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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利刑偵筆記

作者:小橋老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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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竹馬無言 第九章 侯大利遭遇襲擊

第一部 竹馬無言

第九章 侯大利遭遇襲擊

走在校園外,石秋陽的目光被一則招聘廣告吸引——
侯大利繼承了母親的臉型,稍長,窄一些,眉毛濃密。若是沒有過於濃密的眉毛,他會很陽光很英俊,有了這一道眉毛,憑空增添了滄桑感。
在醫院,李永梅一直在和田甜說話。楊帆出意外以後,兒子變得不近女色,這樣下去如何得了,當媽的心急如焚。苦等多年,兒子終於顯示出性取向仍然正常,這讓李永梅很是開心。
李永梅拿起小相冊,道:「楊勇喜歡搞攝影,很早以前就有照相機。當年不是數碼機,只能用膠捲,很貴的。所以楊勇主要給小孩子拍,過年過節我們兩家才來合影。」
一位醫生走出手術室,摘下口罩,輕聲道:「病人已脫離生命危險。」這一句話彷彿帶著萬丈金光,驅散所有陰霾。侯國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雙腿無力,坐在椅子上。他望了一眼李永梅,做出一個重大決定——再生個兒子。
石秋陽判斷蹲點的男子是警察,與這一對男女認識,那麼這一對男女極有可能就是警察的保護對象,也就意味著女子就是吳莉莉。
這時,林蔭大道上出現學校保衛處幹部,大聲喊叫著衝過來。
劉菲道:「你這人有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進入初中以後,侯家的相片發生了明顯變化,第一是三人合影相片突然減少,以前每年都有好幾張,而且還是特意到照相館拍攝。進入初中以後,侯家應該有了相機,所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相片,比如侯國龍在酒店的會議相片、李永梅出國旅行相片,以及侯大利很酷的相片。但是三人合影很少,只是在春節時才有。合影之時,侯國龍總是繃著臉,李永梅越來越時尚,侯大利總是一臉不耐煩,父子幾乎不靠肩而站,中間永遠是李永梅。
有了第一次,以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這種事情突然而至,石秋陽沒有規劃,只是採取放縱態度。對他來說,隨時可能落入法網,甚至命喪街頭,能夠放縱那便放縱吧。
侯國龍苦口婆心地道:「我知道你的心結在哪裡,楊帆是好姑娘,我們全家都喜歡。可是,人走了這麼久,你已經盡心儘力了,沒有人能說什麼。」
吳莉莉見丈夫還要辯論,道:「換個話題,今天是家宴,不要談這種永遠沒有結論的話題。來,我們舉杯。」
侯大利道:「圓頭錘上沒有指紋?也沒有血跡?」
田甜沉浸在甜蜜之中,沒有注意到摩托車的異常情況。侯大利作為保護者始終沒有忘記職責,敏銳地發現衝過來的摩托車有問題。摩托車車燈太亮,造成車后黑暗,侯大利並沒有發現摩托手舉起了象徵死亡的鐵鎚,只是本能地覺得摩托車的速度和角度極不對勁,是衝著自己而來。
敲開房門,吳莉莉和丈夫在屋內熱情迎接。四人都是高挑個子,田甜又按照吳莉莉的模樣打扮,還真如一對姐妹帶著各自丈夫聚會。
「聊兩句吧。」侯大利主動打破了沉默。
田甜道:「有些事情發生后,人生就必然改變,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日子了。」
從巴岳山撤回以後,朱林召集專案組成員開會,宣布釣魚行動暫停。
吳莉莉打來電話,約侯大利和田甜到家裡吃晚餐。
吳莉莉和丈夫退出自己的家,保護組進入各自崗位。
每天有醫生和護士到酒店,專門為侯大利服務。
來自江州的刑警兵分數路,一路調取當時的監控視頻,通過視頻來確定石秋陽騎摩托車逃跑的方向;一路分散到陽州公安局各個小組,前往各大醫院查找有可能就醫的石秋陽;宮建民等人則留在陽州市公安局的指揮中心,協調陽州市公安局指揮追捕。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侯大利取下佩槍,放在床頭櫃,道:「我的手臂沒有你軟,撓不到位。你幫我撓撓,太癢,難受得不行。」
樊傻兒一直守在車內,經常看到這個總是跟隨美術系學生的男模特。保護組諸人陷入了思維誤區,見到男模特和美術系學生有說有笑走在一起,總認為這個男模特一直在美術系,而非臨時加入。
這一拳既准又狠,石秋陽痛得彎下腰。他用左手捂住襠部,右手用力卡住對手脖子。
田甜注意到,侯大利眼皮上的眉毛開始變粗,神情桀驁不馴。
侯大利來不及用語言提醒,抱著田甜就朝地上撲倒。圓頭鐵鎚帶著風聲從侯大利腦後畫出一條弧線。
侯大利反應非常快,猛地撲過去,撲倒田甜。
樊傻兒正在和嚴峰聊天,放在身旁的手機振動起來。他一把抓起手機,走到車外,站在一堆磚頭前打電話。這堆磚頭放在這裏好些天,一直沒有人處理。
「你也癢?是床有問題,還是吃了什麼東西過敏?」侯大利關緊卧室門,又在卧室的門把手上掛上警示鈴鐺。
石秋陽膽大又謹慎,在校期間一直化裝,從來沒有露出真面目,包括面對劉菲時都使用了偽裝。美術系老師看到石秋陽正面相片時,否認見過此人。
「你起夜的時候,把我叫醒。我提槍守在衛生間。」
田甜道:「魯剛是化名,本人叫石秋陽,有殺人嫌疑,希望你能夠配合。如果你真的懷孕,可以不給你上手銬,前提是你要配合。」
「我有點印象,不太深。」
石秋陽搶過酒瓶,不準劉菲再喝。帶著一個醉酒女生回校,說不定會惹來麻煩。劉菲平時裝作瀟洒,實則還是依靠家庭的女子。她莫名其妙地對石秋陽產生了某種微妙的情感,或許是石秋陽的年齡,或許是石秋陽略帶憂鬱的眼睛。
在蹲守的日子里,守在汽車裡的隊員多次看到這個裸模和幾個美術系學生一起出門,彼此間有說有笑,便不再理會此人。
侯大利很驚訝地看著父親,道:「爸,你是什麼意思?我沒有聽明白。」
「我媽平時沒有這麼多話,今天我重新活過來,同時還發現我們關係特殊,所以話才這麼多。」
得到承諾以後,劉菲露出微笑,抱著書本回到寢室,在進入小門前,回頭對石秋陽招了招手。
侯大利和田甜在校園的活動必須受到保護組的保護,處處受到限制。為了不給保護組惹麻煩,他們總是將活動線路提前報告給保護組。中午時間,為了讓保護組休息,兩人原則上不出門,午休。
他正在講述取錢人為什麼隔了這麼多天才敢取錢時,被宮建民打斷,道:「石秋陽肯定在陽州,而且是在師範大學。侯大利在師範大學中了槍,生死未知,現場撿到了一柄圓頭鐵鎚。你帶人直接到陽州,那邊需要人手。」
在江州,宮建民接到朱林電話,愣了幾秒,又給劉戰剛打電話彙報了發生在山南師範大學的事。
石秋陽窮凶極惡,走上刑場吃子彈是其唯一的出路。田甜為這個自以為成熟實則天真的女孩子捏了一把汗。
山南師範大學處於鬧市區,救護車和警車迅速趕到。
石秋陽道:「你猜。」
另一間屋,侯大利換上吳莉莉丈夫常穿的衣服。
妹妹和女兒都喜歡畫畫,而且都具有天賦,石秋陽為了陪妹妹和女兒,兩度摸起畫筆,這算是他的一大愛好。看見招聘,他便知道如何進入學校了。
「喂,你在嗎?」
侯大利到衛生間換上平角大短褲,提著手槍,檢查卧室門后,將手槍放在枕邊,這才上床。關了檯燈,卧室陷入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幾秒鐘后,地面路燈從窗口鑽了進來,伸手能隱約看見五指。侯大利和田甜是第一次同睡一張床,有些尷尬。兩人呼吸聲相互可聞,各自獨特體味毫不客氣侵擾對方。
石秋陽心裏很清楚,他只有兩種結局,第一種結局是被抓或被擊斃,這是大概率事情;第二種可能性就是隱姓埋名,石秋陽永遠消失。不管哪一種結局,前景皆暗淡,及時行樂便成為正確選擇。
田甜道:「石秋陽生了女兒以後就放棄作案,女兒重病以後,他再次作案。女兒重病是第二次作案的爆發點。石秋陽在殺害王濤時,吳莉莉已經到了部隊,這也就意味著他根本沒有吳莉莉在師範大學時的資料。石秋陽不藉助他人幫助,很難查到吳莉莉現在的情況,有可能,我們全部判斷錯誤。」
田甜從地上撿起磚頭,趁著石秋陽和侯大利互相較勁之時,對準摩托車手後背猛砸。砸到第三下時,石秋陽騰出一隻手,揮拳打在田甜臉上。
侯大利望著天花板,道:「你問吧?」
警察給劉菲戴上手銬,將其從地上拖起來。
侯大利在推倒田甜時,被子彈擊中。
劉菲道:「魯剛出去辦事。」
侯大利望著父親,緩緩地道:「爸,你根本不是想要堂兄弟接班。你別忘了,我是刑偵系畢業的刑警。你說起堂兄和堂弟之時下意識地用手揉了鼻子,眼神向右,聲音上揚,這些特徵說明爸剛才在說謊。既然說謊,那麼接班人是誰?除了我之外,那隻能是再生一個。」
時間走得極慢,慢得讓心臟都要跳出來,這是極為矛盾的兩種心理現象,只有在手術室外等待過死神的人才能體會。
侯大利答應了一句,轉頭問田甜,道:「你來挽我的胳膊,盡量松一些,隨時能抽出來。」

山南師範大學美術系要招男模特,年齡不限,身高不限,待遇從優。
「與兒子談得怎麼樣?」
石秋陽將其抱了起來,放在床上,道:「這是一個秘密。」
李永梅道:「你是法醫,這種事應該刑警隊其他女民警去做,這樣更合適。」
圓頭鐵鎚敲下來之時,磚頭也迎面而來。
陽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手術室外,侯國龍暴躁得如一頭獅子,臉色鐵青,在屋外走來走去。李永梅和半邊臉紅腫的田甜坐在手術室外長凳上。若是尋常時間,李永梅肯定對田甜有極大興趣,兒子在生死關頭,實在沒有心情與兒子的女性朋友談天論地。
劉菲道:「我是學美術的,最會觀察人,你的眼中有痛苦,肯定經歷豐富,你到底是什麼人?其實不用你回答,我剛才摸到了你身上帶的槍,你是卧底警察,還是黑社會?」
侯大利道:「技偵抓不到石秋陽任何痕迹,我估計他採取最笨的一招,放棄銀行卡、手機、網路等現代化產品。這將導致另一個問題,他如何定位?我們不要神化石秋陽,無論他如何兇悍,終究是一個凡人。」
今天,石秋陽拿望遠鏡站在窗台上,再次看見提滷菜的吳莉莉夫妻。
田甜平時話不多,只是與侯大利在一起才會不停說話。李永梅雖然是侯大利的媽媽,可是畢竟不是侯大利,等到李永梅離開醫院時,這才鬆了口氣。
侯大利笑了起來,道:「女人就是女人,在這個時候還想著什麼牌子的香水。我還真沒有注意,顧英會定期派人送生活品https://m.hetubook.com.com到我房間。我是懶蟲,她安排什麼,我用什麼。拿刮鬍刀時,順便拿了香水。我要用男士香水,你不會覺得我娘娘腔吧?」
「好舒服。你需要撓一下嗎?」侯大利翻身起來時,身體里有一股熱血涌動,脫口而出。
侯大利從手術中醒來以後,便料到肯定要面對父親的怒火,沉默不語。
石秋陽帶著圓頭鐵鎚和手槍來到樓下,發動摩托車,向「吳莉莉夫妻」追去。
石秋陽看見校園內有人巡邏,道:「我要回去了。」劉菲道:「我到你那裡去。」石秋陽道:「去我那裡做什麼?」劉菲道:「傻瓜,當然是做|愛。」石秋陽摟了劉菲的小蠻腰,道:「酒醒以後別後悔。」劉菲道:「做|愛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握手,你們這些中年人太保守。你到底行不行?如果不行,那就浪費了美好夜晚。」
離開吳莉莉家,冬夜寒冷,田甜將手搭在了侯大利胳膊上,將衣服後背的帽子拉上。
劉菲在受傳喚時靈機一動,到了公安局以後,接過田甜交來的驗孕棒,半推半就地驗孕。在宿舍的靈機一動實際上有身體基礎,因為她在這幾天身體還真有不舒服的時候,隱約感覺是懷孕,只是沒有深想。
侯國龍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是成年人,我就用成年人的方式來和你交流,換個通俗說法,我們爺兒倆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應該繼承國龍集團,這是一筆巨大財富,等你掌握財富以後,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包括造福一方百姓。這種能力對社會的貢獻遠遠要超過當一個小警察。你不要反對,小警察也是事實。有無數人可以做警察,並不比你遜色,這一點你要承認。你一定要認識到,侯大利只有一個,小警察有無數個,我希望你能來繼承國龍集團,子承父業,這是山南傳統。」
田甜沒有料到侯大利居然會捅破這層窗戶紙,頓覺尷尬。不過既然捅開了,反而就放得開了,道:「你的身材也不錯。」
在山南師範大學執行任務的民警全部參加搜山工作,釣魚行動暫時終結。
時間一天天過去,眼見著到了春節。石秋陽如泥牛入海,完全尋不到蹤跡,這段時間對江州市公安局領導們來說格外難熬。若是石秋陽在春節期間再作大案,那必將震動全省,市公安局將無法交代。所以,進入山南師大的刑警小組還在堅守。
對於侯大利的請求,田甜沒有任何不自然,道:「具體哪個位置?」
石秋陽身形一滯,道:「什麼大秘密?」
田甜淚中帶笑,道:「你還是富二代,真是土得掉渣,一點都不浪漫。」
侯大利已經完全將石秋陽之事放在腦後,傷勢穩定以後,來到醫院附近國龍賓館,住進次高層套間。最高層是總統套房,對外,還有價格。次高層則更為隱秘,實則屬於侯家自用。
田甜這句話指的是大學畢業,侯大利卻想到了楊帆之死。他的人生就被楊帆之死徹底改變了。死亡這事形成了一道透明幕牆,明明看得到過去,卻永遠與過去阻隔,將人生硬生生切成兩半。
扮演了三小時模特,石秋陽身體稍稍有些僵硬。汽車裡始終坐著兩個男子,兩個男子輪流上廁所,始終保持有一人在車上。其中一個男人應該正在和女友鬧矛盾,已經在車下打過兩次電話,每次都低聲下氣,就差跪在搓衣板上求饒。
「我和楊帆不一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的第一張相片就是和楊帆的合影。」
至於下手以後如何生存,他沒有去細想,也不願意細想。他對於陪伴自己的劉菲沒有太多感情,在他眼裡劉菲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年輕學生,自以為看透了社會和人生,受到過現代社會的熏陶,實則還是一個未經世事的青澀少女。
「田甜,你能暫時迴避一下嗎?我和大利談事。」侯國龍客客氣氣地提出要求。
這個小影集里全是侯家和楊家的相片,最前面一張是合影,兩家,六口人。侯國龍還很瘦,穿工廠制服,一頭短髮,挺精神。楊勇身穿白大褂,彰顯了醫生身份,頭髮梳得整齊。李永梅和另一個年輕女子各自抱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房間里擺滿了許多畫,全是以石秋陽為主角。主角面部經過偽裝,不再是石秋陽的模樣。
回到宿舍,石秋陽鎖上門,將仿五四式手槍放在枕邊。在床上躺到了五點半,他應約去和劉菲吃飯。劉菲叛逆得很,正是那種即將走進成人社會的少女,心比天高,命如無根草,極好利用。
石秋陽擺出舒服的姿勢,坐在台階上,為美術系相熟的女學生劉菲當模特。他不敢使用身份證,不能使用與「石秋陽」身份有任何聯繫的現代技術,所以,躲在這裏當模特是最佳偽裝。當前他最大的問題是認不準吳莉莉本人現在的模樣,報紙上攝影相片有吳莉莉,可是當時吳莉莉讀高三,而且位於相片邊緣,臉部稍有些長,五官略為走形,應該與現在的模樣略有差別。
田甜泡在臨窗浴缸里,可以俯視陽州城區,還可以仰望藍天。她泡在熱水中,思念起侯大利。
侯國龍單刀直入,道:「你覺得大利繼續做刑警有沒有價值?我想讓他到國龍集團工作,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別管大利,我就想聽聽你的意見。」
侯大利在箱子里翻了翻,找出一條寬大平角短褲,道:「只能穿這條大短褲。明天我讓人送睡衣過來,今天只能這樣。」
結束沉重話題,談點風花雪月,皆大歡喜。
「到時再說吧。」
田甜收拾了小包,準備離開,卻被侯大利伸手拉住,道:「親一下再去吧。」
兩人談好,石秋陽當一學期模特,可以遮住面部。
侯國龍尖刻地道:「你喜歡做警察的前提是做一個有錢的警察,真要讓你過清貧生活,那就不好玩了。」
田甜緊緊握住侯大利寬厚的手掌,眼角慢慢滲出淚珠,道:「我在手術室外時一直在想,我真傻,天天和你在一起,居然沒有和你牽過手、接過吻。如果子彈偏一點,我會終生遺憾的。」
「唉,又是啥事?」
侯大利搖頭,道:「石秋陽的經歷決定他會想盡辦法找到吳莉莉的材料。他肯定要來,時間不會拖得太長。」
「好幾天沒有見到你的人影,我這是談的什麼戀愛?和鬼影子在談。」
侯大利模糊地聽到田甜哭聲,用儘力氣自嘲道:「我是富二代,還沒有享受人生,不會掛的。」
與劉菲分別以後,石秋陽就在校園內轉悠。石秋陽已經完全獲得了美術系管理老師的信任,辦理了山南師範大學的進出證、校園一卡通等證件,在校園內行走沒有任何問題。特別是當著兩個蹲守警察的面做模特,也安全無恙。
入睡前,田甜在衛生間洗澡,侯大利守在客廳。吳莉莉的房間是婚房,新婚夫妻為了增加情趣,衛生間用了半透明玻璃門,坐在客廳能看到衛生間裏面的朦朧身影。當水聲響起時,侯大利飛快地朝著衛生間看了一眼,身體里的血脈開始加速流動。這是生物本性,非理智能夠控制。
石秋陽早就撬了一輛摩托車,在校園內騎了多次,熟悉所有大道小路。
侯國龍望著侯大利毫不退縮,道:「慈不掌兵,國龍集團走到今天成為龐然大物,決策者必須高度理智,這是理智,不是殘酷。這是我們兩個男人的事,不出這間屋。走出這間屋,我絕不會承認。」
「你太有名了。當時你進校時,我們高三女生都來看誰是國龍集團太子。出事那天,當時我從補習班出來,恰巧就遇到殺人案。我還記得是你最先衝過去,還有其他同學也衝過去幫助,我印象特別深刻。真沒有想到死者哥哥不僅沒有感恩之心,反而遷怒於無關之人。」
朱林道:「石秋陽露了頭,肯定能被抓住。省廳督戰,江州和陽州兩地公安都派出最強的力量。」
田甜一言不發地跟在侯大利身後。
侯大利道:「這幢樓唯一破綻就在廚房,廚房外面有條暴露在外的下水道,石秋陽可以順著下水道往上爬。在下水道旁邊的小道上有我們的人在車上守株等待兔,只要石秋陽露面,絕對逃不掉。」
與現代化生活脫離關係能夠有助於隱身於現代社會,同樣也帶來很多副作用,石秋陽要查到吳莉莉現在的行蹤相當困難。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態度,通過民政局、街道、物業和大學等渠道,終於還是查出來吳莉莉的工作單位。比較遺憾的是只是查出吳莉莉所住教師樓編號,沒有找到吳莉莉的具體樓層號。
侯國龍打開腦中無形閘門以後,一個一個漂亮女人的形象飛蛾撲火一般飛進了腦海中。
摸清了吳莉莉往返線路,石秋陽隨時準備下手。遺憾的是這幾天沒有見到吳莉莉,讓其多活了幾天。他估摸著吳莉莉和其丈夫應該趁假期出去走親戚,這兩天應該返校。
戰機已失,石秋陽趔趄著走到摩托車處,騎上摩托車,消失在黑暗之中。
侯大利小心翼翼伸出五指,隔著衣服為田甜撓癢。撓了一會兒,兩人都感覺對方呼吸急促,侯大利更是湧起將田甜抱在懷裡的衝動。恰好這時,桌上手機響了起來。侯大利盯著響動的手機,等了好久,終於接了起來。田甜翻過身,重新蓋上薄被。等侯大利接完電話,她問道:「誰的電話?」
聊天時,侯大利選擇了正對窗戶的位置,只要有人在窗邊出現,他可以第一時間發現並拔槍。對付石秋陽這種悍人,他壓根沒有想到徒手搏擊,警察就應該用最強大的手段制伏對方。
正在當模特的石秋陽聽到「蹲守」兩個字,身體未動,眉毛動了動。
找到石秋陽落腳點,已經過了下午兩點,田甜準備休息一會兒再到醫院。她剛回到刑警支隊設在陽州公安賓館的辦公場所,接到李永梅電話:「小田,這一段時間都沒有睡好吧?公安賓館條件太差,我派車過來接你,在醫院附近有一個賓館,是國龍集團下屬的,比公安賓館要方便。」
「身體發酸嗎?」劉菲遞給了石秋陽一支煙,自己也抽了一支。
進入越野車,意味著又將進入原來的生活,徹底與假扮夫妻脫離。田甜捨不得短暫的甜蜜時光,走得很慢。侯大利也放慢了腳步,與田甜並肩而行,肩膀偶爾與田甜肩膀相碰。
持槍犯罪團伙有三人,奪路而逃后,被包圍在江州城外巴岳山中。為了抓捕三個持槍犯罪分子,市公安局將能抽調的全部警力都投入搜捕之中,另外還調集了武警和基幹民兵,發動周邊鄉鎮的幹部群眾,總計投入近萬人。
冬季校園稍顯蕭瑟,散步的人大多是情侶。侯大利和田甜皆是年輕人,很快融入大學校園裡。兩人剛走上小道,耳機里傳來了朱林和-圖-書聲音,道:「你們要親熱一些,吳莉莉是新婚,兩人走在一起要牽手,最起碼肩膀碰肩膀。你們兩人這種走法,就是同事在一起散步。」
初中以後,侯家相片突然間變得稀少,幾乎沒有合影,只是三人各自單人相片放在一起。李永梅搜集了兒子好些政法大學時期的相片,包括登記照、班級合影、訓練照等。侯大利讀大學時的模樣與現在的模樣很接近了,眉眼中帶著憂鬱,憂鬱直透相片。而在如今,侯大利將感情深深地藏在心底,表情嚴肅,卻沒有政法學院時代的憂鬱感。
進屋,打開燈,侯大利和田甜在門口取出佩槍,上膛,雙手緊握。兩人依次搜索了所有房間,確認安全以後,這才收槍。
田甜鑽進薄被,將頭露了出來,道:「你沒帶睡衣?那睡覺穿什麼?」
作為山南頂級富翁,他的操守很不錯,迄今為止沒有鬧出什麼緋聞。兒子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他感覺也在生死線上穿梭一次,經歷生死以後瞬間頓悟,必須再生一個。
侯大利在重症監護室住了五天才轉到普通病房,這期間,田甜大部分時間都守在病房外。等到侯大利轉到普通病房時,她臉上的紅腫基本消除。
「社會上很多男人就盼著陞官、發財、死老婆,從這點來看,你很痴情,是奇葩。」
楊帆出落得越來越漂亮。最後一張相片就是一張劇照,是楊帆表演後送給李永梅的。田甜作為女人,也覺得楊帆美得無可挑剔,不由得發出天妒紅顏的感慨。
侯國龍怒道:「你還認為我是你爸爸的話,立刻辭職,到國龍集團工作。我這把年齡,遲早要退休,你若不回來,老子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交給誰?若是子彈再偏一厘米,你就報銷了,老子辛苦打下江山,有什麼用?」
田甜觸手處全是血,出血處接近心臟,作為法醫知道其兇險性,帶著哭聲道:「侯大利,你不能死啊!」
李永梅無法說服兒子,窩了滿肚子火氣離開房間。
侯大利轉到普通病房。病房是條件最好的單間,有衛生間和廚房。李永梅在屋裡念念叨叨,苦勸兒子離開刑警支隊。田甜則坐在一邊,為侯大利削蘋果。其實侯大利不想吃蘋果,只不過坐在房間不找些事情來找,會顯得尷尬。之所以會覺得尷尬,原因是田甜已經下定決心主動捅開那層窗戶紙。
朱林從指揮中心離開,徑直來到醫院。侯國龍強壓怒火,道:「朱支,侯大利是刑警,執行任務沒有問題。為什麼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沒有防彈衣,為什麼沒有配發武器?」
保護組在客廳裝上了監視器,為了保護隱私,監視器迴避了衛生間方向。正是由於監視器存在,侯大利只能偷偷看一兩眼,便迅速抽回目光。
侯大利提槍守在衛生間門口的面畫既尷尬又很可笑。田甜隨即想起自己在衛生間方便時必然無法避免的聲音,羞紅了臉,嗔道:「你別跟著我,跟著我,我和你急眼。」
兩人在客廳見面,穿戴整齊,卻平添了一絲尷尬。
陳陽道:「我們找到取錢人,不是石秋陽,是一個返鄉大學生。返鄉大學生在陽州長途車站撿到了一個信封,信封內有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張紙條,字條上寫有密碼。石秋陽非常狡猾,利用人性中的貪婪,很巧妙地把我們的目光引開。但是,他也漏出一點信息,至少表明他曾經在陽州出現過。」
石秋陽襠部和手指斷裂處都發齣劇痛,特別是襠部疼痛更是鑽心。他強忍劇痛,退後兩步,左手取出手槍,抬手,朝「吳莉莉」射擊。
侯大利早就料到父親要和自己談事,對著田甜自嘲地笑了笑。
侯大利和田甜在學校麵包店買了些牛奶和麵包,慢慢走回小區,進入電梯。電梯門緩緩打開,裏面空無一人,侯大利沒有放鬆警惕,仍然把手放在槍邊。
侯大利小的時候是個頭髮稀少的虎頭虎腦的小孩,頭大,體瘦,頭髮少。看到這個模樣,田甜笑得不行。
石秋陽談起女兒的病情以及對美術的熱愛,雙眼噙滿淚水。他從錢包里取出一張小小的水彩畫。這是女兒所畫。畫中男子是一個誇張的肌肉男。
世安廠時代,侯家是普通工人家庭,所有家庭相片都出自江州市照相館。那時的家庭相片多是黑白相片,小尺寸,相片底部印有「江州照相館」的字樣。田甜家裡也有不少類似的相片,算是一代人的共同記憶。
朱林又道:「到了山頂,別傻站著,自然點。我們的人控制了上山的兩條道,石秋陽露面就跑不了了。」
鐵鎚貼著臉頰落下,砸中侯大利肩膀。
「樊勇,我要和你分手。」
「好麻煩。」
通過指紋比對,證明魯剛正是石秋陽。
侯大利道:「那天出事時,我也在現場。你怎麼認識我?」
侯大利立刻打斷道:「我們絕不為壞人行兇找任何理由,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是行兇的理由。他犯法,我們執法。對違法者的同情就是對受害者的不公。」
劉菲道:「你是臨時客串模特,準備客串到什麼時候?你這種身材和年齡的男模特不好找。」
田甜道:「我有時會過敏,過敏源複雜,說不清楚。」
月亮穿過了雲層,月光代替地面路燈光,讓卧室變得朦朧。聊了一陣,田甜又重新平躺,望著天花板,有些失神。
田甜又道:「你打呼嚕嗎?我爸要打呼,在客廳能聽到。」
侯大利分析的問題也正是參加追捕的刑警面對的問題,解決了這些問題,石秋陽在山南師大的行蹤自然就解決了。在保衛處帶領下,刑警們首先清理山南師大的出租房。另外一路刑警帶著石秋陽相片到學校,交由留校老師和管理人員辨認。
原本志在必得的猛擊居然落空,摩托車向前沖了一小段。石秋陽掉轉車頭,舉起圓頭鐵鎚,再次向「吳莉莉夫妻」沖了過來。侯大利從地上爬了起來,順手還摸到一塊磚頭。
侯國龍見兒子仍然執迷不悟,氣得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道:「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真沒有搶救過來,我和你媽怎麼辦?你為了一個死去多年的女子,不顧父母,這是不孝。」
田甜站在窗邊,視線所及,恰好可以看到林蔭大道。她將葛朗台叫了過來,道:「我和侯大利被襲擊恰好就在那棵樹下。兇手極有可能就是在類似的地方觀察到我和侯大利,然後行兇。」
槍擊案發生后,省公安廳連夜召開緊急會,調集精兵強將,組成十個抓捕組,全省範圍內追捕石秋陽。
侯大利進門之時,也在用手撓癢。他的瘙癢部位恰好在手指不方便到達的地方,撓起來挺費勁。
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談論話題集中在案件上。此刻兇手就如窗外的妖怪一樣時刻威脅生命,侯大利和田甜就不再談論案件,而是天南海北地聊天。吃過晚飯,按照現場指揮提出的要求,侯大利和田甜在大學後山散步。這是吳莉莉夫妻晚飯後經常行走的路線,稍偏僻,學生不多,利於保護組設伏。
石秋陽不敢使用身份證、銀行卡、手機,在這種情況下,最安全的地方自然就是校園。而且,校園有劉菲作為掩護,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方便。他殺掉吳莉莉的心思如沸騰的岩漿,一直沒有停歇。當守候在此的警車終於離開后,他覺得下手的時機終於到了。
石秋陽來到山南師範大學,遲遲沒有進入校園。他知道警方肯定會在吳莉莉身邊布控,自己進入校園非常危險。在校外停留這一段時間,石秋陽內心深受煎熬,幹掉吳莉莉的想法如火焰一樣在身體里燃燒,這股火十分猛烈,他感到內臟都被燒成了焦炭。
侯國龍將問題擺在面前時,田甜也覺得不好選擇。
侯大利不退反進,突然上前,石秋陽掄圓的手臂砸在對方肩膀之上,鐵鎚沒有擊中目標,脫手而出。侯大利右手搭在石秋陽胳膊關節上,猛地用力,試圖用肩和肘扭斷石秋陽關節。
田甜最初聽到國龍賓館,還以為就是一個普通賓館,等到進入酒店廣場以後,才發現這是一家豪華五星級酒店。三個酒店高管早就等在酒店大堂,一一與田甜見面,然後從一部隱秘電梯直接到酒店頂樓。頂樓是總統套房,一共只有三間,最豪華的那一間就留給了田甜。
侯大利道:「這是事實。有國龍集團的財力,我可以不考慮升官發財等外界因素,專心破案。」
侯大利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與田甜對視。田甜沒有迴避,勇敢面對侯大利探尋的目光。兩人眼光在空中相遇,相互糾纏,互相撫慰。過了半晌,侯大利伸手握住田甜的手,道:「那我們談戀愛吧。」
喝了大半瓶酒,石秋陽抽空將剩下的酒全部倒掉,帶劉菲回到校園內。
石秋陽望著劉菲背影,神情很溫柔,若是妹妹和女兒能順利成長,也會經歷她這樣的花樣年華。血淋淋的沒有感情的冰冷匕首,掠奪了妹妹的人生。兇狠的病魔,又纏上了女兒。如果妹妹沒有遇害,女兒肯定不會生病。所有人——殺人者和旁觀者,都將為此付出代價。
侯國龍這些年見過太多風雨,已經不是剛從世安廠出來的普通年輕工人,說話間控制住情緒,道:「抓到兇手沒有?」
吳莉莉丈夫長期在大學工作,與侯大利思路明顯不同,道:「對石秋陽來說,他是兇手,也是受害者,只有關注石秋陽的生存環境,才能更好預防犯罪。」
侯大利取下手套,握住田甜的手,一起放進羽絨服口袋裡。
田甜笑了笑道:「另外還有一句,我真羡慕大學生無憂無慮的日子。」
田甜被重拳擊倒。
李永梅拿出一本老相冊,擺在桌上和田甜一起翻看。老相冊平時並沒有放在國龍賓館,李永梅相當重視田甜第一次到家裡聚餐,特意取來老相冊。最初她只取了一本,想了想,又取出另一本小相冊。
侯大利繼續沉默。
翻完相冊,田甜稍有猶豫,問道:「阿姨,有沒有楊帆相片?」
聊了幾句,兩人適應了同睡一床的「親密」接觸,語音語調和用詞也就恢復正常。田甜稍有猶豫,還是翻了身,面對侯大利,道:「有件事情挺好奇,平時不敢問,現在可以問嗎?」
侯國龍道:「我給了你太多時間。你完全可以用丁晨光的辦法,讓江州市局專門偵辦楊帆案。國龍集團如今已經是全國性大企業,你要接班得從基層做起,不了解基層情況,掌控不了大集團。與其把時間白白浪費在刑警崗位,不如提前到企業工作,到時你接班也就順理成章。」
侯大利道:「喝酒後,偶爾會打呼,聲音不算大。」
「這是我女兒畫的,她走了,」石秋陽接過女老師遞過來的紙巾,道,「我不缺錢,只是用這種方式實現她的夢想。」
劉菲在校園內遲遲不肯回宿舍。夜晚寒冷,她https://m•hetubook.com•com挽緊石秋陽,在運動場轉圈。
侯國龍道:「我剛才說過,這是兩個成年人之間的談話。若是你不願意到國龍集團工作,那我必須考慮新的繼承人。你就安心當一個吃喝不愁、專心破案的好警察。」
「如果破不了怎麼辦?如果破了又如何?」
「還有兩個案子。」
「可以回家了。」在遠處監控的朱林發出通知。
田甜要離開時,侯大利道:「我們從吳莉莉房間走出來,不一會兒就受到襲擊,說明石秋陽有可能躲在附近,你要注意觀察能夠看到那條路的房間。保護組在山南師大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說明他有可能化裝。還有,他沒有身份證,怎麼混在山南師大這麼長時間,這也是重點。」
侯大利和田甜換上對方衣服後來到客廳。
李永梅道:「兒子就和你一個德行,都是犟拐拐,硬來是不行的。我們要從田甜方面入手,田甜的話,比我們管用。」
接完電話,田甜道:「朱支通知我到山南師範大學,襲擊我們的人是誰,最終還得確認。」
手槍如戰馬,必須親密接觸,建立感情,在關鍵時刻才能救命。刑警訓練機會少,開槍更少,若沒有提前訓練,作為法醫的田甜十有八九會忘記如何開槍。在這特殊時刻,兩人都挺佩服朱林的先見之明。
眼珠掉落,田甜笑容如雨中綻開的花朵,道:「你說得好勉強。」
侯國龍來到樓下,對李永梅道:「兒子變成傻瓜了,我沒有辦法說服他,你上去吧。」
劉菲故作瀟洒地道:「家裡亂成一團糟,老爸找小三,老媽打麻將,我不想回家。」
他曾經悄悄來到吳莉莉所在的行政樓,想去看看在樓底有沒有工作人員相片,不料在樓梯口看見兩個上樓男子的神情極似警察,便趕緊退出行政樓。這一次嘗試以後,他變得更加謹慎,不敢輕易打聽吳莉莉的消息,免得打草驚蛇,引火上身。他在課餘時間給學生當模特時就主動選擇在吳莉莉所住教師樓附近,用守株待兔的土辦法鎖定吳莉莉。
當刑警們傳喚劉菲時,劉菲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與警察們對峙,堅決不肯跟警察走。當警察採取強制措施時,她開始耍賴,躺在地上,大叫警察打人。宿舍周圍有幾個美術系寒假未離開的高年級學生,聽到劉菲叫喊便圍了過來,一起聲援劉菲。
寒假,大學生們幾乎如逃難一般離開校園,遺棄所養的狗和貓。這些狗和貓為了生存就變成了流浪貓和流浪狗,特別是流浪狗,數量多了以後,佔據角落,稱王稱霸。除了貓和狗外,還有不少自行車和摩托車。
侯大利道:「抓到石秋陽,五個受害者家庭重見天日。我沒有浪費時間,我的工作有意義。」
吳莉莉取了筆記本,寫下自己的作息時間和生活細節,包括散步的時間地點、最習慣去的餐廳等等。寫完之後,吳莉莉將筆拋在桌上,道:「我是懦夫,是逃兵,田警官年紀比我還要小吧,卻要幫我承擔這個風險。」
淚水順著田甜臉頰滑落,一滴滴落下,濺到侯大利臉上。侯大利平躺在地上,仰望黑沉沉的天空,遠處的路燈如太陽一般耀眼,其意識漸漸模糊,身體發涼,這時他已經沒有體力自嘲了,喃喃道:「楊帆案沒破,我死也不心甘。」
對話到這裏,又陷入前幾次對話的僵局中。父子大眼瞪小眼,一時都沒有話說。
春節已經過完,但是在沒有過完大年前,市民們仍然認為春節沒有過完,城區不時有鞭炮響起。
大年初四,市公安局發現了持槍犯罪分子的蹤跡,經過激烈交火,兩名持槍犯罪分子被當場擊斃,另一名持槍犯罪分子被抓獲。
「沒有抓到真兇,哪有心情談戀愛。」
田甜、葛朗台和樊傻兒相對熟悉石秋陽,參加搜查山南師大臨時出租房以及宿管處管理的各類公房的行動。清理過程中,意外抓到一個部督案件逃犯,很遺憾的是沒有發現石秋陽蹤影。早上,眾人在小餐館湊合吃了一頓飯,都困得不行。稍事休息,眾人又清理公房。十點左右,諸人來到美術系公房,敲開石秋陽租住的房子,裏面有一個留校女生。
侯大利用手指輕輕擦去田甜臉頰上淚珠,道:「我們要好好過日子。」
「兒子不是花崗岩腦袋,是痴情種子,」李永梅喜滋滋地道,「我讓田甜留在家裡照顧大利,這能增進他們的感情。兒子性取向沒有問題,侯家有后,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吳莉莉丈夫插話道:「石秋陽本質上不壞,是妹妹遇害受到刺|激,才產生反社會人格。」
「石秋陽一天沒有抓到,你就存在危險。這人內心扭曲,不能用常人思維來理解,你一定不能單獨在校園內出現。」侯大利始終認為石秋陽來到山南師範大學的可能性極大,在這一點上挺固執,與石秋陽有幾分相似。
上完課,石秋陽從容不迫地穿好衣服,還到學生畫板前看畫作,遇到畫得好的學生,還攀談幾句。裸體模體往往不和學生接觸,這個新來的男模特落落大方,很快贏得學生的好感。
兩人聊天之時,田甜手機響起來。
田甜洗浴出來以後,也守在客廳。當她看到玻璃門上的剪影時,頓時心跳加速,臉變得如天邊夕陽那麼紅。
「你想的是哪一句?」田甜沒有刻意懸起手臂,很輕柔地挽住侯大利胳膊,果然不累了。
劉菲歪著腦袋,道:「我沒有見過這種傷口,莫非是被人用刀捅的嗎?」
有劉菲掩護,石秋陽終於能夠接近學校的行政區,終於在一處工作人員欄中找到了「吳莉莉」的相片,其實此時的相片早已換成了田甜,石秋陽就越發肯定那天遇到的高挑女子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吳莉莉。他曾經兩次遇到吳莉莉夫妻,都沒有合適的下手機會。南方原始森林里的血與火讓他變得格外冷靜,耐心等待致命一擊的時機。
車上蹲點的另一個男子從衛生間出來,正好與這一對男女錯身。錯身而過之時,蹲點的一名男子與女子身邊的男子點了點頭。
得知面目不清的中年男子是美術系裸模,邵勇罵了一句「神經病」,便沒有再追究此事。
田甜道:「你不是娘,只是有些行為挺可笑,比如開車要戴手套,睡覺要噴香水,出現場穿挺貴的襯衣。」
2009年春節前夕,一起突發事件震驚全市。一個持槍犯罪團伙從嶺東省逃竄到江州市,搶劫金店,打死了兩名店員,恰逢有民警巡邏至此,與三個持槍犯罪團伙交火,兩名民警英勇犧牲。
吳莉莉身高一米七以上,和田甜幾乎一樣高。兩人身材接近,髮型也都差不多。吳莉莉為田甜準備了平光眼鏡和耳環,還有常戴的圍巾。
侯大利道:「你別老氣橫秋了,雖然你算是學姐,可是畢業也沒幾年。」
「兒大不中留,生兒育女沒意思,」侯國龍又道,「我感覺一點都不了解兒子,從他初中開始,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最初我們認為他挺乖的時候,他實際上混在一群小流氓堆里,混得還有聲有色。到了應該談戀愛的時候,他變得像個苦行僧,連女人都不碰。他還是我兒子嗎?」
田甜道:「這是我們的職責,就如當年你在部隊保家衛國一樣。而且這次有保護組隨時監控,不會有什麼危險。」
田甜道:「法醫也是刑警。」
侯國龍是國字臉,濃眉大眼,久居上位后形成了極強的自信心,總喜歡咄咄逼人地盯著人看。當然,在兒子面前,他沒有刻意扮演集團掌門人角色,相對平和。
石秋陽道:「寒假,你不回家?」
「陳浩蕩,我的大學同學,在支隊辦公室。」
「你一定要破楊帆案?我覺得當年警察是對的,這就不是案子,是意外事故。」
吳莉莉不停打量侯大利,遲疑了一下,道:「你是侯大利?」
美術室老師道:「你怎麼在這兒?」
學校已經正式放寒假,往日熱鬧的校園變得冷清,美術系學生陸續離開,只留下劉菲和石秋陽。劉菲邀請石秋陽晚些時候去校外喝杯小酒,石秋陽也沒有推辭。
田甜等人來到畫架前,畫架上的背影圖與葛朗台的背影圖高度接近。
侯大利洗浴之時,想起半透明玻璃門後面的那道魔性身影,不由得劍拔弩張。他轉過身體,免得「醜陋」之劍被田甜看見。
田甜所有的衣服都是冷色調,吳莉莉大多數衣服都是暖色調,換了衣服的田甜比在刑警老樓要溫柔許多,甚至連臉部線條都變得柔和起來。
與劉菲做|愛以後,石秋陽站在窗邊抽煙,正在這時,他看見吳莉莉和丈夫出現在小道上。突如其來的機遇讓石秋陽興奮起來,回頭對躺在床上的小女人道:「我出去買包煙,你先睡會兒。」劉菲被折騰得身體發軟,不想起床,在被窩裡拋了一個媚眼,道:「給我帶一包,小支的。」
「不怎麼樣,楊帆早逝,兒子變成傻瓜,如今更是變成花崗岩腦袋。看他那副樣子,我恨不得用老虎凳和辣椒水讓他清醒。」
侯國龍走進房門時,正好透過病房門的玻璃看到兒子伸手為田甜擦眼淚。他稍有猶豫,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葛朗台打著哈欠,在畫架前轉來轉去。這一段時間,他一直泡在案子里,顧不上家族生意,這讓他極度痛恨石秋陽,恨不得立刻就將其抓住,好過上往日的輕閑日子。他在畫架轉了轉,突然在一幅背影圖前站住,拿出手機,調出自己所畫的兇手背影,道:「他媽的,魯剛就是石秋陽。」
「我更喜歡具體辦案。」
田甜也是長舒了一口氣,道:「怕歸怕,這些事情總得有人做。」
「搬到省城,當時我媽挺想由工廠女工變成貴族,請了禮儀老師。折磨了我好幾年,才留下些讓你覺得可笑的習慣。」
來到校園內張貼欄,石秋陽駐足觀看。上一次在校園外的張貼欄里發現了當模特的機會,讓他發現張貼欄里可以尋找到很多有用的信息。掃了一遍,石秋陽果然有重大發現,張貼欄有一張校運動隊寒假集訓的通知,裏面有吳莉莉的名字,這也就意味著吳莉莉在寒假期間會留在校園。
保衛處長過慣了和平日子,主要工作是處理學生打架鬥毆之類的爛事,敏感性遠遠不如一線刑警,將美術系老師的原話轉告了邵勇。
站在窗邊,能看到停在路邊的車。車裡有兩個保護組成員,一名是重案大隊的嚴峰,另一名是樊傻兒。
「你心挺細,還用了香水。如果你渾身汗臭,那就完了。你用的什麼牌子?」在工作時,田甜經常忘記了侯大利是省內最有名的富二代。此刻因為執行任務共睡一床,點滴生活細節暴露出富二代身份。
田甜內心也有隱隱渴望,或者說隱隱並不准確,渴望是全方位的,當然也是可控https://m.hetubook.com.com的。她臉又開始發燙,道:「我不太癢了,謝謝。」拒絕了侯大利,田甜後背癢得越發厲害,只能悄悄在被窩裡自己撓癢。她後背癢點恰好也挺高,撓起來挺不方便,就在床上蹭了幾下。
半截斷磚重重地砸在摩托車手頭盔上。
酒店派特級廚師為董事長一家做了一頓特別的晚餐。
侯大利和田甜是假扮夫妻,可是這樣親親熱熱挽著手還真讓兩人都有些微妙的心理變化。聽到朱林提醒,田甜才從侯大利胳膊里抽出手,不停地揉胳膊,道:「唉,剛才幾乎是懸在空中,胳膊太累了。」
正如侯大利和田甜所料,石秋陽退回20世紀50年代,脫離與所有現代化設備的聯繫,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躲過了技偵手段,消失在人群之中。
省廳高度重視此案,組織精兵強將抓捕石秋陽。江州市公安局劉戰剛、宮建民、陳陽以及熟悉石秋陽情況的保護組成員和105專案組成員都來到省城,與陽州市公安局一起抓捕石秋陽。
侯大利道:「其實我們更應該關注受害者的生存環境,現在大家過度關注兇手,忽略了受害者。」
侯大利道:「這是工作,你別想多了。」
「我不在意別人說什麼,」侯大利摸著心口道,「我過不了心頭這道坎。」
侯大利左手無法用力,極大限制了其攻擊力。他知道若不繼續進攻,等到石秋陽緩過勁來,那就極度危險。他抓住石秋陽右手食指,反向扭動,只聽得「咔」的一聲響,對手雖然戴著手套,食指還是被扭斷了。
「你才想多了。」田甜到卧室衛生間換上全套睡衣。她在家裡挑選睡衣時選擇了較為保守的款式,可是睡衣畢竟是睡衣,還是散發著私人空間才有的溫暖曖昧。
「楊帆不會平白無故落水。」
石秋陽談起妹妹和女兒是絕對真誠的,唐老師深為同情,對眼前氣質頗佳的中年人充滿好感。在這種感情狀態下,她接受了石秋陽為保密不出示身份證的要求,還主動提供了美術系一間舊宿舍作為住宿。令石秋陽驚喜的是,舊宿舍與吳莉莉所住老樓房很近。
進入學校,石秋陽找到美術系唐老師。
父子倆從相貌來說並不是太像。
朱林道:「任務實際已經結束,這是突發事件。」
石秋陽道:「不會太長吧,應該就是這個寒假。」
閑聊一會兒,吳莉莉問道:「我們現在還有沒有危險?」
「陳浩蕩調到政治處了。他說我的三等功批下來了。」
田甜道:「感覺怪怪的。」
兒子如此執迷不悟,侯國龍痛苦不堪。他原本想發火,可是想著兒子才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終於強忍火氣,提前結束談話。他走到門口,走到田甜身邊,道:「你是老田的女兒?你爸爸和我挺熟悉。等到大利出院,請你到家裡做客。」
侯大利看到田甜換上睡衣,拍了拍腦袋,道:「我光記得收拾武器,想預案,沒有帶睡衣。」
田甜心情平復下來,道:「我尊重大利的選擇。」
侯大利和田甜即將走到越野車前。
隨後相片就是以兩個嬰兒為主角,一頁頁相冊翻開,兩個小孩子的人生軌跡迅速展開,侯大利由小嬰兒變成流鼻涕的精瘦小男孩。楊帆成為一個胖胖小姑娘,珠圓玉潤,五官精巧。
田甜道:「窗子沒有關,石秋陽會不會爬上來?我還是有點緊張。」
遠遠射來摩托燈光,很亮。侯大利略為轉身,下意識用身體遮擋住射向田甜的燈光。
打完電話,侯國龍下意識地朝醫院方向看了一眼,心情依然灰暗,莫名煩躁起來。
在受襲擊前,兩人之間便產生了超出同事的情感,只是窗戶紙沒有捅破,仍然以同事相待。
「狡兔三窟,我得從長考慮。」侯國龍壓根沒有想著培養侄兒,而是想給侯大利生一個或是幾個弟弟妹妹。這不僅有想法,而且已經行動起來。
侯大利趁田甜創造的戰機,右手捏成拳頭,用盡全身力量猛擊石秋陽襠部。
石秋陽輕易進入山南師範大學,有了化裝和遮住面部的正當理由。他戴上絡腮鬍子,配一副茶色眼鏡,還戴了一頂長及肩部的假髮。這種裝扮與模特相當和諧,挺酷。第一節課,石秋陽脫下衣服站在美術系學生面前,其勻稱身材和發達肌肉頓時贏得所有人讚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個類似於古羅馬大衛身材的男子不願意露出面部。
劉菲吐了一個煙圈,道:「那我得好好利用這個寒假。」
當模特是辛苦活,往往用相近姿勢坐兩三個小時。儘管石秋陽控制身體能力頗佳,採用了最舒服的姿勢,到後來身體也有些僵硬。
美術系提供的宿舍與學生宿舍相隔很近,下課後,石秋陽與三個學生一起回宿舍。回美術系宿舍的時候要經過運動場,石秋陽目光向運動場掃視,尋找吳莉莉。他始終認為一個人的習慣往往會貫穿始終,這在朱建偉身上得到完美體現,吳莉莉讀高中時是體育特長生,極有可能會出現在運動場。
田甜用右手輕輕挽住侯大利的胳膊,若是遇到緊急情況,能迅速從其胳膊里抽出來,在右腰處取下手槍。
回到小寢室,滿臉緋紅的劉菲用手指在石秋陽腰腹間的好幾個圓形傷口上來回畫圈,道:「這是什麼傷?我早就想問你了。」
唐老師見到劉菲,道:「魯剛在哪裡?」

假扮夫妻的日子

侯大利左臉火辣辣的疼,左肩更是劇痛,無法抬起來。摩托車失控,撞在樹上,石秋陽跳下車,舉起鐵鎚,朝侯大利衝過去。侯大利此時與李大嘴當時的情況極為相似,只有一隻手能用,極大限制了反擊之力。他沒有退縮,腦中出現鐵鎚敲擊的路線,迎著鐵鎚方向上前一步,身體朝左閃了閃。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眼前這個高個子女人也是警察。
侯國龍強硬地道:「等到大利傷好以後,就得離開公安隊伍。」
侯大利看到爸爸的神態,知道自己猜對了。他知道母親年齡大了,很難生育,道:「這很殘酷,對我媽來說。她應該不知道,還在傻樂。」
侯國龍被兒子不溫不火的態度激怒,道:「這句話只能放在這裏說,僅限於我們兩人。作為國龍集團創始人,被稱為國龍之父,我當得起這個稱呼。國龍集團不會上市,最高領導人肯定得是侯家人,這是我的局限性。但是,你若是堅持做警察,對集團來說風險太高。你在醫院床上躺著的時候,我心想,若是救不了你,企業做這麼大有什麼用處?你別打斷我說話,如果你堅持做警察,我就要考慮是否將國龍集團交到你的手裡。」
侯大利身體一直向前傾,鼻子被打中后也不退卻,又踢出一記撩陰腿。他使用兩敗俱傷的打法,準備將石秋陽打倒。
摩托車與「吳莉莉」還有十來米的時候,石秋陽舉起了圓頭鐵鎚,神情猙獰。
從吳莉莉所住的教師宿舍走出一男一女,男的身高在一米八,女的身高有一米七以上。女的挽住男的胳膊,一路走來都在低聲交談,神情親密。石秋陽目光一直跟隨這個女子,在腦中將她與吳莉莉在報紙上的相片進行對比,身高應該是對的,相貌也有幾分接近,以前沒有眼鏡,如今多了一副眼鏡,髮型也有變化,以前是學生式自然髮型,如今是燙了一個小波浪。
保護組成員一直守在校園。兩個隊員坐在小車上,控制交通要道。坐在小車上的隊員八小時換一次班,在車上吃飯和解決大小便,煞是苦悶。兩個隊員看到背畫架的學生和一個面部不清的男子走進美術系宿舍。
侯大利安慰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以後就是我的女朋友。」
「那還算好。」田甜猶豫了一會兒,道,「有件事我得說一下,晚上有時要起夜,一般在凌晨二三點的時候。」
會議結束以後,田甜和侯大利前往山南師範大學。車開進教師樓車庫,從車庫所在電梯直接進入吳莉莉所在的十七樓。
田甜聲音不大,卻有毋庸置疑的嚴肅性。劉菲略有遲疑,答應配合。
來到美術系宿舍,一個女生略為害羞地對石秋陽道:「我叫劉菲。你在寒假期間,還留在學校嗎?」
侯國龍道:「大利的價值在國龍集團,他可以成為最優秀的企業家,其他人沒有這個機會。他作為一個刑警,其實就是巨型機器的一顆螺絲釘。你如果真的為他好,幫我勸勸他。」
省廳與山南師大進行了對接。校方很重視此事,成立了以分管副校長為組長的領導小組,採取外松內緊的策略,全力配合警方行動。
校外小餐館,劉菲點了一瓶白酒。石秋陽拿過白酒瓶,道:「你能喝嗎?」劉菲吐了一個煙圈,道:「至少半斤。」兩人喝了不到半瓶酒,劉菲臉滿通紅,眼睛也矇矓了,開始講起父母之事。「他們早就該離婚了,沒有感情,見面就吵架,大家都難受。現在是新生活,都是各顧各的,我是成年人,早就不需要他們來照顧了。」
進入小學以後,侯大利仍然是瘦小樣子,在集體照里,比班上大部分女生都要矮小。
侯大利道:「誰叫你把手懸在半空中,輕輕搭住我的胳膊?」
性|愛結束,劉菲軟成一團泥,還用雙腿纏住石秋陽。經過激烈的性|愛之後,石秋陽發泄了慾望,情緒卻更加低落。
侯國龍、李永梅、侯大利和田甜終於坐在一起吃了第一頓晚餐。李永梅原本想親自動手給大家做一頓家常菜,但當酒店將原材料送到廚房時,李永梅叉腰看了半天,最終放棄自己做菜的想法。自從來到陽州,她和老公一起在商場拼殺,幾乎脫離了回家做飯的家庭生活。站在廚房邊,她驚訝地想起自己至少十年沒有為丈夫和兒子做過飯了。
「105專案算是破了,你有什麼想法?」
唐老師看到一個相貌端正、身體保養得很不錯的中年男子過來應聘,有些驚訝,因為眼前之人真不像為了錢脫衣服的模特。她客氣地讓石秋陽坐下,詢問其應聘目的。
田甜迅速回頭,見房間無人,這才俯身親了親。李永梅正好在門口,透過門上玻璃看見這一幕,心花怒放。
侯大利道:「你是說從堂兄和堂弟中找繼承人,我家那些堂兄弟擔不起這個責任吧?」
田甜做事素來冷靜,在侯國龍面前卻有些心慌,道:「謝謝侯叔叔。」
石秋陽前兩天已經注意到這輛停在吳莉莉所在教師樓路邊的汽車,猜到應該是警方蹲守的車。當劉菲提出要戶外寫生時,他主動靠近這輛車。在這邊畫了兩天,終於聽到「實錘」,確實是公安派來蹲點的人。
劉菲如驕傲的鬥雞一樣,和怒氣沖沖的唐老師對峙。在劉菲心目中,她和魯剛在一起是私事,與學校無關。
李永梅此刻對眼前女子產生了興趣,道:「田甜,你和大利在一起執行任務,任務https://www.hetubook.com.com很危險,你難道不怕嗎?」
「調政治處,混得不錯。」
侯大利脫口而出:「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侯大利中槍

石秋陽如妖怪一般,隨時都可能從陰暗角落跳出來,因此,兩人身體都稍有些僵硬。
朱林又提醒,道:「你們臉上肌肉別繃著,笑一笑,哎,這樣就對了。」
石秋陽道:「還好吧。」
劉菲道:「真的懷孕了。」
「晚上不現身,我跟你分手。你是什麼鬼工作?李哥評了烈士有什麼用?孤兒寡母,以後這一家人的生活怎麼過?」
「你的身材真好。」李永梅注意到田甜有一雙大長腿,暗道:「田甜和大利挺般配,就是那個職業,天天和屍體打交道,讓人瘮得慌。」
「你從高一到現在,沒有再談過戀愛嗎?」
田甜換了睡衣,坐在床邊,覺得後背瘙癢,不停用手撓癢。
侯大利見父親眼裡有淚花閃動,道:「爸,給我一點時間。」
電話里傳來一個雀躍女聲:「我在,你要來嗎?當然歡迎。」
侯大利腰間帶槍,緊鎖房門,在屋裡轉來轉去,尋找可能被攻擊的薄弱點。當初陳雷被燃燒瓶攻擊,顯示出石秋陽既有想象力,又有現實攻擊力。侯大利絕對不允許自己有絲毫馬虎,給石秋陽可乘之機。
吳莉莉退出現場之時,與田甜緊緊擁抱。她與侯大利握手之後,道:「拜託你,保護好田甜。家裡東西隨便用,一點都不要客氣。」
房間只剩下兩個人。田甜「喂」了一聲后,擰開礦泉水瓶蓋,小口小口喝水。侯大利見田甜欲言又止的神情,道:「有什麼事?」田甜猛喝了一口水,用力擰緊瓶蓋,道:「我愛你。」侯大利驚了一跳,道:「你說什麼?」田甜目不轉睛地直視侯大利,大聲道:「我愛上你了,你是否接受,請直接回答。」侯大利摸著胸口傷疤,道:「你別搞突然襲擊,傷口差點破了。」田甜態度堅決地道:「別扯其他,回答我。」
侯大利對準摩托車手襠部踢去。
侯國龍心情複雜地走到醫院大門,一輛越野車開了過來。這輛車看起來普通,卻是特別定製,具有防彈功能,是整個山南省最貴的幾輛車之一。他坐在車後座,望著街道上的人群,突然覺得人生好累。
田甜向帶隊領導講了自己的疑點,要求取魯剛指紋,尋找毛髮。
田甜從地上爬起來,舉著磚塊又撲上來,砸在對方頭盔之上。石秋陽轉身,再將「吳莉莉」踢翻。
侯國龍最初與兒子聊天時很放鬆,身體全部靠在椅子上,聽到兒子所言,瞬間恢復到董事長狀態,挺直腰,目光炯炯,整個身體如會發射的彎弓。

吳莉莉總是和其丈夫同時出現,石秋陽便下定決心連吳莉莉丈夫一起幹掉。為了在一次襲擊中消滅兩人,他準備騎摩托車進行突擊,進行突擊的最佳路線就是自己當模特的林蔭大道上。那條道四通八達,得手後方便離開。
石秋陽每次出手前都有周密計劃,出手向來一擊得手,對方基本上沒有反抗能力。襲擊「吳莉莉夫妻」卻遇到頑強抵抗,特別是「吳莉莉丈夫」用招陰狠,扭關節,踢襠部,完全如流氓一樣。他閃過撩陰腿,揮拳打在「吳莉莉丈夫」鼻子上。
侯大利放下手機時,又朝窗外看了一眼。
到了約定時間,侯大利和田甜來到山南師範大學,開車進停車場,出來之時,特意買了師大特色鹽水鴨。
幫助侯大利撓癢時,田甜神情特別溫柔。小時候,她常為爸爸撓癢,而且幫爸爸撓癢成為她的特權,媽媽都不能剝奪。
兩人在山頂彎腰伸腿,活動了一番。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校園逐漸沉浸在越來越濃的夜色之中。兩人沿小道下山,燈光漸次打開,青年男女比剛才更多,成雙成對地享受校園夜色。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還有兩個年輕刑警攜帶著武器,正在經受生與死的考驗。
檢查完房間,侯大利泡了一壺茶,與田甜在客廳慢條斯理地消磨時光。
李丹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借用後視鏡偷偷打量國龍集團太子的女朋友。從李永梅打電話的口氣來說,這是可以登堂入室的女人,雖然現在只是一個警察,以後肯定會在集團里有一席之地,在這個時候結交算是炒冷灶,一本萬利。
石秋陽在校園內外逡巡,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長期潛入學校的辦法。若不是妹妹石秋菊出現意外,他將是一個按部就班的普通工薪族,應該享受相對平靜的生活,閑時罵罵社會不平事,喝點小酒罵罵單位領導,生活無比滋潤。一場意外徹底破壞了他的生活,讓他從此墜入幽深黑暗之中。他其實本可以選擇不進入黑暗,但是黑暗如會唱歌的海妖,有一種魔力,讓其欲罷不能、無所抗拒。黑暗統治了其內心,或者說是他將靈魂賣給了魔鬼,在殺人的剎那間,獲得痛苦又暢快的極致享受。
邵勇還是挺重視這個情況的,拿到數碼相片后,找到保衛處長。保衛處長立刻和美術系唐老師聯繫。唐老師對石秋陽充滿好感,道:「他是美術系模特。為什麼當模特?那自然是熱愛。他是裸模,出來肯定有所遮掩。」
若不是有個兇殘殺手在外覬覦,性格外向的吳莉莉肯定會開開玩笑,如今在膽戰心驚中提起當年事情,仍然覺得兇手不可理喻。
侯大利道:「我知道你想說哪一句話,我也想到了。」
進入寢室前,田甜有些磨蹭。進入寢室后,她坐在沙發上,假裝喝水。侯大利收拾了兩床被子,丟在床上,然後拍了拍床,道:「上來吧,早點休息,保持精力,睡不好覺,人的反應會變慢。」
石秋陽是左撇子,左手射擊精度比右手更高,打了第一槍后,很冷靜地將槍口對準「吳莉莉」。以他的射擊水平,如此近距離,她已經在劫難逃。他所持的是仿製五四式手槍,性能與制式手槍不能相提並論。打第二槍時,手槍卡殼。
田甜從地上爬起來,拿起磚塊,又朝對方砸過去。
宮建民正在前往市公安局的路上,在湖東追查銀行卡的陳陽打來電話。
侯大利和田甜挽手上山,來到山頂小操場,站在操場邊俯視校園。
田甜沒有矯情,收拾換洗衣服,按照約定時間下樓。公安賓館大門前停了一輛碩大的越野車,一個漂亮女子站在車前,見到田甜下樓,趕緊上前接過行李,自我介紹是國龍賓館小李。田甜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名片上寫的是國龍賓館總經理李丹。
侯大利想了一會兒,道:「至少到目前來說,我還是喜歡做刑警,破掉陳年積案,很有成就感。」
面部不清便有重大嫌疑,等到那個中年男子走進宿舍以後,隊員向保護組組長邵勇彙報情況。
李永梅對兒子也感到陌生,不過母親和父親畢竟不一樣,道:「你還真是不了解兒子,初中當紈絝子弟那是不懂事,也是進入新環境的生存之道。真正的變化就是楊帆死了,兒子說到底是一個痴情種子。」
田甜挽著侯大利胳膊,道:「我想起了一句很矯情的話,正確的說法是以前覺得很矯情,現在倒覺得很貼切。」
樊傻兒在車內打了一連串哈欠,對嚴峰道:「聽說美術系有不少裸模,那個大鬍子是不是裸模?」嚴峰道:「他是裸模,經常在這邊活動。」
侯大利打破了沉默,道:「你的身材真不錯。」
「石秋陽戴了手套,沒有留指紋,圓頭錘清理得很乾凈,沒有血跡。專案組的領導認為石秋陽肯定藏在學校,讓105專案組民警到山南師大,配合搜查石秋陽在師大的藏身之所。」
警方保護組由十五人組成,除了經驗豐富的老刑警,還有技偵小組和狙擊小組。
這句話如定身術,讓所有刑警都停頓下來。田甜望了一眼劉菲的肚子,道:「懷孕了?」
朱林沉默不語。
「警察不是萬能的,總有破不了的案子,總會留下遺憾。石秋陽實在不來,至少我們安全了。」侯大利想起了師父李大嘴,道,「一方面,我希望他來。李大嘴是我師父,我是真心認他當師父,而不是那種單位安排的師父。師父是耙耳朵,之所以耳朵耙,是因為愛家人,總覺得當刑警沒有照顧到家,賺錢也不多,心有愧疚。我原本想幫他一把,又怕傷他自尊心。現在很後悔,當時就應該幫一把。到現在,我只要想起他,怕老婆的樣子還是在我腦海裏面很鮮活。刑警是人,不是執法機器,我想為他復讎。所以見到石秋陽,不管是出於安全還是感情,我都會毫不留情,能當場擊斃是最好的。」
有人幫著撓癢,身體發癢就不成問題。當你獨自困在屋裡,無法觸及發癢部位,那就相當悲慘,痛苦不堪。侯大利長期獨居高森別墅,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特意配備了一個長長的痒痒撓。痒痒撓是硬的,沒有靈氣,手指是血肉,有靈氣。當田甜輕輕抓了幾個癢點之後,侯大利舒服得快要哼出來了。
劉菲大叫:「我懷孕了。」
田甜道:「如果不來,怎麼辦?」
蹭了幾下,始終不能解決問題,田甜道:「喂,你也幫幫忙。明天得徹底找一找過敏原。」
石秋陽道:「我一直留在學校,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跟學校申請,也可以直接找我,我很願意為你們服務。」
侯大利和田甜在吳家暫住的那段時間,田甜按照吳莉莉相貌打扮自己,侯大利穿上與吳莉莉丈夫基本接近的衣服,四人之間發生了某種關聯。受到邀請之後,侯大利和田甜欣然接受。為了製造喜劇效果,侯大利和田甜又換上了吳莉莉夫妻的裝扮。
各自談話結束,李永梅心情愉快,侯國龍心情異常複雜。
劉菲道:「我在畫魯剛,他是我的朋友,不可以嗎?」
侯國龍神情嚴肅,道:「作為刑警,你已經盡到了職責。作為兒子,你沒有盡到職責。」
在臨窗茶間,父子倆難得地坐在一起。
侯大利道:「吳莉莉是新婚,搞了這種小情趣裝修,以後有了小孩,不管是父母還是保姆都得住進來,到時還得把這道門拆掉。」
在客廳看了一會兒電視,侯大利打起哈欠,道:「今天看電視時間是這一年看電視時間的總和,客觀地說,節目真難看。」
「親愛的,你別急嘛,我在蹲守,執行任務。」樊傻兒一直沒有解決婚姻問題,總是高不成低不就,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合適的,很是上心。
石秋陽將中指豎在唇間,噓了一聲,用實際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在進出劉菲身體時,時而輕柔,時而強硬,將小女生很快送到慾望高峰。他在這方面是高手,體力也強,而劉菲雖有過性經驗,但是經驗不足,在石秋陽耐心推送下,三次到達高潮。
整個春節,一萬多名幹部群眾都在山上吃住。
石秋陽反應敏捷,彎曲手臂,讓對手無法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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