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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和秦齊結婚，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沒錯。

「南南，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承認，結婚的時候，我目的不純，我自私，我想完成合約儘早獨立，可是這不代表我不愛你，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難怪戀愛期間一直不冷不熱的秦齊居然肯答應在二十二歲生日當天和自己領證結婚。

「你怎麼能這樣想！」秦齊急了，他扳正了孔南燭的身體，迫使她不得不面對自己，可兩人對視的瞬間，秦齊的話憋在了嗓子眼又咽了回去。

他害怕失去孔南燭。

孔南燭越是平靜，在場的其他三個人就越是心慌。

此言一出，沈君和秦齊都僵住了。

孔南燭沒覺得難過，她甚至為長期以來自己內心的那股不安和違和感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他能說什麼。

沈君臉色慘白，她幾乎第一時間想到了秦齊手裡的東西是什麼，聲音尖銳地叫道：「河海！」

「給我吧，既然爸說我有權利知道，那就一定和我有關。」

秦河海閉了閉眼，冷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秦齊，像個男人一樣，敢作敢當，今天我就是要你把話說清楚，南南她有權利知道真相。」沈君沒有再說話，癱坐在座椅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即將發生的事情。

「媽，我接受你的ｗww.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道歉，所以也請你尊重我的決定。」孔南燭深吸一口氣，「這些年，我見證了你們母子鬥爭，糾纏，我本來只是個局外人，不應該發表任何意見，是我自己不自量力非要摻和進來，幫秦齊交學費讓他藝考也好，幫你一次次勸他回家也好，都是我自願的，但是以後，我不想再和這類事情有任何牽扯。」

飄逸的字體和他平時給粉絲簽名時的筆跡一模一樣。

她不用再去糾結要以什麼樣的方式改變秦齊的觀念，也不用擔心自己是不是太過小題大做，更不用在乎秦河海跟沈君對自己的看法。

孔南燭任由自己的眼淚噗噗塔塔往下落。

大概意思是，只要乙方能夠完成合同里的義務內容，甲方就會將工作室百分之百控股權全部轉交給乙方，另外在乙方三十歲之前不干涉其個人事業發展。

秦河海終於開口：「南燭，這件事，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秦齊把文件袋死死攥在手裡，瞠目欲裂，幾乎崩潰地衝著秦河海怒吼，「你把這種東西拿出來是想幹什麼！」

孔南燭心裏七上八下地打鼓，她伸出手，「給我吧。」

秦齊抬起眼，他急於為自己解釋，又發現無從開口。

如果他們兩個感情穩定生活幸m•hetｕbｏoｋ.ｃｏm•com福，那這一份合約不會影響到他們，可問題在於，孔南燭現在甚至不願意和他交流，這種時候把合約擺出來，無疑是雪上加霜。

秦齊最終還是將文件袋交到了孔南燭手上。

署名落款，甲方，沈君，乙方，秦齊。

沒想到這兩個字說出口，竟然是這樣的輕鬆。

他愛的是他自己。

秦齊不愛她。

義務中有一項，乙方需在法定年齡后與孔南燭女士結為合法夫妻。

可這不代表沈君可以替她做主把結婚這件事當成籌碼去和秦齊做交易，也不代表秦齊可以利用他們的婚姻當成置換利益和自由的工具。

這樣比喻說出口，孔南燭已經不打算再保留什麼顏面了。

孔南燭固執地攤開手，「給我。」

孔南燭的眼睛沒有紅，眼神也沒有太大|波瀾，只是她眼眶裡盈著一汪淚水，完全看不出她傷心，卻又像傷心到了極點忘記了切換表情，眼淚卻不受意識控制得涌了出來。

秦齊腦袋裡混亂一團，他感覺到孔南燭的堅決，也意識到事情早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失控了。

沈君用手撐著桌沿，精幹強勢的女人此時身形搖搖欲墜，用一種乞求的目光看著孔南燭，「南南，都是媽的錯，你再冷靜冷靜，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你們的hetubook.com.com感情……」

「我不太明白你什麼覺得自己愛我，你給我的感覺，是你一直以來都很想控制我，你想要控制我的生活，像媽對你做的那樣。」

是的，害怕。

他該說什麼。

「我們離婚吧。」

她不在乎了。

沒人在乎她的感受，她又何必去在乎別人？

秦齊沒有動。

秦齊不敢去看孔南燭的表情，絲毫沒有交出文件的意思。

害怕她的視線再也不會在自己身上停留，害怕她以後不會對他笑，害怕再也不能抱著她入眠。

孔南燭冷冷地看著他，兩行淚順著臉頰緩慢地滾落。

「爸，謝謝你。」孔南燭擦乾眼淚，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難么糟糕，事實上她是在場四人中最磊落的一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孔南燭拿著文件的手微微發抖，她認真仔細逐行逐字地讀完了所有內容。

一切解釋在冰冷的白紙黑字面前顯得如此蒼白。

「我們的感情，就是因為這件事開始的。」孔南燭的思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我希望我的婚姻是因為兩情相悅，是因為愛意使然，可現在它已經不純粹了，我沒辦法接受，也不想讓委屈自己。」

沈君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住地向孔南燭道歉，孔南燭心裏難受，但她能拎得清是非黑白，推和_圖_書開秦齊之後，孔南燭轉身看向沈君。

早一天領證就能早一天持股。

「我從來不覺得他是因為愛我所以才選擇和我結婚，一直以來，我都很想知道，他當初連陪我去看場電影都不願意，你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讓他答應跟我領證，現在我明白了。」

沈君撐不住了，她繞過桌子走過來拉住了孔南燭的手，「南南，你千萬不要誤會，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你和小齊的婚事當成籌碼寫進合約里，小齊他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你不要多想。」

「秦齊，我對你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你從來不聽我在說什麼，你只堅持你自己的看法，如果我們的角色調換，你會原諒我嗎？」

「我不同意離婚，我不可能和你離婚！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不該瞞著你，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可以改！」

「秦齊。」孔南燭挺起胸膛，好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狼狽，儘管她覺得自己像極了被蒙在鼓裡的跳樑小丑，但她從小就明白，要怎麼才能讓自己在這種情況顯得體面。

秦齊痛苦地咬緊牙關，搖頭道，「我錯了，南南，我錯了，我改，我會尊重你的意見，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別再提那兩個字了。」

是的，她不能原諒，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婚姻就這樣被他們母子二人用一紙合約定httｐs://ｍ•heｔubｏｏk•ｃｏm.coｍ了論，沒人問過她的意見，沒人問她這樣做可不可以。

她愛秦齊，沒錯。

這是一份有關秦齊個人工作室股份轉讓的合同，裏面關於甲乙雙方的責任以及需要履行的義務註明得清清楚楚。

孔南燭木然地將文件袋扔在了桌子上，語氣沒什麼起伏，「秦齊，你覺得，真的愛一個人，會把和她的婚姻當成是自己圓夢的籌碼嗎？」

第一次，孔南燭扒開了沈君的手，表情淡淡的，「媽，我沒多想。」

難怪。

看著孔南燭默默又將文件裝回了牛皮紙袋裡，纖細的手指一圈又一圈將封口用的棉線纏繞在扣結處，秦齊忐忑至極。

她找到了那天自己沒能問出口的問題的答案。

什麼面子，什麼尊嚴，秦齊此時此刻只想把自己和孔南燭拴在一起，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一件事。

看著兩個人如此激動的反應，孔南燭實在沒辦法往好處想，秦齊手裡的文件袋成了潘多拉的魔盒，她畏懼打開，卻又想要了解。

秦齊的眼中充滿希冀，期盼著孔南燭能夠一如既往地信任自己。

離婚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同意！」秦齊不假思索地拒絕，欺身上前想要將孔南燭拉進自己的懷裡，卻遭到了孔南燭強烈的反抗，孔南燭抬腳踢在了他的小腿骨上，秦齊疼得脊背一麻，也沒有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