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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動全城

作者:常書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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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紮根基層,菜鳥牛刀小試 第01章 菜鳥報到波折多

第一卷 紮根基層,菜鳥牛刀小試

第01章 菜鳥報到波折多

同樣早上七點半,擁擠匆忙的十字路口。
早上七點半,龍華街派出所。
多年的同事,大家早已配合的得心應手,女警看到彭志遠著急的表情,再結合新人未到,就明白了七八分。
彭志遠叫鋼盆,是因為剛來那會兒,有一次出警,彭志遠在停電的大廈里,上上下下爬了六十多樓,才把一個當過國家二級運動員的嫌疑人給逮回來,回來在食堂吃面,直接用的最大號的不鏽鋼盆,一個人吃了全所人一頓的量,然後就得了這麼個外號。
「媽的,沒見過比老子還渣的渣男!」
計程車司機一看周六一體面乾淨,年紀還小,一看就是個好宰的肥羊,送上門的韭菜,心中大喜,但是面兒上卻是表現出略帶猶豫,要趕緊換一個賺錢的路走:
「我現在就去找當事人重新簽,我昨天晚上弄完就一點半了,著急睡覺,就沒仔細看……」
所長喝口水批文件,白了一眼:
所長一般不喜歡叫人外號,現在老顧老賀都退休了,所里也就他夠格叫彭志遠的外號,其他人都得叫彭哥。
「你別忽悠我,我知道公安聯考有些崗位不好,特優秀的會專門等省考國考,你手裡有不少好苗子,趕緊給我送過來一個!我保證好好培養,將來也是坐鎮一方的名將!」
一般的新警察丟到龍華街派出所歷練三個月,差不多就能勝任警務單位的所有職務,只要熬出來,基本會成為其他辦案單位爭著搶著要的人才。
但是眼前的老人,眼神懇切,步履蹣跚,他在這個城市孤立無援。
因為他心虛,所以被這小子給耍了。
一輛大摩托車突突突的進了院子,原本在休假的彭志遠回來了,連續幹了半個月,好不容易才休一天。
所長有些恨鐵不成鋼:
寫檢查?
然而,這個男人並沒有把錢還給老漢,而是動作麻利的往自己褲子後面的口袋塞,然後準備溜之大吉。
「快點刪了,沒備份吧?你要是敢報警,我就把你打出屎!」
小偷認為自己白白損失了一萬,心疼的滴血,氣的不行:
但是他不好意思再繼續說話,看到樓道里有個女警路過,趕緊揮手朝著外面示意。
特別不走運的是,現在還退休了兩個人,本來打報告招了四個輔警,但是這麼高強度的工作,年輕人受不了,辭職了三個,還有一個在辭職報告上寫:
但是這小子信誓旦旦,一臉真誠的說拍了,他居然信了!
現在人這麼少,你讓我怎麼工作?
基本上都是層出不窮的網路詐騙,全都匯總到了一起,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所長揪著他的領子拎回來:
李華還是有點不以為然:
到了這一代的所長付勝,也不是個吃乾飯的,就那麼幾個人,轄區從來沒有因為治安問題上過大新聞。
「我是派出所所長,又不是警校校長!」
然而,小偷瞪大了眼睛,一幀一幀的看過去,越看越不對勁,他這才發現根本不是他偷錢的視頻,而是一個短髮女孩牽著狗過馬路去遛狗,一回頭笑得陽光燦爛,只是因為封面也是紅綠燈,和這個路口差不多。
「給老子等著!」
所長拒絕塞人:
據說,龍華街第一任派出所所長是南下幹部,當年打過解放戰爭,又是會計又能拿槍,後來還能剿匪,特別擅長人員的精打細算。
面對領導的責罵,李華垂頭喪氣的,根本不敢抬頭。
「我已經去看過了,那兩個醉鬼醒了就溜了,我上哪兒找人?把街面上的商鋪的監控調過來,一幀一幀找嗎?」
這妥妥的是個學霸中的戰鬥機。
話音剛落,這耷拉著腦袋的小傢伙,居然瞬間兩眼放光:
內勤招聘了不少文職輔警,但是數量遠遠不夠。
這些金鳳凰,接連辦了不少大案。
「什麼你的錢,就你這一身的膏藥臭味兒,老子就算是沾一手屎也不會摸你的錢!」
總之,看著就是賞心悅目。
小偷!
「我還沒轉正,不到三千,不過住在宿舍,吃在食堂,也花不了什麼錢。」
不過,龍華街的編製一直都不多,正式民警幾乎從來不超過十個人,平均下來就是一個警察管兩萬的群眾。
彭志遠三步兩步奔上樓,直衝著所長辦公室而來,大塊頭把過道都塞得滿滿的,一進門門框都在震動,開口地動山搖的,著急地問:
「你一個月到手多少?」
周六一把手機掏出來,調出來一段視頻,虛晃了一下:
他今天要去派出所報道開始見習,梁處千叮嚀萬囑咐,這個派出所非常特殊,要嚴格和_圖_書遵循各項規章制度,今天絕對不能遲到,否則很可能會影響到他的考核分,考核分不夠的話,很可能連留在警察隊伍都沒機會了,不是在危言聳聽,之前有人沒過實習期就辭職了……
「什麼尖子?當自己還在上學,居然遲到,等他進門我先給他個處分,讓他和小李一塊兒寫檢查去。」
但是馬上要來一個更嫩的畢業生,名字很喜感,叫周六一,年紀比李華小三歲,東華理工大學計算機畢業的,省考第一名的成績尤為亮眼,筆試面試都是第一,總成績比第二名高了將近十分。
「請你把錢還給老人家,並且賠禮道歉,我還能放你一馬,否則後果自負。」
男人確定後面沒有眼睛,就戴上口罩,趕緊往前走了幾步,裝作不經意靠近老漢,這時候,老漢的錢掉出來了,男人一彎腰就撿起來。
「別怕,爺爺來給你送錢了!你聽醫生的話,好好吃藥。」
「你剛才已經承認了偷錢,現在還打我,你是真的想去坐牢嗎?那你快點打我一拳,還趕得上去局子里吃早飯!」
所長付勝頂著半張臉大的黑眼圈,推開值班室的門,那張坑坑窪窪像飛機炸彈轟過的黑臉,直接懟在了睡得正香的輔警李華面前,他還拍著手裡的筆錄,鞭炮一樣噼里啪啦,破銅鑼嗓子更是震天響:
小偷翻個白眼,口水都快飛老漢臉上了,還很囂張的把錢在老頭兒眼前晃了一下:
「就為了抓一個人,他們來這麼多人?是公費旅遊的還是辦案的,吃喝住宿加油得花多少錢,我這師兄就是不會過日子,他們經費太多燒得慌?下半年還辦不辦案了?」
所長巋然不動,雖然體格小了許多,但是大塊頭看到所長,立刻像是士兵見到了將軍,老實了許多。
梁培禾順口問年輕人:
「說的跟真的一樣?你是菜市場的大媽嗎?你是公園裡的大爺嗎?我強調多少次了,簽字必須寫:以上筆錄我看過,與事實相符。」
這個小偷,是個地痞流氓,爛頭爛尾的爛人,居然反咬一口,誣陷他們兩個人訛詐。
「行了,去吃點早飯,然後寫個檢查,這種低級錯誤別再犯了。」
「我先騎摩托車過去,肯定不堵,還能穿巷子過去,能稍微快點!」
明月因為這事兒,和你差點黃了,要不是我和所長說和,你現在還打光棍兒呢。
年輕人有點不好意思:
梁培禾回過神來,基層的領導天天直接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大部分都是炮仗性格,一點就著,他早就習慣了,尤其是他這個老同學,是炮仗中的炮仗:
「快,我去龍華街派出所。」
周六一一臉的天真無邪:
而所長看了看表,黑著臉,惜字如金的口中吐出兩個字:
彭志遠和張桂蘭兩個人又是失望,又是惋惜,省廳一年可不會往派出所多放幾個人,現在各個單位都在壓縮編製,節省開支,隔壁鎮上的派出所,也是多年沒有招過人了,副所長退休了,上面居然再也沒有派下來一個副所長……
張桂蘭心裏竊喜,但是胖臉上略顯懷疑:
老漢急的插不進話:
小偷快要惱羞成怒,拍著大腿罵:
這條路上有個手持兩把菜刀的武瘋子?
此刻,他們朝著最危險的地方,拼了命的狂奔。
我現在覺得去電子廠一點也不累!
彭志遠手一直在摸他那有點反光的大頭,看起來特別老實,露出勉為其難的笑容:
這樣兩個人,居然會說自己頂不住?
彭志遠嘿嘿的笑著,有了調和劑,氛圍立刻寬鬆起來,所長不再揪著新人遲到的事兒不放,就著台階下了:
「我能讓你出名!」
小偷臉氣的直抽抽,威脅道:
「所長,沒錯,以上筆錄我看過,說的跟真的一樣。」
但是,對於派出所這種千頭萬緒的單位來說,特別會考試,一天的警務工作都沒有搞過,這就是個雞肋,完全沒用。
他桌子上擺著厚厚一沓案子,全部是各個派出所和治安大隊報上來的案子,剛列印出來,紙張還是熱的。
還是發達城市的經費高,瞧瞧人家辦案的這規格配置,咱們也應該跟著學學!
雖然嘴上說的嫌棄的不行,但是他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期待,這個零零后的高材生,到底能給這個基層警務單位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我是東華大學新聞系的,專業拍視頻的,現在在新聞台實習,有隨手記錄素材的習慣,剛才我拍下了你偷東西的視頻,而且我手機質量特別好,拍下來的都是高清,你臉上的痘都清清楚楚的,你說你今天晚上會不會出名?你覺得一個出www.hetubook.com.com了名的小偷,警察會怎麼收拾你?」
「你什麼意思?」
得,罵了也是白罵,下回肯定不長記性,只記得吃。
其他人,我可不認!」
徐海是立過個人二等功的專業刑警,格鬥抓捕偵查,樣樣拿的出手。
小偷踉蹌的往前走了幾步,摔了一個狗啃泥,錢脫手而飛。
「年輕人,你能不能和我去醫院,我活了七十多歲了,頭一回來省城,我都快轉暈了,也不知道路怎麼走,早上剛下火車,有人非要拉著我去男科醫院,我好不容易才擺脫了他們……」
派出所最關鍵的崗位,不在窗口,而在於接處警和配合其他單位辦案!
周六一手握殺手鐧,始終特別淡定:
在警務單位,尤其是日理萬機的派出所,不上大新聞,就是最好的新聞。
所長一聽就急眼了:
所長冷哼了一聲,幾乎就給新人的職業生涯判死刑了。
不過,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新人過來,卻是等到了另一個人。
周六一可比他的嘴皮子利索:
這麼一看,堅持到現在的李華,順眼多了。
你把剛畢業的警王給我調一個,我要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都特別好的,跑五公里不喘氣兒的,能和離婚夫妻都能嘮上的,在基層實習過半年的優先。
白白給別的單位做了幾年的嫁衣,所長付勝非常期盼自己單位的年輕力量。
「起鳳街那片兒太堵了,咱們繞另一條路吧?」
所里不到十個人,一天處理十幾起警情,一年處理上千起,本來壓力就特別大,每天都在用九個鍋蓋蓋十口鍋,比隔壁那條街上消防的救火員還忙。
所長姓付,所以大家不稱呼為付所,稱呼為所長。
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小偷不敢提自己剛才偷錢的事情,居然詞窮,罵道:
兩個字,帶著餅狀圖的情緒:三分嫌棄、三分輕蔑、三分不耐煩,就差直接把這人進門我就讓他滾這句話說出來了。
胡亮是徐海的徒弟,公安大學畢業的科班生,經偵大隊的優秀青年警察,是他當年專門要來的綜合素質不錯的高材生,接處警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所長的態度不由得和緩下來:
周六一指了指道路監控,現在輪到他囂張了:
「才八點半了……」
找工作和相親一樣,誰能不犯錯誤?」
「大彭那時候處對象可有意思了,簡訊發的冷冰冰的,劉明月,晚上我騎摩托車接你下班吃飯,明月受不了了,給你發信息,你就不能加個寶貝兒嗎?你倒好,居然重新發了一條:
但是老人沒注意,裝錢的袋子破了,裏面一沓紮緊的紅彤彤的鈔票露出來。
一個面相青嫩鬍子拉茬的輔警,一下子從床上滾下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接過來筆錄,湊近一看,有點懶散的說:
這時候,一個男人緊隨其後,他兩眼放光,喉頭滾動,賊眉鼠眼的環顧一圈,路口只有一個戴著降噪大耳機,背著登山包和滑板正在玩手機的小年輕,一張娃娃臉長的陽光帥氣的,估摸著是附近哪個學校的學生,不像是個會管閑事兒的主兒。
「媽的,還沒見過比老子不要臉的!」
所長專門換上了新警服,坐在辦公室。
他翻了翻,隨隨便便一個案子就是六七十萬,受害者居然是網路貸款的。
「後果自負?你個小屁孩兒,能把我怎麼滴?」
「你把錢還給老人家,我把視頻刪除,否則,就憑你偷了錢還訛詐我,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周六一要去報道,緊張了一晚上,為了不遲到才早早過來,但是現在已經耽誤了四十多分鐘,再遲到下去,他真的擔心第一天就被掃地出門。
「老同學,我可求求你了,別再往我這兒扔飯桶了,我這兒已經火燒眉毛了。
「不要讓經驗限制了你的眼光,先不要急著做決定,我先去開會了,你好好帶帶新人。」
「窗口查戶口吧,上涌村剛住進一群外地人,天天騎著摩托車去工地,經常來咱們這兒開加油的批准,讓他盯著村裡開出來的證明,核對身份信息。」
一個人能挑翻幾乎全所的人,在抓捕中,他出馬,幾乎能把犯罪分子當成小雞崽子給拎回來。
不少人把這片戲稱為:血栓路。
周六一看了看腕上的表,時間緊迫。
不過,彭志遠向來不會輕敵,立刻把頭盔戴上往外走,大步流星的,幾步就到了樓道口,只剩下聲音飄過來:
他抬眼看了一眼前面的男人,倒不是覺得有什麼問題,而是這個男人長得實在是太丑了,一臉坑坑窪窪的像二維碼,眼睛是鬥雞眼,一看就是個不好惹https://m•hetubook•com•com的小混混。
那麼厚一沓錢,起碼要蹲半年。
「那我去吃飯了,所長。」
小偷像聽笑話:
梁培禾心裏盤算了一下,他工作這麼多年,也拿不出這麼多錢。
不過,他還是為新人辯解:
周六一一步不讓,甚至是往前走了一步:
他連翻檔案的興趣都沒有,一再拒絕在文件上簽字,今天這個新人就要來所里見習了。
是不是堵車了,起鳳街那裡堵起來,可是要命的!新人是不是不知道?」
現在是早上八點半,起鳳街附近有兩個幼兒園,一個小學,一個中學,好多去工廠和單位上班的人也會路過這裏,早高峰會持續到九點多。
話說得太滿,但是卻不敢繼續糾纏,夾著尾巴跑了,還擋著臉,生怕被人給認出來。
李華有點散漫,但是好歹還是省警官職業學校畢業的,就算是混了三年,也有點基礎。
看著這些案子,他根本喝不下手裡的水。
「老子弄死你!」
所長拿著文件,來回翻看著,拿鉛筆把其中好幾處圈起來,又看了一眼表,發火了:
「咱們所好幾年沒進過新人了,上次之前好不容易來兩個,才培養出來,又被上面調走了。現在難得來個人,而且我聽說這是梁處挑中的尖子,可不是比相親找對象還激動嘛!」
你是了解情況的,龍華街情況太特殊太複雜,我之前的那幾任,寧可提前退休調離都不幹了,我和老薑搭檔都幹了快十年了,像是天天坐在火藥桶上。
老漢還在電話里囑咐:
「我今天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遇上你們這一對老少在街上碰瓷兒訛詐我,我現在就應該報警,讓派出所把你們兩個人關起來!」
「年輕人,太感謝你了,你拿去買瓶飲料。」
不過,以前拿到配合辦案的文件,所長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說的是:
所長看起來不在乎,隨口道:
這個新人忙什麼去了?怎麼能遲到這麼久?
他是軍體院出身的軍轉幹部,特別能打,全身的疙瘩肌肉,讓人看一眼就望而生畏,手一捏,能把鋼管給掰折了。
別看所里這麼忙,這麼缺人,但是所長要求極高,他看不中的人,會想辦法把人給調走,之前還有濫竽充數磨洋工的沒過實習期就辭職了。
「什麼詐騙?明明是善意的謊言!」
是因為這個新人遲到的時間太長了,所長發火了。
「老頭兒,你看你誣陷好人,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手機壞了就回去買一個,老年痴獃了就回去吃藥!」
六七十萬,這麼優秀的年輕人得工作多少年才能攢的出來?
但是他立刻打了一輛車:
周六一稚嫩的圓臉一臉的無辜:
「還有我拿不下的嫌疑人?胡亮在開什麼玩笑?」
「所長,起鳳街有重要警情,有個力大無窮的精神病人拿著兩把菜刀在街上發瘋呢,見人就砍,見車就砍,徐哥和亮哥都過去了,他們說他們頂不住了,請求增援!請求快點增援!」
小黃和娟子,是所里的另外兩個輔警,都是女孩子,承擔的是綜合崗和戶政的工作,也可以說是打雜,技術含量不高,不能說不重要,但是和忙得風風火火的辦案出警的崗位,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彭志遠一頭霧水:
「可是這原本是小黃和娟子的活兒,男生不辦案放窗口上,是不是不大合適?」
「我還以為你是要助人為樂,提醒大爺錢掉了呢,我哪知道你是個扒手!你到底滾不滾,再不滾我現在報警還來得及!」
彭志遠和張桂蘭對視一眼,都為這個新人捏了一把汗,剛來第一天撞槍口上,肯定留不下了吧?
「乖孫孫,你的病一定會好的,相信爺爺,等做完了手術,爺爺帶你去吃你一直想去的火鍋!」
老漢是個普通的老實巴交的農民,現在已經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嘴裏一直說著:
周六一立刻把手機塞回了口袋,把滑板放下,踩著滑板衝過去,趕在綠燈滅之前在小偷把錢塞到兜里之前撞上了他。
桌上堆著不少需要處理的文件,全都很緊急,手機信息不斷,一直有人催,但是他卻一直拿起手機看時間,還時不時的朝著窗外張望。
「不用謝,您拿好去醫院吧。」
老漢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對著小年輕哀求道:
全國的警校就那麼幾所,畢業之後散落四方,辦案一聯繫,大家都是師兄師弟,所以所長一看名單,腦子裡就能浮現出幾張熟悉的臉。
那說明人還是和_圖_書能留下的,彭志遠鬆了口氣,但是還是擔心寫檢查對新人的心態不好,萬一和另外兩個輔警一樣,直接辭職了怎麼辦?
殺人放火的案子少,但是比殺人放火還可怕。
付勝看著那些驚才艷艷的新人,心裏饞的不行,希望能有一個分到他們所里來,但是之前來了幾個不錯的,都只是實習一段時間,就被調去了其他單位補充警力,因為其他單位,像是治安大隊,反詐大隊,也全部缺乏骨幹力量。
周一的早晨,梁培禾也很忙,他手裡端著保溫杯泡枸杞,冒著熱氣兒,看起來很養生,但是頭髮還是白了一半,眉頭擰成川字,臉上皺紋密布,神情極其凝重。
「也行吧。」
這時候,李華滿頭大汗,急匆匆的跑過來,氣兒都沒有喘勻,進來見了人也不打招呼,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幾乎是對著所長扯著嗓子在放鞭炮,生怕落下一個字:
李華瞬間醒了,整個人一激靈,從床上彈起來,拿著筆錄就要往外沖:
「你怎麼能顛倒黑白呢?」
聽說你們所比電子廠還累?
小偷指著周六一:
「那是我給孫子的救命錢!」
老漢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錢不見了,但是小偷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撿起錢又要往自己兜里塞,操著一口流利的方言罵罵咧咧的:
張桂蘭一開口先轉移轉移注意力:
因為轄區的流動人口最多最雜,八萬人口,三萬到四萬的流動人口,光聽口音都不一定能區分清,案件最多最雜,從黃賭毒到老太太當街碰瓷兒罵架應有盡有。
其實那就是周六一,他看到綠燈已經在閃爍,就等待下一個。
「新人來了嗎?」
「沒來!」
「孩子,能不能幫我報個警!那錢是救命錢!醫院打電話催了好幾次了,我好不容易才湊的!今天如果不交錢,我孫子可怎麼辦!」
「我又沒欺騙你的感情!」
所長氣的差點背過氣去,嗓門更大了:
所長兩條大黑眉毛皺起來,臉黑的像鍋底:
梁培禾手上也有一份名單,周六一的成績一騎絕塵,極為亮眼的擺在第一排,分數數字遠遠甩開第二名不少,但是年紀卻很小。
李華轉頭看到了彭志遠,像是孫悟空看到了救兵一樣,就差沒跪下了:
所長聽完,感覺自己一腦子的血栓,他騰地站起來,一臉嚴肅,立刻下令:
「今天是屎殼郎出門遇到拉稀的了,白來一趟!」
「鋼盆,你當年相親都沒這麼積極!不就來個半大小子,你至於這麼開心嗎?」
「老同學,我說了半天,你有沒有聽到?」
張桂蘭等著上新,不是為了看小鮮肉,而是著急抓壯丁,既然是省考的高材生,肯定申論寫的不錯,是個筆杆子,抓過來就能直接用。
梁培禾有點走神,所長在電話里餵了半天:
「桂蘭留下看家,剩下的人全都跟我走,帶齊裝備,開樓下的七座車,同時呼叫附近的交警和警務室支援……」
小偷不情不願的和周六一做交換,他把錢拿出來,丟給了老漢,然後點開周六一手機里的視頻,煩躁的說:
小偷氣不打一處來,恨恨的看著周六一:
原本他也以為,這就是個迎合應試教育的完美商品,小鎮來的做題家,小小年紀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但是當打過交道以後,他才認為自己錯了,這個年輕人身上,有鋒利發光的品質……
我需要的是精兵強將,來了就能戰鬥的老同行,我把所長的位置讓給他都行。
另一個也辭職的居然拍照發了朋友圈,被其他所和分局的人看見了,那段時間大家和他打招呼都是:
小偷將信將疑,瞬間覺得手裡的錢特別燙手,尤其是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大家指指點點的,他特別害怕眼前這個小屁孩兒直接報警。
「我就是因為體諒到了你們派出所的難處,所以才開會研究過,專門把最優秀的人才撥給了你。」
「不就是醉酒鬧事兒的小案子,當事人就在隔壁睡著呢,我找他們改一下,下次我就記住了。」
「不不不,我看你是武大郎放風箏,出手就不高!」
隨著基層警務單位需要對接的單位越來越多,要寫的報告和台賬越來越多,雜事越來越多……總之就是一個字,多,多到一個星期單休,至少四天加班,也忙不完。
小偷往地上呸了一口:
「還找理由?我昨晚處理另一起警情,結束以後四點半,你去翻翻我的筆錄有沒有問題?以後移送公檢法,材料必須規範!不然他們笑話你是個二傻子不要緊,當事人跟上你跑半年才丟人!」
和*圖*書梁培禾笑著搖了搖頭:
彭志遠撓了撓頭,有點不太好意思,滿含期待的說:
周六一毫無畏懼,甚至是慢條斯理,胸有成竹的笑道:
「還睡呢!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你這筆錄當事人最後怎麼簽字確認的?」
新來的年輕小警察學歷高,公安大學研究生畢業,但是特勤快,給辦公室換了飲用水,把地都給拖了,列印的材料整整齊齊的,還能把案件報告里涉及到的外文詞彙翻譯成中文。
片刻之後。
想到這裏,所長血壓又高了,他忙不迭的打電話,打給負責人事的市局梁培禾處長,目的就是讓這兒童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彭哥,你在呢真的是太好了,那個武瘋子比你還壯實,完全不認人!亮哥說你可能也拿不下來!」
小偷一回想,自己剛才是用身體打掩護的,從監控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他扒竊。
「我還是很期待一個年輕同事的,畢竟現在用手機犯罪的案子越來越多,我連掃碼掃出來個什麼玩意兒都看不懂,現在的新人玩兒這些比較溜,咱們所里的技偵,圖偵,就是照著電腦瞪眼看監控,一個個的都近視了。
整個派出所瞬間行動起來。
「你這是詐騙!」
一個月不到三千?
老漢對周六一千恩萬謝,下了很大決心,從這一沓錢裏面抽出一張:
如果歷練不出來,差不多就可以滾蛋了。
「我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這哪是犯罪證據?這是這小子在泡妞!
周六一還專門搜集了這個派出所的資料,龍華街派出所,被三江公安局的警察們戲稱為地表最強派出所。
如果是象牙塔里被保護的很好的學生,面對這樣的咄咄相逼,現在肯定也是手足無措,但是這小偷不走運,他碰到的是周六一。
老漢氣的直跺腳,拿出手機要報警,但是他的破老人機這時候卻打不出電話,小偷還說著風涼話:
誰能想到,這年頭沒走出校門的大學生,坑蒙拐騙起來,居然比他還專業!
大塊頭也趕緊看了看表,有點著急,這新人心裏怎麼一點逼數都沒有,上班第一天居然敢遲到,他是沒打聽過所長付勝是什麼人嗎?
「所長,粵省的同志來辦案,需要我們配合,這幾份文件需要你簽一下。對了,新人來了讓他先熟悉哪塊業務?」
犯了這麼大的錯誤!
但是這位靠譜的大姐,現在也在不時瞟向窗外,等著看新人。
一個渾身泥土,走路有些佝僂的老漢把一個黑色塑料袋緊緊地夾在腋下,穿著開了膠的舊塑料涼鞋急匆匆往前趕。
小偷一下子就樂了,朝著周六一逼近,痞里痞氣的說:
他可是軍體院練過的,部隊的兵王,參加過維和任務,立下過赫赫戰功,就算是對戰其他國家的兵王也絕不在話下。
老同學梁培禾的眼光,向來毒辣而精準,往往能在一群新兵蛋子里摸出個金鳳凰來,一般來說,最好的他都會放到尖刀單位,用來處理最難的案子,比如刑偵大隊,禁毒大隊,還有這幾年專門抓境外逃跑貪官的獵狐辦。
我聽說現在都開始用軟體識別了,哪怕是把女人化妝成男人,都能識別出來,這些技術,年輕人學的比較快。
周六一再三推辭,他看到老漢的黑色塑料袋破的不成樣子,就從登山包側邊口袋裡掏出來一個裝零食的結實的袋子,幫老漢把錢裝進去:
老漢手裡拿著一個破舊的老人機,臟髒的塑料膠布糊了好幾層,沙啞的打著電話:
新人怎麼還不來?
周六一做個鬼臉:
張桂蘭比較期待,能直接把新人放在她的內勤上:
劉明月,晚上我騎我的寶貝摩托車去接你下班吃飯。
小偷表情惡狠狠地,手指頭快要戳到老漢的鼻子上:
「你瞎呀!馬路上玩兒滑板是違法的,你看你把我撞得,得賠錢!我現在走路都不利索了,先賠兩百塊錢,讓我去拍個片子看看!」
所里唯一的女警張桂蘭拿著一份文件來讓所長簽字,四十多歲管內勤的女警,胖胖的臉上看起來一團和氣,但是處理起事情來卻麻利幹練,特別靠譜。
此刻,周六一從醫院出來,時間已經不早了,肯定會遲到,按照龍華街派出所以往的慣例,他肯定是會被開除了。
老漢有些為難地問:
有人早餐沒吃完,嘴裏叼著一個包子,手裡提著防爆鋼叉往樓下跑,有人從宿捨出來一邊跑一邊披警服,不走樓梯,直接從三樓樓梯口抓著鋼管往下溜,三秒就能到樓下,直奔警車而去,有人把正在充電的執法記錄儀拔下來,別在藍襯衫的肩章上往外跑的時候拉開抽屜拿了警棍,顧不上把抽屜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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