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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住宅樓的樓下門市就有一個松骨按摩的所在，名字還頗有詩意，叫做「紅浪嶼」。

女人沉默了一會，這才恨聲說道，「那死小子最是姦猾！平時小偷小摸就算了，來了店裡辦完事竟然連錢也不給，若不是老娘念在他平時嘴甜的份兒上非得宰了他！還有，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了毒癮，有一次在隔壁的便利店裡偷東西被老闆發現打個半死，若不是七哥出面，他的手都得被打斷！最過分的是他有一次犯了毒癮，竟然把小梅帶到了這裏，讓那姑娘在我這裏做事，也多虧老娘好心，總之這小子就是個人渣、敗類，連得性病的都比他乾淨！」

木蕭蕭卻從身後的背包中取出鑷子、墨粉、小刷子、放大鏡等物品，也和羅昊一樣開始蹲到了地面上。

羅昊笑了笑，「還是剛才那個問題，季敏航的為人怎樣？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否則下次我燒的就是兩張。」

羅昊上車以後木蕭蕭便問道，「第一站去哪？」

木蕭蕭想了想，「我選雜誌社。」

「那就好說了。」工作人員立刻嘿嘿乾笑兩聲，接著小聲對著羅昊問道，「哥們，我這還有個小道消息，你想不想聽聽？」

羅昊笑道，「我從沒確定兇手是女人啊！我只是假設嘛！」

那工作人員似是也被這小美女驚艷了一下，頓時嘆息道，「那倒不至於，不過罵你們一頓是免不了的，上次也有一對情侶過來探險，結果被李主任操著掃把趕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還不到六點，兩人就被一個陌生的號碼叫醒，接通一聽，果然是木蕭蕭的聲音。

女人立刻說道，「阿航可是好人啊，幫助鄰里，團結友愛…」

羅昊用手指敲了敲櫃檯，這才問道，「季敏航這人平時的為人如何？」

過了許久，一個睡眼朦朧的女人才走了出來，一臉睏倦的道，「你可真夠早的，這才幾點？姑娘們都還沒睡醒呢！」

羅昊向前走了幾步，接著蹲下開始用手指一點點的在瓷磚的縫隙里摩挲起來。

胡帆眉頭一皺，恍然道，「結合兇手的身高，她是跪坐的狀態下被砍頭致命！」

羅昊奇道，「還有什麼小道消息？」

羅昊搖搖頭，「如果我沒猜錯，這根頭髮應該是驗屍官的。」

木蕭蕭此刻已經採集好了殘留的血液樣本，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隻試管里，不過除此以外並未獲得別的東西。

工作人員白白拿了一盒中華，自然不好再板著臉，勉強笑道，「是李主任讓收拾的，他說警察都查完案了，怕晦氣，打掃打掃。」說道這裏，這工作人員也露出懷疑的神色，「不過我覺得www.hetubook.com.com簡直就是多此一舉，晦氣？這裏本來就夠晦氣的，哪還需要打掃？真是有錢沒處花，竟然把牆壁全都刷了一遍！」

羅昊立刻抽出一張鈔票點著，還順手用它點著了一根從櫃檯上的煙盒裡抽出的煙，接著悠然的吸了口煙，這才輕聲道，「剛才燒掉的，本來應該是屬於你的錢。」

羅昊苦笑一下，只好說道，「這樣吧，咱們分開調查，你選一個。」

胡帆昨天下午三點多就到了西京，由於他來的較早，所以才能提前一步得到了資料，至於今天早上西京公安局是要開動員大會的，他們幾個外援都需要露面，卻是是不能不去的，所以把羅昊送到了醫院他就回去開會了。

女人猶豫了一下，羅昊立刻抽出兩張鈔票作勢要燒。

木蕭蕭也不多說，一腳油門車子便飛馳出去。

羅昊微笑著點點頭，「這兩個人的死亡現場比較明顯，所以稍一比較很容易得出結論，你們的法醫之所以判斷失誤，乃是因為現場沒有留下兇手的指紋腳印，以及任何線索，只能根據屍體的損毀程度做出判斷，這就是過於專業的壞處了，也就是我之前對你說過的破案模式。」

木蕭蕭冷冷的道，「沒有證據前我不會讓個人感情誤導我的判斷。」

羅昊瞥了他一眼，轉頭對木蕭蕭問道，「你為什麼要去？」

那工作人員卻只是嘿嘿笑著。

天花板上一片素白，就連掛著的十幾盞日光燈上也是纖塵不染，就好似被人統統打掃了一遍一樣。

木蕭蕭點點頭，「大多數情況是的，有些凶殺案其實只是因為第一次犯罪勾起了犯人內心的變態心理，之後才發生連環案件，所以很多時候，兇手和第一被害人往往是有交集的。」

工作人員立刻一滯，四下望了望，這才說道，「這不正是說明這裡有陰邪作祟嗎？」

羅昊不滿道，「這算什麼消息？」

羅昊道，「對，就是找你。」

女人馬上露出警惕的神色，卻是陪笑道，「我是老闆，可不幹這個，要不你去問問別家？」

羅昊深深的吸了口氣，大叫道，「老闆！老闆！」

女人立刻尖叫起來，「別燒別燒，七哥就在街頭的華清池，現在應該正在包房裡睡覺，要到中午才能醒的！」

事發地點的安息堂位於東南角，位置較為偏僻，這種地方本來就沒人願意來，現在出了命案，這裏更是冷清。

木蕭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燈罩上也是乾淨的？」

這面大廳有一百余平，裏面空空蕩蕩，牆壁都好像重新粉刷了一般透著一股白骨https://m.hetubook.com.com般的慘白，地面則是由白色的瓷磚鋪就，同樣泛著凄涼的白光。

木蕭蕭也是瞪大了眼睛，幾乎脫口而出道，「難道是有人故意的？」

木蕭蕭點點頭，便不再理會兩人，自顧自趴在柜子上玩起手機來。

「有出手這麼大方的警察嗎？警察會付錢問你話？」羅昊冷哼一聲。

工作人員立刻怒道，「卧槽，我至於為了兩盒煙編故事嗎？李主任就是李衛國，一部的主任，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打聽打聽！」說著就氣鼓鼓的走了。

羅昊眼看他走遠，嘴角立刻掛上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李衛國？這倒是個線索。」

羅昊繼續問道，「那個七哥平時都在哪裡？」

那工作人員深深吸了口煙，發覺不是假煙這才面色稍緩，只是語氣依然有些不滿，「知道是案發現場還往裡進？你們膽子也真大！多虧是我看見了，要是被李主任看到你們麻煩就大了！」

木蕭蕭道，「你是說兇手與這兩個人當中的一個相熟？」

羅昊張大了嘴巴，過了許久才好笑的說道，「好，登記表上有我們的電話，明天你有時間給我們打電話。」

木蕭蕭仍舊是那副冷淡的表情，「我是科班出身，降職之前也是法醫，你剛才的話無疑是在挑戰我們學院派，我要比你更快找出線索，讓你知道我們的厲害！」

木蕭蕭卻是露出一絲猶豫的神色，眼看兩人即將離去終於叫道，「喂，你們明天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過看到羅昊只是孤身一人以後，她卻直接拐到了地下停車室，不一會就開了一輛紅色的福克斯停在了羅昊身邊，接著很是冷酷的一偏頭，「上車！」

羅昊和胡帆出了醫院，直接回了賓館。

眼看車子即將發動，那工作人員忽然竄了過來，對著羅昊笑道，「你們真的只是探險的？不是記者？」

嘆了口氣，羅昊按照門牌號終於找到了一處看起來算是好些的六層住宅樓。

木蕭蕭正要掏出那本高仿的警官證，羅昊卻一把按住她，接著大步向那工作人員走過去，他先是笑眯眯的遞了根中華過去，給對方點燃，這才陪笑道，「大哥，我女朋友特別喜歡獵奇，這不是那起連環凶殺案的第一現場嗎，這小妞非得要來看看。」

工作人員接過煙立刻揣到兜里，接著小聲說道，「據說那天晚上是李主任值班，不過他好像喝多了，開車經過這裏的時候看到兩個人像是殭屍一樣的跳了進去，嚇的他當時就差點尿了褲子，後半夜的班都沒值，直接跑回家了。」

「這個房間雖然不大，可是地面距離天花板的高度和*圖*書足有2.5米，如果兇手是進行劈砍殺人，那麼濺射到天花板的血液量一定不會很大，可是我記得照片上天花板的血液是以一種噴射的方式出現——也就是說，那血液是因為受害人正立時被砍頭而噴濺上的！而且是在血液充足的前提下！換句話說，這個人是在沒有被分屍前或者說是未受傷前就被砍頭，她的死因就是砍頭！」

下了計程車，羅昊立刻露出詫異的表情，他一直以為這裏怎麼也該是一條長街，住宅林立的景象，可沒想到長街的確有，住宅也不缺，可他娘的為啥這麼多足療按摩的地方？怪不得計程車司機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顯然是把自己當做那種白日宣淫的好色之徒了！

一直沉默的木蕭蕭終於開口道，「就算是這樣，你又怎麼確定兇手一定是女人？」

木蕭蕭立刻撅起嘴，嬌嗔道，「看到就看到嘛，還能報警？」

羅昊摸了摸她的腦袋，接著笑道，「今天就到這裏吧，想要知道兇手的身份與具體的殺人方法，最好還是去現場看一下，走吧老胡。」

羅昊想了想，「去殯儀館。」

「啥？」胡帆一怔，「驗屍官的頭髮？」

「平時倒是挺和氣，你問這個幹嗎？」工作人員露出懷疑的神色。

羅昊懷疑道，「你能搞定嗎？」

兩人回到市區后，木蕭蕭直接去了華美雜誌社，而羅昊則打車去了高橋路。

羅昊與木蕭蕭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之色。

羅昊笑了笑，「既然這樣我們也就不多留了，謝謝你了大哥。」他說著就和木蕭蕭上了車。

羅昊乾笑道，「猜的唄，這裏簡直就好比怕被發現線索而故意打掃的，真是的太乾淨了。」他忽然眼睛一亮。

那工作人員一看到兩人從裏面出來，立刻叫道，「喂！誰讓你們進去的？」

羅昊掏出一沓紅票輕輕的放在了櫃檯上，意味深長的道，「知道那麼多對你沒好處，我問，你答，回答完畢這些都是你的，怎麼樣？」

羅昊露出一副進退維谷的表情，糾結許久，終於大步走了進去。

木蕭蕭頓時露出氣鼓鼓的表情，她之前一直板著臉，看起來還算是比較成熟，此刻露出這種表情才讓人覺得還是個小孩子。

胡帆立刻對著羅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這小妞不會看上你了吧？」

「奇怪，難道兇手真的會武功？」羅昊眉頭緊鎖，喃喃自語起來。

現在是白天，殯儀館雖然來者不拒，可是只要神志清醒的人誰沒事願意來這裏？所以除了幾家有喪事的，偌大的地方竟是連個人影都沒有，兩人幾乎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安息堂附近。

羅昊張了張嘴和*圖*書巴，終於嘆了口氣。

羅昊擺擺手，「放心，我不是壞人，哦，當然，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你認識季敏航吧？」

女人立刻瞪大了眼睛，「你問他做什麼？」

羅昊馬上明白，立刻將兜里備用的大雲也遞了過去。

胡帆搖搖頭，眼中滿是驚詫，「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忽然瞪大了眼睛，掏出那隻裝著髮絲的密封袋，「你該不會是看到這根頭髮以後做出的結論吧？」

太平間的陰冷氣息越發沉重，慘白燈光的照射下，無由的讓人想起四個字，白晝冷光。

駕車的木蕭蕭立刻白了他一眼，氣哼哼的說道，「哪個記者會連駕照都沒有，讓女朋友開車？」

羅昊偷偷看了木蕭蕭一眼，發覺對方正聚精會神的採集地磚縫隙中殘留的血液，於是立刻提氣一縱，奇快無比的在十幾盞燈罩上都看了一眼，最後翩然落地，這一系列動作簡直行雲流水，連半絲風聲都沒有帶起。

羅昊看她收拾妥當，便說道，「這裏已經被重新打掃過了，連燈罩上都是乾乾淨淨，我看基本是找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了，咱們走吧。」

羅昊馬上回憶起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張麗茹，通州人，二十九歲，單身，身體健康，喜好紅酒，任職于華美雜誌，是編輯部的主任，交際圈很廣，私生活較為糜爛，不過性格很好，對手下的人也頗為照顧。季敏航，二十一歲，西京人，無正當職業，成天于街頭廝混，因為偷竊曾勞教一年，現在處於取保候審階段，鄰里對他的評價十分簡單，就是一個小混混，他還有一個女朋友在「夜闌珊」歌廳做侍應生。」

女人露出肉痛的神色，對著櫃檯伸了伸手，這才無奈的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約定好了時間地點，兩人也睡不著了，乾脆洗漱一下就出了門。

羅昊點點頭，又問道，「他平時都在哪裡廝混？朋友圈什麼樣？」

羅昊雙眼一瞪，被木蕭蕭的表情和語氣嚇了一跳，他一直以為這姑娘是面癱，沒想到竟然還能做出這種柔媚的表情。

這裏地方不大，天花板上弔著一盞散發著朦朧紅光的燈泡，門口的櫃檯上更是連個人都沒有。

羅昊深深吸了口氣，沉吟道，「如果發生了連環殺人案，那麼是不是第一起案子留下的線索是最多的？」

兩人走出安息堂，正巧遇到了一個工作人員。

羅昊推開大門，發現這裏雖然晦暗一些，卻並不像故事里講的那麼陰森，通過一條不長的走廊，兩人就走進了事發的大廳。

木蕭蕭此時已經再次恢復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看著羅昊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會套話。」

幾人出和*圖*書了太平間，羅昊二人對木蕭蕭道了謝，便要離去。

羅昊道，「以防萬一嘛！」

羅昊滿意的點點頭，微笑道，「很好，這些都是你的了。」

高橋路，就是季敏航的住址。

羅昊卻看向了另一具屍體，「這個人是性工作者，身高一米六二，體重八十九斤，死亡地點是一處待拆遷的老樓中，發現她的那個房間差不多有三十平左右，現場的圖片顯示房間中全是噴濺的鮮血，就連天花板上也噴濺了大量的血漬，碎屍更是被拋的滿房間都是，以至於根本無法確定第一死因是什麼，但是——」

羅昊乾脆把那一盒中華全都塞到他手裡，笑眯眯的道，「就是好奇，對了大哥，這裏面怎麼這麼乾淨？」

女人道，「也就在這一條街晃蕩，不過這條街上的老住戶他是不敢惹的，也就對外來的嫖客下下手，至於他的圈子就更簡單了，這小子平時跟著七哥混，有偷來的東西也是交給七哥處理。」

胡帆頓時有些惱火，「那還留著幹嘛？」

羅昊擺了擺手，不耐煩的道，「那都是騙人的玩意，我才不信，況且你說了這麼一堆，那李主任是誰啊？不會是你為了騙我煙瞎編的吧？」

羅昊點點頭，「很有這種可能，」他看向木蕭蕭，「以你的判斷，你覺得會是誰？」

木蕭蕭冷笑一聲，接著竟然掏出了一本警官證在羅昊眼前晃了晃。

木蕭蕭淡聲道，「街邊廣告，五十一本，物美價廉。」

羅昊嘿嘿笑道，「要是直接問這小子怎麼肯說？」他說著拿出手機給胡帆發了條簡訊，讓他仔細調查一下這個叫李衛國的，接著便和木蕭蕭直接返回了市區。

女人立刻乾笑起來，故意將自己的衣服向下拉了拉，露出了半個豐|滿的胸部，這才媚笑道，「你問吧，我保證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女人立刻一怔，詫異的道，「找我？」

羅昊點點頭，「兇手思維縝密，連指紋腳印皮膚碎屑這種東西都沒留下，又怎麼可能會留下根頭髮？特別還是在驗屍完畢以後內臟當中！」

「咦？」羅昊驚訝的道，「你們李主任脾氣這麼差？」

羅昊吃驚的道，「你不是都撤職了？再說即便有的話，你的證件也不該是這個吧？」

片刻后，羅昊收回手指輕輕嗅了嗅，接著抬頭向著天花板看去。

女人咽了口吐沫，那一沓鈔票的厚度顯然在三千塊以上，只是回答幾個問題就能拿這麼多錢，這錢也未免賺的太容易了些，她不由懷疑的道，「你該不會是警察吧？」

羅昊在醫院門口等了一會，就看到冷著臉的木蕭蕭拎著一隻花布小挎包走了出來。

羅昊笑道，「我不找姑娘，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