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面對張曉九段這樣的強大對手，居然都不放在心上，好像隨隨便便就能贏一樣……他該不會真的像張曉九段說的那樣，能跟棋聖李萬赫一較高下吧？」

「哼哼～」

張曉並沒有回答陳默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萌新小白……」

「我才出來沒一會兒呢，陳默是最快的，他兩個小時就搞定了。」

雖然之前陳默銳評的時候說過，張曉九段的綜合實力不如宋琛九段，但再怎麼說，也是夏國有數的頂尖棋手，總歸還是有點可看性的。

他下意識懷疑是計時器壞了。

她恍惚間覺得，陳默擊敗張曉九段，似乎比自己擊敗一個兩三段的棋手還要容易，完美布局、完美陷阱、完美收割……把九段棋手給完虐到這種地步，這還是人嗎？

陳默自然是緊跟在她身後，就像是生怕女朋友被壞人拐跑了一樣，冷霄月瞧見這倆人都起身離開，她自己也不好意思繼續坐在這兒乾等著。

但如果這隻是一個連三歲小孩都能通關的割草遊戲，那這個攻略……簡直就是大傻子做給二傻子看。

張曉聳聳肩：「世界圍棋組織也並非完全公平公正，他們更偏向于櫻花國和宇宙國，以及海外的許多國家……這些國家忌憚夏國圍棋界的實力，所以處處針對和打壓，害怕咱們再度出現一個吳老先生那樣的存在……」

最新款的AlphaGo，在這個世界足以縱橫無敵，怎麼可能還有更強的棋手呢？

「我們三個都在呢，就在這邊……算了，還是我出去找你，你站在原地不要動。」

冷霄月有點好奇吳予的。

她剛剛就說過沒必要復盤，結果幾人都蠻有興趣的，非要看一看，結果現在一看……好傢夥，那個叫孔飛的八段棋手，從頭到尾都被她的精湛套路給耍的團團轉，連一絲反擊之力都沒有。

嗯……

「快到時間了。」

「你們餓嗎？要不要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冷霄月點點頭：「雖然對手的實力也蠻強的，但好在不是孔飛那個級別，我應付起來還算OK。」

張曉深吸一口氣，然後把心思都放在了面前的圍棋上。

「嘿～！」

張曉：？？？

「為什麼不考慮上世界賽呢？」

這種莫名的熟悉感，讓張曉心裏倍感難受。

按照早上幾個人的約定，先出來的人自己找地方休息，後面的人出來後會打電話聯繫。

「夏國圍棋的綜合實力很強。」

兩人站在窗口膩歪了許久，直到冷霄月走出賽場。

陳默輕輕點頭：「你明面上是六段，實際上接近八段；說不定也有別人在升段賽之前進步特別大呢，萬一不小心翻車，輸一盤棋倒沒什麼，可因此錯過了世界賽，那就挺遺憾的。」

陳默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我自己猜的，吳老那個時代，我都沒聽說過第二個棋手。」

吳予表面上只有六段，但實際上，她的真實水平距離八段都近在咫尺，八段打三段……差距太大了，實在沒什麼可學習的地方。

這姑娘的情緒都擺在明面上，如果輸棋的話，肯定就沒心思跟自己玩了，要麼是自己低著頭一聲不吭，要麼就是拉著他的手掉小珍珠。

他覺得自己的棋很差，甚至很可笑，所以陳默才能這麼隨意的『打發』他，就像……他自己跟剛剛學棋的少年對弈一樣，儘管對方已經超級認真了，可是在自己的眼裡，卻依舊是漏洞百出，對方所謂的陷阱和套路，更是幼稚到了極點。

出來第一件事就是給吳予打電話。

況且，就算時間充沛，他也不想再繼續下了。

吳予第一輪的對手是楊琳七段，她第一輪的對手是孔飛八段，全都是比自己強一個段位的棋手。

說話的同時，他把手掌攤開，兩枚棋子出現在棋桌上，與張曉面前的兩枚棋子相呼應。

世界第二的鈴木沙樹，曾與李萬赫有過幾次對弈，但結果嘛……無一勝績！

「你們好快啊。」

張曉沉默許久：「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值得一提的是——

陳默並不知道裁判在想什麼，他只知道，當裁判和圖書開口證明計時器沒出問題的時候，對面張曉就像是丟了魂一樣，一副目光獃滯的樣子。

「時間不重要的，能贏就行。」

張曉昨晚看了陳默和宋辰的對弈視頻，知道陳默的棋力非常恐怖，但他卻並不敢篤定的說陳默是世界第一，就是因為還有個深不可測的李萬赫。

「路路，你的棋形真好看。」

……

冷霄月提出建議：「咱們先去吃個午飯，然後回酒店復盤？」

如果能避的話，他大概率不會選擇跟陳默對弈，但眼下已經避不開了，那就坦然接受好了。

張曉眉頭緊鎖。

四人在昨天閑聊的地方見面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快兩個小時了。

吳予攤攤小手，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我的對手只是個三段的小女孩欸，你還想看嗎？」

「呼！」

吳予比較委婉的回答道。

看樣子，他應該是第一個出來的。

「我……」

畢竟，網路輿論這個東西，只要當事人沒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來……也就那麼回事兒，在意不在意的，其實都影響不到什麼，一陣風而已，刮完就沒了。

路路點了點頭：「跟我下棋的是孔飛，他的實力還不錯，為了避免翻車，我在布局的時候多費了點心思，不然的話，至少早半個小時結束比賽。」

可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對。

陳默開口提醒道。

「嗯，也行，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兒，你想看的話，咱們就一起看看。」

「身為前輩，你沒讓一讓人家？」

陳默轉移話題。

三段？

陳默在外面站了有一會兒，覺得有點累，就提出找個地方小坐一會兒，順便等一等路路，吳予和冷霄月也都同意。

小透明裁判本以為，陳默這種彷彿不經大腦的下棋方法，肯定會輸給張曉呢，可是看著臉色越來越凝重的張曉，他就意識到自己判斷錯了。

「還可以。」

陳默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眉頭微皺：「到現在已經過去快三個小時了，居然還沒出來，以她雷厲風行的速度，不應該呀。」

「有你可愛嗎？」

「陳默，你覺得夏國圍棋的整體實力怎麼樣？」

那是晚輩！

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運氣，居然能遇到這麼好的女孩子。

雖然對諸國棋手而言，未必是什麼好消息，但對夏國棋手來說，絕對比過年還讓人高興。

「張先生，計時器並沒有出錯，陳先生用時很短，我一直在這裏看著。」

張曉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怪異，似乎，這個問題很不對。

但陳默在坐了兩個小時后，實在不太想找個地方繼續坐著，於是，乾脆就站在窗口曬著太陽吹吹小風。

吳予也非常認同他的觀點：「所以，這次只能先對不住她啦，以後如果有機會遇到的話，我會讓一讓的，唔……她是個很可愛的小妹妹呢，希望不要打擊到她。」

吳予說著，就拿出手機給徐清老師發消息。

他差點沒反應過來。

他們沒有自己這樣的外掛，想要成為九段棋手，可不是『想』就能做到的事情，其中付出的心血和汗水，必定是自己這些外行人難以想象的……

總之，對於這個像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職業棋手，張曉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和形容，心情就特別複雜。

陳默不假思索的說道。

陳默伸手去摸棋子，同時好奇地問了一句。

她的顏值完全長在陳默的審美上，白皙嬌嫩的皮膚跟牛奶一樣，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樣子，可愛極了，讓他只要看到這笑容，就能保持一整天的好心情。

小透明裁判暗暗心驚。

沒怎麼在意失魂落魄的張曉九段，陳默下完棋就起身離開賽場，當他走到外面時，環顧一周，並沒有發現吳予三人的身影。

吳予說道。

不死心的冷霄月，又扭頭看向陳默，有些期待的說道：「你跟張曉九段的對局，應該挺好看的吧？」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堂堂的九段棋手，愣是被陳默這隨意的態度給打擊到懷疑人生了。

可能她覺得，自己最後一個下和-圖-書完棋，有點不太好意思吧。

「這……」

「那就復盤唄，我還挺想看一看的。」

吳予適時開口，她一邊摸著小腹，一邊抿著嘴：「我有點餓，小肚肚都在叫，想去吃飯飯～」

聽到這四個字，張曉的臉色有些古怪。

冷霄月有些驚訝的看著陳默和吳予，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快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比她還快的人。

『快』並不是一個友好的字眼，但『兩個小時』卻很友好，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接受還是該拒絕。

陳默看向吳予，憑著兩人的默契與後者交換了眼神，隨後笑著說道：「名額賽至關重要，多做一做復盤和理解，對後面幾天的比賽也能有些好處。」

「時間？」

「我說的差點意思，更多的是橫向對比。」

「我這一輪的對手是張曉九段，也還蠻順利的。」

可陳默倒好，他好像完全不用思考一樣，張曉剛剛落子、按下計時器，他就毫不猶豫的跟著落子、按計時器。

陳默尷尬笑笑，沒說話。

陳默挑眉，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道：「難道你還見過比我更強的棋手嗎？」

剩下的這點時間，他連兩枚棋子都落不完，註定必輸無疑的局，沒有繼續下的必要。

陳默不動聲色的輕輕點頭：「我看過李萬赫的對局，確實是一位非常厲害的棋手，我也很期待與他一戰。」·1

「我不知道，我們不在一個賽場。」

冷霄月一怔：「咱們不會是全部被針對了吧？」

「不差。」

陳默點頭認同他的話，想了想，嘆氣道：「現在別說是白天，晚上也見不到星星啊，霧霾太嚴重了，唉，真懷念小時候的漫天星辰啊。」

在當今的世界棋壇上，李萬赫的實力是獨樹一幟的，就像是當年的吳老先生一樣，以一己之力，鎮壓整個世界棋壇。

吳予和路路都表示沒意見。

「還是好好下棋吧。」

陳默並不覺得，他們費勁千辛萬苦的成為九段棋手，僅僅是為了多賺點錢，或許有這種人，但絕不可能所有九段棋手都是這樣的人。

「我跟她離得挺遠的，沒仔細看。」

「可能？」

跟這種段位的高手過招，哪怕是同段位的棋手，也必會小心謹慎，每一步棋都帶著不為人知的算計，避免一不小心掉進了對方精心布置的坑裡。

昨天晚上，她一時手癢，主動找路路搓了一盤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要不是陳默幫忙做復盤講解，讓她把心思轉移到學習上，她可能要emo很久。

「你說得對。」

「三分鐘？」

「我不知道。」

張曉繼續說道：「我們那一屆，光是九段棋手就出了六位，八段棋手不低於二十，但是你們這一屆……不算你在內，八段棋手四個，九段一個都沒有。」

張曉內心有些複雜，忍不住問道。

吳予搖搖頭。

咱們聊的是星星嗎？那特么是比喻，比喻你懂嗎？bi比yu喻！

冷霄月嘆氣，想了想，安慰道：「路路可能只是想求穩吧，別擔心，以她的水平，爭一個名額完全沒問題的。」

自己每一步棋都需要絞盡腦汁、反覆斟酌，而對方卻幾乎不用思考，想怎麼下就怎麼下，這麼『隨手為之』就能碾壓自己，如果稍稍認真一些的話，自己壓根就沒有任何機會。

這玩意兒確實是挺嚇人的，但應當還不至於嚇跑所有的九段棋手，甚至連那些中低段位的職業棋手都不可能嚇跑。

……

下次一定≈下次也不一定！

……

「當然。」

說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意識到這事兒其實不是她做主的，她就是個跟著混吃混喝的……於是，她朝著陳默看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如果你們都不好奇的話，那就算了。」

棋聖李萬赫，就像是當年的吳鎮山老爺子一樣，是一座高到讓人絕望的山峰，無數天才棋手試圖跨越這座高山，最終都敗下陣來。

在他的判斷里，張曉目前的棋力，大致有點兒『九段守門員』的意思，比不過宋琛和徐清老師，但比路路還是要強一點的。

自己和吳予可能會遭遇和圖書針對，但路路絕對不會，那個孔飛八段，對她來說可能是個很難戰勝的勁敵，但路路嘛……

「我還好，我的對手……嗯，是個很有潛力的女孩子。」

這麼看的話，『差點意思』這四個字可真夠委婉的。

聽到陳默的問題，吳予『嘿嘿』憨笑了兩聲，有點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其實是想過讓一讓的，但我怕碰到了隱藏的高手，不小心翻車，所以沒敢讓……不過我記住她的名字了，下次，下次一定！」

除了這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一邊倒的碾壓對局，連『賞心悅目』、『熱血澎湃』這幾個字都扣不出來。

吳予小聲說道：「我這次的對手才只有三段呢。」

兩人對弈到現在，自己用了接近兩個小時，對方卻只用了幾分鐘，就能把自己逼到落入下風，這明擺著，兩人壓根就不在一個層次。

一隻小手拍在陳默肩膀上。

張曉可是九段棋手啊，堪稱國手的存在。

路路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了些。

「你聽哪個外行人這麼說的？」

冷霄月顯然是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九段棋手，她有些好奇的問：「你覺得，宋琛和張曉，哪個更厲害點？」

張曉緩緩說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們這些九段棋手跟李萬赫的差距，就跟學霸和學神的差距一樣。」

這就跟做遊戲攻略一樣。

吳予眉頭微皺：「今天的幾盤棋好像沒什麼好看的。」

所以，與其繼續掙扎，還不如乾脆利落的投降認輸呢。

「小予，你的對局呢？」

只不過，這種初入九段的水平，在AlphaGo面前屬實沒什麼排面就是了。

那叫對手嗎？

「被針對了唄～」

「當然，綜合實力不弱，但年輕一代嘛……跟我們那一代相比，確實是差點意思。」

三段……

張曉看著坐在對面的陳默，笑了笑：「說實話，你可能是我見過最強的棋手了。」

「霄月，今天的棋還順利嗎？」

說話的同時，他看向陳默的目光也滿是不可思議，作為圍棋行業的從業者，他雖然棋力不高，但卻以裁判的身份見證了很多職業棋手的對弈，而像是陳默這樣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難怪，吳予說他是世界最強呢。

陳默笑著說。

張曉被噎住了，沉默許久：「星星的位置從未改變過，可你白天卻一個也看不到……吳老那個時代，他是正中午的太陽，以一人之力，能壓的全世界所有棋手都無法綻放光芒，你自然不會聽說別的棋手了；可同時你要明白，圍棋是兩個人的遊戲，如果沒有強大的對手襯托，吳老就算打贏全天下又如何？能得到宗師之名嗎？」

這就像是拿著自動步槍跟武道宗師中距離單挑一樣，完全就不是一個層面的戰鬥，實在是……

陳默隨手落下一枚棋子，漫不經心的說道：「可我聽說，吳老先生當年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時候，同時代的本國棋手好像也不怎麼樣啊？」

可等他扭頭去看時間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用時已經接近兩個小時了，而對方的用時……

「你的時間快沒了。」

「你們知道路路這一輪的對手是誰嗎？」

「……」

冷霄月忽然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宋琛吧，他的棋還蠻厲害的。」

陳默哦了一聲。

……

「欸？」

張曉深吸口氣，一邊落子，一邊說道：「全世界排名前一百的職業棋手，至少有二十人是屬於夏國的，哪怕近幾年有些落寞了，但依舊能排進前三……」

也正因此，冷霄月對路路充滿信心，認為以路路的實力，拿到參賽名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攏共八個名額呢，肯定有她一席之地。

陳默想了想，試探性問道。

——按照猜先規則，張曉執黑，陳默執白。

「……」

過了幾分鐘，徐清老師發來回復。

瞧見陳默眼神古怪，張曉解釋道：「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全世界的年輕棋手都不太行了，比起上一代，差了一倍不止，就說宇宙國和櫻花國吧，這倆在圍棋界絕對是數一數二的m.hetubook.com.com，但你瞧他們年輕一代的棋手，除了鈴木沙樹和李萬赫，還有幾個厲害的？」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

「贏啦～而且贏得很輕鬆～！」

張曉整個人都不好了，扭頭看向一旁當裁判的西裝透明人：「計時器是不是壞了啊？」

冷霄月獃獃的看著電視屏幕，心底里冒出一個聲音：「張曉可是九段棋手啊……」

孔飛雖然很強，但碰到路路，多半是要倒霉了，這麼想的話……她們幾個人連勝兩輪，孔飛連敗兩輪，到底是誰在遭遇針對，還真不太好說。

「路路，贏了沒？」

吳予說到一半，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三人的所在地，於是乾脆出去尋找路路。

之前因為宋琛的那番言論，他對這群九段棋手的印象不是很好，覺得他們就是一群充滿功利心的老油條。

這盤棋對陳默而言，實在過於簡單，於是很快就講完了。

「看看嘛，我想看路路和孔飛的對局，還有我剛剛的那盤棋，雖然贏得還算輕鬆，但我想看一看，還有沒有什麼能進步的地方。」

三分鐘是什麼概念？

路路無奈說道。

「張曉九段？」

聽得出來，昨天第一輪就撞上孔飛八段，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衝擊。

很有潛力→現在的實力一般，以後可能會很厲害。

張曉聳聳肩：「我一直都很崇拜吳老先生，他不單單是一位傳奇棋手，更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輩～吳老先生對你很是推崇，希望由你帶隊參加世界賽，我想，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張曉扭了扭脖子，輕笑道：「宋琛說，跟你下棋的壓力特別大，整盤棋看不到一絲希望，我也想試一試這種感覺。」

他能接受自己遠不如陳默，但不能接受兩人的差距大到這種地步，如同老叟戲頑童一樣……

一行四人回到酒店，開始了今日份的復盤日常。

當看到消息內容時，吳予有些驚訝：「路路本輪的對手居然是孔飛八段……」

瞧著張曉皺眉緊鎖，陳默好心提醒了句。

吳予第一時間開口問。

「這麼巧的嗎？」

「在世界賽上輸棋，固然會招惹來一些罵聲，可是我覺得，你們這些人能夠成為九段棋手，必然有著遠超常人的堅持和毅力，要說僅僅因為怕挨罵就拒絕參賽……我是不太能相信的。」

吳予撇了撇嘴，她明明是在跟男朋友撒嬌呢，怎麼就不能疊詞詞了？

「我昨天看了你跟宋琛的對弈。」

短視頻這玩意兒，確實是害人不淺！

女子組和全性別組並不在同一個地方比賽，所以，她也看不到路路。

……

「可能……是短視頻太有吸引力了？」

陳默輕描淡寫的回答。

想到昨晚的那盤棋，冷霄月就有點頭皮發麻。

但下棋可不單單是落子、按下計時器這麼簡單，還得思考啊，尤其是他們這種高手過招，一步棋都不能走錯，否則，一步錯則滿盤皆輸，陳默怎麼可能……

這話說的……

張曉一愣，下意識覺得不可能，才過去了兩個小時而已……

至於說怕挨罵？怕輿論？

「這麼強的嗎？」

……

「你能保持警惕，這很好。」

張曉緩緩說道：「我的棋力太差，試不出他的深淺，也不知道你跟他到底孰強孰弱。」

看著路路巧妙的運用計算力，一步步把孔飛送上絕路……瞧著那完美的布局和收割，強如擁有AlphaGo加持的陳默，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講了。

「陳默，那你呢？」

陳默說話的同時，轉過身，就看到了笑容洋溢的吳予。

他也就棋還算厲害了，在陳默對弈的所有棋手之中，僅次於吳老先生，就連徐清老師都未必能穩贏他……儘管陳默對那傢伙的印象並不是很好。

「你們呢？」

兩人一邊閑聊著，一邊下棋。

陳默隨口說道：「孔飛好歹也是老牌八段棋手了，誰知道會不會暗藏底牌呢，這類棋手的對弈經驗相當豐富，對職業圍棋的理解也很深刻，咱們萬一中了圈套，那就得吃大虧。」

「因為在我眼裡，你跟李萬赫應該都是學神級別的，你也是目m.hetubook.com.com前全世界唯一夠資格跟他爭鋒的棋手。」

陳默想了想，就從徐清老師發來的對戰視頻里找出自己跟張曉九段的對弈視頻，投屏到大電視上，然後開始復盤講棋。

她雖然很想看，但復盤講解這個事兒，主要還是陳默在出力，她跟陳默非親非故，也不好意思去為難對方。

又是李萬赫？

……

「我也有點餓了。」

「復盤啊……」

路路在世界賽上的發揮一向很穩定，是個很不錯的實力派，而不像吳某人，國內實力派、出國秒變偶像派！

陳默說道。

先是幫期待已久的冷霄月復盤了她的對局，給她留下了諸多的寶貴指導意見，中間休息了半個小時，又繼續復盤路路和孔飛的對局，嗯……

「我跟目前的世界第一棋手李萬赫下過幾盤棋，每一盤棋我都竭盡全力，但最後還是莫名其妙的輸了，我復盤了很多次都覺得難以置信，他的棋力簡直強到不可思議，我甚至覺得，他足以跟吳老先生在役時期媲美。」

陳默隨意問道。

陳默抬頭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評價道：「你確實有九段的水平，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而眼下，路路第二輪居然又碰到孔……咦？

陳默搖搖頭：「我只是個剛入坑……不是，剛入行的萌新小白，並不清楚這種內行才會知道的事情。」

兩人相差了接近五段呢，要是贏得不輕鬆，那才是怪事。

「照你的說法，夏國圍棋界的新人之所以整體拉胯，被針對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我們缺乏世冠級別的年輕棋手？」

張曉聽到他的聲音，回過神，瞧著自己還剩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苦笑一聲：「我認輸了。」

要是這遊戲特別難的話，做一個攻略，那肯定特別有成就感。

「陳默，在你眼裡，我的棋是不是很差？」

陳默有些詫異：「可我記得，夏國在世界賽上的排名，都快掉出前十了啊。」

這個問題，多少有些明知故問了。

冷霄月有些心不在焉的誇讚道。

小透明裁判客客氣氣的說道。

如果陳默當真能與李萬赫爭鋒，甚至是擊敗李萬赫的話，那……

沒過多久，路路出來了。

落子、按下計時器，這樣的動作持續上百次，差不多也就這個時間了。

……

冷霄月猜出他倆應該也蠻順利的，但還是象徵性的問了句。

「下棋吧，雖然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但我還是想試試看。」

冷霄月下意識說道。

在當今棋壇，沒有任何人能夠讓李萬赫全力以赴，因此，也沒人知道李萬赫究竟有多強。

所以，如果路路和吳予都想看、陳默也樂意講解的話，那她就跟著取取經，如果他們對此都不感興趣的話，那自己也不去強求。

陳默點點頭，這個答案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曾經在研究本世界圍棋水平的時候，重點研究過李萬赫和鈴木沙樹的棋，這兩位並稱當代棋聖，但兩人之間的差距卻很大，甚至都不太像是同一個段位的棋手。

當說出認輸的時候，張曉自己也是長長的鬆了口氣，這盤棋屬實是心累，而且壓力賊大，讓他再度感受到了被『學神』支配的恐懼。

路路冷眼看她：「禁止疊詞！」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

於是——

「網上之前有個段子，一張一百分的試卷，學霸考了九十九分，學神考了滿分，兩人之間的差距看似只有一分，其實不是，前者能考九十九分，是因為他的能力只有九十九分，後者考一百分，是因為試卷滿分就只有一百分……」

冷霄月咂咂嘴。

如果不是吳老先生特別推崇，如果不是昨天宋琛那盤棋實在過於驚艷，如果不是很清楚陳默的棋是從未出現過的……

當天下午。

「我都說了，真的沒有復盤的必要。」

吳予仰著下巴晃了晃肩膀，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顯然，對陳默的誇讚很受用。

「我找老師問一下吧，老師應該能看到名單。」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陳默都沒回頭看，就直接伸手抓住肩膀上的小手，輕輕揉捏著，隨意說道：「瞧你這麼高興，應該是贏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