抹布和水桶說:「我聽見春梅在哭,出來看看。」
覃相鸝順口說了個名字,玉秋聽著耳熟應該是南洋大學的同學:「你跟她出去傻樂什麼?是遇到了其他人?」
張媽看了眼玉秋和覃相鸝,吊著嘴角說話:「早上我的確是見了兩位覃小姐,她們說三樓吵要換到一樓。正鬧著就碰上大少爺,大少爺讓把他旁邊那屋子騰出來給兩位身嬌體貴、受不得吵的覃小姐。」
玉秋站起身,她忍不住想要再去閣樓那裡看看。躡手躡腳地出了門,剛走到樓梯,她聽到了壓抑的啜泣聲。
三太太瞪著她,問:「什麼朋友?」
女傭右手撐地,面部扭曲地捂著肚子,接連倒吸好幾口氣,似乎三太太這一腳踢掉了她半條命。這副痛苦的樣子反惹得三太太更加生氣,她拿起桌上茶盅狠狠砸在對方的頭上。
春梅,玉秋記得,三太太是這樣使喚她的。
長生死了……誰害的?誰跟你一個小娃娃有這麼大的仇怨?
「哪個同學?」三太太追著問。
覃相鸝見狀連忙拉著玉秋從客廳里逃走,她倆上樓簡單收拾行李,然後抱著東西從三樓往一樓搬。路過那黑漆漆的通往閣樓的樓https://m.hetubook.com.com梯時,玉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一個晃神兒她似乎瞧見了那個小小的蠟黃色的孩子坐在樓梯上哭,但定眼再看卻又沒了蹤跡。
「春梅,」玉秋叫了一聲,正擦地板的人聽到聲音打了個哆嗦,她胡亂地擦把臉,然後抬頭看向來人。
「你餓嗎?」玉秋問覃相鸝。
「怎麼說?」三太太問。
張媽跟鬼似的,要找的不見人,玉秋扯著嗓門喊了兩聲她就立刻冒出來,昂著腦袋依舊是一副誰都瞧不起的樣子:「覃小姐,別喊了!張媽雖老,但還沒聾呢!」
長生失蹤了!
玉秋的話直白又大胆,引得屋子裡幾個上了年紀的媽媽直嘖舌頭。三太太一時也沒了話,扭頭看向覃相鸝:「你呢?你也見男人去了?」
覃相鸝的臉一下子燒起來,她愣了幾秒然後用力搖頭,小聲說:「跟同學去買書了。」
「你今天去見誰了?」玉秋問。
是誰?玉秋要上樓的腳步停下,她猶豫了一會兒循著聲音找過去,看到一個黑影子跪在客廳的打沙發後面擦地板。
玉秋瞥了眼覃相鸝,反問三太太:「你是警察局的?查什麼案子?說來,我倆還是你家大少爺邀請來的客人,又不是沒賣給你家的傭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憑什麼跟你說?」
「我懷疑是你們抱走和-圖-書了我兒子!」三太太嚷嚷。
「我看到你下午流了好多血……」玉秋話說完見春梅捂住了臉,她倆肩膀不斷抖動,後背佝僂=,身體蜷著如同被敲斷了脊樑導致腦袋再也抬不起來。
「哦,」張媽漫不經心地應了聲:「覃小姐,你是個客人,駱家的事情您少操點心吧。」
玉秋回到駱家的時候,發現整個駱家已經亂了套。三太太坐在沙發上哭,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穿屋頂:「長生能去哪?他能去哪?肯定是被人抱走了!你們快去找啊!都去找啊!」
玉秋問她:「這麼晚了,怎麼還在擦地?」
「見鬼了,」玉秋有點煩躁,揉揉眼睛抱起箱子跟覃相鸝下了樓。
「你……」玉秋看著春梅抬起頭,她滿臉是淚,眼睛血紅,臉色慘白,明明是人卻沒了人的樣子,她惡狠狠地把玉秋猛然推開,勾著腰,捂著肚子,推開大門跑了出去。
平時負責照顧長生的女傭跪在三太太腳邊上抹眼淚,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哭的,整個人都在抽抽,翻來覆去就只會一句話「昨晚看著還在邊上睡得香呢,早上一睜眼小少爺就沒了!」
「你怎麼了?」玉秋看著她的樣子很擔憂,蹲下身扶住春梅。
「啊!」春梅忽然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聲音在安靜的宅子異常突兀,像一把手捏住了這個駱家蒙在陰和圖書謀騙局上的名為「富貴」的遮羞布。
「警察,海大路警局的,」玉秋一點不示弱地頂回去,「我喜歡他,得空了去看看人家,難不成還要跟你提前說啊?」
「三太太說地被弄髒了,讓我擦乾淨。」春梅說話有氣無力的,右手壓著小肚子,眉毛攪著看得出極其痛苦。
春梅嘴唇哆嗦,話沒出口眼淚又掉下來,垂著腦袋搖晃,好半天才低聲說:「沒事兒……覃小姐……我能有什麼事兒……」
玉秋認出來這人就是伺候在三太太身邊照顧長生的女傭,她很少說話,跟在聲音尖銳的主子後面沉默的像個啞巴。
「沒了!什麼叫沒了!好大的狗膽子,你敢詛咒我兒子!」三太太哭罵著,抬腳踹在女傭側腰,踢得她身子一歪坐在地上。
難不成是閣樓上的東西偷了孩子?玉秋心裏泛嘀咕,翻動手指掐了個法決,可房子里除她再沒有其他妖物留下的痕迹。
覃相鸝搖搖頭,她捧書坐在窗戶邊,半天都沒翻動一頁,說是看書,但更像出神兒,嘴角往上勾,臉上帶著淺笑。
「出去見個朋友,」玉秋回答。
看著覃相鸝只笑不說話,玉秋心裏明白了,她應該就是把牙醫賀醉當做理想中的作家溫哲,這會兒哪是一個喜歡能形容的。越是想到覃相鸝一門心思的喜歡,玉秋就越是煩躁,躺回床上翻來翻hetubook.com•com去像熱鍋上的烙餅。
「站住!」三太太從沙發上起身,她看也不看癱在血里的女傭,徑直朝著覃相鸝和玉秋走過來:「早上就沒見到人,你們倆幹什麼去了!」
「啊!」玉秋聽到背後一聲驚呼,轉過身看見是覃相鸝回來了,她手裡抱了幾本書,看著三太太的方向。那動靜惹得人都看過來,覃相鸝立刻低下頭,她避開眾人的目光,想要躲進一樓那間新收拾出來的房間。
幻境嗎?玉秋覺得不像,她從床上坐起來,盯著窗帘縫隙漏進來的一線銀色,想了半天肯定自己見到的是長生的殘魂,跟當年她在南洋大學看到的劉玲一樣,因為有人強烈的執念而尚未來得及完全消散的殘魂。
駱家鬧成這樣駱家興卻壓根沒露面,管家張媽說是人病得下不來床。晚飯時間覃相鸝和玉秋都不想去惹駱家的是非,在一樓的屋子裡沒出去,只聽見三太太哭鬧,霹靂乓啷砸東西的動靜。
張媽陰陽怪氣的嘴臉惹得玉秋很是不痛快,她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溜圓,剛要懟回去就見三太太拍著腦瓜子,嚷嚷起來:「駱康!對啊!駱康人呢?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把我的長生抱走了?」
玉秋聽后笑起來,她環視了一圈沒見到張媽,於是大聲喊:「張媽!張媽!你出來給我倆作證,早上我們走的時候有沒有抱三太太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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