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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長，第18炮兵營被襲擊！」

現在志願軍6個軍呈扇面排開，從西到東依次是50、66、39、40、38、42。

申尚澈氣急敗壞地吼道。

「長官允許我們和他們談判嗎？」

……

如果第一刀砍中南朝鮮軍，聯合國軍的側面護翼就全崩了。

申尚澈在腦海中梳理二十年的往事，既感到哀傷，又覺得悲憤不平。直到空中一聲一聲尖利的呼嘯打斷了他的回憶。

這是南7師的軍旗。

這時候，在正面詐敗且戰且退的50、66軍就會停止後退，由39軍開始戰術反擊。

日本正式吞併朝鮮后，不少堅決抗日的朝鮮志士流落到中國，受到中國北洋和南京政府的半公開資助。國府為他們提供安身之所和部分資金支持，允許他們的組織在中國活動，甚至允許朝鮮的復國主義組織購買少量槍械用於軍事訓練，還有部分朝鮮青年進入國府的正規軍校學習。這些復國主義者在中國生活了很長時間，一年又一年，他們在中國養育的後代也長大成年，但驅逐日寇恢復朝鮮的志向一直未改變。

步兵營的迫擊炮咣咣地開火了。觀察哨發現武裝分子時，雙方的距離已經很近。但來自阿亞什的突厥勇士是不會被敵人嚇倒的，作為一營營長兼241團副團長，庫納內爾立即自任臨時指揮，協調一營和三營，迫擊炮和重機槍在正面壓制敵方大部隊，一營和三營的步兵則分別從左右兩翼包抄。

38軍在第一次戰役中，因為多次延誤進攻時間被彭總罵得狗血噴頭，彭總連「再這樣我撤了38軍的番號」都說出來了。梁大牙咬著牙憋著一口氣，無論如何也要打個翻身仗！全軍上下情緒高昂，表示不用其他支援，單38軍就可以把南7師吃乾淨。

「迫！擊！炮！」

113師主力向德川突進時，113師偵察連、38軍軍直偵察部隊之一部、2個工兵排組成的偵察支隊在26日凌晨滲透抵達德川南邊，發現大同江的武陵橋防守極其空虛。和圖書此時大同江剛封凍，冰面勉強能承住人，偵察支隊的工兵就下到橋墩底，搭成人梯，把160公斤炸藥安放在橋墩上，點燃了導火索。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大橋和橋上行駛的汽車一起飛向空中，化作一根巨大的黑煙柱。

「這些土耳其人是不是不懂朝鮮語！」申尚澈問身邊的人，「你們誰會說英語？誰會說英語？」

「這些中國人在喊什麼？」

「第7師只要還有部隊在戰鬥，就說明我們還在掩護聯合國軍的側翼。弟兄們原地的拚死抵抗，也能為我們第7師的首腦撤退換取寶貴的時間，」申尚澈咬牙說道，「現在不要管損失多少人……只要有它在，第7師就能就地徵兵，重新恢複員額，浴血重生！」

在申尚澈下令從德川撤出時，土耳其第一旅旅長塔赫辛·亞齊准將興奮得腦門冒汗。

113師運氣沒112師好，迂迴途中遭遇了奉南朝鮮第二軍團長劉載興命令北上增援的南6師的一個團。113師上次打熙川猶豫不決，丟了個人，師長江超正一肚子火呢，摁住就是一頓揍，兩個南軍營灰飛煙滅。江超看看時間，還不到12點，就繼續向德川進擊，快到德川時遭遇南7師師部的搜索連。搜索連正在煮宵夜，毫無警覺，338團尖刀排一個衝鋒就抓了50多個俘虜和三鍋辣白菜煮牛腩。26日8時，113師也到達指定位置遮日峰一線。

「不是英語？！那會不會是中國話？」

申尚澈昨天晚上的指揮太浪，所有的部隊全往前壓去救援第8團，在德川只有一個營加一些警衛部隊，見兩個方向都遭到志願軍猛烈進攻，立即帶著師部的三四百人朝西跑——南邊武陵橋被炸，回不去了，只能向西撤退。

但在敵人沖近之後，他頓時又燃起了希望。這不是中國軍隊，是土耳其軍隊！自己人！

「讓炮兵營丟棄火炮，向西南撤退！」

25日傍晚，駐紮沙坪的南7師第8團的頭頂突然飛來幾百枚108和*圖*書毫米火箭彈，這是38軍的炮兵團砸過去的。接著114師在正面對第8團發起全線進攻。南7師在附近的第3團趕緊向第8團靠攏支援。南7師師長申尚澈准將覺得還不夠，又命令預備隊第5團也頂上去，而且還做出了一個奇怪的舉動，命令配屬的第18炮兵營向北前出，全力支援第8團。榴彈炮又不是迫擊炮，要抵近支援幹嘛？

「彭、葉：你們本日七時的作戰部署是完全正確的，望堅決照此執行。」

1945年日本投降，在中國的復國主義組織們立刻動身返回朝鮮半島。他們是從國府過去的，當然是投奔南邊的美軍控制區了。來到日本統治時期組建的朝鮮偽軍軍營，把軍旗一插，亮出委任狀，開除偽軍中所有的營以上部隊長官，這個偽軍師就消失了，復國第7師變成了韓國第7師，全師從十幾個人變成近萬人。

申尚澈懊喪地把頭埋在地里。源自於白山黑水之地，誕生於虎踞龍盤之城，壯大於波濤浩蕩的漢江……韓國國軍第7師，就要完啦！

看到美軍飛機不敢來，武陵橋又被炸掉，梁大牙就下令提前對德川、沙坪發起總攻。

申尚澈立即向土耳其人喊話，他身邊的參謀也向土耳其人喊話。回應他們的喊話的，卻是一波更加猛烈的子彈。

大同江北的南7師、江南的南6師之間的聯繫被切斷了。韓7師被徹底包圍。

至於南朝鮮軍第一師，第一次戰役的時候已經被吃乾淨了。

11月26日白天，中雪。烏雲很厚，壓得很低，聯合國軍的飛機根本無法找到地面目標，因為飛行員不敢穿雲飛行——這一帶不少高聳的山峰，在這種天氣低空飛行出擊太危險了。

11月25日黃昏，40、28、42軍按照預定計劃同時插上，反擊戰正式打響。

40軍穿插切斷美步2師與南朝鮮第二軍團之間的聯繫。

經過20天的醞釀，第二次戰役的西線反擊終於打響。

一名機要秘書站出來，「我會一點，我來喊話https://m.hetubook.com.com！」

四分之三的旗面是大紅色，但左上角是藍底的青天白日。

南7師是一支歷史悠久的部隊。它的成立時間不是南朝鮮政權成立的1946年，而是——1936年。

然而，機要秘書剛從石頭後面探出身來，就被對面的布倫輕機槍打成了篩子。

11月25日，南7師發現隔壁的南8師已於24日向前推進了一步，新佔了座城，受到軍團的表彰，心裏是羡慕嫉妒恨，25日白天，南7師也跟風發動了進攻，三個團拉得更散了。

雙方接近到只有二三十米時，土耳其旅的一名老軍士聽見對面的中國武裝分子似乎在朝他們喊話。

11月25日晚，土耳其旅所在的側翼前線似乎爆發了激烈的戰鬥。到26日上午，前置的那個營都已經能聽見德川方向的炮聲了。塔赫辛·亞齊立即命令241步兵團的第一營也頂到前置的陣地，和第三營一起，嚴密監視東面，如果中國人來進攻，那就讓你們嘗嘗突厥彎刀的厲害！

……

「師長，第8團還在步話機里呼救！」

在第8集團軍的後方尤其空虛，只留下美騎一師的一個團及師部殿後，另一個騎兵團、土耳其旅都被往北調到清川江附近，不知道美騎一師是想搶人頭還是想把之前的敗仗撈回來。

「不允許，打吧！」連長說完，舉起手中的勃朗寧，朝天上開了一槍，「全體上刺刀，衝鋒！」

被114師一打，南7師全擠在一塊兒了，112、113師就從南7師的兩翼同時穿插攻擊。

庫納內爾這話剛說出口，觀察哨就回報前方發現數百名身份不明的武裝分子。

在凱末爾成立土耳其共和國后，土耳其上流軍政人士都有一顆虔誠的融入西方世界的心，此次如此積極地響應美國號召，參加聯合國軍，就是明證。塔赫辛·亞齊也是熱衷於融入西方世界的的土耳其軍官團之一員。10月中旬土耳其旅在朝鮮半島上岸，先是在二線划水，到11月中旬終於被沃克召ｈｔtｐs://m•ｈeｔubook•ｃom.ｃｏm喚到了一線。

11月21日，沃克終於按捺不住進攻的慾望，命令美步24、25師、英27旅越過清川江向西北進犯。11月25日上午，第8集團軍各部分別位於定州及其東北安心洞、泰川、延興洞、祁雨山、雲山東南、新興洞，甚至南朝鮮軍也蠢蠢欲動地往前推進了一點。現在，第8集團軍的進攻正面已經從11月20日的80公里擴大到300公里，各師之間出現了明顯的空隙。

「報告軍長，我已把武陵橋抹掉了。偵察支隊在橋西側布置了冷槍阻擊陣地，可以隨時射擊修復橋樑的工兵！」38軍偵察科副科長張魁印將肩上別的對講機取下來，拿在手裡向38軍軍部報告。

梁大牙在前進指揮部，聽到張魁印的報告，回頭對參謀長說：「立即提前發起攻擊。」

第一輪的迫擊炮就把申尚澈的部隊炸得暈頭轉向。他現在雖然帶著三四百人，但只有一個比較完整的連算是戰鬥部隊，其他都是找不到長官的散兵、參謀、勤雜人員。

申尚澈展開手裡的旗幟，將它插在吉普車的座位之間。

「把步話機關掉！！」

「呱呱呱……思密達！」步話機的頻道里突然傳來一陣語音。

……

「好小子，真有你的！」

「聽不懂！是不是想與我們談判決定投降條件？」

志願軍的第一刀砍向聯合國軍側翼的南朝鮮軍第二軍團，下轄南6師、南7師、南8師。

112師這邊根本沒人管他們，一路大搖大擺穿過了美軍、南7師的結合部，在26日5時佔領德川西南方向的雲松里。

「聽起來似乎是。」

南朝鮮第8師在前兩天向前拱了一步，三個團全部集中在寧遠，所以由42軍三面閃擊寧遠吃掉。

這些軍旗……其實就是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再印個第5/6/7師的朝鮮語logo。在中國生活了半輩子、甚至有的就是出生在中國的朝鮮青年，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我聽不懂。這既不是英語，也不是土耳其語。」翻譯說。

「這和_圖_書說的是什麼？翻譯，翻譯呢？」一營長艾瑪迪丁·庫納內爾問沃克配給他的英語翻譯。

炮擊之後，申尚澈看到密密麻麻的步兵朝南7師的殘兵撲來。申尚澈指揮戰鬥部隊抵抗了幾分鐘，人數差距太大，根本無法相抗，自己的吉普車又一頭撞在路邊無法發動。看到這個架勢，申尚澈的心中滿是絕望。

在這個夜裡，志願軍西線的6個軍開始了最後一輪的夜間行軍及調整部署。一切都在黑夜中靜悄悄進行，美軍和韓軍沒有絲毫察覺。

1950年11月24日22時30分，主席給志司回了電報。

38軍穿插突襲德川，佔領德川之後就可以把南朝鮮第7師主力包圍然後吃掉。

「附近出現了中國人，而且在用我們的語音頻道相互聯繫。危險！」庫納內爾兩眼圓瞪，抓過步話機通知前方的觀察哨，「敵襲即將來臨，提高警戒，發現敵人立即準備反擊！」

1936年，南7師——獨立朝鮮復國第7師在南京成立。那是在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禮堂，幾十名來自朝鮮或祖籍朝鮮的青年共聚一室商量大事。他們當中有一部分人剛從軍校畢業，其餘的人也受過基本的軍事訓練。張治中首先上台講話，祝賀朝鮮青年完成了陸軍軍官養成訓練，中朝友誼牢不可破、抗日精神永遠留存。接著朝鮮復國組織的頭兒給青年們講述民族復興的偉大與曲折，說著說著就不由得熱淚盈眶，泣不成聲。演講結束后，張治中親手將獨立朝鮮復國第5師、第6師、第7師的軍旗授予這些朝鮮青年。從今天開始，這些部隊就成立了，雖然每個師還不到20個人。

西倉鎮，德川以西5公里。

土耳其旅的迫擊炮射擊相當準確，幾輪炮彈過去，這些中國武裝分子就被炸得人仰馬翻，連打頭的吉普車都一頭扎到了路邊，前輪卡在石頭縫隙動彈不得。土耳其士兵邊沖邊開火，步槍和輕機槍不斷噴吐火舌，中國武裝分子先是受到炮擊陣形打亂，又被占絕對人數優勢的土耳其步兵衝擊，戰局很快呈現一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