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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準二樓開著的一扇窗戶，趙二虎二話不說，眼看就要一個箭步竄過去跳下去追上賊人。

姜佑說完，就下了樓。

如今樣子可是大汗淋漓，腦門濕乎乎的，還粘了幾根髮絲。

陸雲起勾起唇角，嘆道：「他生有和姜郎一樣的皮相，留著他留個念想。」

塞進嘴裏一顆，青葵大口地嚼著，還用小手扇了扇風。

……

趙二虎也是冤枉，有苦說不出。

瞧趙二虎這般反應，姜佑覺得趙二虎身上姦細的標籤算是摘不掉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像是早就等在樓下，旋即「砰」地一聲巨響。

趙二虎喉結蠕動，說實話，趙二虎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只憑藉幾個細節，和一次意外的試探，就猜到自己是上將軍安排在他身邊的細作。

窗戶開著，能瞧見天上掛著的一輪圓月。

「沒看見？」姜佑蹙眉，不過旋即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直呼青葵不靠譜。

青葵接過水，一口悶了，然後坐到了姜佑對面。

結合這麼多天趙二虎一反常態的行徑，和與初見的那日大不相同，姜佑大胆猜測https://www.hetubook.com.com：趙二虎就是陸雲起派來監視自己的！

懂了？

姜佑想事情之前還刻意對青葵交代了，說不能叫人打擾自己，這下倒好，趙二虎就這麼聽見一絲絲的風吹草動就沖了進來？

「對了，叫他每五日回府一趟。」屋子裡的陸雲起最後吩咐一聲。

趙二虎暗自退場。

姜佑看見，扶額長嘆了一口氣，心想著這世間怎會有如此貪吃的丫頭。

趙二虎踏出的一腳重新收回來，僵硬地扭過脖子，面對姜佑：「姑爺呀，這不能怪我呀，您突然大喊一聲，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所以進來莽撞了些！」

姜佑清楚地看見自己屋子的門被一腳給踹爛了。

「繼續待在他身邊吧，既然他誤打誤撞知道了真相，我們也沒什麼好瞞著的了。」陸雲起輕飄飄地吩咐道。

青梧在屋子裡伺候陸雲起梳妝，陸雲起先是脫下一整日都穿在身上的湛藍色外袍，露出內里的軟甲。

二樓廊道外，隔著一扇半遮掩的門，趙二虎屏息站立。

二人坐在窗戶m.hetubook.com.com前的一副軟榻上，中間橫放了一張桌子。

青葵八成是跑去跟孩子們玩耍了，青葵有兩大愛好，吃和玩！

入夜。

屋子裡，青梧再吹滅一根蠟燭，屋子裡的亮度又下降了幾分。

陸雲起散了一頭烏黑長發，直垂到腰后：「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你不是被發現了嗎？說說，怎麼被他發現的。」

「啊——」姜佑又故意叫了一聲。

姜佑走到趙二虎背後，突然異想天開道：「你這麼積極，不會是上將軍安排在我身邊的姦細吧？」

「他知道的太多了。」

趙二虎現身山河苑。

而姜佑則是保持振臂高呼的模樣，一動不動。

趙二虎著急忙慌地一個閃身跳進屋子，環視一圈后，拔刀大喝一聲：「呔，賊人哪裡走！」

趙二虎眼珠子一轉，雙手一攤：「沒看見呀。」

長時間的沉默，姜佑終於動彈了一下，斜眼瞪著趙二虎：「演啊，接著演啊。」

現在書院里有那麼多孩子，青葵能忍得住？

青梧跪在榻前，雙手緊在腹前，良久問了一句：「姜郎已經去了，www.hetubook.com.com何不殺掉他為姜郎報仇？」

陸雲起平躺在榻上，薄唇緊閉，英眉細鎖，又緩緩舒展開來。

趙二虎虎軀一震，額頭出了汗，但臉上依舊笑呵呵道：「怎麼會？姑爺多慮了！」

「敢走就扣你工錢！」

姜佑住處。

姜佑慢悠悠地從桌子後走出來，來到趙二虎面前，把這壯漢上下打量了一遍，說：「青葵呢，怎麼沒攔著你點兒？」

陸雲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呼了出來，解釋不殺姜佑的原因：「青葵會傷心，還有那些孩子們。」

青梧旋即閉上了想要開口的嘴巴，是啊，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丫頭會傷心的。那些年紀還小的孩子們也會傷心。

沒有脫軟甲，陸雲起就坐在了銅鏡前，青梧在拆卸陸雲起頭上束髮的簪子。

陸雲起聽罷，輕笑一聲：「懂了。」

陸雲起聽罷，面色沒有什麼變化，似乎早有料到有這麼一天，只是嘴角微微往下斜：「他不是姜佑，真的姜佑可能被他給殺了，查出他背後的人了嗎？」

誰承想一進來，發現姑爺啥事沒有，自己還踹爛的姑爺屋子和圖書的門。

「小姐，他發現了。」

姜佑倒了杯水推了過去，笑著問道：「好玩吧，待在這裏多好，早上你還一副不願意的樣子。」

趙二虎還想開口詢問，可青梧已經過來關上了屋子門，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姑爺，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走了，姑爺保重。」趙二虎語速飛快，抱拳就要退下。

巽山書院，凌華閣。

趙二虎嘿嘿傻笑一聲，露出牙齒，然後把刀重新塞回刀鞘中。

噔噔噔——

喝完水，青葵又從懷裡摸出一包油紙包的點心來，小心翼翼地打開。

趙二虎站在廊道里更加疑惑，也氣憤自己腦子不夠用。

趙二虎看著屋子裡昏暗的燭光，和陸雲起身上閃閃發亮的軟甲，並沒有著急回答問題，而是說自己的見解：「屬下覺得他並無惡意，不像是皇帝派過來監視我們的。」

可到底還是沒有，趙二虎依舊保持拔刀的姿勢，目光盯在那扇窗戶上，身子卻停在原地。

趙二虎的身子僵在原地，久久不動，只是手還握在刀鞘上時刻保持警惕，不過他面色平靜，一雙虎目如深潭wｗw•ｈｅtuｂoｏk•cｏm•com裡的水一般慢慢沉寂下去。

姜佑被嚇了一激靈，可手還是伸了過去，不過並沒有去拿點心，還是撥了撥青葵腦門上粘著的幾根頭髮。

伸手搭在趙二虎的肩頭，姜佑面帶微笑：「放輕鬆，不要緊張，不管你家上將軍有何目的？回去告訴她一聲，就說我不會給府裡帶來任何危險。你們在幽州邊關地方待久了，危機意識我可以理解，但這兒是京城，沒人要害你們，我更不會。」

「天不生我賊姜佑，湯池萬古如長夜！」姜佑猛地站起來，椅子倒在地上，發出沉悶響聲。

「他說我與第一次初見不同，今日又在書院凌華閣發生一樁事，可我始終覺得屬下並未露出太大的馬腳。」趙二虎如實答道，十分不解。

接下來的時間，趙二虎又把今日午後在凌華閣發生的事情，二人的對話，以及沒人會注意到的細枝末節，詳細對陸雲起說了。

是夜，姜佑叫來青葵，果然不出姜佑所料，青葵一下午都在後山和孩子們在玩跳方格。

姜佑下意識地伸手過去，哪知道青葵反應極快，一把抱住桌子上的點心，惡狠狠地瞪著姜佑，護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