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神之美夢（六）
給他拿的衣服是一件古服，他頭髮長，身上有著獨特的溫潤氣質。要不是泉生煙身上有著不屬於那個年代的黃金手錶，她幾乎就要以為諸葛尋真是不是有什麼穿越時空的能力了。
泉生煙：「！」
可這次，諸葛尋真沒有像往常那樣衝上來，而是後退一步，學著湘良玉的姿勢站著，翅膀收著，他說：「我想了想，我的失敗可能是我太過主動，要不，你先出招？」
湘良玉在教堂最頂端就座，她看著這個被她一手創造出來的世界，眼中略帶迷茫。
再回來時，他帶著一身喧囂。湘良玉知道他這一路不太順利，就送給他一雙可以飛翔的翅膀，只是，他要求將翅膀上的羽毛，改成他帶來的碎裂骨頭。
黎明師不屑的「切」了一聲：「這麼點誤差，一個人我都嫌多。」
劇烈的疼痛就在眨眼間猛烈襲來，諸葛尋真彎腰躲過了湘良玉下一步攻擊，忍著後背劇烈的疼痛往一旁躲避，他看著地上的粉末，眼中劃過一絲狠戾。
以神像為中心，左腿位置被天使所站，右腿位置被惡魔所站，人數不平衡的兩隊也映照神像不平衡的天平。
湘良玉開門見山：「把你忘了，下關沒有腿很難辦啊，這麼短的休息時間也不夠修復的。」
而湘良玉力度不減，以破竹之勢直直砸向他後背兩處翅膀根，鋒利的白骨被她砸成齏粉，牽連頂端的翅膀尖，一同碎裂成粉。
他們互換身份，扮演西方虛構的神。湘良玉改造世界，諸葛尋真挑選合適的玩家，一個簡易版的挑戰準備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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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頓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天使方的隊伍，朝裏面最弱小的玩家下手。閃著銀光的利器劃過一道刺眼的光，姬忍冬反應迅速，立馬橫身攔在隊友身邊，伸手握住了他刺來的刀刃。
諸葛尋真笑笑：「萬一這次贏了呢。」
屍體被放在秤盤的那一秒，巫雲從天平一躍而下，此刻所有的爭鬥已經暫停，玩家們不謀而合盯著那個不平衡的天平，只見它兩端開始上下浮動，像是被兩端被一同放上了籌碼。
湘良玉坐在神像左手手背，一條腿翹在另一條腿上，神情懶散。她拒絕了人工智慧的規則說明，而是算著時間，片刻，她放下腿從手背上一躍而下。
在湘良玉數不清第幾次跟諸葛尋真打架后，他帶著一身傷，說要和自己打個賭，賭善惡和分辨。
湘良玉抱臂：「你也跟我打？我們打了上十億年了，你哪一次贏過我了？」
湘良玉苦惱地思考，隨口回答：「用Z的話來說，應該叫『地獄』，不過無所謂了。這樣，借你一個能力好了，記得還。」
兩端刀刃劃破手心，鮮血順著手臂浸濕衣服，滴落地面。黎明師抽出匕首，抬腳揣在他腹前，即使姬忍冬伸手護住，也被這一猛力踹倒在地。
諸葛尋真揮動翅膀來到閃到湘良玉面前，橫攔住她：「我們這樣獨善其身，好嗎？」
他們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地球變化，每個文明的誕生與毀滅，他們都參与其中，只是不留下任何痕迹，就像過而消m•hｅtｕbｏoｋ.ｃoｍ.cｏm逝的風。
四唇相觸，泉生煙猛地掙扎，整張臉漲得通紅。湘良玉那張寒冷無溫度的唇，在此時恰好能給他降降溫。
神像做出的指天動作已經恢複原樣，湘良玉慢慢踱步走到神像前方，從她的角度，神像雙眼是平視前方，不膽怯不瞻前顧後，平靜又固執。
黎明師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不會有人會刻意記下吹到身邊的風，或許有，但又會被下一縷更驚艷的風取代記憶。
湘良玉覺得他廢話多，抬腿往前邁開一步，腳底還沒落地，湘良玉身體閃爍片刻，隨後以秒速消失，又在諸葛尋真完全沒反應過來的下一秒，出現在他的身後。
湘良玉正盤算著還要不要繼續渡入時，從剛才一直僵硬不配合的唇忽然動了動，在他想往前探之時，湘良玉鬆開了他。
泉生煙搖頭，甚至想鑽回水裡，湘良玉掐住他的下巴，往下一按，鮮紅的唇微張，在泉生煙尚未反應過來時，湘良玉再次覆蓋上去，溫熱的液體流入他的口腔，如火燒般的灼熱燙紅了他的眼。
諸葛尋真選惡，湘良玉選善。
泉生煙紅著臉潛入水，露出一個黑色的頭頂。
惡魔方巫雲站在天平低端一側，將一具屍體放在高的秤盤上。
湘良玉朝惡魔方輕飄飄揮了揮：「加油哦。」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她才不願意身處歷史的洪流，她在地球的無人之地創造了屬於自己的世界。
永眠在無人發覺的秘地，這是她的夢想。
湘良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握拳砸向他的後背。
冰冷的池m.ｈｅｔｕbooｋ.ｃｏm•ｃoｍ水沒有水霧瀰漫，但有花葉遮蓋，乍一看，湘良玉倒像是誤入了未知之地的迷途少女，無意間觀賞到她永遠不可肖想的人物。
她看著泉生煙離去的背影，手撐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興緻，如果諸葛尋真發現，他費盡千辛萬苦想得到的東西，結果不在她的身上，他的反應會是如何呢？
這幾乎是一瞬間，而後，混亂的團戰即刻爆發。
湘良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只知道從睜眼開始，身下是柔軟的草地，天空是湛藍的天空，身邊是同樣迷茫的諸葛尋真。空氣是她們身體運轉的源泉。
湘良玉嘆口氣，後退一步，雙手垂在身體兩側，這是她和諸葛尋真打架前的固定姿勢，每次最先進攻的人，一定是諸葛尋真。
而湘良玉卻沒有繼續進攻，天平浮動的清脆聲音吸引她的目光。
前三關尚還和睦，死傷不多，但湘良玉還是察覺到了諸葛尋真的變化，他開始易怒，表裡不一，下陰招，這些都和湘良玉記憶中的諸葛尋真不一樣。她找他談了談，面對親如家人的諸葛，湘良玉根本沒有警惕心，導致她被諸葛尋真偷襲，腦袋嚴重受損，記憶丟失。
金屬搖晃的聲音無限放大，最後，天平呈現的角度，依舊不平衡，甚至，差距比剛才還要大。
泉生煙這次沒如驚弓之鳥一樣反應巨大，相反還主動靠近池邊，說：「你的水池下面，是岩漿。」
湘良玉看不懂水中的洶湧，只覺得液體是肯定夠了的，想著，她只當泉生煙在生氣自己沒提前告訴他，她說：「我相信你能很好運用這個重和_圖_書塑能力，你可以給自己造一對完美的雙腿。」
所以，她覺得自己這一生都太過模糊，她的記憶，都是屬於別人的，旁觀每一位人物的軌跡，不會有人認識她，也不會有人想認識她。
最後一關的地點，在教堂。
湘良玉知道，諸葛尋真看上了自己的重塑能力，這是比修復還高一階的創造之力，將想法轉變為現實，是所有創造者都夢寐以求的能力。
原先的寒冷徹骨完全沒有感覺，他只感覺這池水似乎都要被滾燙的身軀捂熱，他皺緊眉頭蜷縮著身體，因為用儘力氣壓□□內的那團火，他身體無比緊繃，額頭甚至凸出青筋。
「靈魂。」泉生煙抬頭看著天平，目光平靜說，「靈魂也有重量。」
雲盼山怔怔說著：「除了屍體，還有什麼是有重量的……」
諸葛尋真還是笑著臉。
湘良玉滿足了他的想法，而後，他繼續沉默著生活，莫名的行為多次惹惱湘良玉。
邁出去的那條腿，在諸葛尋真身後落地，期間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彷彿她的一步，就是跨越這麼大。
她擦了擦唇邊殘留的鮮血后，說：「有感覺嗎？體內熱熱涼涼的。」
但很顯然，諸葛尋真不願安穩，他愛上了人類毫無規律的思想和智慧，他喜歡群居，喜歡人類世界，於是，他離開了湘良玉，鑽進人類的世界沒有回頭。
泉生煙疑惑，還沒說出口，他就看見湘良玉唇部溢出一股鮮紅的血，隨後，她的手按住自己腦後，壓著自己往她面前撞。
等玩家全部離去后的半個小時，湘良玉從另一個方向折返回來，手中還拿著一件衣服。
她走路輕，泉生煙背靠門口，自然聽不見她的腳步聲。愣神間，肩膀上忽然一涼，泉生煙下意識撇過頭，和池邊湘良玉對上眼神。
此時天平已經不會因為活人的重量而變動，唯一能讓浮動的籌碼，就是屍體，還有……
比想象中適應得還要快，湘良玉驚訝地想著。
湘良玉笑笑。
穩穩落在兩隊正中間，說：「最後一關，『淪失』。看到那個不平衡的天平了嗎，天平不會傾斜，除非它少了點東西，這個東西，就是你們。」
湘良玉鬆開他，看到他唇上的血時，有些不滿道：「閉那麼緊幹什麼，又不讓你死，張嘴。」
「殺夠足夠讓天平平衡的人，搬著屍體放在高的一端秤盤上。天平一旦平衡，以人數最多的一方獲勝，同時，天平到達最大不平衡極限時，視為失敗。」
細微的開門聲傳到湘良玉耳中，她低頭看去，一個勁瘦的人影從門中緩緩走出，是泉生煙。
諸葛尋真沒有反應過來，不代表他身後的翅膀無法反應，在湘良玉閃到他身後的那一秒，那雙碩大無比的翅膀瞬間張開，白骨製成的翅膀豎起，形成一道鋒利的屏障，試圖阻絕她的攻擊。
「當然，禁止在挑戰中使用哦，否則都會死哦。」交代完畢后，湘良玉轉身就走。
湘良玉：「非要打？」
片刻，他徹底無法忍耐，動身在池水中遊動，試圖讓其他區域寒冷的水給自己降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