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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佑是因為明天就是正月十五，要進內城去赴溫衡的約，所以從一早上起來，嘴角就忍不住地笑意。

姜佑獃獃地搖搖腦袋，這些他都沒見過，也不想見。

「好嘞！」

氣氛平常的前廳里，姜佑和陸雲起少有心平氣和地說話。

「你想聽什麼？」陸雲起少見的溫柔。

「有什麼就說，婆婆媽媽的……」陸雲起嘴裏吐槽，小嘴撅起。

陸雲起抿抿嘴唇，眼波連連。

陸雲起繼承父業，水到渠成。

還是那處梨花木小案，陸雲起親自將炭盆端過來，放在姜佑腳邊，前幾次，姜佑寫著寫著，手凍得不行，這些她都看在眼裡。

「我有一句話一直想說。」

「我說這些，並不是強調我們先鋒營的士兵處境有多麼多麼危險，而是兩國看似和平的邊疆，雙方士兵的試探從來就沒有斷過，小規模的爭鬥幾乎每個月都有。」

姜佑抿抿嘴唇，最終還是搖搖腦袋：「算了，怕惹你生氣。」

心裏雖是極想看，但面子不允許她露出著www.hetubook.com.com急急切的樣子。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陸雲起這張臉，還是完好無缺，甚是奇怪。

「算了，我也懶得說你，明日你跟著去，好好學。」

姜佑心裏咯噔一聲，默默低下自己的腦袋。

這姜佑……也真是沒見過世面。

「也不是沒有……」姜佑偷瞄陸雲起一眼，發現這女人已經在爆發的邊緣，於是趕忙解釋道：「本來想請定國公府的世子殿下前來壓場，若我和他合作書鋪，想來他不會拒絕，但是你之前說過，定國公世子家教極嚴，相必世子殿下一時半會出不來了。」

而且，想著僅憑合作書鋪的關係就想請人家出手，是不是把人情想的太簡單了。

陸雲起扶額，有些無奈地說道。

做完這一切，她才在姜佑對面的位置坐下。

若是往常，姜佑的身份還是細作，她肯定會勃然大怒，掀桌而起。

姜佑點點頭，無力感十足。

他和溫衡的關係，也只是在牢房裡的溫情幾日，https://www.hetubook.com.com關係說不上太好。

她先是摸摸自己的下巴，揉揉眉心，繼而又喝了幾杯茶水拖延時間，這才起身招手：「上來吧，來我房裡寫！」

端過火盆，她又新沏上一壺茶。

陸雲起則是因為明天就能和童夫堯坦誠相待，拿回巽山的所有權，或許童夫堯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是怎麼輸的，她這麼多日和徐彪的布局，也不是白忙活一場。

「所以，你就沒辦法了？」

陸雲起好笑一聲，抿口茶水：「那多了去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好久遠的事情啊。

在幽州打仗嘛，哪裡有不受傷的時候。

「誰跟你鬧了！」陸雲起故作正經。

「將軍，你跟我說說，你們在幽州的事情吧。」姜佑換了一個話題。

「你是不是就沒想如何應對？」陸雲起稍微偏頭，側臉問道。

姜佑邊寫邊聊閑話，他發現寫小說寫多了就有了規律可言，速度也能上升不少，這東西講究個熟能生巧。

「打住！」陸雲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把手中的書扣在小案上，伸出手掌擋在姜佑面前。

姜佑尷尬一笑，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嗤笑道：「別鬧。」

「說。」

陸雲起聽罷，單手托起下巴，目光盯在遠處的燭火，一時看的失神。

也是姜佑主動約的童夫堯正月十五在百花院見面，當時也是情急之下，再不濟就讓溫老大出手教訓他。

姜佑屁顛屁顛地跟在陸雲起身後上樓。

「其實我覺得叔叔，可能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雲起看他這樣，心中愈發生氣，還以為他有什麼好辦法。

刀劍齊齊地砍過來，久而久之，這雙手就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你年輕輕輕就是上將軍，是因為你主動出戰，用身上的刀疤換來的？」

陸雲起眸中怒火中燒，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碗筷一響。

「不是你約的嗎？」陸雲起心裏早已想好對策，但她想先試探姜佑的想法。

可仔細想想，不過才過去大半年的時間。

主要是二人的心情都不錯。

原來是想借定國wwｗ•ｈｅtｕbｏｏk.coｍ.ｃom公府的小世子出面，震懾童夫堯。

鬆鬆臉上肌肉，姜佑揉揉臉頰才恢復正常。

長夜漫漫，美人在側，不說點話簡直白瞎這段時光。

姜佑想了想，說：「你遇到最危險的情況是哪一次，那一次發生了什麼？」

幽州？

姜佑一看，心想自己把路走絕了，一時掩面。

用再多的消痕膏都無濟於事，舊傷未愈，新傷又添，久而久之這雙手鬼見愁！

「為了彌補我的失誤，今晚我就給將軍掌墨幾卷，讓你看個爽！」姜佑突然站起來，跑到自己的房間去取來筆墨，準備給陸雲起寫她最愛看的故事。

以前，姜佑一直認為陸雲起上將軍的職位是承襲她爹的，因為他爹死之前就是幽州先鋒營的主將。

這不是天方夜譚嗎，一個勛貴人家的子弟震懾一個在工部有實權的掌門人？

小孩子看見都會被嚇得哇哇亂叫。

「吹牛，我可是聽說咱們大端朝，好幾年都沒跟蠻國有衝突了，你們在幽州戍邊，怕也是數日子過吧，就是生活有點艱苦而已。」

確實，陸雲起和圖書的這雙手可不怎麼漂亮，可以說醜陋無比。

可今日陸雲起一番話，讓姜佑明白了一點。

隨手取來一卷書，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

可是回來后，姜佑又仔細想了想，自己有點太想當然了，把事情想簡單了。

「你見過凌晨蠻國士兵閃著寒光的彎刀嗎？你見過正午蠻國士兵在河對岸赤|裸身子的跳舞嘲笑嗎？還是你見過你旁邊站崗的兄弟，被不知從哪裡射來的冷箭正中眉心的場景……」

因為前幾次盯著瞧，陸雲起總是很快地抽走，她像是很怕別人看見她不完美的地方。

「你若龜縮忍著，只會讓蠻國人的氣焰更加囂張。」

姜佑訕笑一聲，「得，我不說。」

溫衡犯不上因為自己和童夫堯有矛盾，她就和工部侍郎作對。

餘光瞥見陸雲起滿是刀痕的手，一時沒敢多看。

從來都沒有什麼現成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用命換來的。

但是現在她已經承認姜佑身邊人，自然能允許他的過錯。

「對了，明天和童夫堯見面，咱們怎麼做？」見溫衡其次，順帶干點正事。

說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