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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些都是如果，都是假如，並非現實，在現實中，吳予有了外掛之力傍身，就是能把她吊起來打。

看著眼前這個跟陳默動手動腳的小姑娘，冷霄月整個人都是懵的，這還是她記憶里那個文靜乖巧內向膽小的小吳予嗎？

她覺得，如果自己也跟吳予一樣，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傢伙天天幫忙復盤、做閱讀理解，自己的棋力肯定也能有很顯著的提升。

嘖～

「你放手！」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吳老先生和徐清老師都讓陳默指導自家徒弟了，這水平……真不是人能做到的！

路路揚眉，搖搖頭：「還沒到九段，但已經非常接近了……不過就算是到了九段也沒用，很難得到國際圍棋組織的認可。」

可這種棋手都是極少數，大多數都是靠運氣升上去的，這種人……一旦跟新段棋手撞上，大概率要翻車。

以前她的棋風大開大合，充滿了殺傷力，像是一個把屬性點全加在攻擊上的劍客。

「你聽不聽話？你聽話我就放手。」

所以，世界圍棋組織最終做出決定，大刀闊斧的修改高段位棋手的升段機制。

陳默擺擺手，風輕雲淡的笑著說道：「這隻是我的一家之談而已，霄月如果有什麼不同的看法也儘管說出來，咱們好好交流一番，或許還能碰撞出新的靈感呢。」

他們深知『觀棋不語真君子』的道理，所以，哪怕看到這兩人的棋形走勢與自己的思路相悖，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免得影響了她們的判斷。

冷霄月並不在意這個，她更在意陳默所說的『一些問題』。

陳默摸了摸鼻子，不動聲色的挪了挪位置，盡量離她遠一點。

冷霄月倒吸一口涼氣，抬頭看著對面正貼在一起打打鬧鬧的一對小情侶，隨後趕緊低頭吃飯。

一瞬間的尷尬，在漲棋的誘惑面前，完全不需要在意的。

「哎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你可以的！」

「哈哈哈哈哈～」

她跟很多八段棋手對弈過，但沒有一個人能帶給她這麼可怕的壓迫感，從開始到結束，她就一直在疲於應對那些出其不意的棋，全程都在防禦，根本就沒有進攻的機會。

「你怎麼記住的？」

到了後來，嗯……連基本的英雄池熟練度都沒有，隨便拿個站擼都能上王者，實在是沒什麼排面了，就跟個大號版的永恆鑽石差不多。

「對了。」

吳予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當即毫不猶豫的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圖-書，兩隻手指朝著他的腰部捏了過去。

冷霄月欣然同意，她本就很好奇路路的實力，路路和吳予都跟陳默有些關聯，吳予的棋力漲勢喜人，路路的進步必然也不容小覷。

路路：「……」

怎麼說呢。

跟網游不同——

知道陳默很厲害，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能這麼厲害。

吳予瞪著他：「我可是你的女朋友欸～怎麼能跟別人一樣呢？你跟別人最多也就是友情，跟我可是愛情啊～！」

提到修改升段規則的事兒，就連冷霄月都恨得牙根痒痒。

「我全都記住啦～！」

「小予，難怪你的棋力增長這麼快呢，有陳默幫你復盤，你練棋的效率至少能提供五倍以上。」

她對圍棋的理解，在陳默面前就跟蹣跚學步的小屁孩沒什麼區別，真要是在陳默面前大肆談論的話，那不是……純純的獻醜嗎？

聞言，冷霄月原本還幸災樂禍的笑臉頓時僵住了。

但現在，她的棋不再具有那麼強硬的殺傷力，但卻渾然天成、攻防一體、以攻代防……猶如一位登峰造極、近乎于道的武道宗師。

就在這時，對面響起了一道軟糯的聲音。

「九段？」

客廳一片死寂！

吳予瞪著他，氣呼呼的說道。

同樣是給一盤棋復盤，對方的眼界之寬廣、計算之長遠，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跟她完全就不在一個層次。

冷霄月心裏暗暗的想。

以前跟路路下棋的時候，雖然贏不了，但起碼還有點兒希望，事後復盤的時候知道自己輸在了什麼地方。

就像陳默一樣，表面上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初段棋手，但人家的真實實力……就連自家老師都得自認不如。

這讓她有些失魂落魄，兩人的天賦差距已經大到這種地步了嗎？這丫頭的段位尚不及她，卻能輕鬆打敗她……

陳默和吳予坐在一旁圍觀。

「升段規則修改了嗎？」

「大家都是差不多時間吃的午飯，就你特殊？」

嗯……

「太強了。」

冷霄月有些疲倦的揉著太陽穴，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剛剛的一個半小時給她的感覺就跟坐牢一樣。

如果是以更高段位棋手的身份，被低於自己的新段棋手擊敗的話……咋說呢，這就跟穿著山寨貨去同學聚會上裝嗶，結果發現同學穿的是正版……

陳默一把抓住她要作亂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裡。

而隨著升段機制的更改，七段、八段、九段棋手www.hetubook.com.com的新增數量，較之前幾年，直接呈斷崖式的下降。

聞言，冷霄月大吃一驚，剛剛陳默講解的太多了，她這個當事人也只是勉強記住了一半左右，剩下的一半還得自己好好琢磨……吳予竟然全都記住了？

就連性格偏高冷一點的路路，都險些沒繃住，好在她是專業的，輕易不會笑。

如果說，她在第一層，那陳默就是在最頂層，中間至少差了七八層的樣子。

如果考核機制過於鬆散，一大批的高段位棋手，那九段國手的排面就蕩然無存了。

冷霄月恍惚間，彷彿看到了曾經鬥志滿滿的自己，那時候真年輕啊，又天真、又熱血，整個人都是特別積極的，不像現在……

孺子可教也～

都說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她連進攻的機會都沒有，全程都在挨打，不輸才怪呢。

「好餓，我想飯飯～」

冷霄月剛剛還幸災樂禍的調侃那些舊段棋手呢，結果此刻才猛地想起來——

陳默的這個問題，簡直就是絕殺！

……

陳默沒給她留面子，非要戳穿她偷懶不想學的事實。

「這盤棋還是有點水平的。」

冷霄月感慨道。

……

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但作為發達大城市的帝都，依舊是一片燈紅酒綠的繁華景象。

兩人下的是快棋，僅用了一個半小時就結束了對弈。

這就很尷尬。

就算是山寨貨，那也是品質很高的高仿，畢竟，人家再怎麼鑽空子，本身要是沒有一定的棋力，也是鐵定混不上去的……只能說是大名鼎鼎→見面不如聞名。

四人一邊吃著晚餐，一邊閑聊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小時后。

啪——

嗯……

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思來想去，還是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這事兒吧～錯不在你，在我，是我不該在大家餓著肚子的時候講棋，下次我注意。」

聞言，冷霄月尷尬笑笑，不吭聲了。

如果讓陳默知道她的想法，或許也會點頭認同。

「你不聽話我怎麼放手？」

陳默抬頭看向對面的吳予，並沒有在意對方想飯飯的請求，而是問道：「我剛剛的復盤，你記住了多少？」

畢竟她是七段棋手，再升一段就能抵達女子圍棋的最高段了，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段位。

結果現在，升段規則一改……嘖嘖嘖，本來就很難的升段，這會兒是徹底沒指望了，氣死個人！

當然了。

怎麼說呢，這大概就是情商吧！

聞言，陳默不ｗｗｗ.hｅtuｂooｋ.ｃｏｍ•cｏm禁莞爾。

沉默啊沉默，你就是今晚的康橋～

「我真的全都記住了，你怎麼就不信呢？」

「你不放手我怎麼聽話？」

「陳默～你這就過分了！」

吳予用滿是信心的語氣回答。

陳默腦海中彷彿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別傻看著了，趕緊吃飯。」

陳默並沒有在意冷霄月的迷茫和恍惚，他只當對方還在思考圍棋～聽到吳予說自己全都記住了，陳默不信。

吳予非常慷慨大氣的原諒了自家男朋友的錯誤，還給他夾了一塊雞腿：「多吃點！」

小情侶從文斗到武鬥，又從武鬥回到文斗，整個過程發展的很快，短短兩三分鐘而已。

這個轉移話題的方式就很生硬，但冷霄月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這個『新段』與『舊段』的區別一出來，那些兩年前升段的棋手可就尷尬了。

冷霄月嘿嘿一笑，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很多業內人士都把修改前後升段的高段位棋手，稱之為新段和舊段，而這個有意思的現象就是：很多新七段都能輕鬆擊敗舊八段，新八段能擊敗舊九段……」

「陳默，你太過分了！」

結果不出意外的，自然是路路輕鬆獲勝。

【復盤講解結束，你得到了來自冷霄月的崇拜和敬佩！】

嗯……

「垂死病中驚坐起，舊段竟是我自己！」

後知後覺的陳默，也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讓人為難的問題，當即連忙說道：「好了好了，咱們還是先復盤吧，我發現了你們這盤棋的一些問題，趁著現在有時間，可以跟你們好好講一講。」

圍棋段位的考核機制，不能只考慮玩家（棋手）有沒有逼格的問題，還得考慮到整個行業生態體系。

那些憑著運氣和鑽空子升上去的高段位棋手，說的難聽一點，這些人到了世界賽的舞台上就是妥妥的山寨貨。

「你看！我是不是都記住了？」

陳默一怔，作為一個野路子，他完全沒了解過這種事情。

「你放手我就聽話！」

先前的一次復盤，陳默詳細的幫助她們把整盤棋都給講的明明白白，水平之高，讓她望塵莫及，此刻自然更期待陳默的第二次復盤講解。

吳予有點心虛，但表面上強裝鎮定的給自己找補：「正常人誰能餓著肚子學棋啊？心思全在晚飯上，怎麼可能學的進去？我先吃飽飯，然後看錄像自學，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能接近九段也很厲害了。」

吳予忍不住笑出了聲。

就很詭異！

但——

吳和*圖*書予的棋力已經強到能甩她一大截，路路的棋，更是讓她有種深不見底的感覺……

但坐在她倆對面的冷霄月就有點傻眼了。

她要在這對小情侶開始撒狗糧之前，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戰場，只有這樣才不會受到波及，免得在他們的刺|激下，回想起自己二十多歲還是孤苦伶仃一個人的辛酸……

「並非是我跟吳予的差距這麼大，而是因為她有外掛傍身，我打不過一個開掛的傢伙，也很正常吧？」

「我真不是偷懶，我是有正當理由的。」

聽見陳默有些質疑的語氣，吳予不高興了，她把放在支架上的手機拿了下來，放在桌子上，點開視頻，裏面傳來影像和陳默講棋的聲音。

也不知是為什麼，當她把吳予漲棋的功勞按在陳默頭上的時候，心裏忽然就輕鬆了許多。

「哈哈哈，基操勿六～」

這玩意兒就跟前世的亡者農藥一樣。

冷霄月忍不住問出了這個猜想。

這話看似在誇獎，但仔細一琢磨，就覺得實在是有些敷衍了。

「嗯嗯，你也多吃點補一補。」

相比起那個遙不可及的九段認證，路路還是更願意把重心放在提升棋力上。

……

【冷霄月的信任值已經點滿，她對你的圍棋水平有著百分百的信任，就算你說自己是世界第一，她也不會反駁的！】

只要棋力提上去了，就算拿不到九段認證，也沒人會把她當做一個普通八段棋手看待。

陳默忽然想到了什麼，好奇問道：「霄月，你是哪年升的七段啊？」

「兩年前修改的，你剛成為職業棋手不久，沒聽說過這件事很正常。」

如果沒記錯的話，職業圍棋競技，比拼的就是各自的算力吧？

她知道陳默問那個問題是無心的，正如他連修改升段規則的事兒都不知道一樣，這傢伙對圍棋行業的了解少得可憐。

路路見狀，當即開口緩和氣氛：「霄月的基礎很紮實，除了算力較弱之外，各方面都沒什麼明顯短板，很不錯。」

看著手裡的核桃仁，吳予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之後，路路又邀請冷霄月一起下棋。

「路路，你現在的棋力，是不是已經到了九段？」

基礎很紮實，沒有明顯短板……翻譯成人話就是：基本功還行，別的長處就沒了。

這就等於在說一個短跑運動員，除了跑得慢，沒有任何缺點。

這到底是吳予厚積薄發，還是她這個『舊七段』只是個靠運氣上位的水貨？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冷霄月崇拜的目光，頓時欣慰的和*圖*書點點頭。

早期的時候，『最強王者』老有排面了，拿一次能吹一年的那種。

陳默：「……」

除了算力較弱之外？

嘶～！

冷霄月能很清楚的感覺到，路路的棋跟以前不同了。

靠實力升段的還好一點，人家照樣有信心能擊敗同段位的新段棋手。

冷霄月一臉驚嘆，看向陳默的目光，像是看到了真神。

因為如果沒有他出手的話，吳予的棋力到現在仍是停滯不前，冷霄月雖說進步緩慢，但再怎麼說也是有進步的，兩人的棋力差距本來就不大，冷霄月未必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輸給實力強勁的高段位棋手，其實並不丟人，因為當你能在賽場上碰到高段位棋手的時候，本身也就意味著你的棋力很強，這也是對自己的認可。

路路瞥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說道：「趕緊吃完飯準備撤吧，以我的經驗，這倆人最多再過五分鐘就要開始撒狗糧了，你如果不想一邊吃飯一邊被硬灌狗糧的話，就趁著他們出手前跑路。」

陳默看到自家女友這麼賢惠，也不禁大為感動，於是變戲法般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脆皮核桃，徒手捏開，小心的剝出核桃仁，遞給吳予。

冷霄月嘆氣道：「想要得到國際圍棋組織的九段認可，這實在是太難了，尤其是近兩年修改了升段規則之後，別說是女棋手了，就連男棋手也沒有晉陞九段的。」

陳默：「……」

「是你先過分的～」

這盤棋結束之後，冷霄月的腦瓜子嗡嗡的，就特么跟做夢一樣，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步棋走錯了，然後一步錯、步步錯，全程被對方牽著走，全盤節奏徹底崩潰。

「哇～這也太厲害了吧？」

陳默恍然大悟。

戰力才是最重要的，境界反倒次之。

但現在不同了。

她只是假裝胡鬧的跟對方撒嬌、撒狗糧而已，卻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所換來的，居然是男朋友如此明目張胆的羞辱和諷刺！

坐在他對面的吳予趕忙說道：「因為前幾年升段的高段位棋手太多了，且彼此間的棋力差異極大，常常會有高段位輸給低段位的情況，導致職業段位的公信力大大降低……」

核桃，含有豐富的不飽和脂肪酸，被身體吸收后，可以起到補腦的功效！

撞衫不可怕，誰寨誰尷尬！

冷霄月：「……」

陳默的復盤水平之高，讓冷霄月心服口服，而對於吳予對陳默的形容，也不由得相信了幾分。

……

「升段機制的修改，還帶來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