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紮根基層,菜鳥牛刀小試
第50章 巧辟蹊徑空城計
張思睿樂給師傅遞粉刷。
梁培禾拿到這張紙,只覺得有千斤之重。
……
十多歲的孩子,聽到父母的名字,眼淚都落下來了,讓人看著難受,動容。
周六一靠著車椅背,拿出水喝了一口,就給兩個人布置任務:
周六一,到底做了什麼?
這可是在省里挂名的頂格的重犯,出入境海關工作的同僚都要求把人臉身份證熟練背誦,但是已經熬了快兩年,毫無進展。
男孩子拉著爺爺的手問:
老太太拿著拐杖過來指著周六一和張思睿就罵:
他有著同齡人沒有的圓滑乖順,並不拘謹,極會討人喜歡,但是他這個人目的性極強,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兒。
得,傷害性不強,侮辱性極強,還是趕緊刷標語吧。
周六一卻是若有所思,顯然在想要點兒什麼,才更加方便實惠:
周六一一個字也不反駁,就是冷冷的看著他們張牙舞爪,聲嘶力竭。
所長聽完,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身體把巨大的辦公桌都撞得偏移了方向:
其實張思睿心裏挺絕望的,他根本就瘦不下來,達不到體測的要求。
周六一很有氣場,一身藍襯衫威嚴筆挺,扶住了全身顫抖的老人,聽著老人把堵了一肚子的話說完:
馬黛玉把提前哄孩子買的糖都拿出來,但是怎麼都哄不好兩個孩子。兩個老人家過來想要安撫孩子,但是孩子哭得更大聲了。
開車的人是梁培禾帶著的分局的剛來的研究生,范迪,開著一輛市裡今年剛分下來的嶄新的SUV,指著他們的車對門衛說:
當爹媽的這麼做人,孫子以後學什麼?
張思睿雖然已經被悶得暈頭轉向,但是並沒有閑著,而是一直在剪反詐標語,一會兒去了快遞點就能直接貼上。
這話說的,太過分了!
他聽到這個消息,都激動的語無倫次,不知道開口說什麼了!
「真是難以想象,民工里居然還有這樣的能人!」
然後,摩托車甩起來一管尾氣,師傅踩著摩托車,像踩著五彩祥雲一樣,呼嘯著跑了。
兩個小孩子嚇得哇哇大哭。
「來送貨的後勤走後面那個門,別影響了前面辦公樓的秩序,現在好幾個單位的精英都在一起研判案子,馬虎不得。」
張思睿甚至是拍著肥胖的手:
他的眼神平靜而堅定:
張思睿才覺得師傅會說話,結果師傅又來了一句:
有了上一次快速辦電詐案的經驗,見識過什麼叫做爬蟲、木馬病毒以後,梁培禾不想在這個寬敞明媚的辦公室里,問周六一到底是怎麼做的。
他們年紀輕輕剛入職的警銜,可能就已經比付勝他們在基層出生入死小半輩子更高一級。
「都是騙子,爸爸是騙子,媽媽是騙子!爺爺是騙子,奶奶是騙子!」
然而,冷靜下來,所長卻是有些脊背發涼。
對於有些人而言,是錢多事兒少離家近,是一輩子的安穩。
周六一和張思睿兩個人身上的藍襯衫上,只有不規範的輔警的領章,一看就像個臨時工。
這時候,馬黛玉也回來了,她打了一輛計程車,手裡還拿著一沓資料。
這時候,有警察敲門而入,臉上掛著大豐收的喜悅:
「大爺,說句良心話,我們現在能有工作,還得感謝您兒子。按照原本的編製,省里不會有反詐中心,各個派出所和大隊都是滿員,但是因為詐騙案太多了,所里的人都被調走了,所以才不得不多招了很多人。」
上班第一天,就很是辛苦了,現在連杯水都沒有喝上,居然一直被范迪呼來喝去?
「老伴兒,沒事,我從前就靠著兩畝地,一頭牛,養活大了五個孩子。」
來這裏寫個標語,就能抓個犯了大案的電詐分子?
「被欺騙的滋味如何?我們不過只是執行公務,只是讓你們離開這個房子而已,你們有什麼損失?但是被欺騙的那些更多的無辜的人呢?你們不看新聞嗎?有人因為被騙的傾家蕩產,欠了網貸,無路可走跳樓了。
張思睿一下子就被氣得滿臉通紅,把車窗搖下來,對著范迪喊著:
他們不無辜嗎?
你們坐這麼好的車,他們卻連報案的路費都沒有了!
張思睿不由得感嘆:
「我就知道,當騙子要斷子絕孫的!我家那個龜兒子,早晚要天打雷劈!」
周六一完全不畏懼他們,而是從馬黛玉手裡拿過來那些資料,和兩個小娃娃確定道: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到底是什麼樣的方法?
「等我回來,等兒子回來,日子照樣過。」
氣球,剛好擋住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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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攝像頭,不管怎麼轉動,都再也看不到前方道路的情況。「這是省廳盯了很久的一條線,你們提供的線索有非常大的意義,按照規定我們內部的規定,提供重大線索的個人和單位,也會給嘉獎,你們想要點什麼?」
「我不要大房子,不要鈔票,我只想讓我媽媽每天晚上給我講故事!」
兩個孩子,那麼小,就已經遠離了父母太久了。
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范迪打斷了:
因為當時分配,周六一年紀太小,而且是非科班的警察出身,當時其他人都想要把他安排在行政崗位上。
尤其是當著孩子的面。
二十分鐘不到,老兩口從屋裡出來了,八十歲的人居然沒有捨得打車,而是騎著電瓶車去了學校。
三個人抬梯子的抬梯子,調油漆的調油漆,快速的忙碌了起來。
「有沒有高壓水槍,我出一千塊,不,我出五千塊,快點拿一個過來給我!」
這是高階警察。
老頭子掰著手指頭算了算:
張思睿的眼睛都紅了,他下意識的在褲兜里摸巧克力棒,但是巧克力棒已經被融化了。
周六一隻需要刷個標語,就能把最重要的線索給找到?
針對這老兩口的辦法,也用了不少。
能得到梁培禾的認可,周六一感覺到很開心。
張思睿臉漲得通紅,在大門口就被擠兌了,現在在辦公室還被擠兌,他剪快遞單子的標語剪得一手血印子,兩百多斤的身體在麵包車裡被悶得濕透了……
負責這件事情的警察一聽說是主謀的父親親自來揭發兒子,驚訝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上了,強忍著內心的激動把人送到了辦案區。
「受害者周月,被廖家駒和苗園詐騙三十六萬,這些錢全部都是周月籌集來為母親做手術的錢,周月無力再籌措一筆錢,只能拔掉了母親的呼吸機,其母當晚過世,年僅四十六歲。」
然後,重頭戲來了。
「你們這些黑警察,趁著家裡主人不在家,就欺負老人孩子!要是出了事,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謝謝,謝謝,我從小到大,還沒有人能騎摩托車自行車能帶了我。」
他們倆雖然是同時上班,但是他比周六一大七八歲,卻被壓得死死的。原本他覺得自己進了分局的機關單位,周六一進了派出所,得多長時間才能混進來。
有經驗的粉刷匠師傅拿著粉刷,幾下就把反詐標語寫好了:
面試特別的變態,所有人在一起,像是末尾淘汰制一樣的篩題目。
他看了看表,看了看遠處的方向。
范迪瞬間想起來,周六一就是那個年紀最小的面試者,成績一騎絕塵,讓其他人望其項背。
但是比起來這個電詐案的主謀,梁培禾現在對周六一更感興趣,一個二十不到的自己還是孩子的人,是怎麼做到,四兩撥千斤,一下子就讓人家改變了主意的?
老爺子更是氣急敗壞,給物業打電話:
「試用期三個月,沒五險一金,一個月到手一千五,一個月後到手一千八,有五險沒一金,簽了合同以後,有五險一金。」
說到最後,老人泣不成聲。
張思睿帶著民工回來,可以從容不迫的把標語給寫上。
打過一次交道,周六一對梁培禾的觀感不錯。
但是周六一卻硬著心腸,翻開資料開始念:
張思睿看著自己所里的警車:
張思睿趕忙掃了,他現在才覺得五百塊錢十分鐘有點貴了。
「掃碼!」
張思睿特彆氣憤,呼吸都變粗了:
這些年輕的警察們,一個個的都是腿長腰細,警服穿的筆挺,而他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口缸……
這個單位,看起來更符合現代化的標準。
這一步,肯定是不符合規定的,但是如果想要達到效果,就必須這麼做。
聲聲質問,據理力爭,一聲比一聲聲音大,兩個老人居然忍不住後退了。
張思睿有些害怕這位不怒自威的領導,站在周六一的身後,不敢往前面走,甚至小聲在周六一耳邊問:
「標語貼上了沒?你要是沒貼上,我覺得你晚上不要回來食堂吃飯了。我這派出所太小,經費少,養不起閑人。」
「思睿,你去找那個工地上找個師傅過來刷標語。」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但是在後來,事情的走向卻是完全和分數沒什麼關係了。
周六一和一個白胖白胖的輔警兩個人攙扶著一個老人進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了,老人也是梁培禾的老熟人了,是主謀的父親,沒想到就這麼見面了。
現在兩個年輕的遠房親戚反應過來,氣的不行:
張思睿擦著頭上的汗水,酷熱炎炎,他其實很少出來,已經快要熬不住了:
反詐中心,新修起來的大樓格外氣派,整個被玻璃幕牆包圍著,一看就是窗明几淨,拿手機隨手一拍都能當宣傳照。
「後生警察,你等等!」
又過了不到十分鐘,家裡那兩個凶神惡煞的遠房親戚,居然從屋裡出來,牽著狗開著車突突的急匆匆的走了……
內有電詐外逃分子,懸賞五萬徵集線索。
周六一經過工作組的研判,被放到了奇葩警情最多的派出所,范迪皺了皺眉:
張思睿沿著林蔭道,去遠處的工地找回刷漆的民工,周六一囑咐他一定要快點,並且偷偷從他口袋裡拿走了巧克力棒,然而高度集中精力搞體力活的張思睿,居然沒有從口袋裡拿巧克力棒……
「好,很好!」
能夠被梁培禾表揚,這已經讓張思睿受寵若驚了,他連連擺手,有點緊張道:
這樣,一出空城計就完成了。
不像是龍華街派出所,門口的草坪都讓人踩禿了,賣小吃的小推車把馬路上弄得都是油漬,兩元店天天都在對面含淚大甩賣,派出所的牌子還讓大風給颳走了,又定做了新的,怎麼看都土丑土丑的。
「我們是龍華街派出所的,來這裏提供電詐線索!」
張思睿顯然沒有干過多少體力活,累的大汗淋漓,手上被豁開好幾道口子。
說完,范迪開著車,揚長而去。
學校距離分局不遠,馬黛玉去取了這家詐騙的相關資料,尤其是受害者的資料。
而現在,父親親自來揭發,就是和盤托出,和之前的拒不合作的態度完全是天壤之別,怎麼會這麼大的反差呢?
師傅得意道:
主謀把所有的錢財都託付給了父親,而作為父親,一個子兒都沒有花過,就避開了警方的偵查。
「這我可得好好想想!」
之前,張思睿覺得這個領導說話太刺耳了。
「你們的父母,是不是叫廖家駒和苗園?」
張思睿趕緊把戰果給所長彙報了:
師傅把手機塞會兜里,騎上摩托車,扣上安全帽,對著他們擺了擺手:
「放心吧,我們肯定會來這兒上班兒的,天天破大案,獎章拿到手軟。」
這種非智力的不可抗力因素,更讓人絕望。
甚至,把他的答案都壓了下去。
「警察姐姐,你說爸爸媽媽就快要回來了,是真的嗎?」
就在他們貼完標語的時候,兩個遠房親戚開著豪車,帶著狗和爺爺奶奶孩子回來了,他們看到了牆上貼的標語,這才明白自己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沒錯,你們的父母,就快要回來了!」
「你們派出所的那幾台電腦我知道,還是一二年換的機子,一八年就更新了一下系統,哪兒有條件追蹤這麼大的案子,你知道312特大詐騙案,有多複雜嗎?背後的資金有多少嗎?好幾個億呢,足夠把我們分局全部給蓋好幾遍。」
「我們什麼也不要!」
周六一也蹲下,看著兩個小孩子,和他們說:
「周警官正在通過嫌疑人家屬勸嫌疑人自首。」
「這樣不是不行嗎?」
「處長,都撂了,地址非常具體,咱們是不是和上面聯繫一下,準備通過外交手段聯繫抓人?」
領導,這些銀行卡里的錢,我一毛都沒有花過!
周六一笑著接話:
這兩個遠房親戚更是直接帶著狗過來,罵罵咧咧的:
但是周六一不照顧她的情緒,繼續念下去,念完了以後,反問道:
很難堪,很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梁培禾的視線,落在了周六一身上,他落落大方的站著,窗外落日的餘暉撒下,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
周六一看著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老人,心生悲憫:
「手下敗將。」
馬黛玉也是豎大拇指:
周六一笑而不語。
「俺們村年豬都是我拉回來的,就沒有低於四百斤的,你算啥?」
「留個聯繫方式,再有了這樣的好活兒,一定要介紹給我!」
「做得好!」
周六一,只是去貼了個標語,就能說動人家的父母勸兒子自首?
在他這個位置和這個年紀,已經可以對一切都有包容心了。
「你們兩個來梁處的辦公室做什麼?你們不知道梁處有多忙嗎?別瞎動梁處的東西!」
梁培禾力排眾議,把他安排在了派出所,先從基層的辦案單位開始干。
和-圖-書「老人家,我國現在是依法治國,而且我們不會連坐,您是無辜的,孩子是無辜的,就不會受到牽連。」
周六一也對這樣的地方充滿嚮往,聽說這裡有積壓塵封二十多年的懸案舊案,每一個案子拿出來都是超高規格。
然而,周六一已經帶著老頭兒來了。
兩個人聽完以後,不明白,馬黛玉是個直性子:
這不光能給他當派出所的師父,簡直能給他當人生導師了!
這樣的一幕,看的兩個老人眼淚嘩嘩的,他們兒子媳婦,已經有快兩年沒有回過家了,小孩子不是不懂事,而是把思念刻在了心裏……
周六一,已經不是人才了,而是天才!
這個他親手招進來的人,現在已經初露鋒芒。
所長畢竟是多年的老民警,一路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他陷入了深思……周六一,如果沒有撒謊的話,一定動用了某些身為一個警察不應該用的方法。
「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在這種地方上班兒?」
那些錢,我沒有一毛是花的踏實的。
周六一停下了腳步,老爺子已經是眼淚嘩嘩:
其實他們是老相識了,在分配的時候,大家都見過,周六一以省考第一名一騎絕塵,張思睿緊隨其後,范迪中規中矩,不見得多優秀。
老頭子問張思睿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張思睿的臉紅撲撲的,頭也不抬,眼睛快瞪成了鬥雞眼,盯著小剪刀:
兩個老人能看出來手足無措,心痛如刀絞。
「絕了,我爸要是知道咱們派出所還有這種人才,肯定恨不得立馬來和你拜把子!」
只是,今年沒有崗位,編製已經滿了,公安聯考只招了警校生。
「什麼?我讓你們去貼個標語,你們居然能讓老頭兒揭發他兒子,勸他兒子自首?」
換句話說,就是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這時候,范迪端著水進來了,驚訝的看著周六一和張思睿兩個人,兩個人悠哉悠哉的坐在辦公室,看看這個證書,摸摸那個紀念品,尤其是梁培禾珍視的幾個獎章,也用搬了粉刷油漆的手摸過了。
「我們祖上都是種地的,都是勤勤懇懇的本分人,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敗類,我一想到跳樓的人,血漿子糊一地,我睡都睡不著。
進門的時候,還有專門的門衛和兩道門的打卡,車停下以後,可以看到進出的人年紀輕輕,肩上就已經是兩杠一星,杠上三花。
張思睿趕緊給所長彙報,所長漫不經心的接過電話:
他們做錯了什麼,要變成你們全家的取款機,要搭上一輩子?
小女孩怯生生的問著:
啥?
馬黛玉立刻下車,打了一輛車,前往學校。
一家子憤怒到了極點。
卧槽……
「受害者王鑫,被廖家駒和苗園詐騙一百三十萬,其中八十萬為公司賬目錢款,賣掉唯一住房還債,全家居無定所,在公園衛生間居住一月,隨後被趕出,王鑫跳樓自殺,留下一個一歲多的兒子和一個尚在哺乳期的妻子。」
我相信政府,我相信黨,領導,你們可一定要把這些錢都退給那些被我兒子騙了的人!」
老人顫顫巍巍的把洗的發白髮舊的外套脫下來,把衣服邊拆開,從裏面掏出來一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紙,老淚縱橫:
「這是我應該做的,舉手之勞。」
其中還有很多專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但是這兩口子就是一口咬定,他們啥都不知道。
這引起了周六一的注意。
張思睿搖晃著肥頭大耳,這話沒法接。
……
誰承想,現在周六一一開口,他也覺得嘴裏的空氣都像是被抽光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張思睿看著格外艷羡,擦了擦一頭剛才刷牆髒兮兮的汗水,一張肥嘟嘟的臉上泛起了嚮往:
靈光乍現!
張思睿帶著民工回來了,這是個麻利幹練的老師傅,自帶了工具,還能騎著摩托車把兩百五十斤的張思睿給帶過來,小張同志感激的不得了,一直在說:
此家騙子已經詐騙兩千三百萬,請大家警醒!
梁培禾走之前,拍了拍周六一的肩膀,讚許道:
然後,梁培禾讓周六一和張思睿去了他辦公室,他去安排一些其他事情,一會兒過來。
太牛了!
「您提供的線索有重大意義,我們會慎重辦理。」
他們的父母親手把這個世界攪得稀碎,他們無論如何都圓不回來了。
絕對是一個他不想聽的答案。
然後,周六一在附近的公園旁邊,買了幾個氣球,然後走到這家別墅的大門口,把氣球給放了。
你們每天吃的每一口飯,都是和圖書在啃食受害者的骨血!」
梁培禾讓另一個警察領著老人去了辦案區,還囑咐一定要給老人泡點茶葉:
標準的宋體字,比噴槍的還好看,張思睿連連稱奇,他沒想到速度居然這麼快,一共就十分鐘,就能完成了。
老頭子的渾濁的眼睛里掉出眼淚:
這對頭髮花白的夫妻,住著豪宅,看起來居然挺樸素的,而且也不愛麻煩人。
對於梁培禾,周六一心存感激。
門口停車位上的兩個車,居然不動。
張思睿原本是不相信的,他以為當輔警就是混日子,但是周六一剛才給他展示了刷個標語就能提供重要線索,現在對周六一的話深信不疑。
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無異於驚濤駭浪。
老太太甚至是拐杖敲著地面:
周六一看了一眼行車記錄儀,然後伸手就把行車記錄儀給捂上了,拍不到他接下來說的話。
其實周六一的辦法,算不上難,他讓馬黛玉去學校找了孩子的任課老師,讓任課老師給孩子的爺爺奶奶打電話,要叫家長,所以爺爺奶奶去了學校。
梁培禾確實是太忙了,讓兩個年輕人坐著,他又有事情需要出去打個電話。
所長都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他說完以後,兩個人都是眼前一亮,立刻點了點頭。
所長簡單的布置了一下,這種事情,肯定是要趁熱打鐵,趕緊送到反詐中心去,那幫子人像餓狼一樣,一直抓不到這對雌雄雙煞,眼珠子都快要綠了。
張思睿道:
「我們村兒計劃生育的標語就是我刷出來的,我可是對著宋體字練出來的,誰也沒有我寫得好!」
僅僅只是舉手之勞,就可以解決這麼大的問題,如果真有這樣的實力,要是他全力以赴,那肯定會成為一個辦案小組的靈魂人物!
但是他不願意!
老伴兒抱著兩個孩子,哭的更厲害,老人給頭髮花白的老伴兒揮揮手,臉上帶著釋然的表情: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遇和平台能發揮出他的才能,而且也不一定有辦法變現,所以就不被人發現了。」
張思睿和周六一兩個人在麵包車上凌亂。
你們住這麼好的別墅,他們卻死無葬身之地!
「我聽我爸爸說過,梁培禾特別厲害,抓過別人不敢抓的區長,破過連環殺人案,牽頭異地辦過毒梟案……什麼樣的案子,什麼樣的人他都辦過,就連自己人都被他連鍋端過。」
這事兒怎麼聽著都覺的很玄幻:
周六一,居然是堅持到最後的人。
他和周六一,完全是兩代人。
「我沒想過,案子還能這麼辦。」
周六一把車窗玻璃搖下來,讓門衛開一下門,正好另一輛車也過來了。
……
「這麼大一個反詐中心,我又不是不識字,要不是因為有我兒子那種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單位!浪費國家的錢財,浪費人才。毛爺爺說過,浪費可恥……」
范迪瞬間感覺,像是一個大嘴巴子抽在了臉上,這麼短的時間,他連工作都沒有熟悉下來,而周六一就已經開始立功了?
所長突然意識到,他已經看不懂這個年輕人,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似乎老了幾歲,之前沒覺得,但是現在才驚覺。
「我們來這裏,是提供312特大電詐案的線索,提供主謀藏匿資金的地方,提供主謀逃匿的地址。」
周六一笑道:
梁培禾正在這裏研判案子,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點兒,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離開,那些年輕的藍襯衫們眼圈熬黑了,領子也熬黑了。
這一家人的嘴,像鐵打的,不管怎麼勸,怎麼走訪,都沒有任何作用。
梁培禾招呼兩個人坐下,看著年輕的後起之秀,語氣也不禁軟和下來:
「這是我家的房子,你們憑什麼潑油漆,還讓不讓人住了?當警察就可以犯法嗎?這對我家的不良影響怎麼辦?我兩個孩子還在上學呢!」
「師父,咱們這車,有很多年了吧?啥時候能換?除了喇叭不響哪裡都響,我現在快要熱死了,我大三時候做法援都沒有現在辛苦,我看見青梅發過來的消息,說快遞點那邊快下班了……」
周六一轉過身來看著范迪,輕蔑一笑,只說了四個字:
周六一在車上,通過電腦軟體,對馬黛玉發回來的兩個老人家的音頻進行處理,然後打電話給在家裡的這兩個遠房親戚,就說孩子和爺爺奶奶都被綁架了,讓他們帶著現金去贖人。
「這上面是我兒子的地址,這些卡里都有錢,領導,我求求你一定要好好教育我兒子,我配合!
師傅不以為意和圖書:
老頭兒更激動了,指著反詐中心的牌子:
「我現在給警方提供證據,把我兒子抓回來,還來得及嗎?我實在不想讓我孫子長大以後,大家都戳他的脊梁骨,這段時間,我和老伴兒的手機號碼換了多少,一直有人發信息咒罵我們!我們的門上有人潑大糞,我們孩子在學校也被人笑話……」
周六一注意到,快一個小時了,張思睿一直都沉浸在這種簡單的體力活的環境下,真的沒有去口袋裡翻巧克力棒。
「老師和我們說,遇到了困難要找警察叔叔,但是你們和我說警察叔叔是騙子!我們到底應該相信誰?」
「黛玉,你去學校,看一下孩子們的情況。」
但是現在,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差距!
馬黛玉蹲下來,看著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點了點頭:
周六一點了點頭。
這麼厲害?
周六一似乎找到了可以讓張思睿減肥的方法了。
看到梁培禾不在,這位囑咐范迪:
絕對是猛葯!
「我是警察,我們警察做事情,講事實,講證據,我們不騙人!」
「你們掙得也太少了。」
……
作為一個律師,可以熟練的背誦各種法律條文,但是面對老人的流氓邏輯,他卻是束手無策。
「這些電詐分子,害的別人家破人亡,哪兒來的臉?」
女孩子哇哇大哭:
「別念了!」
大爺羞的滿臉通紅:
一個頂格的電詐案,已經即將落下帷幕,背後的無非是組織者道德的淪喪和人性的扭曲。
原本,這家人還凶神惡煞的辱罵周六一,但是隨著周六一越念越多,這家人逐漸的沉默下來。
而且在全國省市的破案率排行中,反詐中心名列前茅。
這未免也太讓人覺得意外了,就好像是猜謎一樣,謎底其實很簡單,但是只被他一個人猜中了。
馬黛玉照顧孩子和老太太:
范迪很生氣,脫口而出:
周六一謙虛道,他有著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臉,所以這麼說話,看起來就是真的謙虛,而不是在賣弄。
一下車,兩個小孩子看到她,居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男孩子朝著她跑過來,撲倒她的懷裡,用稚嫩的,童真無邪的聲音問:
張思睿現在看周六一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他之前一直以為他考第二名,周六一考第一名,純屬運氣而已,同樣是高材生,他一點都不比周六一差。
說完,周六一就要帶著馬黛玉和張思睿離開,這時候,老頭子顫顫巍巍的追了上來:
「這就是梁處本人嗎?」
「咱們國家的人,累死累活一輩子,不就是為了讓孩子能過得好嗎?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兒子是通緝犯,我還得天天騙孫子!」
「別害怕,我們肯定是依照法律辦事!」
「兩萬塊錢以上的案子,轉交給分局,案值比較大的話,研判以後,才送來反詐中心。你們剛上班,不懂這些,我就給你們解釋一下,反詐中心,是咱們省里牽頭的重點單位,針對的是大案要案,你們別把派出所雞毛蒜皮的那些小案子也給帶過來。」
張思睿準備去取錢,師傅掏出手機:
「周警官,咱們之前就是想這麼做,這不是白搭嗎?」
「你們是警察,你們怎麼能騙人呢!我要報警,我知道,你們的頭兒是督查,我要讓你關禁閉,居然用這麼下三濫的招數來對付一家子的老弱病殘!」
「你不胖。」
周六一安撫老人,並且套出更多的有用信息,他給馬黛玉和張思睿打手勢,讓他們趕緊按照之前計劃的做。
周六一直接把車開過來,把老人帶上了車,把人帶著直奔反詐中心。
梁培禾在接到了指揮中心打過來的電話的第一反應是不可思議,第二反應還是不可思議,他們的小組可以說是走了全國十幾個省市,投入了幾十個人,耗費的財力更是巨大。
張思睿連忙安慰老漢:
但是現在他覺得,強將手底下無弱兵,所長敢誇下各種海口,是因為人家真的一件一件都能做到。
……
「小范,這兩位,是截獲了重大線索的民警,梁處不在,你好好招待一下,別愣著,去樓下的茶水間里拿點水果上來。」
「沒關係的,我挺喜歡當警察的。」
梁培禾回過身進來,張思睿立刻拉開了距離,往遠處站了站,對這位屢破大案的警中之神頗為畏懼。
我是真的想讓孫子以後當醫生,讓孫女兒以後當老師,想讓他們踏踏實實安安穩穩的過完這輩子,這讓孩子以後怎麼抬得起頭來?這讓鄰居怎麼看我們家?」
可以讓一個心志堅定的老人,突然間就心理防線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