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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CIA負責人麥克·米爾斯內心的真實想法是：要是飛機出了事，那麼……但願人出事。

……

4月5日早上，U-2從沖繩起飛，進入中國執行第五次偵察任務。

「氘化鋰-6和氚是氫彈常用的兩種聚變材料，原子彈是不會用到氚和氘的。所以，中國在為自己的氫彈做布局。」

因此U-2每次都選擇不一樣的轉向返航點，每次都選擇不一樣的進入路線。U-2在中國侵入飛行的頻度不高，一個月才飛一次，但在兩次飛行之間，美國空軍會非常認真地分析中國腹地的電磁信號，刷新地面雷達站的位置，讓U-2選擇最優路線進入。

唐華：「最近西方好幾個智庫和貿易諮詢機構的報告都推斷，美國和中國的隔絕政策可能沒法持續下去，最多堅持到1960年，美國總統換屆之後就會改變政策。美國商人和工廠主坐不住了，歐洲的盟友在半公開地和中國做貿易，美國自己只有兩三千萬走私貿易額。」

「這個工廠是我們的U-2第一次掠過包頭附近時拍攝到的，工廠的大小、布局、主要車間設備都可以辨認，因此我們幾乎100%確認，這是一座氣體擴散法鈾濃縮廠。」

「轟！」「轟」

「我們很熟悉這樣的工廠布局，因為在烏拉爾地區U-2見過這種工廠。這就是1956年蘇聯拆卸、運送到中國的那座氣體擴散廠。它的產能我們此前有估計，每年可以提供20枚內爆式鈾彈所需的武器級鈾，或是兩座產鈈堆所需的低濃縮鈾。」

U-2正好闖入了防空導彈第一旅二營的頭頂，在飛掠頭頂的時候，紅旗-3導彈有一個半徑很小的範圍，能讓導彈飛到24000米高。

艾森豪威爾：「不。向蘇聯施壓，就說為什麼美蘇英在停止核試驗以及進行核裁軍談判的同時，中國卻在偷偷搞核武器。」

麥克·米爾斯攤攤手：「我想，我們現在還是把httｐs://m•ｈetubook•cｏm.ｃoｍ無線電接收設備，調到收聽『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頻道吧。」

滬東中華造船廠除了在建一艘58型驅逐艦外，三個船台同時在建三艘7000噸沿海貨輪。

這一切源於1954年底，自封為民國流亡政府財政部長的宋子文寫的書《中國必將崩潰》。

沖繩。

……

在呂梁西邊，黃河的C形轉彎上空，U-2的雷達報警器突然滴滴滴叫了起來，兩分鐘之後，雷達報警器顯示，自己不但被一部對空警戒雷達掃到了，還被一部導彈火控雷達盯上了。

兩小時前就該返航的U-2偵察機，到現在還沒有露面，既沒有在東海發送無線電識別信號，也沒有出現在沖繩上空。

1959年4月，在歐美蔓延兩年的經濟危機總算是看見消退的曙光了。

CIA的情報體系，以及U-2飛行時雷達告警器的記錄，都證明中國和蘇聯發現了U-2轉向時掉高度的現象，CIA推算，中國和蘇聯一定會抓住這一點做文章，在U-2轉向返航的時候進行截擊或者防空導彈埋伏。

艾森豪威爾接過報告，先不急著翻開。「CIA認為，中國什麼時候會造出原子彈？」

……

在美國空軍情報體系的支持下，飛行員沒有猶豫，直接從第一道對空警戒雷達線的夾縫穿了過去，成功。稍微轉向10度，又從第二道對空警戒雷達的夾縫穿了過去，成功。

「產鈈反應堆我們的偵察機沒有拍攝到，但是U-2在第三次飛行時拍攝到了這個，一座重化工廠。它可能是用於從乏燃料棒中提取鈈-239的。因此，中國不但在研製鈾彈，還在研製鈈彈，這大致可以確認。」

州際高速工程是艾森豪威爾任上最大的政績之一，這個高速公路網在他任總統期間肯定完不成，預期工期長達20～30年。他卸任后，繼任的總統每當經hetubook.com.com濟危機時，就往州際高速工程增加幾十億美元的撥款，增加就業刺|激經濟。

第四次飛行時，U-2的飛行員設計了個最別出心裁的航線：在拍照目標上空轉向而不是在飛越目標再前飛100公里時轉向。

艾森豪威爾翻到報告的最後一頁，然後沉思很久。

艾森豪威爾一頁一頁地翻看報告，麥克爾羅伊和核專家在一旁解答總統的問題。

這本書在過去幾年一直賣得都挺不錯，書中最重要的觀點就是中國政府無法解決中國人的吃飯問題。宋子文甚至自己揭醜，把他在民國時所知的中國實情全抖摟了出來，說當年國府所謂的黃金10年期間，中國人仍然吃不飽，很多地方在鬧飢荒。

從1958年底，U-2首次進入中國境內到今天早上的任務，U-2一共進入了中國腹地五次，這第五次內陸偵察，竟然出事了。

……

美國所受的傷害比歐洲、日本更嚴重，工業產值下降率最高，此外還出現了一個叫做「慢性農業危機」的東西。1959年初，美國工業基本上走出了危機，但農業的慢性危機還沒過。

1959年的海上貿易還是靠兩個中轉港進行：北方藉助朝鮮的南浦港中轉，南方是香港。

穿過第二道對空警戒雷達線之後，U-2就來到黃河上空了。此時正是大中午，U-2還可以利用黃河做地標，目視確定自己所處的位置。

六架F-86戰鬥機已經派出去，在東海上空做目視搜索，但直到天黑，飛行員什麼都沒有發現。

當然，美國空軍本來就知道進入中國腹地偵察可能比進入蘇聯腹地還要危險：中國和蘇聯裝備同樣的防空導彈，對空警戒雷達性能相似，但中國這邊，U-2要穿過中國的人口稠密區，這裏的對空警戒雷達密度比蘇聯中亞和烏拉爾地區要高多了。

朝鮮南浦也類似，以朝鮮的名義訂購貨物，從東歐國家將貨物運到南浦，然和*圖*書後中國貨船去朝鮮把這些貨裝回來。南浦主要面向大連、天津、青島等北方港口。

國防部長尼爾·麥克爾羅伊將一份報告遞給艾森豪威爾。

這條航線非常成功，U-2躲過了前方的4個紅旗-3防空導彈營，把第二旅的指戰員氣得乾瞪眼，但也沒辦法，只能讓他大搖大擺回去。

曾有些貨輪不在中轉港卸貨，船開往朝鮮南浦，其實在港區外面晃兩晃就掉頭開往青島，這樣省了卸貨再裝貨的功夫，但偶偶爾會有風險，曾有一艘波蘭貨船這麼干，被駐韓美軍在黃海上空的偵察機發現了，然後船回航在過馬六甲海峽的時候被扣了。

所有海上貿易都是由第三方公司進行的，比如英國人在香港註冊的公司，從歐洲訂購貨物，運往香港，從香港卸下之後，第三方公司完成任務，由中國的沿海貨輪去香港裝貨，去廣州、福建、台灣或上海。

程旺：「這麼說，一兩年之後，我們還得造更多的民船。」

「現在3000噸貨船可以直航武漢，所以這一等級的內河貨輪和駁船組的需求最大，」程旺說，「主要是兩大工程，馬鞍山鋼鐵新廠、南京長江大橋都在建設，煤炭、鐵礦、水泥、鋼材往來穿梭不停，馬鞍山現在河港經常堵船排隊，得擴建碼頭了。」

「嘭」的一聲，盧克萊和座椅一起彈出來，完美地躲過了在空中旋來旋去的平尾和垂尾，再在空中自由落體一段時間后，降落傘打開，盧克萊緩緩降落到地面上。

「總統先生，CIA對中國核設施的總結和分析報告。」

飛行員盧克萊此時也是難得的冷靜，他意識到飛機的機翼油箱已經先用光了，飛機不可能起火，於是他耐心地估測飛機的滾轉頻率，之後找到了一個最佳的跳傘時間窗口，在飛機旋轉到斜45度時拉下了彈射的把手。

這些船都是用於內河航運和沿海貿易的，所謂沿海就是在中國空軍岸基作戰半徑之內，這m.hetubook.com.com個區域內不怕美國海軍截停扣船。

麥克爾羅伊：「12到18個月。除了原子彈，還有一件比這更糟的事情：中國在研製氫彈，總統先生。」

不過，儘管美國逐步走出了工業蕭條，美國的有錢人還是對中國念念不忘，與中國隔絕太吃虧了。中國不但能幫美國消化工業品，還能幫美國消化農產品啊。

在江南造船廠，唐華看到的最壯觀的場面不是在建的58型驅逐艦，而是江南廠三個船台同時在建造3000噸內河貨輪；兩個200米船塢，其中一個在建造江蘇號巡洋艦，另一個船塢在建一艘1.6萬噸散貨船。

因此宋子文得出結論，沒有任何辦法能讓中國人自己養活自己，除非認美國做爹。

……

要知道，在中亞和歐洲，U-2已經連續22次對蘇聯境內進行偵察，無一失手。

「但最關鍵的信息是我們的U-2在第二次飛越時拍攝到的照片，這一帶地區有若干個工廠設施，我們最先辨認出來的是一個重水廠。在距離重水廠40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工廠，起初我們認為這是一座螢石冶鍊廠，但經過仔細分析，它不太像是螢石冶鍊廠，它是一座氘化鋰工廠。」1

麥克爾羅伊：「需要空軍制定進入中國內地精確轟炸的作戰計劃嗎？」

……不。

「確切地說，製造氫彈所用的材料是氘化鋰-6，這需要對天然鋰進行一次同位素分離，將鋰-6和鋰-7這兩種物質分開來。我們沒有拍攝到鋰同位素分離廠，但鋰的同位素分離並不算太難，中國肯定有分離鋰同位素的工廠了。」

4月5日傍晚，沖繩的美軍基地，空軍參謀部里氣氛緊張，一些參謀臉上還露出些慌亂的神色。

這四個月就是中國空軍防空導彈部隊和U-2互相揣摩對手想法的四個月。

這次經濟危機終止了老歐洲和日本的「戰後高速發展期」，重回低速發展和周期性危機的路子。

空軍最近幾年也常做反截停、反https://m.hetubook.com.com破交演習，由中近海的貨船發送無線電信號求援，空軍迅疾起飛戰機，在1～2小時內抵達貨船所在海域，解除貨船的危機。因此現在美國海軍的封鎖也是在中國空軍主力機種作戰半徑之外。

飛行員大驚失色，立刻操縱飛機提前進行大轉彎。U-2笨拙地在空中轉了135度，這時候它的投影和導彈發射位置超過了10公里，那兩枚紅旗-3應該是打飛了。

「麥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沖繩基地斯馬特少將問。

在57年經濟危機來襲時，艾森豪威爾連出數招挽救美國的工業：加大軍事投入和航天投入；強行插入中東，這些新興石油國家對工業品的需求由美國包干；啟動州際高速工程，每年政府撥款數十億美元修建連接美國本土所有州首府的高速公路網。

宋子文的本來意思是唱衰中國，說新中國也得栽在飢荒上面。不過在美國商人眼裡，他這一章寫的可全都是商機：中國人缺糧食，可美國能出口糧食啊。在美國遭遇慢性農業危機的關頭，大家都很懷念中國這個糧食輸入市場。

這場面也過於火爆了，現在中國還沒法自由進行對外貿易呢。

接著，U-2肚皮下面的某個地方，兩枚紅旗-3導彈發射升空，幾乎是垂直上升的飛行狀態，朝藍天戳上去。

然而飛行員沒有想到的是，剛轉過彎來，紅外告警器提示，又有兩枚新的導彈升空。此時由於做了一次大轉彎，U-2的飛行高度已從24200米降低到21800米，而且，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重新升上24000米的，那得開足馬力爬升至少10分鐘。

「氘化鋰就一定是用來製造氫彈的嗎？」艾森豪威爾問。

不會是飛機故障墜毀了吧？但願人沒事。

兩聲爆炸一先一后，在U-2附近爆炸。兩枚導彈爆炸后的破片都波及到了U-2。沒有任何懸念，U-2的一側機翼被一塊爆炸破片切了一下，頓時彎折起來，飛機翻著滾往下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