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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唐華說，「政協籌備會已近尾聲，沒有太重要的事務了，所以我想回一趟上海，和周璇結婚。然後……」

「小唐現在到了北平，政協正式開幕之前，有什麼打算？」董老問。

說到後輩要辦婚禮，小會廳的諸位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心裏是這麼想的，嘴上唐華卻回答的是：「那好，我就以民革的身份參會吧。」

「周璇，」唐華說，「還記得在小閣樓我們說的話嗎？」

「你從中國來，現在該是回到中國的時候了。走吧！年輕人。」歸國之前，唐華與瓦維洛夫喝了最後一頓酒。「再過一段時間，我們當中也有許多人要去中國了。」

……

危險！

「唐華，」老蔡先握住唐華的手，「三年不見，侄兒你是天下揚名了啊。哦，周小姐，你好你好」

……

在飯店洗刷更衣，休息過後，服務生敲門說訪客快到了。唐華和周璇走到小會廳，不久四位訪客出現。三個老熟人，老李、老蔡、董老；還有一個唐華雖然沒見過但絕對記憶深刻的人。

8月30日。北平。

「新中國成立后，實施的會是生產資料公有制，比如像土地、礦山、工廠、公司這些，必和-圖-書須收歸國有，因為這些生產資料是勞動者賴以生存的必需品。而一般人的生活資產、數額不是特別大的私有財產，是不會強制國有的。所以……以後我自己的工廠和公司會交出去，但是你自己存的錢不會受影響。」

這事兒大了，早知道就該和周璇商量商量，等到10月份過後再結婚。

48年5月，民革響應五一口號后，覺得自己不能光在共產黨後面喊666，於是在南方發動了好幾次小型起義，一般是策反國軍的團營軍官反常。結果蔣介石回過頭來，一拳一個嚶嚶怪，啊不，一拳一個小盆友，把民革的起義全鎮壓了。一時間渣滓洞、國民黨各省的監獄增添了不少民革的獄友。司馬勉群起義失敗后杳無音信，估計是被關在哪個大牢里吧。後來民革在我黨建議之下，改為遊說動員一線作戰的國軍部隊戰場起義，解放軍在戰場上接應，才真的成功了幾次。

唐華和周璇一人提著一小籃蘑菇，從附近的松林走出。又將鐵路小鎮唯一的一家餐廳包場了，讓廚子用摘的蘑菇做了兩罐俄式蘑菇湯。

聽唐華這麼說，老李、老蔡都很高興。民革成立到現在和_圖_書，高級成員損失很嚴重，各處起義損失了一大批骨幹成員，另一個名聲極大的民革成員老馮，回國準備參加政協籌備會議的時候，郵輪蹊蹺起火遇難。能多一個唐華做政協代表，那當然是好事，更何況唐華既是鄉黨型的「祖傳」民革成員，又與主席、總司令等中共高層有良好的關係，這簡直是民革在政協的金牌人選。

……

六國飯店。

列車不僅速度慢悠悠（時速40公里，在1949年是正常車速，但與唐華原來的時代相比只能算是龜速），在抵達交通樞紐的時候還會一次停車六七個小時。好在列車既已慢成這樣，多停六七個小時也無所謂，正好下車走走，不但能逛車站小鎮，甚至可以走到離火車一兩公里遠的地方玩。

唐華：「董老……我只是想辦個簡單點的儀式……這麼多首長，長輩都來的話……」

「小唐！你結婚我們討杯喜酒總可以吧？你在上海和周璇在一起，我們知道了都特高興，這等了三年，你跑到上海去，拋下你李叔和蔡叔，這算什麼事。」老蔡拍著沙發扶手說。

——不對，應該不是這句。

經過漫長的旅程，列車抵達終www.hetubook.com.com點。車站竟然也有迎接唐華的人群。當然沒有兩天前迎接國母宋先生那麼隆重，但唐華一下車就看見了李濟琛、蔡廷鍇這兩位民革元老。老蔡48年就到了東北，北平解放后從哈爾濱來到北平，老李今年6月北上，一起參与了第一屆政協的籌備。

唐華兩眼一黑。

「你好唐華。一起合作做了三年的生意，今天才第一次相見，不容易嗷。」周副主席說完，又壓低聲音說了一句，「生意方面的事情改日有空再談。」

不不不，兩邊的人我都熟，李四光、候德榜、茅以升……我個個都認識。

「哦！結婚，好事啊。」「好事啊。」……

松林。白樺林。白樺林。松林。

「蔡叔，李叔。」

「明白，那就是以後要我養你？」

從1950年起到50年代末，蘇聯先後一共有2名院士、6名通訊院士來中國，隨行的還有大批技術專家。在這個時期，中國從成立中科院、建設大學、組建科研單位，到直接指導工業項目建設運轉，所有涉及到科技和工業化的工作，都有蘇聯專家的身影。

老李沉默了一會。「今年2月，勉群發動博白起義失敗……」

「小https://www.hetubook.com.com唐……現在是唐院士，」老李說，「民革有這樣的青年才俊，實乃一大幸事……你們二人一路勞頓，還是先住下來洗洗塵再說吧。周秘書，送唐院士到六國飯店，準備車。」

從早到晚，火車都在深綠色的海洋中穿行。第二天，清晨的陽光照進包廂，窗外又是無休無止的白樺林。在橫越西伯利亞的大鐵路上賓士，這一個月唐華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孤獨與博大。

「哎哎，唐華，你要是溜回上海辦婚禮，我就把你在汽修廠說過的話說粗去。」董老笑得像個六十歲的小孩。

「李叔！蔡叔！」

「爭取早日革命勝利，讓全中國的兒童能吃飽、能吃好、長漂亮點，因為我未來的女友可能還是個小娃娃……」

「對對對，」董老說，「小唐結婚我們也要到場的。全國政協大會，難得這麼多人都聚在北平，你就在北平結婚好了。六國飯店就不錯，這地方近，主席、總司令、葉軍長，謝老他們抬腳就到。」

董老：「那你以前在上海的女友，漂亮嗎？」「還行吧。」

「嗯」

唐華：嗯？延安汽修廠？我都說過什麼？

唐華走前兩步，握住周副主席的手，「您好！」

周璇點點頭。www.hetubook.com.com

「額，這個……」唐華撓頭，「其實，以後我可能都不太用得著錢了。我想說的是，以後你可能還是有很多錢，不但是存款，收入也比普通老百姓的財產多幾十倍、幾百倍，但那時候你一定要在日常用度方面跟普通人保持大概一致，不能超出太多。至少讓外人看起來是這樣。」

「唐華，現在有兩個團體想推舉你為代表。李先生、蔡先生推舉你為民革的政協代表；自然科學大會——中華全國第一次自然科學工作者代表大會籌委會，昨天也推舉你為他們的代表。」周副主席說，「我們討論之後，覺得你最好是作為民革的代表參會，因為一來你確實是民革成員，第二在民革這邊，你認識的、熟悉的人比較多。」

「董老，三年不見，您身子骨更硬朗了。」唐華說。董老哈哈大笑過來握手。

「是個好消息，」周副主席說，「可是你不覺得回上海時間太趕了嗎？火車過去要兩三天。你這不是又要讓周小姐受累嗎。坐飛機不行，現在上海的空域還不安全。國民黨的飛機時不時會飛過來襲擾呢。」

「周副主席！」

「李叔，那個……怎麼沒有看見司馬秘書？」唐華想起，以前跟著老李的秘書是司馬勉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