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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兩人都收到了各自的上級指示，務必見對面一面，所以兩人還是碰頭了。在茶樓的封閉包間里，兩人都拉著一張臉，除了必需要說的話其他都不開口，連寒暄天氣都免了。

最後一架軍用運輸機是在下午4點半離開跑道的，此後就不起降人員運輸機了。

「那好吧，國防部會儘快下達命令調整部署的！」郭寄嶠掛了電話。他現在主要精力在盯著高雄，台中這地方暫時平靜他也不想多管。

「兩棲登陸戰、水網密集地帶作戰，這種兩棲坦克優勢確實很大。」章震同意葉灰的意見，「河流湖泊如履平地，無障礙地在整個戰場自由機動。就是美式的大水牛差點兒意思，比PT-76慢不少。將來我們如果自己能夠製造兩棲坦克，那也要自己製造一批兩棲裝甲車，就是要能跑得和PT-76一樣快的。」

在地下室的郭寄嶠和威廉·柴爾斯都皺了皺眉頭。「現在美國已出面調停交戰雙方，不日就可開啟停戰談判，」郭寄嶠安慰顏珍珠，「只要停戰，我們就能有休養生息的機會，再不濟也可以在美國的保護下撤出台灣！」

中南海，總理回復美方的對話。臉色十分嚴肅，筆下的語氣也十分嚴肅。

……

「背負著人民的囑託，解放軍必須奮勇前進，堅決、徹底、乾淨、全部地殲滅中國境內一切敢於抵抗的國民黨反動派，解放全國人民，保衛中國領土主權的獨立和完整；必須逮捕一切怙惡不悛的戰爭罪犯，不管他們逃至何處，均須緝拿歸案，依法懲辦。」

「郭防長！郭防長！」顏珍珠在電話里懇https://www.hetubook.com.com切地對國防部長郭寄嶠說，「我第2軍擁擠在台中，前方敵情完全不明，也無機會反擊，南向的工事是臨時挖掘的，十分簡陋，制空權也不在我手中。過去數日坦克部隊南下支援損失大半，共-軍一旦進攻，我們很難守住防線！」

「我們並沒有要求他們做什麼，僅僅是讓他們暫停進攻幾天，撤出一些官員而已，」查爾斯·威洛比疲乏地說，「中國就可以免受全面的海上封鎖，他們可以獲得至關重要的台灣島，而且不再需要戰鬥而是直接和平接收剩餘地區；中國甚至還能獲得大部分的中華民國陸軍的武器……坦率地說，我們向他們提出的根本不是條件，只是請求，堪稱卑微的請求，然而他們竟然拒絕了。」

台中市。

「運輸機只運人，不運箱子傢具和大件物品！」機場軍警對聚集的人群大聲說道，「明天登機你們帶的這些東西肯定要被拋棄，想上飛機，就儘快把它們轉手了！」

總理拒絕美方第一次停戰建議時，台灣島的南部再次發生大規模的裝甲/機械化部隊穿插戰鬥。

國軍1、2、3軍的訓練時間比較長，戰鬥力比較高。第4軍是個半成品，第5、第6軍是個未完成品。如果台中遭到攻擊，第一波打擊錘在第2軍上頭把第2軍打崩了，那麼台中防線可能就全崩了，剩下的第4軍肯定掉頭就跑。

總理寫完回應，電報從北京發到廣州，又立即從廣州用秘密電台發到香港。雙方的通信系統和跑腿人員效率都很高，4月17日晚ｈｅｔｕb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上，在東京的馬歇爾和華盛頓都收到了總理的回應。

「中國拒絕了談判的請求。」在東京，克拉克、美軍遠東情報司令查爾斯·威洛比看到這個不可思議的消息，都捂住了臉。

「不，中國人告訴我們的不是他們談判的底線。審判民國的高層官員和將領一定不是中國人志在必得的條件，他們是用這個額外的要價來逼迫我們讓步。」

「你方提出停火的建議，我們進行了認真考慮，但你方同時又臆造出所謂的難民與政治庇護問題，這是我們不能同意的。」

長話短說，現在顏珍珠的指揮部不敢選任何房子了，呆在戰壕區一個鋼筋和圓木構築的防炮掩體里。這樣的地方按理說頂多是個營連級的指揮所，應該不會被導彈或者制導炸彈重點攻擊。

……

第2軍第4師師長顏珍珠在過去幾天已經三度陞官了。

「沒錯。李宗仁說，他要做歷史上一個姓劉的皇帝，先讓百姓渡江，民國的全體將領高官要在百姓撤到最後的時候才離開台灣。」

莫里斯將一份文稿推到陳先生面前，陳先生仔細看過落款和識別符，沒有問題，就點點頭。莫里斯也點點頭。

兩個月前雙方在做戰俘遣返的交易，共同討論如何做自己的盟友朝鮮/韓國的工作。總之合作得很愉快。

「聽說，李宗仁要求優先撤離普通難民，強制把所有的中華民國高官和將領留下了？」馬歇爾問查爾斯·威洛比。

中美的秘密聯絡代表「陳先生」和「莫里斯先生」兩個月前合作還很愉快，但4月17日兩人見面時氣氛就有點尷尬ｗww.hｅｔｕｂｏｏk.com•ｃom了。

粟裕沒有參与章震和葉灰的討論，他注意力集中在高雄，因為過一會兒，空軍和特種小分隊就要配合拔掉高雄市壽山的150毫米加農炮了。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莫里斯將面前的茶點打包了一半，拎著食物走了。陳先生將文稿仔細放進公文包，也打包茶點離開。

解放軍已經逼近台中，與國軍隔著烏溪遙遙相望。本來第2軍還在烏溪河岸不遠的地方挖了幾道戰壕，想用機槍封鎖烏溪隔河對峙。但解放軍的冷槍手實在太准了，真不知道那些冷槍手怎麼隔著六七百米還能一槍一個。很快河邊挖的戰壕就沒人敢呆了，國軍官兵全往後跑，直跑到離烏溪一公里遠的地方駐紮。

先是第2軍軍長何世統身亡，副軍長扶正為代軍長，顏珍珠成了副軍長。接著胡司令官跑路，代軍長變成了代兵團司令，顏珍珠順補成軍長。昨天晚上，代兵團司令在指揮部外抽煙的時候被不知道哪裡來的冷槍一槍打死，他就從師長變成了代兵團司令。

「他們想審判民國的高層官員和將領。」克拉克說，「或許這會讓他們獲得國內民眾更廣泛的支持與讚譽。那麼，我們該怎麼辦？」

PT-76兩棲坦克從旗山老街南下，衝過高屏溪和下淡水溪，他們面對的又是在此地屯墾的國軍「紙面部隊」——雖然還在國軍序列名冊中，但主要工作是務農，戰鬥力接近於零。在屏東周邊種地的國軍數量可不少，戰役發起前情報掌握的數字是八千多人，4月12日緊急發放了槍械，在夜間用手中的三八大蓋、99步槍或者少數www.hetubook.com.com96式輕機槍胡亂放槍抵抗，當PT-76巨大的身軀轟隆隆地沖近時，這些屯墾兵要麼四散奔逃，要麼將槍高舉在頭上投降。

「能不能讓第4軍從我們身後南移到防線的前頭？」顏珍珠說，「這樣共-軍一旦大舉進攻，第4軍能阻擋一些時間，或許還能消耗消耗敵軍的進攻兵力，這樣或許我們能扛住共-軍的第一次攻擊。」

……

「正是這樣的，」查爾斯·威洛比說，「柴爾斯將軍一直在協助他們的國防部長指揮軍隊，因為前段時間國軍高層損失過於嚴重，如果沒有美軍顧問團協助，他們連個參謀班子都湊不起來。」

4月17日是什麼情況呢，五天前，陳先生後面的國家把莫里斯那邊三艘軍艦錘了；昨天，莫里斯後面的國家把陳先生的海岸線封鎖了。

香港。

「我們是戰爭消滅論者，我們是不要戰爭的；但是只能經過戰爭去消滅戰爭，不要槍杆子必須拿起槍杆子。」

……

「這個兩棲坦克好用，真的太好用了，」葉灰嘖嘖說道，「咱們在東北是不是在建坦克廠？坦克廠建起來之後一定要能自己造這種兩棲坦克。」

「因此，我們拒絕以為戰爭罪犯提供出逃和撤離機會為目的的停火談判。」

「在階級社會，統治階級為奴役被統治階級，必然會使用武力。而被統治階級受了過甚的壓迫，人民也必然會覺悟起來用武力去反抗壓迫者。中國解放戰爭的本質，是正義的愛國的人民革命戰爭，代表了全國人民的利益，為全國人民的利益而戰；是工人階級、勞動群眾拿起槍杆子反抗大地主、大資產階級、買辦的和_圖_書反動統治。」

……

馬歇爾開始分析。

郭寄嶠和威廉·柴爾斯互相看了看。

「中-共在國內的政治麗和治理能力已經在過去3年得到了證明，也獲得了民眾極高的支持度，他們不需要依靠審判舊時代的罪犯來保住支持率。我們遠東的海軍和空軍力量應該繼續向中國施壓，不用太長的時間，中國就會改變主意的。」

台北松山機場。

運輸機的目的地是沖繩，單程需要兩個多小時，到沖繩降落的時候不能是完全天黑的狀態——雖然機場有夜航系統，但高密度高強度的空運對機場和飛行員都是極大的折磨，飛行安全不好保證的時候，最好別玩夜間降落這種帶技術含量的活兒。

馬歇爾也在思考事情為什麼不朝著預定的方向發展。他其實今天才下飛機，信心十足地認為自己來東京就是等談判開啟他去做公證人。與吉田茂和克拉克晚餐時同樣表達了十分肯定的預測。看看時間，現在是晚上9點半，中國居然拒絕了談判？

……

現在台北機場80%的運力用來撤退所謂的難民。下午4點半之後機場就看不見運輸機，但還是有幾千人擁擠在機場附近，等待第二天的運輸機來把他們帶走。

「這就是蔣介石和李宗仁的差別。」馬歇爾評價了一句，「如果李宗仁和他的政府嚴格踐行了這一條，那麼美軍顧問團最後的35人也應該與李宗仁堅持到最後。」

不過國軍往後跑了，解放軍倒也沒有順勢渡河發動進攻，而是不慌不忙地在烏溪南岸集結兵力調整部署。據長官說解放軍正在集中兵力火力圍攻南邊的高雄，等解決了高雄就會回過頭來打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