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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榆洞，志司。

39軍進攻雲山的部署，是基於雲山附近只有韓國軍隊（1個師部加兩個團）來做的。39軍加炮兵師的兩個團，拿下這些韓國部隊不成問題。

在龍山洞駐紮的美騎一師第5團，覺察到龍山洞到雲山的公路似乎有不明部隊在活動，隨即派出一個搜索隊去探路。擔任阻援任務的115師343團當然要打了，立即搶佔185高地，先敵開火，將搜索隊打了回去。這場戰鬥沒有引起美騎8團的注意，他們仍駐在雲山，三個機械化步兵營分別在雲山城的北、西、南，坦克營和團指揮部在南。

第8團指揮官雷蒙德·D·帕爾默中校在公路邊看到了一長隊蹣跚而行的南朝鮮士兵。「這是撤退下來的韓國部隊？」

雲山城建於山谷平地，城區周圍就是綿密的群山，山上密林覆蓋，在深秋季節，這裏頗有歐陸山林的畫風。不過，在戰爭中，雲山周圍的山林就成了守軍揮之不去的夢魘。

「我當然知道炮1師在哪裡。不夠。只有炮1師的兩個團不夠。」彭總皺著眉頭說。

「報告，39軍來電。」

雲山，真是個危險的地方。

營長大嗓門喊著，3名連長也發現形勢不對，紛紛下令。在幾秒鐘內，3營幾百名戰士就卧倒在了地上。

「這是一場阻擊戰？你們是去進攻阻擊陣地，不是進攻百慕大三角！還有，你們的坦克呢？一個連的坦克呢？」

在沃克的號令下，10月31日，美騎一師向北移動，第8團開往雲山，第5團則進入雲山南部的龍山洞和圖書，支持駐守雲山的第8團。

接著，據點內傳出迫擊炮「咚咚咚」的幾聲悶響。幾秒鐘后，3營頭上突然亮起幾盞「燈」，剛下過第一場雪的地面一片透亮。

接近到城北據點500米，3營的火箭筒手裝填榴彈，三發齊射，據點中最高的建築——應該是一個觀察哨，應聲而塌。

「北區遭受步兵攻擊。標記區域，紫白菜。榴彈炮A連，4號裝葯，第一輪齊射！」

雲山。

「炮2師今天凌晨剛剛運動到溫井以北，天亮之前進入偽裝狀態，潛伏待命。炮1師有兩個炮團已經到位，可以參加雲山攻堅戰。」參謀迅速在地圖上找到了炮1師和炮2師的位置。

「你們團奉命打通雲山到溫井的道路，但途中遭到了中國軍隊的阻擊，經過一天的戰鬥，無法衝破阻擊防線，然後返回雲山？就這樣？」

「報告，城裡有部分敵軍在準備撤退！」

駐紮雲山之後，首先第一件事，得是完善防禦工事。這裏太可怕了。

……

「給炮2師發報，」彭總說，「11月1日傍晚，天黑之後立即急行軍，可使用摩托化方式公開公路機動，務必于晚10時前抵達雲山，11月2日0時，發射陣地必須構築完畢可以參戰。除了炮2師之外，還有哪支步兵部隊今晚也可以趕到雲山？」

帕爾默問南朝鮮軍的團長，對方點頭。

「給39軍發報。」彭總剛才一直在考慮，現在終於打定了主意。「據可靠情報，雲山包圍圈內有原先未曾料到的敵援軍。你部必須謹m•ｈetubｏoｋ.coｍ.ｃｏm慎行事，先期謹慎試探性攻擊，對敵陣地最後的總攻需等待炮1師3團到位，且炮2師確定可以抵達戰場時，才可發起。」

「有一百多人陣亡，受傷的數字還在統計中。」

「……戰鬥結束后，我收攏部隊，清點人數一共是710人，其中有一百多名傷員。當然，不見的人除了被俘和陣亡，還有很多逃兵。從朝陽洞回到雲山的路上，又發生了一百多名士兵逃亡的事件。」

「在那裡。」團長指著軍營一角，那裡有2輛M24輕型坦克。

「給343團發報！」吳新泉終於下定了決心，還是按計劃行事，走掉一個殘廢的南朝鮮團，沒什麼大不了的。志司電報中提到的神秘敵人援軍，才是這次戰鬥的重點。

11月1日傍晚，19時31分。

一條不見首尾的車輛長龍，從龍山洞向雲山延伸。作為重裝機械化師的團級戰鬥隊，美騎一師8團下轄五個營：三個機械化步兵營、一個坦克營、一個榴彈炮營。打頭的十幾輛坦克隆隆駛過之後，第8團的卡車、吉普車魚貫而行，向20多公裡外的雲山城開進。

「開火！」6門155榴彈炮炮口噴出橘紅色的火焰，炮架的劇烈震動將已落下多時的積雪高高揚起。50公斤重的155毫米榴彈竄上夜空，向11公裡外的某處飛去。

3營戰士或尋找地形掩蔽物，或用工兵鏟在尚未凍上的土層挖掘臨時掩體，一邊躲避子彈，一邊卧姿移動，逐漸疏散隊形。

「命119師抽出1到兩個團，1日https://www.hetubook.com.com傍晚出發，從龍興洞急行軍至龍頭洞，」葉挺指著地圖，「這裡是115師的一個團，119和115共同釘在這裏，截斷敵人退路。」

「不要告訴我其餘12輛坦克全都被中國軍隊擊毀了！」

雲山，朝鮮平安道的交通樞紐。從這裏往東北，有公路通往溫井，往西北通往昌城，往東南是寧邊，往西南是博川。

第一輪炮彈發射出去之後，A連連長手持步話機話筒，耐心等待。他知道，按照正常流程，30秒之後駐紮雲山北區的步兵第一營就會向他報告落點偏離的信息，供他的榴彈炮連校正彈著點用。

在公路東側不遠的地方，帕爾默找到了這隊南朝鮮士兵的指揮部，這是南1師15團的部隊。

「是照明彈！各單位隱蔽！」

據點中繼續飛出迫擊炮彈，與此同時，還有12.7毫米機槍的「咚咚」點射聲。

「40軍119師，現在在這裏。」

「那麼，你們傷亡多少人？」

預定總攻是1月1日傍晚，但戰鬥在1日中午就打響了。

但彭老總和葉軍長現在知道，美騎一師已經北上，現在美軍有一個機械化步兵團進入雲山城，與韓國軍隊共同守衛雲山，另一個機械化步兵團在雲山以南25公里的一個小鎮駐紮，可以隨時向北增援雲山，或是接應從雲山後撤的部隊。

「敵有部分傷殘軍將從雲山南撤。如這批殘軍在下午5點半之前通過你部建立的阻擊線，你部不要開火，繼續隱藏；如殘軍在下午5點半之後才通過你部阻擊線，則可和圖書全力開火。」

在夜色中，第8團的155毫米M1榴彈炮緩緩轉動炮身，按照已經標定好的參數，瞄準了地圖上被劃定為「紫白菜」的射擊區。

這裏由炮1師的一個野炮團負責火力壓制。漫天是炮彈拉出的亮線，347團3營從雲山外的山林衝下來，呈扇形半包圍的態勢，向雲山城北的兵力據點摸去。

雲山有2個南朝鮮軍團的番號，其中一個是殘的：12團還可以打，但15團應該是半殘了（由於未料到南朝鮮軍會有大量逃兵，因此以為15團還剩一半兵力，其實只剩三分之一了）。現在偵查小分隊探查到的動向，很可能是那個被打得半殘的15團奉命先撤一步，到後方補兵回血。

雲山城外，隱藏在山中的偵查小分隊發現，雲山外圍一些支撐點的韓國軍隊在收拾家當裝上汽車，然後連人帶車一起向南跑。

帕爾默離開15團駐地，跳上吉普車，追趕自己的機械化縱隊。

炮1師的幾十門90式野炮、105毫米榴彈炮立即怒吼起來。炮兵師開火之後，軍屬炮兵的75毫米榴彈炮、108毫米火箭炮也乒乒乓乓地將炮彈打了出去。

「狗屎，我看了你們的軍營，現在最多還剩五百人，而你們團滿編應該是一千六百人。」帕爾默生氣地說，「我不是你們的長官，跟我說實話不用擔責。」

雲山城北進攻方向。

帕爾默讓司機停車。南朝鮮士兵依舊邁著獃滯的腳步從帕爾默身邊經過，每個士兵臉上都是一幅生無可戀的表情。在一百多名扛槍的士兵走過之後，是一隊傷兵，其中還和_圖_書有十幾副擔架。

雲山城南。

「炮兵第二師在哪裡？」葉挺問參謀。

17時25分的時候，我軍在雲山以南的阻擊陣地就能看見一隊卡車就從北向南行駛。343團團長掐著表，5點半前不能打，5點半后可以打……17時29分，一路咣當咣當飛奔的卡車隊離開了343團火箭筒的有效射程。算了，繼續貓著。

……

「我軍三個師均已運動到位，計劃以116師擔任主攻，由西北方向沿三灘川兩岸經262高地向雲山進攻，並以一部分兵力向上九洞方向攻擊；第117師主力由東北方向實施助攻，首先殲滅三巨里之敵，而後與116師會合進攻雲山，另以一個團迅速插到上九洞斷敵退路；115師以一個團由雲山以西攻擊前進，另以一個團進至龍頭洞，切斷公路。各部於11月1日17時完成一切準備，19時30分發起總攻。吳新泉」

10分鐘之後，39軍擔任主攻任務的116師、117師，兵分三路，向雲山城發起進攻。

昨天還差兩公里就抵達預設炮兵陣地的炮1師3團，在天一擦黑就開始將大炮拉出隱蔽場所，迅疾拉上公路飛奔。吳新泉幾乎是聽到炮3團喊出「我部已經就位」的同時，就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下午15時30分。

「當然不是，中國人只擊毀了11輛！還有一輛在撤回途中拋錨了！」

從0號室看完密電出來，彭老總和葉軍長的心情很複雜。

偵察小分隊通過對講機報告師部，師報告軍。軍長吳新泉得知這個消息，臉色忽明忽暗，一時難以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