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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是問起來曹警官，咱倆怎麼說？」春長風扯了下老孟的袖口，把要進總局大門的人拽住，低聲問。

沒執念，沒什麼都喜歡的，那他和狐妖之間能做什麼交易？春長風正在犯愁，聽見旁邊老孟笑出來：「怎麼沒喜歡的？我看你家二少爺對那交通部長的職位喜歡得很，最近天天上報紙，臉都樂成花了還叫不喜歡？」

「他？」春長風一愣。

「張大元平時出門都是接送？」老孟接著問。

春長風跟在後面走進屋子，兩人沒說話，忽然大門咣當自動關上。老孟嚇了一跳，扭頭想跑，卻被春長風拽住。

「你認識他那朋友，」老孟問。

春長風開門跟老孟一起出來，「我們去找張大元的司機。」

老孟問：「他們怎麼放你回去了？」

「他最近拜過菩薩？哪個廟的菩薩？你知道在什麼地方？」春長風追問。

話說到這，春長風側身看向老孟，問：「孟哥，要不然我們直接去新城監獄救玉秋？」

「老孟說的是，」何歸點點頭：「昨晚能傷到狐妖是趁它沒注意，真要正面硬碰硬，我這把老骨頭砸碎了也未必是能贏。」

老孟嘖嘖嘴，想了片刻覺得似乎也有這麼干，點頭認下。

兩盆冷水潑下來，春長風揉著生疼的後腦勺，過熱的腦子被迫冷下來些許，重新捋了一遍前前後後的事情，說：「眼下先查三件事兒，第一，日記本里的文字是什麼意思；第二，萬家巷18號在什麼地方；第三，要回到張大元的案子上。」

「張大元有固定的情婦嗎？」老孟問ｈｔtps://ｗwｗ.ｈetuｂoｏｋ.ｃｏm.com。

「就說昨晚出去后，他自己開車走了唄，」老孟手背打了春長風胸口說：「自信，拔地拉你得相信你自己說的。咱沒見著就是沒見著，天王老子來了也是這個話。」

「孟哥，我……」春長風正要解釋，裏面一個人朝著他倆徑直走來，高聲說：「來晚了還在門口墨跡？曹警官都等你倆大半天了！」

「您老駝背抻脖子啊！真正的曹警官可不這樣，他腦袋、脖子、脊樑到屁股縫都恨不得是一條直線，」春長風說完不等何歸的反應，從衣服里掏出日記本遞過去，「何師傅，你幫忙看看這後面畫的圖案和寫的到底是些什麼？我弄不太明白，就見著有重生、長生之類的字，猜著是跟最近的案子有關係。」

「得，幹活吧，」何歸拿著日記本坐到桌子前。

老孟打了個哈欠站起來，眼淚碎子擠出眼眶，他胡亂地用手抹掉，湊上前拿過日記本，一邊嘩啦嘩啦地快速翻頁，一邊問：「駱康怎麼會知道？」

「二少爺就不是能做事的人，他才不喜歡交通部長，」司機嘆氣說：「他高興也是高興自己這次搶了大少爺的職位，從小到大終於贏了一回。」

「曹警官，」老孟小心陪著笑，他尋思何歸把屍體帶走後，難不成是把人復活了？

「暈了頭吧，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個啥！你孟哥什麼本事啊，還能去跟狐妖過過招？」老孟抬手給了春長風腦袋一巴掌：「狐妖正發愁找你，你倒好，自己送上門。既然如此昨晚又在幹和_圖_書什麼？你兩胳膊一伸等它把你叼走不就行了？拔地拉，我平時見你也不笨，這會兒肩膀上的玩意兒被狗吃了？」

「何師傅，」春長風說。

「什麼？」老孟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昨晚摔傷的肋骨這會兒加倍地疼。

「寶貝？他不缺古董，唐宋元的擺件家裡多得是，二少爺除了女人，沒什麼喜歡的。」司機邊說邊搖頭，「講句實話，對於女人，二少爺一樣就是圖新鮮，也沒特喜歡誰。要我說，他就沒什麼喜歡的。」

「張大元是目前幾個死者里線索最多的，而且這個案子各方壓不住，只要想查就能一直查下去。再說這本日記在張大元的書房裡，他和狐妖的關係應該更緊密些……」春長風說著目光逐漸堅定：「只要查清這三件事兒，我們大概就能拼出來狐妖和它那個人類幫手的底細，到時候就知道該怎麼去新城監獄里救玉秋。」

「你要時間，但拔地拉和玉秋估計沒多少時間能等著，」回神的老孟插|進話，「昨兒你看見，狐妖已經找上門，你覺著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司機說著停下來，倒吸口氣，卡了幾秒說：「我想來二少爺有次喝多了，跟我提過一嘴，他拜的菩薩叫舒婷娘娘！帶他過去的朋友……姓賀，是個醫生。」

「我爺爺是張家的管家，我打小陪二少爺長大的，老爺夫人都信得過我不會害他。」司機回答。

回海大路還是去總局，路上春長風和老孟討論半天，最後決定先去總局轉一圈，如果今日無事兒，再回海大路對付徐有財，爭取中午抽m.hetubook.com.com空隙跑去龍王廟找何歸，請他瞅瞅本子後半部分里鬼畫符一樣的東西到底是個啥。

「你家大少爺怎麼了？」春長風立刻警覺，忙問。

春長風嘆口氣，把日記本拿回來塞進衣服，朝老孟招招手說：「走吧，孟哥，這會兒要去警局報道了。」

司機搖頭：「香梔子就那天晚上送二少爺的時候見過，另外兩個女人沒見過。」

面對春長風一連串問題，司機腦袋搖成了撥浪鼓：「真是不清楚，拜菩薩是他一個朋友介紹去的，每次都是那人開車來帶二少爺走。」

背影看是姓曹的樣子，春長風胳膊肘碰了下老孟，低聲問：「是他吧。」

「在出事前，你見過香梔子、碧婷、小豆子嗎？」春長風問。

「前兩個好懂，但為什麼我們還要繼續查張大元的案子？」老孟心理上排斥，張大元的事兒他始終堅持少參合才好，這些年的摸爬滾打他可太知道人命不同價，一個張大元死了，兩三個做皮肉買賣的女人根本抵不了。

司機晃晃腦袋：「見過幾次，那人挺年輕的，看起來二十來歲跟二少爺差不多大，他不是張家老爺夫人社交圈裡的人，所以我不認得……」

司機說：「是，二少爺心直口快，有時候他還跟我說那些女人的事情。」

何歸見老孟那慫樣子原想著調侃幾句，但低頭看見春長風手裡的東西立刻沒了開玩笑的心情，他連忙接過去捧在手裡，旁邊春長風幫著翻到滿是鬼畫符的地方。

「看著是陣法，」何歸盯了書頁好半天，說：「唐古特文寫的，你給我點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間，我得琢磨琢磨。」

「這麼說他的女人，你應該都見過？」春長風問。

「怎麼看出來的？」何歸抱著胳膊往前走了兩步，問。

「怎麼個沒見著法？」春長風手心冒汗，緊張得兩腮幫子肌肉繃著，「幾點走的？怎麼走的？他自己還是被人叫走的，孟哥，萬一被問起來咋倆得說一樣！我看要不先別進去，找個地方串串詞？」

「嗯，」司機點點頭：「二少爺不樂意學開車，我就是他出門的兩條腿。」

老孟聽話也有點慌神兒，看了眼來人，側頭盯向春長風。他嘴唇微動，沒出聲音，問：「你不說死了嗎？」

「這是什麼？」春長風問。

「不知道，」春長風搖搖腦袋，估摸著老孟那速度看不進去多少字，說：「駱康肯定想告訴我一些事兒，但我還沒想明白他的意思。」

「進來吧，」老孟沒來得及吭聲，裏面的人說話了。聽著聲音也沒變，老孟的后脊樑竄上來冷氣，接著見那人轉過身，臉果然還是原來那張馬臉，只是皮膚不是昨晚那詭異駭人的青銅色。

姓賀的醫生，又和狐妖的一系列案子有關係。春長風腦子裡浮現出一個人——賀醉！

二樓右拐，第三間辦公室的大門敞開著。老孟和春長風走到門前卻沒敢直接進去，兩人站在門外，盯著背對大門，正逆光收拾桌子的人看。

洪七爺的私人醫生、給劉玲開過止疼葯的牙醫賀醉！

「我看這就是些廢話啊，」老孟擰著眉頭：「除了後面那些神叨叨的重生、長生，前面也沒看出來能什麼有用，全是陳芝麻爛穀子https://wｗw.ｈｅｔｕbｏoｋ•ｃoｍ•coｍ的破事兒！弔喪的一樣哭哭啼啼半本子。」

「哦哦，」晃過神兒的老孟陪著笑，拉了把春長風追上去。

「愣著幹什麼？走啊！」來的小警察語氣很是不好，皮鞋底子煩躁的啪啪打了兩下地面，見海大路分局的兩個看過來后便一個字也不多解釋，扭頭往樓梯上走，說：「我還有事兒，你倆自己過去，二樓右拐，第三間辦公室。聽清楚了嗎？」

「本來交通部長是給大少爺的，但大少爺忽然生了病沒辦法下床，這才輪到二少爺，」司機說：「二少爺可高興了，跟我說這是菩薩顯靈。」

春長風和老孟打著曹警官的名號，在警局裡等著一個小時候見到了張大元的司機，跟已經被關進牢房裡的香梔子、碧婷不同，他在出事後依舊留在張家工作。

「能快點兒嗎，何師傅？」提到玉秋，春長風臉色難看了不少，緊皺著眉頭說：「我倒是不怕狐妖再來找我，怎麼說還有何師傅和孟哥在這裏，但玉秋那邊……她就一個人，出點事兒都沒人知道。」

「放鬆！」老孟嘖嘖嘴，瞅著春長風那樣子無奈得很：「你這樣子就完蛋貨！不用問，來個有經驗的，看一眼就知道你小子心虛，藏著事兒。」

「沒有，」司機嘆了口氣：「他喜新厭舊得很，女人睡過兩三次就換新的，跟誰都不長。不過二少爺一貫出手大方，所以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跟他鬧過。」

「孟哥，別慌，那是何師傅，」春長風扯著老孟轉過身，指向靠著書桌憋笑的傢伙。

春長風想了想之前案子的細節，問：「張大元最近說過自己得了什麼寶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