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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諾：「聶伯，官家的事，不方便公開說的。」

放映隊的小傅忙完工作，坐在大幕布下休息。他不想看電影，就喜歡看幾百名男女老少目不轉睛地仰視幕布的樣子。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南越政權崩潰五年了，正式宣布南北合併四年多了。在過去的5年，越南北方在對南方做漸進式的民主改革，主要是解決土地問題。

所謂的相互影響，實際上誰影響誰多一點，取決於雙方的經濟實力和文化向心力強弱。

「艾力艾是重感冒，引發了身體的感染，高燒是全身在和細菌做鬥爭，這不是鬼上身，也不是絕症。」醫生劉倫蕊和翻譯一起在給從印控區來的居民看病。

從青海到拉薩的青藏鐵路才剛剛開工，拉薩與西寧之間只通公路，從拉薩到藏南也是公路，而且路況更差。就在這樣交通不便的環境下，在藏南地區本來經濟底子很差的條件下，8年時間過去，藏南的中控區，老百姓的平均收入竟然達到了附近印控區的兩三倍。

「我知道，我知道。」印度男子說，「我名叫帕特爾·喬普拉。平時不在在朗格阿帕拉活動。」

今天放映的片子是《攀登者》，在西藏拍的，於是觀眾們就更有代入感了，看那高高的雪山，就知道這些人肯定要去登山。

朗諾被大伯說的話嚇了一跳，左想右想，好像這事兒還是挺嚴重的。

翻譯：「他說，他家裡沒有別的值錢的財產，這些是獻給醫生的禮物。」

「放心，我沒有惡意，眾所周知，我們和游擊隊是朋友。」

1968年就要結束，但有一些菲律賓人在思考自己的未來。有美軍罩著不算壞事，生活也還過得去，但菲律賓人就要這樣一直籠罩在美國的陰影下嗎？

巴克魯旁鎮民兵連副連長在屋外叫了一聲。和-圖-書

寮國存在感不足是個問題，主要還是太窮了，它的地形大概相當於更差一點的雲南＋貴州，而且還不靠海。大致上是一個沒有成規模工業、農業不足以自給自足的地區。

議政府老百姓每頓飯的餐桌除了紅菜湯泡米飯，有時候還能擺上一小盆中國的方便麵，這方便麵的湯料包真的很鮮。有些忙碌的工薪階層就用大列巴抹甜辣醬再加點菜葉，一頓飯也算是應付過去了。

「我們干丹省朗系，這一輩的族人里你最有出息，老伯沒啥本事，就是個趕馬賣貨的，但也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在外行走要知道哪些幫派惹不得，哪些山頭不能過，」聶伯諄諄教誨，「西哈努克可是中國的人，你可千萬別聽了那些傻蛋軍官的話去做傻事。」

「瓦德加馬。」

朗諾咳嗽了一聲不回話。

……

……

「好好好，那我先找中國大使。」

「你叫什麼名字？」

劉倫蕊：「要打吊針，我先給她做個皮試。」

朗諾：「什麼插手，我要關掉他。西哈努克窮瘋了，要用賭場來補虧空，這賭場的收入全歸他，可這錢不應該是他自己一家的，大家都有份的。」

中年男子在病房裡跪著，把手裡的一袋特產舉起來，要獻給中國醫生。

「我們沿布拉馬普特拉河漂流而下，有200多人到了你們附近。」

「不是我要搞他，是他撈過界了，」朗諾一直用『他』來指代西哈努克，畢竟國王的名字不能隨便叫，叫『國王陛下』朗諾又說不出口，「好多人都不滿意，你看，昨天來的是陸軍司令，待會兒空軍司令要來……」

「大伯，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朗諾腦殼很痛，用拇指揉著太陽穴問聶伯。

巴克魯旁鎮醫院。

喬普拉：「是的，規模很大。根據敵進我退的和_圖_書方針，第三營化整為零從那裡撤出了，沒有多少傷亡，但是物資損失了不少，尤其是獨立軍的金庫在遷移時走散了……」

副連長：「阿薩姆邦獨立軍的喬普拉？」

「朗格阿帕拉。」中年男人回答。他趕著一輛騾車，把自己的妻子拉到了巴克魯旁鎮醫院，來的時候呼天搶地，覺得自己妻子肯定熬不過去了。

「要是中國覺得你還是呆在台下最好，那你怎麼辦？退位？」聶伯說，「還是不退位？不退位，中國就出兵了，大軍壓境，『嗖』的一下從幾百裡外打一發導彈，把你當街切成八塊！別說是我嚇你，印尼那個蘇哈托下葬的時候是用筐把一堆肉埋下去的呀。那時候就不是你的事了，我們干丹省朗姓都要大難臨頭了啊！」

南朝鮮人對生活還算是比較講究的，菲律賓人雖然和南朝鮮一樣，也是遍地的美軍基地、遍地的丟棄物資，但他們就沒形成什麼特色菜系，美軍扔掉的罐頭，菲律賓人多半是街頭的流浪漢一分，撬開蓋子biaji，biaji地吃掉了。

在海對面的越南，過去是比菲律賓窮很窮多的，最近兩年眼看著就變富裕了，因為越南可以自由發展，而菲律賓不行。

副連長：「人員傷亡不多，那就是勝利。第三營轉移到巴克魯旁的有多少人？」

帕特爾·喬普拉點點頭。阿薩姆獨立軍現在主力的游擊隊已經發展到了三千多人，編為六個營，這個帕特爾·喬普拉是其中的一個營長，巴克魯旁的民兵、邊防部隊知道這個人，但沒見過，因為他以前不是在巴克魯旁附近活動，而是在巴昔卡。

藏南地區的電影特別加了雙語字幕，但其實這並沒有什麼意義，附近印控區的居民，要麼根本是文盲；要麼識字了，但是是被中國這邊的和*圖*書掃盲工作隊掃掉的，他們看電影看得懂的也是中文字幕。

藏南，巴克魯旁。

「遇事多忍忍，實在不行了，你先找中國訴苦訴苦，也好過在這裏密謀政變，是不是？」

讓倫蕊繼續在病房看著艾力艾打吊瓶，副連長和翻譯帶上印度男子走出病房，在附近聊聊。

在漢江以南，夾雜在城鎮村落之間的美軍基地是不可或缺的風景線。美軍供給充裕，但野戰食品和午餐肉依舊是美國大兵深惡痛絕的貨色，他們一有機會還是自己掏錢下館子打牙祭，倉庫的午餐肉只要超過保質期一天就統統丟掉。

朗諾今年55歲，聶伯——朗聶八十好幾了，是他們家族最年長、輩分最高的，實際上就是族長。

中年印度男子一下子緊張起來。

「我剛才看見了你的右手，」副連長抓住瓦德加馬的手腕舉起來，右手虎口的老繭暴露了他過去的經歷，「瓦德加馬先生，在朗格阿帕拉的游擊隊的骨幹成員裏面，沒有叫瓦德加馬的。」

「放映了，放映了，各位關燈，把手電筒也關掉啊。」

「金邊和西哈努克市的賭場，你們想插手，對不對？」

1960年，中國與印度在莫斯科簽字停戰。此後的8年，中印邊界保持和平，當然印度政府對此一直耿耿於懷，但又沒有膽量發動反擊，因為這肯定意味著第二次中印戰爭。

「你要聯合軍隊？你想搞什麼？」聶伯眉毛都豎起來了，「你們這是要大難臨頭啊！」

其實藏南的醫療設施水平，相對內地同級別行政區的醫院並不算強，但你見過印度這時候的老百姓重感冒發燒能用上青霉素的嗎？

副連長：「巴昔卡那邊，印度政府軍最近進行了大掃蕩？」

漢城街頭賣藝者，有拉手風琴的、彈巴拉萊卡的，也有拉二胡的。當然和-圖-書，正如紅菜湯一樣，這些樂器也是漢城居民的傳統樂器。

附近的居民掏垃圾桶，把這些剛過期的食品統統撿了回來，午餐肉切片和辣白菜下鍋，再加上大半鍋的粘糕或者掰碎的麵餅煮在一起，咦，好像味道還挺好的。

1960年的停戰線，西線還好，大多處於人跡罕見的高原地帶，人類生活困難之地。東線也就是藏南，變成了犬牙交錯的態勢，中國在藏南雖然收復的地盤只是藏南我方主張領土的一小部分，但中印雙方的勢力在藏南這片人口密集之地犬牙交錯，相互影響。

漢江以北的漢城地區，居民生活水平比南邊高不少。

阿薩姆邦的獨立運動，大概就是在1965～1966年逐漸興起了。

巴克魯旁已是低海拔地帶，降水豐沛，夏季高溫炎熱，11月天氣涼爽。晚上8點，莫村的曬穀場又例行地放起了露天電影，和往常一樣，也是一大批印度控制區的居民或步行或騎驢，跋涉十幾里地過來看電影。

副連長：「我會向上級報告的，上級運輸過來更多的糧食彈藥以後，你們有物資補給上的困難，可以找我們。」

雖然停戰監督委員會不管民政，漢江南北收著一樣的稅賦，但少了官兵的第二輪第三輪盤剝，這裏的老百姓生活就輕鬆了很多。

一方面，南方的地主勢力相當強大，但另一方面，中國和蘇聯對熱帶種植的要求又很迫切。蘇聯要咖啡豆，中國要稻米，都不是白拿的，是有錢的。為了小錢錢，越南不能不實施土改，把土地集中起來重新分配，從國家的層面上控制農業生產。

……

寮國的首都萬象在寮國-泰國邊境線附近，很顯然，在近代以前，萬象的經濟是和泰國捆綁在一起的。但現在寮國是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而泰國還不是社會heｔｕboｏk•ｃoｍ•ｃoｍ主義，而是兩不沾的中立派。因此1968年，寮國和泰國的經貿往來並不活躍，和中國的經貿因為交通不便也不活躍。

「阿諾，你天天和那幾個穿軍裝的在密謀什麼？連阿伯都要瞞著？」

聶伯：「你要是動屠刀，那就死定了，動西哈努克，也去了半條命。西哈努克十幾年前就和中國的總理談笑風生了，他在台上中國人就認，中國人認你嗎？你見過中國的總理嗎？你見過中國的大官幾次？人家現在還不認你，你把西哈努克趕下台了，中國人會給你好臉色嗎？」

「小劉？」

柬埔寨的首相府，一個老伯拽住了「阿諾」。老伯口中的這個後輩侄子，是柬埔寨國防大臣首相朗諾。

但是，就算不識字也不懂中文的印控區居民，看電影看得也是滋滋有味，反正只看畫面上的男男女女喜怒哀樂，多少也能猜到一點情節。

「哦！」「哇！」「哇！」

「關了賭場，接下來你們是不是還想繼續搞他？」

……

朗諾：「咳……我就是，我不是，我不殺華人，肯定碰都不碰，而且，聶伯，我母親也是華人呢。」

除了經濟收入，藏南的中控區還享受到了印控區居民從未見過的醫療和文化待遇：廣播、電視、小水電帶來的充裕電力供應、完善的醫療服務。

所以，寮國常年位列世界倒數前幾名的窮國，是有很大的地理和地緣政治因素的。

一小滴青霉素打到手腕，皮試結果正常，可以使用抗生素。退燒藥和一大瓶青霉素打進吊瓶，掛水掛了半個小時，藥水還沒全滴進去，床上的印度中年婦女醒了，摸摸額頭，體溫已經降下來了。

「你們回到家裡打不了吊針，最好在這裏再呆一天，明天再打一針……哎，不用不用，真的，快起來。」

朗諾：「等我上台了再去中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