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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就在一旁，探身恭維道：「四娘真火果然不同凡響，那牛頭旃檀在朝鮮時，也是有名的大妖，又學了些天師道的武藝，已經有一千五百年道行（九曜巔峰）。我自認不是對手，卻被四娘如此輕易的收拾了。」

三昧火鳳才要謙虛幾句，卻瞥到什麼似的，大聲叱問：「誰！」

胡三眼尖，一眼看到查小刀，語氣驚怒。

來人一身黑色裙裾，整齊長發垂落腰間，臉若桃花，雙眼含煞，手裡提著一隻六角玉螭紅皮燈籠，款動蓮步飄然入殿。

查小刀高聲道。

人間盛傳的伏龍山乾光洞，破開水光浮影，是一座美輪美奐的山堡。拿整隻峰頭改造，內里挖空，外頭勾連石梯棧道，各處燈火通明。浮雕果樹望樓渾然一體，外廊內回，匠心獨具，一看便是出自大家手筆。

李閻眼尖，他瞧見朏胐丟開一張密密麻麻的紙團，也不說破，只在堂上做個鋸嘴葫蘆，時不時應上兩聲，等著查小刀那邊的消息。

這牛頭旃檀乃是木種，最怕火焰，他嘶吼一聲扯下著火道袍，一個猛子扎進江水裡，撲騰許久才堪堪滅了火。

說罷，這金山老祖轉頭沖身旁一名紫衣青冠，身材火辣的美貌婦人說道：「卵二，我發帖時請了一位故友，關外茶梁山狐骨婆，十三這傷非狐骨婆不能醫救，她到了么？」

牛頭旃檀氣得哇哇大叫，他舞動水火法棍，捲動飛沙走石，卻傷不著空中的靈巧火鳳。反倒差點叫這火鳥一口火焰吐中面門。

查小刀咳嗽兩聲，指著昏死的敖昂：「他的傷……」

李閻把整杯茶水吞進肚子，才衝著馬遼挑了挑眉毛：「哦？」

「金山麾下十四義子，除開那天師逆徒九翅蘇都，還有天神客，卵二姐，鬼頭貘，金錢青牛，三昧金鳳，花青太歲，雲鴆，電蛟，玄皮犼，自了道人，水旱魃，陷地大蟲……個個道是異種大妖，道行非凡，尤其是天神客和卵二姐，法術高深，鬼神莫測，威名還在覆海大聖之上。」

查小刀回應。

「馬公公久居宮中，怎麼會和我一介武夫有淵源呢？」

張揚的笑聲從水簾中傳來，一團車輪大小的火球從天而降，正落在牛頭旃檀身上。

查小刀掐斷一隻金丹參，遞給曹永昌，想了想，把金丹參連同碧枝都收了起來。

「豈有此理。」魏洗海再也忍不住。

九翅蘇都臉色數變，突然扭捏起來，她低低地說：「你傳信給鎮撫大人，今晚子時，我在伏龍山東面的哭喚林等他，到時候他要問什麼，我合盤脫出便是。」

魏洗海一把打斷了馬遼和李閻的寒暄。

「胡三，我倒是知道這麼個人。」

他又瞪向朏胐：「小高功嘴裏那幾名龍虎皂役，我在後院見過，哼哼，我若猜得不錯，他們都是各州府的縣衙退下來的吧？一個個頭髮鬍子全白了，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這怎麼能堪大任？至於李鎮ｈtｔps://ｗｗｗ.ｈeｔubooｋ•ｃｏｍ•cｏm撫……」

魏洗海沒忍住，問道：「可是我看到，小高功你光是出行的儀仗隊，就有一百多人啊。」

所謂隱世三妖之首，人中大妖，金山老祖，只看外表，只是個頗有風度的中年文士。卧蠶眉，丹鳳眼，三縷長髯飄飄若仙，在這滿屋子妖魔鬼怪當中，格外地不起眼。

「義父。」

金山輕聲問道。

「這我不能告訴你。」

魏洗海眉頭一皺，他壓抑住心頭的不滿，把探詢的目光望向朏胐。

他又道「此外，還有二十八妖窟，妖兵八千，鑽風五百。金山老祖這次更是大排筵宴，五湖四海的外道紛至沓來。若是叫這些妖孽走脫出去，流毒無窮。我的意思是，要畢全功於一役，絕不可久戰。」

金山老祖又看向查小刀：「是方才查小兄弟眼中有驚駭之色，莫非認得我這乾女兒？」

「沒甚沒甚。」

這宮殿里還有其他異獸，十余丈長的紅色大蟒，兩隻彼此依偎的黑色石獅，立在半空的金冠火鳳。滿身金錢紋路，雙角曲折的金色氂牛，林林總總，都是聲勢不凡的大妖。

「你！你等著！」

「黑織錦帕為什麼在你手裡。」

他這兩句話說的落落大方，也是歷來天師道對外的強硬態度，魏洗海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也只得作罷。

「如此凌厲的劍術，必是祁連山人楊三井無疑。敖昂的脾性我再清楚不過，查小兄弟不必多言，他螳臂當車，該有此劫。」

頓了頓，馬遼又道：「至於龍虎皂役和我腥元司嘛……總兵大人有所不知，我腥元司一共一百出頭的人手，這一次已經出動過半。萬曆十四年，朝廷出兵討伐蒙古黃教火落赤部，最終大獲全勝。腥元司也只出動了三十餘人罷了。」

朏胐捏著手指說道：「那些人是師兄安排的，專門照顧我衣食起居。」

這金山老祖說的風輕雲淡，查小刀眼神一陣閃爍。

「李鎮撫在哪？」九翅蘇都一扯查小刀的衣領。

「哈哈哈哈哈～」

「你這榆木疙瘩別再白費力氣，我家十四妹可懶得理你！姑奶奶有二十八種神火，水撲不滅的也有十幾種。你再聒噪，叫你走不脫我伏龍山！」

李閻一副開誠布公的態度，把胡三誆騙柴玄的事說了出來，但隱去了秦城隍父子的事，只說是胡三換走了柴玄的心，才叫他得了口吃病。

青毛犼針鋒相對道：「這都叫人活剮了，你還想怎麼救？！」

李閻聽他提起自己，下意識抬起頭。

李閻有些興趣了：「後來呢？」

查小刀打個哈哈，左右打量。

李閻輕聲問。

不多時，那金冠火鳳銜來一隻碧翠樹枝，上頭結著兩隻拳頭大小的金色果實。

「是。」

「世宗此舉，自有其深意。這些天生異術之人，若能像李鎮撫這般為國所用，自然是好的。除了軍中，天師道和龍虎緹騎也能m.hetubook.com.com吸納一部分，可放諸於民間，若不嚴加管轄，久必生變。」

此後魏總兵一些排兵布陣的事宜，李閻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約莫四五炷香的功夫，他耳朵忽然一動。

魏洗海自知失態，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還是拱手道：「是我激動了。那這次攻打伏龍山該如何安排，還請小高功和馬公公明示。」

牛頭旃檀眼見要吃虧，放下狠話，帶著滿身焦痕逃走，火鳳凰在天空中大聲嘲諷。

李閻沒聽明白，抬頭看了馬遼一眼，馬遼解釋道：「那時節世宗皇帝已經頒發旨意，凡是天生異術之人，不可以考取功名，有功名者一律革去，還要在龍虎衙門造冊登記，每月要點卯，凡不到者，以謀逆論處。這條旨意到今天還在，凡是身懷異術之人，龍虎山和朝廷都要備案。」

「放心吧，倒是你那邊，那金山的義子敖昂有兩千年道行，又是異種，我看比你料理的覆海大聖也差不了多少。可我看他在金山十幾個義子里，本領也就在中游上下！天師道想一鼓作氣剿滅他們，到底有沒有十足把握？」

李閻笑了笑：「那覆海大聖，有一門不死禍元之身，難以殺死。這才算在難纏之列。自己本領也就稀鬆非常，沒甚大驚小怪。」

李閻點頭。

「我從天師道帶來六位龍虎皂役。」

不是丹娘，卻是何人。

這少婦名叫卵二姐，在金山老祖諸多義子當中，也是頗得信重的一個。

「此次攻打伏龍山，我雲南巡檢司一共出動兩千余土司兵，就駐紮在月平縣城的民房裡。諸位準備地如何？」

伏龍山前。

魏洗海聽了心裏更不可思議，聽了各方人手數目，他本來認為自己的兩千土司兵會作為攻打伏龍山的主力，可聽天師道的意思，自己巡檢司的人馬只需敲敲邊鼓，連那孤身一人的李閻，差事也比自己重要。

牛頭旃檀手持水火法棍，衝著昏黃瀑布大聲叫罵：「蘇都！你若還有半分情義，便出來見我！」

他這番話說的很流利，但語氣僵硬，想必是旁人教的。

「你是丹娘？還是九翅蘇都？」

「你有心了，放心吧，十三不會有事。」

查小刀還是留了個心眼。

馬遼突然呀了一聲：「我伏線司的人有諜報，這胡三不正在伏龍山上么？」

「客氣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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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公公言重了，柴大人是愛馬之人，沒什麼壞心思。他與我臨別之時，我們還約定，等差事完了，我就把飛雷送過去，叫他養幾匹馬駒子。至於他遭了妖災這事，我倒是知道些內幕。」

他阻攔道：「小高功地位尊崇，又是此次攻打伏龍山的主官。李鎮撫身負龍虎旗牌，責任重大，也不能有所閃失。讓二位上山，我和馬公公的大隊人馬從旁策應，是把腹心要害暴露給敵wｗw.hｅｔｕbooｋ•coｍ.ｃｏm人，絕非兵術。」

黑衣丹娘答應一聲，沖查小刀一抬手腕：「公子請。」

頓了頓，馬遼又道：「可金山就不服管教，他到江西總督衙門前擊鼓鳴冤，用異術傷損了幾十兵丁，居然自己給自己戴了枷，綁了索，要當時的江西總督用囚車押送他進京面聖。他還洋洋洒洒寫了萬字奏書，痛陳世宗皇帝受奸人蒙蔽，甚至用了『長此以往，國將不國』的激烈言辭，直指當時風頭無兩的小天師。啊，也是現在的護國法師飛元真君。」

「小兄弟在找什麼？」

說罷，朏胐閉口不語，見魏洗海還盯著他，才道：「沒了。」

查小刀沒有向黑衣丹娘展露錦帕，她卻知道查小刀身上帶著這東西。除非是九翅蘇都，才會有這般靈敏的感應。

李閻洗罷澡，進得大堂來。青海紅日前空落落的，只擺著幾張黃花梨的太師椅，兩張方茶桌。

金山老祖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二位有如此氣度，我更不能小氣。鳳九，多取一支來，送給這位小朋友。」

「當真豈有此理！你告訴我，是誰殺害我十三弟？」

他站起來溜達兩圈，才又轉過頭來，沖眾人道：「來之前，上頭口口聲聲告訴我，是四支人馬聯合一處，一同剿滅乾光洞。我雲貴一支，內宮緹騎一支，江西天師道一支，太乙閣再自旁處借一支。如今我的兵馬到了月平，你們居然如此糊弄於我？」

查小刀頓時反應過來：「這麼說，你是九翅蘇都嘍？」

李閻聽了也眉頭一跳，脫口而出道：「那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馬遼一挑眉毛：「魏將軍何出此言？」

「好說好說。」

金山老祖點頭：「我知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既然你們認識，你帶查小兄弟和他的侄子先找個房間坐下。」

這聲音氣力不大，青毛犼卻乖乖閉嘴。

朏胐介面說道：「金山老祖廣發請帖，慶賀她新收義女，宴席就定在八月初十。我師兄的意思，就在八月初十那天，火燒伏龍山。屆時，只需請馬公公和魏總兵封鎖伏龍山各個出口，不教外道逃脫；李將軍與我一同上山，不需伏妖，務必護我周全。」

「那個陰魂不散的胡三又跟去了，你多加小心。」

李閻不說話，只衝魏洗海端起了茶杯，給了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馬遼臉上綴著几絲笑容：「那茶馬司的監正柴玄，是我的乾兒子。李鎮撫在山東見過。」

「還是說正事吧！」

李閻只聽了八月初十宴席，火燒伏龍山兩句后，心中便想，原來官府剿滅妖窟都是一個調調。

說著，馬遼看了李閻一眼。

查小刀嘗試著發動驚鴻一瞥，卻什麼都探查不出來，不由開口問道。

「我聽聞十三哥受了重傷，故此前來探望。」

「少廢https://www.hetubook.com.com話！」黑衣丹娘冷冷斥道：「你居心叵測潛入伏龍山，我只要揭破你的身份，你頓時人頭落地！」

「說起來，我與李鎮撫，還有一番淵源呢？」

李閻精神大震，他下意識挺起腰板，聽查小刀說起伏龍山的見聞和收穫。

「那乾光洞中，還有什麼人么？」

牽絲奴馬遼是腥元司的掌事，與柴玄不同，此人能名列二十四將，必然是有些本領的。但是看他態度，不太像要和自己為難。

魏洗海氣沖沖地說：「我倒不懷疑龍虎緹騎的精銳，可五十人，未免太少了點吧！」

查小刀話沒說話，黑衣丹娘已經搶先開口：「義父，昔日我流浪民間時與這人打過交道。這是個遊戲風塵的遊俠兒，和官府有些往來，你要小心些。」

「不錯。」

「我那傻兒子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敢把歪主意打到鎮撫您的身上。他也是罪有應得，遭了妖禍，染上了口吃的毛病，還養死了幾匹貢馬，我已經重重責罰過他了。希望李鎮撫，別把這點小小的不愉快放到心上。」

馬遼輕輕頷首：「鎮撫豪氣干雲。」

「……」

查小刀臉色古怪地點了點頭，曹永昌亦步亦趨地跟著，誰知才拐了角，這黑衣丹娘突然一抬袖子，曹永昌雙眼一翻就要倒地，被查小刀提住袖子。

一隻火紅鳳凰自瀑布中穿梭出來，頭上幾隻金色翎毛，煞是好看。

「東西是李鎮撫給我的。」查小刀回答：「他要我問你，那日天妖大鬧龍虎山，到底怎麼回事？」

「有勞有勞。」

查小刀急忙搖頭。

查小刀扛著數丈長的龍身，幾乎瞧不見他了，曹永昌亦步亦趨地跟著，來到瀑布前頭。

馬遼攤開一張羊皮地圖，往上一指：「這金山老祖，是正德三年生人，出生在江西豫章，自幼飽讀詩書，十五歲可背誦整本的《太祖實錄》，是三山學派的一時翹楚，文章在當地聲名遠播，偶有發人深省之語。他在嘉靖年間，考取了秀才功名，又在鄉試中了第二名，有了舉人的身份，可那時他打抱不平，展露出一身不凡的異術，這事被捅到官府，依照當時的律法，他的功名便被考官勾去了……」

金山頷首道：「你怎麼來了？」

一身大紅的馬遼慢坐著，他正慢悠悠地潑茶換水，見到李閻進來，也不說話，只是從茶壺裡倒了兩杯熱茶，推到自己手邊的太師椅能夠到的地方。

李閻聽了，眼光掃過牽絲奴和魏洗海，最終落在朏胐的臉上。

「是你？！」

「有勞。」

查小刀眼神凌厲半晌，見到來人的容貌，頓時大驚失色。

「回義父，她人已經到了。正和那耳健連，菜根泥，風雪神一處喝茶論道，我這就去請。」

牽絲奴捧著茶杯：「腥元司來了五十餘人。」

「李某是兵，自然無不可，只是這樣的法度，豈不是更招惹這些人的反感？」

金山點了點頭，才沖一旁默然不語的查小刀和m.hetubook.com.com曹永昌拱手道：「多謝小兄弟救我愛子性命，十三這般傷勢，能拖到回山還未斷氣，定是小兄弟使了神丹大葯的緣故。我伏龍山向來不虧待恩人，鳳九，你到後山采一隻金丹參來，答謝人家的救命之恩。」

一隻黑白相間的大熊沒好氣地回應：「你胡說八道什麼，十三弟還有氣在，救得回來。」

這大殿里除了金山老祖，還有形態各異的妖怪，唯獨沒有他當初在李閻身邊見過的，名喚九翅蘇都的異鳥在。

金山老祖視若不見，只是道：「小兄弟既然來了，不妨在山上多待幾天，切莫胡亂走動。」

魏洗海抿了抿嘴，又看向李閻：「李鎮撫是獨自一人前來吧。」

「我……」

黑衣丹娘冷冷問道。

他應承得太爽快，甚至有些唐突。金山老祖不太適應地眨了眨眼，曹永昌見氣氛不對，上前道：「我叔叔與貴公子一見如故，施藥救人乃是出於彼此情義，老祖萬萬不要見外。」

山中大殿，九隻丈余銅爐冒出熾烈火焰，照亮廣闊的山窟，一眼望去，山壁上數不盡的黑色窟窿，小些的兩三丈，大些的十余丈，都黝黑深邃。

魏洗海指著他，唾沫橫飛：「難道李鎮撫在浙江，剿討覆海大聖的時候，也是孤身一人么？」

那火鳥撲了過來，被查小刀一道金色請柬直擊面門。

李閻沒有推辭，大大方方座下，才和馬遼有了上頭這一番寒暄。

「能救。」

朏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牽絲奴馬遼笑呵呵地勸阻：「魏總兵稍安勿躁。伏龍山地形險要，更有種種陷阱，但道口狹窄，有總兵大人的兩千精銳足矣。人再多，也只是干著急，幫不上忙。」

「快救人。」

朏胐往底下瞥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說：「天師道敕封國教，憑的便是除妖滅禍，那金山自稱人中大妖，自然也網羅在龍虎山的職權內。專人專命，魏總兵只管聽命便是。」

「那時，有不少臣工推波助瀾，居然真叫這狂悖之徒成了氣候，天師不得已，在皇宮出手與這狂徒比試鬥法，結果自然是天師大人贏了。那金山負氣出走，鬥法殺了當時猖獗一時的金花娘娘，佔了她隱世三妖之首的位置，自封人中大妖，更造了個降龍伏虎乾光洞，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罷了。只是他雖然狂悖，但比起那些個破家害命的妖怪來，名聲還不錯，朝廷也就由他去了，可這次，他居然教唆天下群妖搶奪龍虎旗牌，試圖動搖國本，這是氣數已盡，誰也救不得他。」

他回答小刀：「你放心罷。賊要是強得過官，那就是官來做賊，賊來做官了。」

突然，大殿外頭傳來一陣涼風，幾隻黑色羽毛落在大殿上。

碩大的青色毛犼立在大殿上，聲如洪鐘，衝著敖昂凄慘的龍身悲拗大叫。

「什麼人傷我十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