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來乍到
第二百零七章 周夫子
初聞時,張載還未周乾打抱不平:世人聽不懂,關我周乾什麼事?
周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快急死了,他最煩別人說話說到一半。
故去年七月時分,大通河在京一段絕口,淹沒沿河幾十個村莊,毀良田千畝,錢財無數。
如此難的一張試卷,時間只多給了半個時辰,可謂是跟沒有一樣。
二人找位置坐下,等待一品皇宮貢品,江南老白茶!
瞥了周乾一眼,張載摸摸自己的嘴皮,不同於吳其禮的研究的是「書」科,面前這位瘦弱的小老頭可是「數」科的一大宗師。
大通河修建於三百年前,為人工開鑿,是大端朝一條著名運河。
工部一合計,乾脆聯合各個領域的大佬,湊在一起給個改道方案。
稱呼變了……周乾坐下,心裏有些不寧。
張載自卸職國子監大祭酒,出去一趟后,性子也變得更加親切,也愛開玩笑了,不想老早時候,總是愁眉苦臉,苦著一張臉。
就如同往常做的,這一回周乾還是把自己都沒做出來的題目https://m.hetubook•com.com放到了試卷上。
數的本質就算于計算,「數」科發展至今,計算工具也在不斷更迭。
一旁的吳其禮看著,著實感慨。
經過商議,工部準備重修大通河,其中一個重大難題就是大通河兩條支流改道問題。
胖胖的吳其禮帶著瘦弱的周乾來訪。
就知道這兩人來自己這裏沒好事。
「自然!」周乾甩袖。
周乾就是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以往出的題目晦澀難懂,也不知道從哪本古書上抄來的。
語重心長道:周夫子,咱們這是在教書,是授人以知識,不是探討難題,先生總也這樣,沒人願意聽您的課啦!
周乾一聽「算數方法」就來了勁,追問道:「是啥呀?」
然後倒入沸水再煮。
如果不改道,明年夏汛還要決口。
周乾為首,朝聖書院「數」科教授七人聯合所出,這是下了血本啊……張載心中想到。
張載這是有所求呀。
近年來雨水充沛,夏汛泛濫,大通河又年久和_圖_書失修。
於是起身上前,搶過張載手裡的熱茶,眼睛瞪得老圓,急道:「您老別吹了,快說呀。」
可到了巽山書院,教一群小孩子念書,張載知道自己錯了。
「自然,不過這次試卷就算是用算籌算,也沒人能夠完成。」
以前在國子監環境使然,面對官場上的阿諛之輩,張載總是惡言相向,故給人一副不好相與的形象。
於是繼續摸著自己的嘴皮,裝模作樣道:「切,還七人聯合所出?老夫看不盡然吧,去年夏汛大通河泛濫,淹沒沿河幾十個村莊,工部主持重修大通河,你們七個人也參与了方案設計,搞了幾個月,都沒給出具體數值來,老夫瞧這試卷的質量也不怎麼樣?」
聽雅閣。
說書生誤國!
張載不語,端起滾燙的茶水放在嘴邊吹了幾口氣,熱茶沒有要涼的跡象,可張載堅持吹。
張載被搶過茶水,不滿地又伸手捋了捋鬍子,就是不肯說。
這個主要看你本人的家庭情況如何。
有好幾回,院長薛生都找他談過和圖書話。
參加河流改道的人員就有周乾,工部需要他們測算,給出水壩建造位置,以及兩條支流合併時的最大水量。
「你出的題,那有人能解出來嗎?」張載十分懷疑。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問題,六七個一生鑽研「數」科的老頭們,愣是想了一個月,都沒給出合理方案和數值,但花費銀兩可是不少。
周乾雖然很瘦,但眼睛卻是十分有神,他拍拍胸脯,頗為自豪道:「此次數科試卷,以我為首,共七人聯合所出。」
「老夫這裡有一套略微高明的算數方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張載故意說道,吊著周乾胃口。
工部緊急調派人手搶修,雖是堵住了缺口,但善後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最開始的就是手指計算,後來發展為結繩計算,不過至大端朝,籌算和算盤才是計算的主要工具。
張載極不情願地把自己僅剩的半斤茶葉,捏了一小撮出來扔進茶壺裡。
教書和做學問完全是兩碼事。
他恨不得把自己都解不出來的題放在試卷上。
www.hetubook.com.com此次「數」科大比,官方承認,能帶上考場的輔助計算工具,除開尺子外,就只有算籌。
算籌通常是幾根小木棍組成,材質千奇百怪,竹子,木頭,象牙,獸骨,金屬都可以製作算籌。
不過如今從業于巽山書院,整日面對一群嘻嘻哈哈的小嗨,所以性子逐漸開朗。
萬一有人做出來呢?
「不互相商量,自己出自己的?」張載眯起一隻眼,伸長脖子不敢相信。
「我出的題,需要學生有一定的鑽研能力和對數字的敏感度。」周乾也不知道這一回有沒有人能解自己出的題目。
吸取上一回和吳其禮打賭輸了的教訓,沒把他拐來巽山書院教書,張載想了又想,對周乾說:「周夫子,如今學子算數還是用算籌嗎?」
無聊期間,張載開口道:「這次數科試卷,誰出的題目?」
此次「數」科試卷大改,量加了大約四成,難度也往上提了些許,特別是最後兩道附加題,能解出來的據估就是此次「數」科魁首。
這給上頭氣的呀,把他們一頓批呀!
和-圖-書
二人先是一揖,然後像兩條哈巴狗一樣看著張載,努努嘴示意他把手邊的紅色盒子打開,拿出些茶葉。
而現在,這個問題普遍存在於各大書院中,所以大端朝的教學到了一個瓶頸環節,需要有人去打破它。
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比他還熱愛「數」科的人了。
「胡說!」周乾吹鬍子瞪眼,站起來不滿道:「那次是我們意見不統一,幾個固執的老傢伙湊在一起了,誰也不肯相讓,所以才耗時許久。這次的試卷我們吸取上了上一回的經驗教訓,我們每人各出幾道題,誰也不攪合誰。」
小爐里的滾燙茶水「咕嘟咕嘟」地頂著茶壺蓋,張載小心翼翼地用夾具夾住茶壺柄,給杯子蓄滿了剛出的老白茶。
要是把這人拐回去給巽山書院的孩子們當「數」科先生,這姜佑不得給老夫加工錢,加酒……張載一想到這,就忍不住流哈喇子。
你不能拿做學問的態度去教書。
大多數人還是用木頭或竹子,製作幾根樣式一樣的木棍帶進考場,方便計算。
過來白嫖自己好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