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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盒晶體管，每一顆都做過檢測了嗎？」唐華問。

在北京只呆了兩天，重工業考察團就開啟了華東的考察行程。

「唐華，是不是，如果我們用這樣的辦法，把幾千個晶體管搭在一起，就能製造出計算機來？」總會計師問。

「陳部長，並不是簡單的放大和加倍。……但是，如果現在要製造一台晶體管計算機的話，對我來說並不難，畢竟我在蘇聯已經做過一台了。」

……

「每根管都做過檢測，完全沒有問題。」鴻海的總經理回答。

劉鼐：「兵工總局要這個。要兩台……不，三台。」

「最早的二極體和三極體都是用真空玻璃管來實現的，就像這兩個。我在蘇聯發明的計算機，使用的就是真空管。」唐華放下盒子，拿起兩個易拉罐大小的玻璃圓柱體。「而晶體管是用硅鍺等半導體材料製成的電子器件。它的體積比真空管要小得多，而且平均壽命是真空管的100倍以上。不但壽命長、故障率低，晶體管還具有不怕摔震的特點，特別適合飛機、坦克等軍用裝備上使用。晶體管到底有什麼樣的作用，我們現在就可以做一個小實驗，來直觀地感受一下。」

「我來試試，我來試試。」總會計師第一個上來，看了一會兒小鍵盤，先按下一個「7」，然後按「＋」，再按下「8」。

但看到周璇買下的小院兒時，唐華又不由得淚流滿面。這什麼破房子……

雖然現在上海解放才五個多月和*圖*書，但在高效的建設團隊以及華潤的物流保障之下，富士康收音機廠已經投產，鴻海電子科技公司也出了第一個產品。唐華帶考察團來到這裏，感覺就來到了熟悉的領域。

「沒事的，找工人改建裝修就行了。」周璇說。

唐華回來，得到的第一個消息是周璇在北京買了個小院兒。

「計算機的核心功能當然是運算，這個現在還需要很龐大的一台機器，裏面至少要有幾千個晶體管才能實現。」唐華繼續說，「不過今天，我可以做一個最最簡單的加法運算功能，讓大家體驗體驗。」

「這是一個簡單的數字顯示板。」唐華說完，按下按鈕，四位的數字顯示板亮了，先顯示出「1921」字樣，然後嗖嗖嗖地跳成了「1949」。

破敗的瓦屋屋頂，牆皮斑駁，門窗也舊得慘不忍睹。院子倒挺大，中間還有棵樹，樹下能支兩個乒乓球台，但這現在沒有乒乓球台，只有四個便桶。對，這房子沒有下水道也沒有廁所，晚上要麼出門走兩百米上廁所，要麼在院里用尿桶便盆解決。也沒有自來水，水龍頭也得出門走快100米，從公共水龍頭買水然後挑回來放水缸。

「這裏顯示的是第一位加數，這裏顯示的是第二位，這裏顯示的是它們的和。」唐華說，「這個『鍵盤』上就是數字，想計算什麼和什麼數的和，就先按數字，再按加號，再按另一個數字。」

周璇不來這一出，唐華還真httｐs://m•hｅｔubｏoｋ•ｃoｍ•ｃoｍ是忙得忘記買房了。現在北京的房產市場還是可以自由交易的，其實此後幾年也是。只是從1950年開始組織公私合營的房產公司，給北京急劇增加的人口（大部分是工廠工人、機關幹部）安排房屋，也就是將原來的房產纖客給管制起來，不許哄抬出租價格。

在從津浦路下車，坐輪渡渡過長江，轉乘從南京開往上海的火車，考察團又對長江沒有大橋感慨不已。在上海，考察團聽取了華東工業部的彙報，參觀了江南造船廠、上海鋼廠、虯江機床廠，還察看了留在上海張華濱碼頭的日本賠償物資，主要是機器設備。

「我十分懷念上海，懷念思南公館……而且，不是說好了你繼續在上海發展的嗎？」唐華說。我才不管這是二環內還是一環內，不管幾十年後這小院兒值幾個億，現在就是重工業部的宿舍也比這兒宜居嘛。

……

「是的。」

「我們現在還有80%以上的人口居住在農村，以農耕為生，要把我國建成一個工業國，不知道要多少年啊。」考察團團員顧敬心說道。

重工業考察團完成了東北和天津的考察，暫回北京。

和考察團一起來的，還有總會計師。總會計師現在不但是副總理，還兼財政經濟委員會主任、再兼任重工業部部長，也就是唐華的頂頭上司。總會計師前陣子一直在上海整頓金融市場，最近才剛把奸商們擺平，正好考察團來上hetubook.com.com海，就跟著看一看。

這次過的時間更長，半個多小時以後，一塊幾乎被零件插滿的板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板子連接的兩塊小數字顯示板顯示出了一個7和一個8，7和8之間是固定放置的一個＋號。

十分鐘后，板子上被|插了一大堆電子零件，板子又和一個計數板連在一起。

「同志們，現在我手裡拿的，是一盒晶體二極體和一盒晶體三極體。」在考察團看過鴻海的廠房車間后，唐華將考察團帶到車間一角。

「諸位，今天我們在這裏，完成了中國第一次電子數字運算。這很可能也是世界第一次用晶體管完成數字運算。這是一個有紀念意義的日子。」唐華說。

「要把1%的農業人口變成工業人口，需要那20%的城市人口工作一年，才能積累下來供那1%的人口進行工業生產勞動所需的生產資料，比如工廠、車間、機器等等。」唐華說，「這意味著，要想讓現在的中國自然而然地實現工業化，發展的速度會非常慢，一年1%……在城市化達到40%之後一年也就2%。如果我們還需要那20%的工業人口生產既昂貴又不能作為生產資料的武器裝備和彈藥，那麼工業自繁殖的速度就更慢了。至少在發展的初期，我們幾乎看不到快速進步的跡象。除非……我們獲得外力的支援。」

第三塊數字顯示板立即顯示出了「15」。

而且，由於定都北京后不但是軍隊和黨政機關，政協民主hｅtｕbook.ｃom.ｃｏm人士及其隨從也紛紛來京居住，北京房價還會在1950年來一波不小的漲幅。買房聽女人的，賣房聽男人的，這話看來自古就是真理。

「沒事的，先買了，反正不貴。以後你要是在北京忙得很長時間回不來，我還能去看看你。」

上海。

沿著津浦路南下，考察團看見窗外是幾個小時不變的農田，已是11月，地里的莊稼早已收割完畢，一片蕭瑟。

「它的功能是顯示數字。在計算機裡頭，這是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因為我們總得知道運算的結果是什麼，這就需要一排顯示最後計算結果的顯示板。當我們估測顯示出來的數字計算正確的時候，再讓計算機把計算出來的結果打在紙上。」

鴻海的總經理拿過來一堆零件，放在長桌上。唐華彷彿又回到了大學上數字電路課時的實驗室，雙手並用，電阻、電容、晶體管、電容、電容、……一個一個地從盒子里拿出來，插到該插的地方，引線，接線……

「鍺粗煉和精鍊廠正在建設，至少要半年以後才有產品出廠，你們要注意多儲備一些鍺錠，因為晶體管馬上就要有比較大的需求，現在只是為收音機廠提供零配件，以後就不是了，以後的需求量是成千上萬的。另外，做好技術迭代研發，第二代晶體管體積要比現在這個小50%，平均故障率要降低一倍，最大可工作頻率要增加一倍。」唐華說。

總會計師和考察團圍在長桌周圍，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全都沉默https://m.hetubook.com.com了。

看考察團團員陷入沉思，唐華又說道：「當然，還有另一種方法，那就是我們讓這20%的城市人口，或者說我們現有的規模不大的工業體系，發揮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原來每年只能積累供1%的農民成為產業工人的財富，現在在更高的科技、更高的管理效率的支撐下，我們用同樣多的工人，能生產出更多、或者更先進、更高價值的產品，甚至以科技代差帶來的溢價，從國外賺取超額的利潤，讓每年積累的財富可供2%，甚至3%的人口完成工業化。在未來，我想這兩種方法都值得試一試，既努力尋求外部援助，也努力尋求科技力量帶來的反超。」

「二極體具有單嚮導電性，給二極體陽極和陰極加上正向電壓時，二極體導通。當給陽極和陰極加上反向電壓時，二極體截止。三極體具有電流放大作用，可以把微弱信號放大成幅度值較大的電信號。」

總會計師：「如果按照你在路上的時候說的，計算機的數據是可以存儲，而且隨時調用隨時顯示的，那麼財政經濟委員會要七台。每個分局都要配備。」

換了一塊板子，談話閉目沉思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又是飛速地從零件盒裡取出各種零件和管子……

接下來，考察團前往崑山，考察鴻海電子科技公司和富士康收音機廠。很顯然，這兩個廠都是唐華指示華潤，從香港買入設備之後在上海-蘇州一帶組建的。

總會計師按下「=」。

「現在晶體管廠還是依靠進口鍺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