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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給代表團交代任務。

「但在嚴厲打擊政治民主化的幹部的同時，斯大林同志寫出了《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不但如此，1952年的蘇共19大，斯大林在報告中指出勞動生產率的提高日益有限，企業經營不善，原材料和工具嚴重浪費，官僚主義、腐化現象嚴重——這些都是那批被嚴厲打擊的幹部最先提出的當前的體制問題。」

貝利亞6月底被捕的消息，蘇聯捂了近兩個月，8月份蘇聯才把高山叫過去口頭傳遞的這個信息，不用敢電報也不通過大使館轉達。12月底貝利亞被槍斃，蘇共是通過中國駐莫斯科大使館通知中國的。

主席：「這個問題我們也考慮過嘍。經互會可能是對中國的經濟發展有一定的好處，但經互會也不是唯一的辦法。我們這四年就沒有參加經互會，不也在發展嘛。經濟在發展，和蘇聯的合作關係也在發展。加入經互會看似關係更進一步，其實可能出現另外的問題，麻煩很多，糾纏不清，如果理不清楚這些麻煩，反而會妨礙建設的發展。」

1月15日，全國工業生產1953年的增長率初步統計出來了，全年增長20.1%。

團長總會計師，副團長唐華，隨同的還有八人，有燃料工業、機械工業、城市建設方向的代表，以及唐華點名要帶上的錢三強。

「另外還要考慮的因素是未來發展的預期，美國核武器數量和種類還在快速上升，社會主義陣營在這方面的壓力是持續增加的，而西方陣營已有英國和美國擁有核武器，社會主義陣營只有蘇聯一家裝備核武器，本身就會處於弱勢。這方面我1月5日提交中央的建議書里有詳細的論述。總之，未來蘇聯提高支持力度的可能性很大。」

「1952年2月1日，斯大林同志寫了《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這本書肯定了社會主義制度下政治經濟學規律是客觀存在的，承認蘇聯社會主義社ｗｗw.hｅtuboｏｋ.ｃoｍ•ｃｏｍ會裡生產力和生產關係存在著矛盾。肯定了社會主義制度下仍然有商品為目的的生產，價值規律也仍然起作用。」

「別說了，這個話題別說了。」總會計師低頭，左手扶額。

劉副主席：「還是那句話，要先實踐。」

總會計師：「國民經濟高速發展之下，工農業的發展如何保持均衡，各行業的發展如何保持均衡，這些都是要請蘇聯同志幫忙參謀的。今年下半年，財經委主要的精力都放在這方面的工作上了，但還是感覺壓力很大。」

「蘇聯的回應大致就是三種情況：明確支持、部分支持、反對。明確支持的可能性比較小，除了蘇聯對於核武器有那方面的顧慮之外，蘇聯本國核工業現在的規模也不太夠，正在大力發展擴大產能，以製造更多的核彈與美國對抗，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和資源支持中國建立一個核工業體系。反對的可能性也比較小，蘇聯核武器數量與美國有比較大的差距，這個差距在三到五年內是會繼續存在的。」

錢三強作為要去蘇聯的代表團成員，也在會場。

「因此，當我們提出發展核武器，蘇聯表示無法給予太多支持的時候，我們的談判策略應是轉為先期發展原子能方面的研究。」

老錢介紹了國內打算搞的反應堆類型、規格，表示如果蘇聯直接援助一座核反應堆，那麼國內可在12～18個月內把這個反應堆搞起來；如果蘇聯不太願意直接給反應堆，那麼就提出從蘇聯購買4%左右的低濃縮鈾，其餘零件由國內自製。錢三強還說，現在國內各單位協調努力，確信可以自行研製反應堆，但這樣需要2～3年才能把反應堆搞起來。

……

說到改革以及斯大林的理論體系，主席、劉副主席、彭鎮、陳副總理這幾位在去年聽過斯大林錄音的沉默了。尤其是李復春，斯大林突然來到一五計劃考察組說一大通話的htｔps://ｗww•ｈeｔｕbｏoｋ•ｃｏｍ•cｏｍ時候，他可是在現場的。

總會計師：「這個問題確實非常棘手，我們要盡量迴避。」

不過葉繼壯不知道這事。

「其中的重點，是希望在國內儘快建設一座驗證性質的核反應堆，為國內發展核工業提供起步支持，這方面錢三強教授會與蘇聯方談更細節的東西。」

具體項目方面，1953年國家在基本建設方面的投資約佔全部財政支出的三分之一，開啟了137個重點建設項目。完工的重點項目二十多個，其中旗艦廠是鞍鋼七號高爐、鞍山大型軋鋼廠、瀋陽電工五廠、長春光學儀器廠……

這就是總會計師壓力很大的原因。

會議的主要議程到這裏就基本算完成。

「部分支持的情況下，我們考慮到蘇聯支持的有限，同時也是為了節省我們的外匯，就必須仔細選擇購買的設備和引進的項目。」

這個任務會主席親自到場，另還有劉副主席、國家計委副主席李復春、彭鎮、葉繼壯、鄧書記、財政部薄部長等。

李復春：「蘇聯國家計委的副主席今年下半年一直在我們這兒，12月底才從東北直接回蘇聯。副主席同志對一五計劃執行的第一年總體情況是非常滿意的，甚至可以說超出了蘇聯的預計。這次去蘇聯，會談的時候第一年的成就我們可以少談，把重點落在今後4年我們如何發展，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有哪些我們要盡量避免的歷史教訓。」

「關於斯大林同志的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最近幾年我們還是要多實踐，然後再在實踐的基礎上總結理論。」劉副主席說。

主席說的做出調整，第一項調整就是希望儘快建立核工業體系，然後向核武器進軍。除此之外，還有53年初從西方撈到的一批工業設備，有的時間緊急沒有做到體系化引進，需要從蘇聯找一些配套以完全發揮作用。還有1953年石油使用量增長太快www.hetubook.com.com，打算擴大石油生產。

現在是1月15日，1954年第一波訪蘇代表團1月20日就要出發。

唐華：「作為核武器項目的配合，此次去蘇聯，還打算補齊一部分重化工和重金屬加工的產業分支，以後核工業要用到。在核武器項目的初期，反應堆是關鍵。在中期，鈾同位素分離廠是關鍵。在後期，則有三到四個方向的工作齊頭並進，每一個都很關鍵。」

唐華回憶了一下，繼續說道：「書中沒有直接說大的概念，但是這些一條條的局部觀點統合起來，與斯大林同志在三十年代執行的經濟政策、理論有了相當大的區別。換句話說，1952年的斯大林同志否定了1936年的他自己。」

「所以，我的推測是，」唐華把後人對斯大林的研究的結論抄了出來，「斯大林同志意識到了蘇聯體制存在問題，需要從根本的理論上進行改革，但堅決反對引用西方的政治體制。至於應該怎麼改革，因為斯大林同志突然逝世，現在我們也無從得知了。」

代表團成員都鄭重點了點頭表示記下了。

一五計劃草案拿去蘇聯審議和修改，最後定下來的方案是這五年工業生產的年增長速度15%，一個五年計劃執行完，工業產值加倍。

12月24日貝利亞被審判、處決，在蘇聯公開報紙上都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而已。中國這邊的報紙和廣播乾脆就不提這事。

……

主席現在的意見就如同51、52年時那樣，中國想按自己的想法去發展，不想受經互會條條框框的限制，只想做貿易。既然不加入經互會也可以做貿易，那就沒必要加入。

唐華也沒有向主席和總理預警「推算」出此事。貝利亞這人被抓了被槍斃了，其實和中國沒啥直接的關係，沒有大的正面影響也沒有負面影響，不用搞得那麼緊張。

李復春：「所以我們劃定的底線是，最多只同意中國作為觀察員國的身份，在有必要和*圖*書參加會議的時候，列席經濟互助委員會的例行會議。」

唐華：「我們今年9、10月和蘇聯的洽談已經是開啟了核工業的第一步，蘇聯答應在相山搞一座配備現代化開採設施的鈾礦和一座生產黃餅的鈾粗煉廠。這一次我們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先跟蘇聯人交底：如果中國發展核工業和核武器工業，蘇聯是否支持。」

「此次代表團去蘇聯，首先的工作是把我們一五計劃執行第一年的成果，也就是1953年工農業生產計劃執行的情況向蘇聯同志知會一下，請他們對我們今後的發展提一點建議。」

關於經互會的底線，代表團到了蘇聯需要注意遵守。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需要注意的禁忌。

「關於蘇聯最近一段時間的政策轉變，我一直想搞清楚，」外貿部長葉繼壯說，「有一些改革和斯大林同志在世的時候的理論體系有明顯的不同，當然7月份以後漸漸又改了回去。這種情況就算是有貝利亞在後面搗鬼，可蘇共怎麼會讓它發生呢？」

「不久前蘇共向我們通報的事情，想必在座的大多數人都已經看過文件了，」李復春說，「貝利亞背叛斯大林，圖謀叛黨叛國，已被逮捕和審判。此事在蘇聯國內非常敏感，我們到了蘇聯，在各種級別的會談、談判以及日常會晤時，盡量不要涉及這個話題。如對方直接問這個，並提出想聽你的回答，那麼就按照官方的說法回應。」

……

唐華不知道這幾位大佬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李復春：「蘇聯一五計劃執行完，也是工業生產超額完成任務，但農業的發展沒有跟上，1933年起國民經濟發展就遇到了一些困難。我們此次去蘇聯，要詳細向人家請教如何避免這樣的問題。畢竟蘇聯已經面臨過一次這種局面了。我們打算在一五計劃裡頭增加的工程，核工業是排在第一位的，這個唐華你來全面把關。」

劉副主席：「上次唐華會議上說，鈾礦和黃餅冶鍊，算是一百步裏面ｈｅｔuｂoｏk.ｃｏｍ•ｃoｍ走完了五步，這個反應堆建成並且運轉起來之後，算是我們的核工業又往前走了多少步？」

錢三強：「相當於往前走了十五到二十步。」

葉繼壯：「是的，他們表示希望中國加入經互會，這樣既可以加強社會陣營的經濟合作，又有利於中國經濟發展。」

「第三項任務，是我們與蘇聯在電子工業方面的技術合作和技術產品出口。民用的不是這次的會談重點，重點是幾個軍事裝備有關的產品，蘇聯同志對這些問題比較關心。」

「1950年到1952年，蘇聯有一些幹部建議實現政治民主化，以解決國家經濟體制的僵化問題，提高消費水平。斯大林覺察到他們的言論之後立刻發起了嚴厲打擊，壓制了這種思潮。」

李復春：「此次去蘇聯，馬林科夫主席可能會安排時間會見代表團。去年底，蘇聯國家計委副主席談到一次經互會的問題，馬林科夫主席可能也會詢問我們的意見。」

蘇聯的五年計劃里也有一些年份是飆飛的，但沒見過一五計劃的第一年增長率就飆飛的。

劉副主席：「蘇聯和東歐今年發生了不少事，有一些不穩定。3月斯大林逝世。之後西方對東歐滲透和顛覆，東德出了個617事件。斯大林逝世后的幾個月，蘇聯內政和外交政策還發生了不少的改革和轉變。現在蘇聯同志的情況通報沒有把這些情況講清楚，不好說哪些是貝利亞擅自做的、哪些是蘇共主席團一致認可的。我們在這方面的言行一定要謹慎。」

「其實，斯大林同志在1951、52年可能在思考理論體系的更新與改革。」唐華說。

現在預期來看，1954年、1955年完工的重點工業項目比1953年還多，工業增長率怕是一直維持高位。

「第二項任務，就是我們過去一年又有了新的建設目標，打算增加到一五計劃裡頭。計劃不能是教條，一定要依據實際情況的變化而做出調整。」

主席、劉副主席、彭鎮、陳副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