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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瓦格特先生？」在試驗室區最深處的一片不起眼的平層庫房，身穿美國空軍軍服、佩戴上校軍銜的軍官走進庫房，朝庫房一角的工作室走來。

「中國軍隊的推演方認為，中國軍隊最佳的進攻路線是第一條路線和第三條路線同時開始進攻，但第二和第三條路線同時進攻也有近似的效果……總之，在平原集中2個裝甲師和4～6個步兵師突擊，在紺岳山以2～3個步兵師進行穿插滲透，兩個進攻方向互為支援。」

「中國軍隊的進攻路線有三種選擇，而且三種選擇有相似的可行性和成功率。第一條路線是鏈川-東豆川-楊州市，第二條路線是鐵原-報川-楊州市，第三條路線是紺岳山-坡州-高陽-漢城。前兩條路線為平原地形，適合裝甲和機械化部隊突入；第三條路線是從紺岳山南下至漢江-臨津江交匯處的丘陵，再進入平原，適合中國傳統的輕步兵滲透。」

第一批完成全套美式訓練的韓國師也不能全放在漢江，東線也期待韓國炮灰去填一線，分擔美軍一線守備的任務。

A設定中，漢江以北的聯合國軍為3個美軍師、1個英聯邦師、第8集團軍直屬的6個增強炮兵營；

布雷德利：「李奇微和你一樣，最近兩個月數次在電報中在強調增兵的重要性。但增兵首先要國會鬆口，其次才是杜魯門總統。」

華盛頓，五角大樓。

如果漢江地區有4個美軍師，再加上3個預定1952年2月從北海道返回的韓國師，那麼漢城是可以保下來的。

「經過多次推演，雙方在楊州市的美軍永備工事前將會糾纏48小時左右，但從紺岳山穿插的中國步兵卻可以在48小時內完成50公里的機動與攻擊作戰，從戰場西側向漢城突進。聯合國軍方可以2個師又1個團的兵力，從楊州市向西切斷穿插深入的中國軍隊，給予其嚴重的打擊，隨後，楊州市的美軍徐徐後撤，在漢城三個美軍師匯合后和-圖-書，在英聯邦師的掩護下撤至漢江以南。此戰役美軍丟失楊州、議政府、漢城、高陽等漢江以北的城市、城鎮，但最多可造成中國軍隊5.5萬人的傷亡，美軍傷亡1.5萬左右。在推演中我們也證實，無論採用什麼兵力部署、什麼戰術，聯合國軍都無法守住漢城，即便在漢江以北保住一個橋頭堡也不可能。任何試圖保住漢城的舉動都將使聯合國軍的傷亡輕易突破3萬人。」

但保住漢城就能贏了嗎？

上校還是高昂著頭，眼睛盯著瓦格特，「蘇俄就是站在中國身後的主使人，希望你明白這一點。我也希望你對蘇維埃的仇恨是真的，而不是左右搖擺甚至被紅色政權收買。」

「C方案的設定我們經過推演，在大部分結果中，聯合國軍都可以堅守住議政府一線，而中國軍隊在這一線達到『進攻能力終止』閾值。美軍在各次推演中的傷亡為2～2.5萬人，韓國軍隊的傷亡為4萬人。」

「英聯邦師不能也部署在漢江以北，而是必須在漢江以南沿江展開，漢江上除了漢江大橋外，還必須假設4座野戰浮橋和2座重型野戰浮橋。在漢江以北的3個師，其中一個部署在楊州-議政府一線，主力以楊州為軸心，向東西各伸展出5公里的兩翼陣地，均為野戰永備工事。2個美軍師部署在漢城，其中一個師面向西側的高陽，一個師重點面向北面的議政府。」

布雷德利：「說說B方案。」

「上校閣下，我並沒有浪費時間。」從1945年到現在，理查德·瓦格特已經習慣了被美國空軍的校官指使甚至訓斥的生活，他從辦公桌後站起來，恭敬地說道，「BV246幾乎就是你們所需要的東西，或者說，只差一點點，它就能滿足美國空軍的要求。」

聯合國軍的空軍力量的主要作戰方式是B-29以制導炸彈攻擊固定的、可分辨出來的地面目標，此外就是有限的在最前線區域的戰和_圖_書術飛機對地支援。

……

「如有可能，還是應該遊說杜魯門總統，增加在遠東和朝鮮半島的力量。」柯林斯說，「從推演可以看出，哪怕是只增加一個師，也能讓西線未來的局勢安全許多。」

從開局的夢遊摸魚到陣地戰漂亮的拔釘子，19兵團的戰績雖然不如第3兵團的12、15、60軍那麼耀眼，但也同樣交出了一份成績不錯的答卷。而且19兵團中，出自華北煤礦和鐵礦的幹部戰士在坑道建設中也有很多貢獻，總結成文的坑道挖掘技術、坑道布置技巧等等，對志願軍陣地戰防禦工事的構建都很有幫助。

布雷德利和美國陸軍參謀長勞頓·柯林斯再複審了一遍推演，問了幾個細節問題，確認所有推演都是客觀和準確的。

「C方案，」參謀繼續說，「聯合國軍參戰的兵力可視為B方案的有限增強版。防禦兵力配置方面，以2個美軍師和3個韓國師在戰區構成一條完整的防禦線，寬度為35公里，縱深5公里。3個美軍師採用與B方案相同的布置方式，作為機動力量待命。」

現在美軍地面部隊在遠東的部署，還是朝鮮半島7個師、日本2個師。在朝鮮半島的7個美軍師，東線放了3個，西線偏中部放了1個，在漢江附近3個美軍師，不能再多了。

……

B設定中，漢江以北的聯合國軍為4個美軍師和3個韓國師、第8集團軍直屬的8個增強炮兵營；

在西線情況也類似，3兵團回國，23兵團入朝，12兵團三個軍的坑位由2個新入朝的軍加上40軍來填補。志司也發現了新入朝的部隊作戰經驗還是欠缺一些，最好是由1支老志願軍部隊帶2支新志願軍，這樣在戰線的一個方向上，總有一個熟悉戰場的軍鎮著，不容易掉鏈子。

在任參聯會主席之前，布雷德利當過陸軍參謀長，但這一次來陸軍參謀部觀摩，原因是這些推演中的聯合國軍參戰方只有地面部隊和有限的軍艦https://www.hetubook.com.com炮火支援，因此由陸軍參謀部做推演就夠了。

「數次戰術反擊的推演結果不完全相同，通常聯合國軍一方在白天的反擊會取得很明顯的戰果，但進入夜間，中國軍隊的再次反進攻會使美軍的裝甲力量遭受較大損失……」

「B方案中，聯合國軍一方增加了3個師和11個炮兵營，在防禦部署上有較大的優勢。但對韓國師的戰鬥力存在爭議……經過推演，我們認為聯合國軍一方的防禦部署最佳方案是：一個美軍師在楊州-議政府設防；兩個韓國師分別在楊州東和楊州西設防，第三個韓國師則布置在坡州附近的丘陵-平原過渡地帶。三個美軍師在高陽、漢城、議政府一帶作為機動力量待命。」

「將軍，按照A、B、C三個設定，我們分別做了朝鮮半島西線的戰役推演，現在向您介紹推演結果。」

作為進攻方的中國軍隊如此，作為防禦方的聯合國軍則有三種設定：

「聯合國軍方的應對，總的方針是在撤退中盡量殺傷中國軍隊，獲得最好的戰場交換比……」

在五角大樓的參謀推演出了讓美國高層十分不爽的結果的同時，中朝邊境的安東市，19兵團的列車正從朝鮮回到中國境內，在安東受到當地軍民熱烈歡迎。63、64、65軍在朝鮮戰鬥了8個月，作戰意志經受了考驗，戰術戰法也淬鍊到位，可以回國輪換。

除了2個二番輪戰兵團從朝鮮回國，1952年1月，西線志願軍的機動部隊——38軍和50軍被抽走了一個50軍。這支從第一次戰役打到第四次戰役的老牌部隊也打包回國大休息。至此，志願軍在朝鮮的兵力從14個軍縮到13個軍。粟裕和聶帥決定，到1952年4月再裁減1個軍，讓入朝參戰的志願軍步兵軍數量降低到12個。

C設定中，漢江以北的聯合國軍為5個美軍師和3個韓國師、第8集團軍直屬的8個增強炮兵營。

「在A方案ｗww.heｔubｏｏk.cｏｍ.cｏm中，經過十余次推演，聯合國軍方確定以下防禦兵力配置方式有可能取得最佳戰果：」

而且B方案中，雖然能守住漢城甚至守住議政府，但美軍會有2～3萬人的傷亡，這對於現在朝鮮半島的美軍任然是一場災難，同時也是在國會的災難——美國高層對朝鮮戰爭的傷亡已經越來越不能容忍，尤其是在中國方面將3名被俘的美軍將軍在戰俘小鎮的生活記錄膠片拷貝了一份，委託蘇聯送交給美國之後。

名叫理查德·瓦格特的人從辦公桌后抬起頭來。一張瘦削的臉，高而尖的鼻子，深陷的眼窩裡一雙灰藍的眼瞳似乎總在閃爍狡黠的光芒。

俄亥俄州，代頓市，美國空軍研究實驗室。

布雷德利現在懷疑中國軍隊方面也進行了類似的詳細戰役推演，斷定一旦真打起來，聯合國軍無法在漢江以北立足，這才在華川談判現場開口要以漢江作為西線的停戰線。

推演參謀向布雷德利介紹他們的成果。

「綜合十余次推演，雙方採用了所有可行的戰術和戰法，最後的結果，中國軍隊一共有4次推演，在議政府一帶達到傷亡8萬的『進攻能力終止』閾值，停止進攻；其餘各次推演中國軍隊則是在漢城附近停止進攻。也就是說，我們最好的結果可以保住議政府；最差的結果是可以保住漢城市區作為聯合國軍在漢江以北的橋頭堡。美軍在各次推演中的傷亡為2～3萬人，韓國軍隊的傷亡為4萬人。B方案的所有推演，聯合國軍一方均以保住漢城為目的，未考慮撤退到漢江以南的方案。」

19兵團回國，第三番輪換的20兵團——47軍、67軍、68軍頂上。不過20兵團只有2個軍在第一線——47軍頂替63軍，67軍頂替64軍，68軍派到東海岸守海岸線去了。頂替19兵團65軍的，是休整了半年多重新生龍活虎的39軍。

A、B、C三種推演設定都有一個共同的背景：中國軍隊的蘇械化和重裝化在不斷增強ｍ•ｈetｕbｏoｋ•ｃom.com；中國軍隊的地對空火力依舊難以突破；中國軍隊的夜戰和近戰能力對美軍仍佔有優勢。以這兩個條件為基礎，假設1952年下半年，中國軍隊後勤運輸線基本暢通，沒有太大的物資運輸短板，在西線投入4個蘇械步兵軍、2個T-34坦克師和3個獨立重型坦克/自行火炮團、3個炮兵師，共25萬人、800輛坦克和突擊炮、1100門火炮其中400門重炮或喀秋莎，對西線漢江以北的聯合國軍集群發動攻擊。

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五星上將奧馬爾·納爾遜·布雷德利在陸軍參謀部，觀看三次推演的總結。

而3個美軍師的兵力在西線，很顯然，無論怎麼擺陣形，半年之後都守不住漢城。

參謀目光躲閃了一下，但嘴巴沒有停，繼續說推演的過程。

聽到這裏，布雷德利抬起頭，表情複雜地盯了說話的參謀一眼。

參謀只說了三個設定下各種推演的簡要結果，但全部三個設定說完，時間也過去了1小時。

「瓦格特先生，美國空軍不是要你把BV246的設計圖回憶重繪出來，我們要一件全新的武器，你不要在回憶中浪費時間！」

「中國軍隊方小組人員推演得出的最佳進攻路線，是2個坦克師在內的主力裝甲部隊從報川南下，攻擊楊州市東側的聯合國軍陣地，突破之後迅速向縱深發展；戰區西側以2～3個步兵師從紺岳山南下進行滲透進攻。」

A、B、C三個設定的參謀推演被作為機密檔案存進了保險柜，布雷德利決定先忘掉這件事，把主要精力放在歐洲方面——蘇聯對歐洲的壓力越來越大了。

花了五星期時間，陸軍參謀部的兩個作戰推演小組在給定的雙方兵力火力配置下，各組閉門謀划，讓自己做扮演的一方根據戰場態勢做出最優行動，以求推演獲得最客觀的戰役結果。

「聯合國軍一方能否挫敗中國軍隊攻勢的關鍵，是機動力量能否找到準確的時機，對正在突破防線的中國裝甲部隊實施戰術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