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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裡你是我的唯一」】

【「可是你卻並不在意」】

「唐公子最近十幾天在做什麼呢？」劉華崗問。

孔令侃哈哈大笑，「爽快，不愧是唐熊的兒子。既然這樣，我也賣你個人情，李威汽車公司，這家應該是快要撐不下去了，你去找他們老闆許大方，要他清空存貨，我估計四折可以拿下，如果他不願意，就提我的名字。」

【「我今生看來註定要獨行」】

老巡——也就是唐熊構築的產業帝國中，《世界軍事畫報》其實是一個很小的產業，或說，這是他名下一個基本不賺錢的產業。老巡的印鈔機是期貨和股票，正巧唐華也是。其他的產業，到了重慶之後做一些貿易生意，當然少不了買賣一些緊缺物資，回到上海跟著幾個關係好的國民黨大員，低調地喝了點劫收的湯。

「確實要油印一些，我過段時間還真用得著。這樣的話，圖片就沒法用膠印照片了，全部改成手繪線條吧。」

【「千萬里我追尋著和*圖*書你」】

揚子舞廳的小樂隊早就被唐華盤了下來，添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樂器。現在，唐華就站在舞廳的小舞台，手抓最新式的美國麥克風，身後4名長腿女生翩翩起舞。

孫石和劉華崗移步到門口能看見舞廳內部的位置。

「你知道的，雜誌的事情，唐華並沒有什麼感情波動，」孫石說，「這首歌，我覺得，也是他對外裝出來的……為賦新詞強說愁，對，就是這樣。唐華是一個很會偽裝自己的人，他和他爸一樣，看任何事都一眼就能看明白，但如果不想讓你知道，你就不知道究竟他想做什麼。」

「他呀，人前燈紅酒綠，鮮衣怒馬，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富二代，」孫石說，「回到公館就開始寫文章，寫了很多。還把半個照相館都搬了過來，在製作什麼……幻燈片？」

揚子飯店，揚子舞廳。

唐華拍拍劉華崗的肩膀：「對了，這雜誌雖然不印了，但是內容還是要做，一個月還是一期ｈｔｔｐs://m•heｔuｂｏｏk.cｏm.ｃｏm。所以我沒有解聘你，編輯部的所有文字和圖片編輯我全留著，就是讓你們做事的。……編輯部摘牌了，其實就是換個地方辦公，下一期雜誌，文章繼續準備，我也在寫下一期的開篇文。」

舞廳唱片的音樂停了，開始出現樂隊長號演奏的幾個音符。接著，突然發出一陣歡呼聲。

【「可是你，卻依然是你——」】

「少爺，這種事又不是少爺你的過錯，國民黨那些有才無德的大員暗算而已。」劉華崗說，「而且，少爺回來這三個月，除了雜誌社之外，其他各項產業都很賺錢，《世界軍事畫報》停刊也不算什麼大事。」

在舞台上，唐華繼續唱，而且看起來進入了狀態。

至於《世界軍事畫報》，按劉華崗的回憶，1936年和1937年在上海辦的時候略微能掙錢，後來撤到重慶之後就是虧本運營，不過老巡也不在乎一個月兩三千大洋的編輯部運營費用，該出的雜誌一wｗw.ｈｅtuboｏｋ.cｏｍ.com期不落，劉華崗以及編輯部的五六個編輯工資也不虧待。45年8月日本投降，老巡就回遷上海，編輯部也和其他產業一樣搬了過來。從9月到11月出了三期，銷量比在重慶的時候還要慘淡。

【「你不像是在我夢裡」】

「譜曲填詞都是他，」在嘈雜的環境中，孫石提高了嗓門說道，「前幾天唐少爺在家裡和樂隊綵排，都練了好多次了！」

……

「是啊，12月是唐熊病重，撐不了多久，上級覺得，雜誌應該沒有什麼請報價值了，」孫石抽了口煙。「沒想到這唐熊的兒子啊，比他爹還厲害，父子倆都是怪才。上級可能也是看了最近兩三期雜誌，然後就改變了主意。」

唐華在編輯部租的小樓下面，指揮著編輯和搬運工把編輯部的書籍資料搬上大車，心情既不好也不能說差，突然問了一句身邊的劉華崗。

【「熱情已被你耗盡」】

【「我已經變得不再是我」】

「是，少爺，」劉華崗說，「我們和-圖-書把內容準備好之後，釐清稿件，謄抄好，用油印機私下印刷一些？或者偷偷找印刷廠印一些樣本？」

揚子舞廳門外，孫石恭敬地站著，隨時準備接應唐華的召喚。不一會兒，劉華崗也到場了，兩人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彼此點點頭，就移位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各自點上一支煙。

「完全沒聽過這樣的歌，這是他從美國學來的編曲吧？」劉華崗雖然在和孫石談工作，但在音樂的轟炸下，說話的時候都有點帶搖頭晃腦的，「節奏鮮明……歌詞怎麼有點戳心的感覺？這是唐華在表達自己失落和失望的感覺嗎？」

昏暗的舞池閃爍著五彩斑斕的光柱，這套燈光系統大概是新從美國進口的，光影效果讓生活在21世紀的唐華都看不出毛病來。舞池裡男男女女相擁轉圈。唐華則坐在陰暗的角落，微笑著與對坐的人舉杯暢飲。

唐華哈哈大笑：「乾杯！」

「孔公子，既然是你交待辦的事情，我一定辦得妥帖！」唐華呡了一口洋酒，「分成什麼的不和*圖*書值得在這兒說！」

「就是說，他假裝意志消沉，沉迷玩樂？」劉華崗說，「那還真沒錯……這次是要說件事情，12月的時候領導指示，我的工作重新分配，本來打算轉移的，但是3月10日，上級重新來了通知，讓我繼續在《世界軍事畫報》跟著。」

孫石聽了劉華崗的牢騷，呵呵笑了，「劉書記，地下黨的工作你也沒耽誤，不用發牢騷了……」

「回國三個月，就把我爹的雜誌給弄沒了，劉主編，你說我像不像敗家子啊？」

劉華崗聽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也是唐華自己寫的？」

「哎呀，我可是17年的黨齡，上海的區書記，」劉華崗似有不甘，右手摸著下巴，「結果現在一半的時間用來編雜誌，偷偷把還沒印出來的書稿抄一份遞迴延安；剩下一半時間還要分出一半來，拐彎抹角地向唐熊請教問題……」

孔令侃咕嚕了一大口洋酒，拍拍身邊女的肩膀，「好了，我就喝到這兒，告辭。」帶著濃妝艷抹的女人和隨從揚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