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父子相見
林木順著他的話：「錯錯生下來的時候都說像我媽，可長著長著，就越來像您了。」
林木哭笑不得，見他有點嗆到了趕緊遞了水過去：「您要是喜歡啊，我下次還給您帶，讓她再給您多煎幾個，什麼獅子頭啊，炒青菜啊，啊，我記得她前段時間學了煲湯，應該挺熟練的了。」
沈長英先把女兒的相框放好，才去看下面那張照片。
沈長英愛不釋手：「不錯，不錯，我很喜歡，非常喜歡……」
「我媽說的。」
「還真是第一個。」林木說：「前段時間她學著做飯，也沒嘗試過煎荷包蛋，這還是第一次呢。」
「是啊，我跟你媽媽攔過你，你還是走了這條路，你跟你媽媽也攔過錯錯，但你們攔住了么？你們不是我和你媽媽生命的延續，你們是獨立的個體，你們有資格選擇自己想走的道路，我們的干預，不過是在你們走這條路的時候，給你們設置一些障礙罷了。」
「我拿了錯錯的照片。」他拿過背包，一瞬間恢復了情緒。
沈長英喝了水順了順嗓子，目光里滿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期待：「好啊，帶給你們閆局，讓他hetubook.com.com拿給我，這樣安全。」
林木接過他的手機給他照著：「爸，看看下面那個。」
這話是下意識笑著說出來的，但話音落下的時候父子倆忽然都愣了愣，而後氣氛忽然變得有點悲傷了起來。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們脫離我的家人這個身份，如果可以……」
「全家福。」林木說：「咱們的全家福，我專門學的P圖，做的不錯吧？」
林木嘆氣，給他遞了紙巾過去：「爸，你對自己閨女的濾鏡也太大了。」
而此時，在這個城市某個廢棄的足球場，足球劃過長線進進球網，男人的手搭在兒子林木的肩頭說：「但是林木，咱們警察，是燎原的星火啊，咱們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
「爸。」林木又說：「給您孫子起個小名吧，我媽她們最近都愁該怎麼叫他呢。」
「當孩子的在當爹的跟前脆弱一下理所當然。」
林木也就只有在他跟前才會有這種語氣說話，但他也不願意這樣的情緒影響他們父子倆來之不易的見面。
「小名啊……」
他想過無數種答案，卻沒有任何和圖書一個答案是能夠說服他的。
沈長英繼續往嘴裏送飯：「一抬頭就看得到，成為最被人熟知的地標，就像人一樣，爸爸抓過的毒販越多，在那些人眼裡，我也會成為這樣的地標。」
「做了兩份。」
他皺著眉心拍了兒子一巴掌，指著他飯盒裡的荷包蛋：「你看看，糊是糊了點，但它是不是叫荷包蛋？我閨女至少把它打成了一個蛋，還沒有散，這還不厲害？」
林木默不作聲地往嘴裏塞著東西，過了好一會兒林木才說：「爸，咱們一家人什麼時候才能團聚呢，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沈長英一臉期待地去吃煎蛋，早有預料的林木已經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
他去摸兒子的頭髮：「無論是你還是錯錯，我都不願意你們走上警察這條路，就當個普通人，渾渾噩噩也好，老實巴交也好，只要你們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就好。」
城市的燈火照耀，讓這個破舊的地方算不上有多昏暗，父子倆席地而坐，沈長英拿過一旁的飯盒：「讓我看看，你媽媽都做了什麼好吃的。」
過了一會兒，沈長英率先笑了笑，他夾著ｗｗｗ•ｈｅtuｂooｋ•ｃｏm•coｍ飯盒裡的菜放進嘴裏：「你媽媽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好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在我跟前總是哭哭啼啼的。」
「難啊……」沈長英停下筷子，他抬頭看著遠處高樓上亮起來的標誌：「林木啊，你知道欽城最高的樓是哪一棟嗎？」
沈長英一臉慈愛：「那爸爸可享福了，我嘗嘗，我閨女煎的荷包蛋味道怎麼樣。」
但那個聞著味道都知道不好下嘴的荷包蛋，沈長英卻吃的津津有味。
他從背包里拿出兩個相框遞給沈長英。
沈長英抬頭看著天：「就叫果果吧，你剛出生的時候，腦袋瓜圓的像個紅蘋果呢。」
可偏偏父子相見，卻要偷偷摸摸。
林木失笑：「這個太焦了，您就別吃了。」
一聽到女兒的照片，沈長英點開手機的手電筒，看到照片上笑容明媚的女兒，他忍不住用手去摸：「你不知道，你剛生下來的時候，人人都說像我，可長著長著就越來像你媽了……」
「阻礙過，可孩子依舊想要堅定地走這條路——」
林木也拿了個同樣的飯盒過來：「我媽做飯的時候錯錯也回來了，以為我媽是給我https://m.hetubook.com.com做的，也要摻和著做，您看，這兩個荷包蛋就是她弄的。」
「我哪有濾鏡！」
林木想過去撿球，沈長英拽住他的胳膊：「不撿了，咱們爺倆說說話。」
他吃完了，一臉回味：「你別說啊，咱們錯錯廚藝還不錯，就是第一次，沒掌握好火候。」
林木依舊失落，他們明明是這個世界上最理解彼此的父子，他們有共同的愛好和事業，他們有同樣深愛和保護的人，他們明明沒有任何隔閡。
「是啊——」
沈長英揉了揉兒子的頭髮：「做父母的，就沒有再阻攔的理由了，你們有自己的人生，好好壞壞，都得是你們自己闖蕩經歷啊。」
「怎麼可能呢……」
「我得吃。」沈長英不由分說跟兒子換了盒飯：「我們錯錯的第一個荷包蛋，得當爹的吃。」
飯盒打開的時候，濃郁的香氣中隱約夾雜著一絲焦糊味，沈長英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份盒飯，又看了看兒子的那份。
「天源大廈。」林木指了指遠處高樓上的標誌：「咱們一抬頭就看得到。」
林木笑中帶淚：「我們是您的孩子，身上流著您和我媽的血，不管我和錯錯像你們哪一個，只和_圖_書要我們選擇的路，我們都不會放棄。」
「厲害厲害……」林木附和著，將荷包蛋往旁邊扒了扒準備最後吃。
沈長英明明也是眼眶濕潤，卻語氣朗然地揉了揉兒子的耳朵：「都要當爸的人了，還是刑警隊長，這樣可一點都不像啊。」
憑什麼呢？
沈長英不樂意了，眼疾手快從林木的飯盒裡夾走那個荷包蛋塞進嘴裏：「你個當哥哥的一點包容心都沒有，不吃我吃，我閨女煎的荷包蛋就是好吃。」
「是啊。」沈長英的指腹輕輕地描過女兒的眉眼：「長得像我，尤其是眉毛，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林木聲音悶悶的，他有點哽咽：「 沒有，不是障礙，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
一看他就愣住了：「這是……」
此時的沈長英徹底褪下身為一個緝毒警察的嚴謹和肅重，此時此地，他只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他循循地跟兒子講：「你爸爸早已經是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他們會想盡辦法來對付我，可是你很清楚，對我們這些人來說，除了信仰，最重要的就是家人，林木，我們能堅定我們的信仰永不褪色，但我們沒辦法像鋼鐵一樣保護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