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碎紅陽
其餘這些各派弟子早就被李紅綢的「碎紅陽」與陳陽那「點石成金」的手段嚇破了膽,當然不想平白丟了性命,於是紛紛勸解陳陽,言道同是武林一脈,何苦為了區區秘籍傷了和氣云云,卻是絕口不提方才的人命。
女子用那毫無感情|色彩的眸子打量了一番李紅綢,這才說道,「冷心。」
如此剛正的名字,卻偏偏生了一雙女人的手掌,連陳陽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女子依舊是那毫無感情的模樣,只是默默的看了陳陽許久,這才說道,「看來我多餘出手了……還有一個。」
陳陽冷笑一聲,忽然道,「花兄在樓上不累嗎?何不下來一聚?」
陳陽這一刻為了抵擋這記威力絕倫的「碎紅陽」,幾乎用上了九成功力,雖然感受到了背後的殺氣,可竟是毫無辦法,一時間竟陷入了死局!
陳陽四下打量一番,露出一絲瞭然,隨後在主位坐下,眾人這才依次落座。
眾人不明所以,更兼之這會客室里哪有什麼值得躲避的地方?所以竟是有一半的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這次看在各派給你求情的面子上,就算了,希望不會有下一次!」
他話音剛落,頭頂的天花板便好似豆腐一般碎裂開來,接著一頭長發的花縱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眾人只看到陳陽身上的金光猛然暴漲,竟耀眼的目不能視,只能聽到一聲連著一聲的巨響,整個會客室里都宛如地震一般不停的晃動,四壁更是裂開了條條手指粗細的縫隙,似乎隨時都會坍塌一般。
便在這時,那面無表情的女子忽然開口,「九陽宮的郭興,昨晚失蹤了。」她的聲音便也如她的面貌一般,毫無感情|色彩。
陳陽露出一絲冷笑,「你說呢?」
眼看陳陽出來,所有人都略帶一絲恭敬的站了起來。
這一次不光是李紅綢三人面色大變,就是一直與這女子待了一個月的陳陽臉色都難看起來。他之前並不知道這女子的門派,只是因為看不透這女子的深淺,才邀請對方加入,這刻聽說和*圖*書這女子練的竟是風吟閣一百年都沒人修鍊的《忘情書》,簡直好似吃了黃蓮,嘴裏苦的要命。
靜立一側的無憂竟是也反手捏住了背後背負的長劍,他每抽出一寸劍身,身上的氣勢便凌厲一分,到了最後,整個人幾乎都成了一把鋒芒畢露的鋒利長劍。
陳陽的面色越來越沉,眼中殺意越發濃烈,便在這時,李紅綢忽然開口道,「陳陽哥哥,今日若真要動手,定然是兩敗俱傷的局面,不如你放我們走,我送你一條消息如何?」
一聲嬌笑響起,李紅綢從空中飄下,方才那一箭,她竟是從樓上射下來的!
「當!」滿室的巨響聲中,忽然傳出了一聲脆響,偏偏這好似杯子碎裂一般的微小聲音卻讓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隨後那破空而來的劍氣直接炸碎消失!
這一下雖然解了眾人之厄,可卻把他自己陷入了兇險之中。
手掌的主人,叫陳陽。
李紅綢面色一變,沉聲道,「你那幾個師弟不是被你派去獵殺那些獨行客了嗎?」
與此同時,愁眉苦臉的無憂也出現在她的身邊。
陳陽雙眼微眯,忽然抬頭大聲道,「李紅綢,隨意殺人,你就不怕武道盟的審判嗎?」
陳陽嘴角上翹,忽然輕輕拍了拍手。
陳陽輕輕瞥了這大漢一眼,這壯實的宛如一座小山的男人立刻閉嘴,眼中懼色更濃。
那壯漢名叫石寬,乃是磐石派的弟子,說起來還是王金龍的師侄,一身功夫已然不弱,可是面對著陳陽的時候,竟是有著一種本能般的畏懼。他心中無比後悔自己當下開口,生怕惹怒了陳陽,這刻聽到陳陽耐心解釋,急忙道,「陳兄說的是,是我太急躁了。」
這刻佇立在這女子身邊,陳陽忽然覺得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只是大敵當前,這事卻不是現在能夠考慮,只好冷笑一聲岔開話題,「我說你怎麼有膽子來,原來是找了兩個好幫手!」
《忘情書》這門功法極為詭異,乃是當年的魔教秘典,通篇講https://m.hetubook•com•com述的都是武技鍛煉,傳說練致圓滿,可直達先機之境,只是這功法太過邪門,但凡修鍊之人感情會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以至於最後不知生死為何物,變成殺戮成狂的怪物,更可怕的是,修鍊這武功的人喜怒難測,也許上一刻還在和你說話,轉眼間就取了你的人頭,兼之完全感覺不到半絲殺意,所以明知這功法威力巨大,竟是沒人願意修習。
陳陽微微一笑,「攘外必先安內,若想得到羅昊的兩儀乾坤道,第一步不是要對付他本人,而是我們的對手!」他眼中殺意一閃,「若是不不能一舉蕩平諸多對手,只怕就算得到了秘籍,也保不到最後!」
只見他身邊半米的地面上,全是碎裂的箭矢,這刻隨著陳陽真氣的散去,那些箭矢竟然全都一抖,化成了一地粉末!
眾人神色一振,紛紛贊同,便在這時,那一直面無表情的女子忽然眉頭微皺,輕聲道,「來了!」
陳陽揮了揮手,充滿陽剛之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諸位不必拘謹,這次出來,我並不代表五行門,相信諸位代表的也不是自己的門派,所以還是放鬆些好。」
陳陽深深的吸了口氣,卻是轉身對著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那個面無表情的女子道,「謝謝。」
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出聲道,「既然郭興已經出手,想必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躍躍欲試,那羅昊雖然是兩儀宗的弟子,可武功再高,總有疲累的時候,說不好會被別人鑽了空子,陳兄可有良策?」
「五行金遁——庚金繞指柔!」陳陽一聲狂吼,整個身體好似變成了一塊巨大的磁石,無數射向眾人的小箭竟是詭異的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全都向著他沖了過去!
一直沉默的花縱忽然苦笑起來,「我就說過,真不該蹚渾水的,陳老大,我現在退出還來不來得及?」
陳陽略一沉吟,他雖然有殺了李紅綢三人的把握,可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身hetubook.com.com邊又有這麼多別的門派的高手,有異心者不再少數,自己萬全之態,自然可以壓制,可若是…於是冷笑道,「有什麼消息比得上你們三個的命呢?」
這光芒熾烈宏大,更是帶著無比恐怖的真氣波動,剎那間便漲到房屋大小,隨後轟然炸裂,從中迸射出了上千條火紅色的小箭!
「想不到陳陽哥哥的武功竟然這麼高,我這唯一一隻「碎紅陽」,竟然沒能傷你分毫。」李紅綢笑嘻嘻的道,隨後卻是看向陳陽身邊的女子,「這位姐姐面生的很,不知怎麼稱呼?」
陳陽嘆息道,「若非如此,你又怎麼會現身呢?我唯一沒想到的,大概就是你會突然使用「碎紅陽」,現在我消耗了三成功力,看來想要收拾你們幾個,還得費一番手腳。」
冷心點點頭,「是。」
便在這道劍氣將要劃過陳陽脖頸的時候,一隻蒼白乾瘦的手臂忽然憑空一般出現,對著那劍氣輕輕一彈。
李紅綢眨了眨眼睛,忽然面色一變,吃驚的道,「你是風吟閣的人?你練了《忘情書》?」
「陳老大,我這人不會說話,您別見怪,可是…可是咱們這一個月一直都干待著,是不是有些…」眾人剛剛落座,一個身高兩米以上的壯實男人就忍不住帶著一絲懼意問向陳陽。
陳陽又向著其他人看去,凡是被他目光掃過的人,無不低下頭去,唯有一個面無表情的年輕女子兩眼直勾勾的看著遠方,似乎對一切事物都毫不關心一樣。
「嘻嘻…」
李紅綢智計多端,自然明白陳陽所想,於是說道,「想必郭興對戰的羅昊的事,陳陽哥哥已經知道了,不過那日除了我們這些人,還另有高手在場!」
這是一雙白玉般的手掌。
李紅綢道,「我烈箭坊雖然沒有別的什麼本事,可是藏匿探氣卻另闢奇徑,那人真氣詭異,波動更是陰晦,充滿了邪氣,更可怕的是,那人武功之高,我也難以揣測,很有可能是上一輩的高手……陳陽哥哥,不需要我再多說了吧?」
花縱聳了聳肩hetubook.com.com,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氣,這一口氣綿綿密密,好似停不下來一般,然而詭異的是,他吸了足足半分鐘,竟是還沒有要停止的跡象,於此同時,他身體內部更是隱約傳來了鎖鏈崩斷的聲音。
李紅綢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拍著自己的胸口可憐巴巴的道,「陳陽哥哥,你真的捨得動手嗎?」
「陳陽哥哥放心吧,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李紅綢立刻用力的點點頭,說不出的乖巧。
「是烈箭坊的「碎紅陽」!」一個男人剛剛來得及發出這聲驚懼已極的尖叫,便被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箭直接穿透成了篩子!
只可惜,這卻是一雙男人的手掌。
「該死!!!」陳陽怒罵一聲,這些人都是他收服用來爭搶兩儀乾坤道的棋子,此刻還未行棋,怎容有失?當下顧不得其他,渾身都炸起一團金燦燦的光芒,雙手更是金光大盛,照映的手上的蠶絲手套都好似黃金打造一般。
這一系列事情似緩實快,其實不過是剎那間的事,就在陳陽拚死抵擋那一箭「碎紅陽」的時候,一道宛如微風般的劍氣輕飄飄的、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向著他的脖頸處劃去!
李紅綢這時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聞言只是嘻嘻一笑,「那也比不上陳陽哥哥呀,我是有兩個幫手,可是你有這麼多呢!」她頓了頓,「雖然他們武功差了點,可是給哥哥做肉盾倒是綽綽有餘呢!」
皮膚細膩,掌紋清晰,指尖宛如蔥白。
陳陽的目光在這女子臉上多逗留了半秒,隨後對著當先開口的壯漢笑道,「我知道石兄著急,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東遠現在看似平靜,可是暗流洶湧,行差踏錯,可是會萬劫不復的!」
陳陽借坡下驢,於是揮了揮手,很快,那出現在附近的幾道真氣波動消失。
李紅綢三人眼看陳陽身上的殺氣消散,這才鬆了口氣,當下不敢再做逗留,紛紛縱身離去。
陳陽皺了皺眉,李紅綢的意思他自然明白,既然多出來了這麼一個邪道高手,那說不得雙方還會有聯合的時候,若是現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戰損過大,很有可能是鷸蚌相爭,於是回身看了眾人一眼。
眼看著無數小箭將要及身,陳陽雙目中竟是閃出了兩條肉眼可見的金光,口中更是爆發出了一股龍吟般的巨響,「五行金遁——點石成金!!!」
陳陽點點頭,「繼續說。」
遠處陡然迸發出幾道絲毫不遜色於他的真氣波動。
陳陽眼睛微眯,心中卻是極為不甘,李紅綢的武功始終未曾見底,今日若果真放她離去,無異於養虎為患,只是自己勢必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無奈之下只得在心中長嘆一聲,緩緩散去了積聚的真氣。
安靜的看了一會,陳陽終於重新戴上手套,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眾人一愣,唯有陳陽面色一變,高呼道,「快躲!」
從他的房間走出,外面卻是一間小型的會客室,此時會客室里已經坐滿了十多個人。
陳陽不動聲色,「李紅綢,你休想挑撥我們的關係,剛才拚死抵擋你的必殺一箭,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倒是你,隨意殺戮同道,今日留你不得!」
便在這時,窗外忽然炸起了一團耀眼的火紅色光芒!
陳陽眼神一凝,五行門的功法極為詭異,剛來東遠的時候他就派一個師弟遠遠的跟蹤羅昊,所以當然知道郭興昨晚挑戰羅昊失敗的事,不過這女子是如何知道的?這一個月以來,並未見她出過住宅,就連飲食都是讓賓館的服務人員直接送到房間里,想到此處,對這女子的防備更盛,只是既然這女子提起這事,他只好說道,「不錯,他昨晚前去挑戰羅昊,敗北后被羅昊生擒,現在生死不知。」看著面色大變的眾人,他繼續道,「郭興的本事,在座的想必都清楚,不說其他的競爭的對手,便是羅昊本人也極難對付,諸位不要忘了,他雖然習武時間尚短,但畢竟還是兩儀宗的弟子!」
而恰在此時,陳陽周身的金光一散,露出了他高大的身影。
眾人互相看看,卻都未做聲。
所以不管春夏秋冬他都帶著一副蠶絲手套,只有在無人的時刻,他才會細細的打量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