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結果5月1日第五次戰役又來了，5月5日誌願軍攻克漢城。接著是杜魯門往沖繩運核彈、兩個美軍師再填進去，然而一頓操作下來，聯合國軍也只是勉強重回我們不太想要的漢城，志願軍還是在北緯37.5度線穩穩站住，居高臨下對漢江平原虎視眈眈。

然而主席和總理卻對唐華的這個說法有一些懷疑。

主席：「去年政協會議時，我對工商界的人士也說過，只要把個人的前途和國家的前途聯結在一起，個人的命運和前途是可以掌握的，是大有希望的。」

唐華：「哦，駕駛艙氣密性不好。為什麼四個多月一線指戰員一直不跟裝備部門反映呢？」

接下來的講話，唐華能分辨出來該說的要點都沒少，但一些拗口生澀的地方主席就口語化了。

「就是這個紅外夜視儀，它散熱不好。如果晚上也用，白天也用，那有時候就會燒壞。坦克二師的指戰員弄壞了幾台，寫了檢討。後來就規定一天開機時間不能超限，連續開機時間也不能持續太長。」

什麼叫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一票否決權，就是說如果某件事五常之一堅決反對，其他四常就算一起上這事也辦不成。大哥，你都吊成這樣了，還是趕緊發你一張常任理事國的牌牌吧，有什麼事不高興您一票否決得了，直接下場打打殺殺太可怕了。

主席：「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嘛。今天兩位當事人都在，讓他們面對面說個清楚就可以了。」

9月的戰局顯得平淡，回到北京，唐華知道聯合國軍談判代表9月20日再次宣布休會，但美軍南朝鮮軍接下來也沒馬上發起進攻，不知道是準備輪換美步2師的美步37師沒來，還是因為美國空軍的干擾器沒到位。但總之目前來說一切還好。

唐華：「這個問題應該要解決。修改一下設計，紅外夜視儀背部加散熱片，再加個小馬達帶風扇，對著散熱片吹就能把溫度降和圖書下來。」

陳錫聯：「他們覺得這是小毛病，操作員和司機戴個防毒面具就自行解決了。」

榮益仁聽了主席和總理的話，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三年之期！」

……

總理接過話：「我有一個問題，只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隨便問一問而已。榮先生，你和唐華誰更有錢？」

總理：「我們會有一個相當長的過渡時期，如果開始社會主義改造，對各行各業也要採用不同方式和不同的程度。提一個個人建議，榮先生可以以三年為期，改造自己的工廠，改造企業的家族模式，同時也是做一個自我改造，在同行當中走在前面。」

主席和總理指的當然是華潤。華潤因為受到全面禁運的影響，1951年預期利潤可能只有2千萬美元多一點，比1950年的2600萬美元少了很多，但華潤也仍然是一個巨型公司。而且總理知道唐華在香港除了合資的華潤，還有自己獨資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公司……

在那次病情好轉之後，榮益仁又繼續和父親聊了幾句。父親沒有明說，但榮益仁明白，父親意思不是讓他當科學小王（唐華是科學大王），而是讓他更靠近高層。

按理說仗打到現在，朝鮮對峙一線美軍應該不可能發生師級規模的進攻作戰，只有局部要點和制高點的爭奪，最大不超過上甘嶺的規模——說上甘嶺可能不太恰當，因為現在上甘嶺已在志願軍控制區的腹地，美軍不可能打到這裏。

唐華：「那些都是些小技術而已。而且我名下的廠子企業遲早是國家的，我本人……用不著這些錢。」

然而，級別高了，以後就可以一直保有家業？這邏輯怎麼聽著不太靠譜呢。

榮益仁：……

離唐華坐得最近的是楊連第，來自志願軍鐵道兵部隊。

榮益仁：「……明白了，這就是青史留名與延續資產之間的選擇題。」

嗯，原來日後的ｈｔｔps://wｗw.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ｍ.com國家副主席，在主席總理前也拘謹得跟小學生一樣啊。

「啊，是的，小毛病。導彈發射的時候駕駛艙煙很大，尤其是環境無風的時候打兩連發，車裡進煙嗆人。」

正式開會，主席開場的第一句話就讓唐華默默在肚子里憋笑，主席一定沒按手裡的講稿講。

另一張桌子。

……在原來的歷史中，楊連第在清川江大橋指揮連隊搶修大橋時，被敵機投下的炸彈彈片擊中頭部，光榮犧牲。

現實世界中，最接近網文裏面那些神豪家族的原型，可能就是榮家了。50年代捐出的那3700萬資產，只佔榮氏家族總資產的很小很小一部分。

「不要只計算國內的哦，國外的、香港的產業有沒有一起統計在裏面？」主席說。

榮益仁：「……哪裡……哪裡……」

東豆川反擊戰之後，雖然沒有各國元首直接說這句話，但國際上基本已有公論：不要挑戰中國的絕對控制域！中國可能不是個全球大國，但中國在它的周邊，對與它接壤或近鄰的小國那是有絕對的影響力。只要中國想插手周邊國家，那域外勢力還是別摻和了，早認慫早退出一身輕。

50年底，美軍從臨近中朝邊境的清川江，被志願軍打崩之後一路南逃，退到平壤、退過三八線、退到漢城，最後連漢城都丟了，這一幕差不多把全世界都驚呆了。美國人痛得要命，和中國同盟的蘇聯也驚掉了眼鏡。51年2、3、4月，李奇微重組聯合國軍，調整戰術，一步一步往前進攻，用了三個月時間重新打過三八線，這時候全世界其實已不太相信美國能重新佔領朝鮮，只是覺得志願軍的重武器和空軍還是落後，朝鮮戰爭大概就這樣停戰了吧。

唐華立刻回答，笑著抬手指向榮益仁：「他比我有錢。」

主席和榮益仁都笑了。「主席，總理，希望你們能抽出時間到上海去和*圖*書，更希望到我們廠看看。」

主席這一長段話是精確地念講稿上的書面語。一邊鼓掌，唐華也把目光投向特邀列席代表中的志願軍代表團。

唐華和軍委和軍兵種的坐在一起，裝甲兵司令員徐光達逮著唐華就說起了坦克的夜視儀。唐華聽到也略感意外，其實被動的紅外熱像儀才是破光學偽裝的利器，主動紅外大燈只是勉強有這種效應而已。

榮益仁：「工人很辛苦，還有解放軍志願軍，都在為國立大功勞。以後我還是要多做好事，為人民做好事。」

主席和總理轉過身來朝不遠處的另一桌招手，榮益仁順著就看見了在那一桌的唐華，正跟幾個軍隊的高級幹部聊天聊得火熱。榮益仁還認出了其中有曾任上海軍管會副主任的粟裕。

「這可是蘇浙滬都很有名氣的榮老闆呢！」

1950年6月到51年9月，這一年零三個月中國最大的事情是抗美援朝。也是對今後幾十年的中國乃至世界影響最大的事情。

榮益仁心裏又是咯噔一下。

「全中國人民在抗美援朝運動中空前廣泛地團結起來，向著美帝國主義的侵略勢力進行了堅決的鬥爭。中國人民志願軍代表著中國人民的偉大意志，與朝鮮人民軍一道，打破了美帝國主義企圖侵佔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並進而侵入中國大陸的狂妄計劃，從而鼓舞了朝鮮、中國、亞洲和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民，使他們增加了保衛和平、反對侵略的信心。我們應當向英勇的中國人民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表示慶賀和敬意！」

榮益仁：「唐先生是為國立功的大科學家、大英雄，不敢跟唐華比較。」

看榮益仁冷汗直冒的樣子，唐華又笑著說：「榮老闆，真正的大場面不是把自家的產業倒騰來倒騰去發財，而是把個人放在整個國家當中，努力去創造一些或者改變一些事情。如果你能夠沉浸在其中，就不會再在意自己賬戶上的錢有多www.hetubook.com.com少，因為我們要做的事是全體五億中國人的事，這才是大場面。」

……

「對榮老闆聞名已久，但之前沒有見過面。」唐華看著榮益仁。

「榮先生，民族資本家的『少壯派』呀！」

主席：「工商業者不是國家的負擔，而是一筆財富，過去和現在都起了作用。中國民族資產階級在經濟上是現代化的，不是手工業的。……這一點工人不大了解，應該向工人說清楚。」

「在東豆川，坦克二師反映，夜視儀在白天用也很好。因為這個紅外光能透過樹枝樹葉。你知道的，現在我軍和美軍坦克出來身上肯定都捆草捆樹，細細地做偽裝，人肉眼第一眼看過去還真不好分辨。可把夜視儀一打開，大白天就能看見樹叢里有個東西，然後就一炮轟過去，解決了。」

政協舉行了邀請部分政協委員和列席代表的晚宴。因為唐華覺得形勢一切都還好，那也去蹭個飯。

總理看榮益仁有些拘謹，就先開話題聊了聊上海的近況。榮益仁也打開話匣子，從解放前後的對比，到陳市長到他家赴家宴，再說到他家的廠子最近的運營，以及年初發不起往年慣例的年終獎，工人鬧意見最後陳市長出手援助的事。

父親大概是嫌他現在華東行政委員會財政經濟委員會特別顧問的級別不夠高吧。

唐華：「榮先生待員工厚道，做生意也很有信譽。我大連的服裝廠，棉紗就是從榮先生的廠子進的貨。」

他只是認識一些消息人士，這些消息人士又不是統計調查專家。他只知道唐華在江浙滬都有產業，都是深藏不露的那種，唐華究竟有多少資產，他還真不知道。

……這腦洞怎麼就止不住呢……

榮益仁一個月前沒想到會以工商界特邀列席代表的身份參加全國政協會議，一天前沒想到主席會請他吃飯。

三年為期……唐華腦子裡瞬間出現那種場景……「三年之期已到！恭迎榮大少爺重掌，啊不對，和-圖-書NG，恭迎榮先生進京！」

「這位是上海來的榮益仁榮老闆，這位是唐華。」總理給兩人做相互介紹，「你們倆以前應該互相聽說過名字，不知道有沒有見過面？」

粟裕：「錫聯，你前段時間跟我說過紅旗-1導彈發射車好像有個小毛病。」

「主席，總理。」唐華看見招手，就從那一桌過來。

總理：「我剛才想起來的一個問題，不知道你們兩位方便不方便說。唐華和榮先生誰的資產更多？」

幾年之後公私合營鋪開，上海全市總共合營民族資產11億多元（人民幣新幣），他榮老闆一人用四個榮氏家族的名字做馬甲，總共拿出了價值3700多萬的固定資產做公私合營……

榮益仁：「……唐先生的產業技術水平都很高，在我們業界也都是佩服得很。」

唐華：「算上那些，還是他有錢。」

這些都是從朝鮮戰場第一線輪換下來的志願軍指戰員，都是戰鬥中立功受獎的英模，大部分是戰士、班長、連排級指揮員。

「嗨。裝備有缺陷有故障一定及時向上反映，不管是關係到武器技戰術性能的還是什麼小毛病。不就是增加氣密性，再搞一個空氣濾清器么……」

「好事做得越多，越有名譽，人民的獎勵也越多，人民是不會忘記的。」主席對榮益仁說，「大家要把心安下來，不要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要減少吊桶，增加抽水機，如果能全部改用抽水機更好，這樣才好睡覺。」

「各位委員，各位同志們，現在開會了。」

走進宴會廳，榮益仁腦子裡還在想這個問題。政務院秘書把他領到桌邊時，主席和總理從座位上站起來迎接。

……

大連的服裝廠？榮益仁心裏咯噔一下，我那些消息人士怎麼沒跟我說過唐華在大連也有廠呢？

父親的病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能出屋慢走，壞的時候在病床說胡話。

……

三人重新坐下，主席微笑著又補充一句：「你來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