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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葉挺對金雄生悶氣的那天晚上，他在0號室看到的粟裕電報。

5月17日下午，美軍高空偵察機發現，把守漢城、高陽等地的朝鮮人民軍在收拾輜重準備後撤。

殲滅四千多英軍后，西線的阻擊殺傷戰殲敵人數瞬間突破了萬人，其中英軍被俘虜和擊斃4000餘人，美軍俘虜不多，但推測給美軍造成了7000人以上的傷亡。

現在，即便人5軍團聽命令退出了楊口郡，美步7師佔領楊口郡之後肯定也會原地不動、加固楊口郡的防禦陣地，但絕對不會再橫著向西進軍去尋找他們之前認為存在的幾個師的中國軍隊。

5月10日，兩個委員會聯合召開的聽證會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危機。

5月18日晨，偵察機和英27旅的前沿觀察哨都證實，在過去一晚，對岸的人民軍已經撤得乾乾淨淨，而中國軍隊還在漢江北平原東側阻擊美軍。

5月18日。冗長的聽證會之後，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48-5號文件出台。

突然明朗的西線局勢讓范佛里特也鬆了口氣，令在漢江南岸的美騎一師、陸戰一師各分出一部分部隊，向西運動，打算借英國人搭好的浮橋過江，對卡住聯合國軍好幾天的中國軍隊實施三面包圍。

第二天的聽證會請來的是參聯會主席布雷德利。

布雷德利：「但漢城也是在他任上奪回來的，是他率領聯合國軍從北緯三十七度線反攻到了三八線以北。儘管現在聯合國軍的戰線被迫收縮，但我們已經重新處於進攻狀態，並且在進行收復漢城的戰鬥。」

「敵最近數日是否發現楊口郡的中朝軍部署、作戰安排有不合理之處？是否對其中的原因進行了猜測？」

第五次戰役第二階段，粟裕和葉和_圖_書挺策劃了三個防守反擊的戰鬥。漢江北平原以東的阻擊殺傷、加平-大名溪谷的戰術反擊、楊口郡-華川的誘敵包圍。

粟裕此時也和葉挺一樣感到比較失望，但思考片刻，粟裕單獨給50中心的志願軍第二參謀部發報文：

……

5月19日，西線的志願軍、人民軍讓出了南楊州市以及漢江防線，一邊牽制聯合國軍的進攻速度一邊向北撤退，最終是要到東豆川-報川一線，在這裏建立防禦線。

因為駐防楊口郡的人民軍第5軍團不按指令後退讓出楊口郡。

馬歇爾則從舊賬開始算起，他說麥克阿瑟去年10月份下令越過三八線進攻平壤根本就是錯誤的。是，朝鮮是先打了過來，佔領了漢城圍住了釜山，但我們後來把越境的朝鮮軍隊全部擊潰了，該報復的也報復了。那時候就應該停留在三八線附近，等中國軍隊過來之後再好好談談。

面對在座的參議員，布雷德利毫不客氣地全盤駁斥麥克阿瑟的觀點。其實昨天麥克阿瑟來開聽證會，說的那一套話也未必獲得所有參議員的贊同。布雷德利用了很長的話證明，進攻中國並不能決定朝鮮戰場的勝負，既不能保證朝鮮戰爭結束，也不會讓中國屈服。

第二參謀部，鄧樺副參謀長經過近一小時的重新分析，回電給粟裕：「綜合最近三日的數十份破解電報，二參認為，敵確實發現了蹊蹺，並推斷中國軍隊與朝鮮軍隊的配合有問題。」

葉挺猜得出第5軍團的想法，就是不想丟面子嘛。的確，東線人民軍兩個軍團，第2軍團在南朝鮮兩個師加海軍巨炮的打擊下被迫向北撤退，一退退回了三八線以北，東線也成為整個戰線最向北傾斜的地和圖書區。如果人民軍第5軍團也放棄楊口郡，看上去似乎就是「西線取得重大戰果，然而朝鮮人民軍在東線大敗」。

雖然有一些朝鮮人民軍部隊出現了不聽上級命令的情況，但不是所有的人民軍指揮員都不聽命令。至少人民軍第1軍團肯定聽金雄的命令，因為金雄就是從這支部隊的指揮員升上來的。

……

人民軍第5軍團的指揮員腦子裡有這個想法，所以即便金雄在志司和葉挺取得了一致，但金雄發給人5軍團的電報，人5軍團的指揮員根本就沒聽進去。

葉挺：「東線恐難再做好文章，需再在其他方向尋找殲敵機會。」

當第五次戰役打響，聯合國軍在三八線以北的軍隊48小時內崩塌、一個整師被中國軍隊包圍時，參議院坐不住了。當軍事委員會在開會討論該怎麼辦時，漢城丟了。雖然美國的參議員可能有不少人在地球儀上找不到朝鮮半島，但軍事委員會的老爺們應該是找得到的，這些參議員身後的幕僚更加清楚。

但現在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是並肩作戰，友軍的戰場紀律問題由友軍自己解決。

在第四次戰役後期，聯合國軍向北齊頭並進，抵達三八線又越過三八線時，無論是美國總統還是參眾兩院都假裝在忙別的事，對李奇微越過三八線的事情當做沒發生。

在漢江平原東側苦戰已久的聯合國軍突然發現跨過漢江其實沒那麼複雜。18日上午，英27、29旅都迅速架起了浮橋，當天主力作戰部隊就過了漢江，英29旅向漢城進軍，朝鮮人民軍正規軍不見了，但有少量的民兵部隊依託戰壕進行抵抗。英27旅上岸發現對面的高陽市完全不設防，就由穿花裙子的風笛手帶路繼續向北進軍hetubook.com.com。

華盛頓，美國參議院軍事委員會和外交委員會聯合主持召開的聽證會已經進行到第7天。

防空洞內，葉挺和朝鮮人民軍前敵指揮官金雄對視了很久。最後金雄低下了頭，而葉挺從頭到尾一句話未說，見金雄低頭一言不發，只是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指揮部。

「現在，參聯會還能向我們提供什麼作戰方案？能否說說下一階段你們準備幹些什麼？」另一名軍事委員會的議員發問。

前兩場戰鬥一切順利，楊口郡-華川的誘敵包圍看起來搞不成了。

第5軍團這幾天跟打了雞血一樣，死扛死守，5月13日在守，5月14日、15日，一直到5月16日，第5軍團還沒放棄楊口郡周圍的制高點。

聽證會首先找來的人是道格拉斯·麥克阿瑟，他現在既不是聯合國軍司令也不是現役五星上將，只是個退役將軍。麥克阿瑟在聽證席上滔滔不絕，和參議員對線了一整天，當然說的都是他這幾個月來一成不變的調調：要解決朝鮮問題，就要將戰爭擴大到中國境內，不必在意蘇聯的態度，加強軍事禁運，讓在台灣的蔣介石集團馬上向大陸發動反攻blabla。

第三天來的是艾奇遜。

第七天，參議院軍事委員會把前幾天來過的布雷德利第二次請到了會場。

1951年2～3月，在第四次戰役進入第二階段后，中國和朝鮮調整了戰爭策略和目標，提出不以解放整個朝鮮半島為戰爭目的。

於是，在粟裕、葉挺、金雄的合作下，東線未能完成的誘敵深入戰鬥，在西線實現了。

「2、建立朝鮮半島南部的大韓民國政權，該政權應起碼滿足半島南部地區行政和軍事防務的功能，應協助大韓民ｈttps://wｗｗ.ｈｅtｕｂｏok.cｏm•coｍ國建立足夠的軍事力量，在此之前，要堅決一貫地反對和嚴懲侵略者。」

參議員軍事委員會，一名胖得下巴耷拉到胸口前的參議員提問。

杜魯門看完這個文件，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布雷德利：「這正是我、以及參聯會需要與軍事委員會進行討論的事情。」

葉挺也就只能深呼吸，然後轉身走出指揮部，來到0號室。T51T通信計算機又打出了一封報文，機要秘書已經把拼音寫上了漢字。

「4、美國應該尋求一個能夠接受的解決朝鮮問題的政治途徑，既要考慮到中國、台灣、蘇聯之態度，又不能危害美國地位……」

……

兩個月後，李奇微在逼近三八線時，鑒於形勢仍不是太好，開始質疑軍事佔領全朝鮮的目標是否具有可行性。現在，5月18日，美國最高層終於也醒悟過來了。

……

5月17日，又發生了一件比較喪氣的事。美軍派出了24架B-29轟炸機，分兩波對64軍隱蔽的區域進行了轟炸。64軍的藏身之處是很大一片區域內的十幾座山頭，B-29什麼也沒炸到。但這說明聯合國軍已經知道，在楊口郡後面的山林里有大量敵軍。也就是說，聯合國軍大概是不會上當了。

18日晚，英27旅突然遭到12軍和60軍四個師的夜間攻擊，從山林中衝下來的志願軍迅速穿插，對英27旅完成了包圍。至19日晨，英27旅過河的4500人（全員6000人）除不到三百人逃回浮橋附近，其餘全部被殲滅。然後，12軍和60軍四個師帶著近三千名英軍戰俘、開著幾十輛繳獲的英國坦克，在白天大搖大擺地向北轉移。也在同一時間，已經戰鬥得很疲勞的20軍和坦克第一師也和*圖*書向北轉移，由26軍插上遲滯美軍進行掩護。

「布雷德利將軍，您認為，馬修·李奇微將軍是一位合格的統帥嗎？」

艾奇遜也表示麥克阿瑟說的不對，如果把戰爭擴大到中國，那麼蘇聯99%的可能會幹涉，而不是麥克阿瑟所說的絕對不會幹涉。

第四天，馬歇爾也被參議院請來聽證。

「3、實現上述第（2）點目標時，要力求避免使朝鮮的軍事行動演變成為與蘇聯的全面戰爭，也應避免發展成與中國的全面戰爭。」

布雷德利：「馬修是一位優秀的、可以獨當一面的集團軍、集團軍群軍事指揮官，參議員先生。」

……

「作為聯合國軍最高司令官，你要始終以美軍的部隊的安危為首要目標，其次才是打擊朝鮮和中國軍隊，以及佔領漢城。而佔領漢城最終的目的，是為解決朝鮮衝突創造有利條件。」

胖子：「可他剛剛從三八線上退了回來，並且丟掉了漢城。」

如果人5軍團是志願軍部隊，大概這時候葉挺得說「大兵團作戰紀律要嚴」，然後政委或副政委過去把人5軍團的司令罵個一頭一臉然後解除職務。

「下一階段作戰，有何設想？粟」

「參謀長聯席會議認為，如果採納麥克阿瑟的這一戰略，將使我們在錯誤的地方，錯誤的時間，同錯誤的敵人打一場錯誤的戰爭。」

志司。

48-5號文件出台後，參聯會主席布雷德利立刻起草了一份發給李奇微的電令。

第5軍團在五次戰役中真是「演技太差」的典範——或者說，不聽指揮的典範。導致東線美步7師和韓國師就一直沒按粟裕葉挺的劇本走。

「1、美國在朝鮮的當前目標是在三八線或接近三八線的地區建立一條有利的防線，尋求締結停戰協定，結束朝鮮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