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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問：

這也太野了！

「師父，你可真厲害！」

所長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現在已經到了下班的點兒，其他人也出來了，視線立刻被這輛新警車吸引過來，畢竟大家都是開自己的車上班，或者就是電瓶和摩托車，這麼一輛新的警車停在院子里，還挺稀罕的。

「確實，你們所里的那輛麵包車，還是破特大傳銷案時候，你們所長找到了傳銷窩點，把幾百個人堵在裏面，那場抓捕不容易，頭上還縫了幾針，在醫院住了半個月。

「你拉著我打遊戲，玩什麼劇本殺，就是給六七個滿嘴謊話的人做口供，一點都不嚴謹，有那個時間，我還不如再看看沒辦完的案子，多幫人找回來個手機或者電瓶車。」

周六一把車檢查了一下，車裡相當乾淨，並沒有遺留下什麼重要的文件，由此可見，范迪其實也是一個工作極其認真嚴謹的人。

張思睿深以為然。

「公交車上人口那麼密集，當然是怎麼能最快制止犯罪怎麼來。」

「救人要緊，能打120就打120，不能打120我自己的急救方法能救就先急救，如果還不行，我背老人到主幹道上，攔車送醫院。」

周六一張思睿出去以後，范迪一陣心疼，那麼好的車，居然被周六一他們這些派出所的人拿來瞎造，當成工具車、拉貨車、在疙瘩土路上當牛車開。

他們出去的時候，門衛還擦了擦眼睛：

「我看看這車牌，真的是梁處那輛，霸氣！」

……

門衛正在吃飯，一點沒有之前看不上小年輕的意思，反而是盛情相邀，一塊兒吃，他老婆的飯做的非常不錯：

但是該管的，還是得管。

……

周六一笑道：

根本不敢相信，派出所就那麼一點現代化的設備，能找到頂格大案的線索。

「走，吃了飯我和你去。我和你講，這派出所的案子，也是季節性的，夏天喝酒打架鬧事的多，強|奸案也多，冬天的扒竊多，尤其是臨近過年走親戚家長催婚多，交友類詐騙猖獗……」

胡亮在新警車面前，不再像個老幹部，像個年輕人了：

不過張思睿願意跟著他，他倒是很高興：

周六一連連搖頭：

去破重案，大案！

所長的心像是在油鍋上煎，他特別擔心，周六一一出手就特莽，直接收拾人家老頭兒咋辦？

所長有些肉疼道：

所長一走，全都和周六一勾肩搭背的：

范迪趕緊去開門：

「咱們所那輛麵包車呢？」

胡亮原本是打算加班的，但是林雅思打電話叫他去看電影，語氣頗為幽怨：

「師父，你說的太對了！」

啥？

但是梁培禾看了他一眼，這種自上而下的威壓，帶著涼颼颼的風，讓人不自覺的敬畏，范迪立刻閉上了嘴。

「不是吧，兩萬三？我走六千步都費勁。」

「我們公安的理念，始終是為了保護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需要很多一線工作者在前面拋頭顱灑熱血，我們需要給他們足夠的尊重和理解，你明白嗎？」

梁培禾因為大案有了線索，所以眉頭上的川字現在也鬆開了不少辦公室內，范迪思慮再三，還是壓不住心裡話：

「現在年輕人的處分檔案，可是要背一輩子的，這些年輕人還要工作最少三十年，我們不能對自己人這麼狠吧？」

時至今夕，范迪依然記得，整個會議室里都是靜悄悄的，提問的人都不知道應該怎麼繼續問下去。

你怎麼看？」

但是周六一卻是一腳油門：

能有這麼個警車，已經算不錯了。

「你想要什麼樣的獎勵？」

「梁處，龍華街派出所把咱們的車開走了，咱們開什麼車回去？」

梁培禾笑道：

啥？

在招考結束以後，第一天面試，周六一就語出驚人，完全不顧及處理方式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作為一起進了面試來分配的人，范迪對周六一印象深刻，他以為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適合當一個警察。

「基層單位的工作都非常的辛苦，他們在蹲點的時候，就算是車裡有空調也不能用，因為一輛一直空調在運行，但是不動的車，會引起犯罪分子的懷疑。基層，用汗水和血為我們積累了太多的寶貴經驗。」

「法律是一門經驗的科學，警察就是在貫徹這樣的科學，但是警察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好惡www.hetubook.com.com。」

所長這個年紀的人，還真有點不太適應，他把這隻肥仔推開，肥仔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一聲。

「那梁處，我先下班了，有事情您叫我。」

范迪有點不大情願，但是對於領導的命令向來是無理由服從，立刻就下了車：

「怎麼不行？我看你很行，差不多能趕上我年輕時候了。」

這點，他嘆之弗如，在辦案一線的成就，他這輩子都比不過周六一了。

立了功，而且是讓人眼前一亮的功勞，還得寫檢查？

徐海本來想敲他個糖炒栗子，但是難得這麼高興：

「梁處，您為啥不接付勝所長的電話？」

「我看其他派出所現在分下來的都是巡邏用的電瓶車，和老頭樂差不多，連摩托車都追不上，咱們居然分了一輛SUV？」

所長其實也在觀察，他想要看看，這個年輕人的爆發點在哪裡，這短短几天的時間，給他的否定和打壓已經太多了。

其實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但是周六一故意沒有問他餓不餓，而是問他：

范迪開著麵包車，梁培禾坐在副駕駛上，兩個人都是汗流浹背的，范迪現在才承認：

范迪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所長，是我寫的字不好，這個錢我自己掏。」

他皺了皺眉，硬著頭皮說：

周六一站得筆直，等著所長問他呢，付勝看著一臉坦然，眼神清澈的周六一，很清楚現在肯定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張思睿拉下車窗玻璃，很是自豪道：

意思是去送溫暖了？

「梁處，這不符合流程。」

「你不早說，我早點給你帶過去。」

其實不太抱期望，但是黃青梅居然同意了。

「還能加班嗎？」

「其實，我們有時候覺得餓，並不是真正的餓，而是在用食物去飼養內心的小獸，填補心裏的某種空缺。」

所長又看向張思睿：

「值班表重排了，今天不值班的人，都能回趟家，洗洗澡，換換衣服，明天再上班。」

「街上跑那麼多豪車，你又不是沒見過。」

梁培禾倒是格外寬容：

張思睿眼睛都直了：

咱們還有很多派出所，就連個摩托都沒有。

那小子，現在還年輕，如果因為審核問題出了錯誤，搭上的可就是未來。

尤其是李華，像尾巴上著火了，居然跑過來，手一直在摸車，嘴上像裝了個大喇叭，把人都招呼過來：

說完，周六一急匆匆的打了個車，去了分局，剛到門口，就看到了范迪和梁培禾開著那輛警車正進去，周六一趕緊跑過來：

真正的才華，是不管放在哪裡，都會一鳴驚人，遠遠地把所有人甩在身後。

……

這倆兔崽子怎麼把梁培禾的車給開回來了？

周六一看了一眼范迪，不疾不徐道：

「牛逼牛逼，我看了多少年大門了，還頭一回見到這樣的事兒！」

「還在反詐中心大院里。」

而梁培禾卻是告訴他：

所長看著這兩個人，攢了一肚子的火不知道怎麼發出來。

……

他真的驚了！

「小子，你可真行，那麼多人，追了那麼長時間的案子，你就刷個標語，就能找到突破口。」

「真是運氣。」

「梁處，我對我的工作深刻檢討，是我沒有約束好新人，才讓他們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但是我們不能因此打擊新人辦案的積極性，要是都給處理了，誰還幹活呢？」

「犯罪分子，可從來都不會按照流程去犯罪。」

倘若，真的有運氣的話，就讓他有生之年，擒獲暴徒，讓那個殺死他父親的罪魁禍首，認罪伏法！

張思睿點頭。

「這輛車現在就是我們派出所的了，剛分配的，不信你去問梁處！」

張思睿眉飛色舞：

他之前把鑰匙放在了門衛，意思是車直接就算是交回來了，但是門衛值班室的人卻說他的車梁培禾開走了。

「但願吧。」

周六一的回答也很正經：

小胖子被嚇到了：

這一次，彭志遠掏出手機，點出一個電視台的信息：

梁培禾靠著椅背，連續高強度的工作，讓他在這個年紀難掩疲憊：

張思睿肥胖的臉上特別的誠懇，因為剛才所長特別擔心他們，他本來還對所長一肚子的怨氣，現在把所長當成了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領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六一很老成的拍了拍張思睿的肩膀：

「派出所這種地方，每天晚上的和_圖_書案子都像是在開盲盒，每天都不重樣，不信你今天晚上試試！」

張思睿臉上閃過一個有點狡猾的笑容：

胡亮道：

王才智先過來了，他就喜歡車，但是不是喜歡花里胡哨的車，而是喜歡大塊頭，大噸位的，或者是真拉風的，他摸了又摸：

周六一笑容更燦爛了：

不過，他怎麼從來沒有發現派出所這些奇葩案子有趣？只覺得這些案子太多太亂。

壞了，肯定是周六一這小子不講武德，把人家老頭兒給打了，闖下了彌天大禍，現在梁培禾親自來興師問罪了。

所長感覺到自己的血都衝到了腦門兒，血壓直接上升要變成心梗了。

他給梁培禾打了電話。

梁培禾這種管案子的領導，每天忙著腳不沾地，哪兒來的空來城鄉結合部的派出所？

梁培禾把車窗玻璃搖下來，和善的看著這個年輕的後輩：

周六一站在一邊，看起來特別乖，不像個張牙舞爪的小老虎，倒是像個貓咪，眼巴巴的看著他。

「我巧克力棒呢？我今天下午出來，還沒有吃過東西，居然不餓！」

范迪覺得，這些雞毛蒜皮的案子，沒那麼大的難度，直到，周六一拉著詐騙分子的父親直接到反詐中心來自首。

「你一個政法大學畢業的，為什麼要當警察？」

「其實也沒什麼，他們一家人在輿論漩渦中那麼長時間，自己也快要頂不住了，我不過只是出現的時機恰好罷了，純屬運氣好。」

對於這樣的獎勵，所有人都是興高采烈的，只有所長一臉的憂愁，年青一代，已經快速地成長起來了，更鋒利，想法更多，更難以管束。

「小馬，今天到底什麼情況？」

這些年輕人，將來都會參与到社會案情的研判中，會成為警察隊伍的中流砥柱，他們絕對不能距離辦案一線太遠。

所長之前沒細問，現在可得好好的問問。

「誰說派出所破不了案，這不是比刑偵大隊那幾個組都牛叉嗎？」

「這輛車能不能讓我開回去？」

「那如果沒有監控呢？」

這姿勢，這態度，這句句真誠，看的真讓人難受。

但是每天派出所的執法記錄儀的案件處理情況也會上傳，他看到了周六一辦的幾個案子：

張思睿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憧憬。

范迪眼睛都直了：

李華看的目瞪口呆，吃了一嘴狗糧，他打算下班以後去約黃青梅吃飯。

范迪有些臉紅。

現在都快十年了，應該換個新車了。」

周六一感覺福至心靈，找到了讓這小子減肥的法門，循循善悠道：

「謝謝所長。」

「梁處，沒有手續把車開走，不符合流程，這麼做不好吧？」

「我們三個寫字都不好看，我就去不遠處的工地上臨時找了個人來刷標語。」

林雅思弱弱道：

那天，問周六一的問題是：

「不不不，哪有那麼容易，還是你有能耐！」

「你也忙了好幾天了，先下班吧，我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

張思睿仔細回味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五味雜陳，像是把自己這小半輩子都回憶了一遍，然後像是找到了知音，豎大拇指：

范迪有點兒說不出話了，但還是把把鑰匙掏出來給了周六一，新款的陸地巡洋艦，他還沒有開幾天呢。

然後就進了分局。

「不貴的，三面牆都刷滿了，隔著一里地就能看見，才花了五百塊錢。」

但是，作為一個見過世面的大佬，他當然不能露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揮了揮手：

張思睿坐在寬敞的副駕，開了空調，肥胖怕熱的身體享受著這片刻的涼氣，他帶著一臉崇拜看著周六一：

周六一臉上的淡定坦然突然間像是凝固了的殼，突然間碎了，他是真的把那輛老掉牙的麵包車給忘記了。

張思睿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不等著周六一推薦，已經跑去了王才智跟前：

姜漢山繼續下班接孩子去，一再在電話里向老婆保證：

尤其是周六一，比他的兒子還小，而且是拼了命的幹活，希望得到他的嘉獎，將心比心，訓斥的話卡在喉嚨里，罵不出來了。

「謝謝了，我們著急去快遞點，趕著下班之前給快遞上貼反詐標語，就先走了。」

張思睿看著所長那張黑臉特別感動，直接來了一個熊抱：

就這？

馬黛玉臉上有點雀斑，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制服穿得板兒正，這樣的乖乖女，絕對不可能說謊的，她認真回答道：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一下樓就看到了一輛SUV霸氣的開了進來，所長揉了揉眼睛，認ｈｔtps://m.heｔｕbｏｏk•cｏｍ.cｏｍ出來，那是梁培禾的座駕，局裡剛給他把那輛開了快十年的大眾牌桑塔納換了，梁培禾老出差，畢竟是局裡的門面。

「師父，我看你年紀也不大，你怎麼懂那麼多？」

梁培禾讓范迪先下班：

車停穩之後，看到所長付勝小跑著過來站在車旁邊，敲了敲車窗，幾乎是畢恭畢敬道：

范迪還是有點不服氣：

「不一樣嘛，這麼好的警車我還沒見過。」

武瘋子案。

所長看到車門開了，以為是梁培禾，趕緊搭把手開車門。

所里多了幾個人，值班表重新排下來，一直在所里的人能出去透口氣兒。

這話，不是憑空捏造，而是結合這一整天的表現。

啥？

范迪掏出鑰匙，有點不大情願：

付勝下班和老婆秀芬逛會兒超市，然後買點東西去看看雙方的老人，他也好久沒有放假了。

「我和你講，幹活兒絕對不能悶著頭死干，用對了工具，可以事半功倍。我看了一下，咱們要貼將近四千單的反詐宣傳標語，收到快遞的人肯定是拿到手就扔了，所以得提高工作效率……」

門衛道：

五百塊錢？

「我是計算機專業的，曉得不？」

得，這是填補自己家裡的職業空白。

「今天，我肯定看著孩子寫作業簽字！決不食言！如果食言，這一年我的工資都歸你。」

這小子，辦點事情越來越利落，根本讓人抓不到一點把柄。

然而，對於流程，程序正義這個問題，梁培禾卻是完全閉口不談。

周六一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明原因：

周六一笑笑：

電話那頭，語氣歡快地像個麻雀，嘰嘰喳喳的。

范迪疑惑道：

他先問馬黛玉：

這兩個小子居然敢耍他？

「你現在餓不餓？」

「你一會兒回去，去後勤加班十分鐘，把手續辦下來，不就符合流程了嗎？」

「所長，您對我們可真好！」

「就算是那輛車很破舊了，已經快要達到了報廢年限，但是那也是我們所的重要財產，巡邏、出警、下鄉，都用得著它，這樣吧，你寫份檢查，明天去把車開回來。」

張思睿特別意外，肥胖的臉上泛著紅潤：

所長看著周六一，不再苛責，揮了揮手：

張思睿以為所長是心疼五百塊錢的經費，急切道：

他又問周六一：

張思睿搖了搖頭，一拍腦門兒，好像才想起來這事兒：

周六一的答案，可就跳脫了：

很多學歷很高的警察，家庭條件不錯，上班以後的環境也不錯，就很難體會到那些基層現實的物質條件差的困難，所以梁培禾都會專門親自帶一段時間，或者是為他們輪崗時候選一些特殊的單位。

「我的大米吃完了，咱們今天能不能出去吃飯？」

這話說的一點毛病也沒有，而且馬黛玉確實也是這麼做的。

「如果你在路上碰到了一個摔倒的老人，應該怎麼做？」

所長的電話打了過來，梁培禾看了一眼，嘴角浮現一絲笑容，然後，他當做沒看見，沒接。

「咱們所這麼厲害呢？我以為只有八十多人的，像個分局那麼大規模的派出所，才能辦大案。」

……

「我沒聽錯吧？梁處的車，都被你們開走了，還要這輛？」

「我們開他們的車。」

看著那堆工具，周六一解釋道：

周六一毫不客氣的直接把鑰匙拿走，笑道：

周六一併沒有直接開車走人，而是去麵包車上取兩大箱的標語和橫幅，張思睿看到周六一幹活，也不偷懶，趕緊跟上去。

梁培禾道：

「我得拍個照片，發一下朋友圈。」

……

「卧槽，大家說的是真的！咱們派出所提供了電詐案的重要線索，就把新車開回來了？」

重點是這個嗎？

領導居然會開他的車？

「所長，我們去刷標語，了解過這家的情況以後，我們擔心這家有電詐外逃分子對孩子的影響不好，就去學校看了看孩子，還叫孩子的家長來商量一下孩子的教育問題。」

「不是吧，我不行的。」

已經到了初秋，太陽落山以後就沒那麼冷了，涼風陣陣，華燈初上，整個三江市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平和中。

梁培禾繼續教導他：

周六一問張思睿：

王才智撓了撓頭，對於這些新人叫他哥而不是叔，他還挺開心的。

「這個智勇大沖關，你有沒有興趣？」

他很快就能拿著一摞閃閃發光的案卷，去和安排他來這裏的那些考官們，換取調配到重要崗位的資格！

尤其是彭志和-圖-書遠，憨厚的看著周六一，一直在笑，因為以前，派出所的空調冰箱什麼的，都全是彭志遠贏來的。

「這隻是一部分，基層警力缺乏，大家都是白加黑，五加二，零零七，設備老化嚴重，調查取證也難，街上的不少監控設備都是壞的。

……

「在面臨現實問題的時候，你一定要多想想。上個月的新聞你看到了嗎？一個警校大學生，公交車上遇到持刀搶劫的扒手，大喝一聲我是警察，制止了不法行為。

這種問題，有什麼好問的？

他對范迪的敵意，瞬間少了一大半。

他急匆匆的下樓想要去找周六一。

「但是現在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人人都能成為網路風暴的焦點，我們需要維護程序正義。」

「有監控可以作證。」

這個科班出身，學生生涯履歷光鮮的年輕研究生，還沒有在基層待過，有一整套的現代警察思維邏輯，有時候和現實情況顯得格格不入。

每一次想起周六一的回答，他都覺得心受到了撞擊，絕對不是欣賞，而是不可理喻，無論如何，他都說不出那樣的回答。

「我理解，這輛車不僅僅是警車，也是龍華街派出所的榮譽，應該的。」

周六一去了反詐中心，來取回他的麵包車。

周六一和張思睿開著嶄新的SUV去了快遞點的倉庫，不過他們在路上有個辦公用品店停了一下，張思睿有點摸不著頭腦，周六一卻是抱著幾個形狀比較奇怪的東西出來了，往後座上一扔，然後開車走人。

「我爸爸是律師，我媽媽是法警。」

周六一卻還是笑著搖了搖頭：

所長這時候已經綳不住了，他像是一個在家裡焦急等待熊孩子的父親，只怕熊孩子把天捅出來一個窟窿，可是周六一的電話也打不通。

「王哥，今天晚上我跟著你去巡邏。」

這一聲令下，大家又是一陣輕鬆，因為老賀老顧的退休，再加上三個輔警的辭職，派出所轉的緊緊張張的，現在終於能稍微鬆口氣了。

周六一卻是不以為意，他和張思睿道：

周六一和張思睿勾肩搭背的：

然而，周六一眼裡閃過一絲雀躍：

「可以呀，你也能給咱們搞來新裝備了。」

……

「食堂里有飯，先去吃飯。」

范迪疑惑的看著梁培禾，能把懶得搭理人這種話說的如此清新脫俗，他也是服了。

「走，我們回分局給他們辦手續。」

每一個人，都活的煙火騰騰，忙忙碌碌。

但是更多的徐海這樣的警察，只要他們還活著，就絕對不會放棄。

「新人背著處分不合適，要是批評的話，我作為周六一和張思睿的領導，我背著！」

跟著周六一太有意思了，出來時候開的還是麵包車，回去時候就能開上分局的警車了，有這樣的坐著火箭的效率，多上會兒班，肯定沒啥。

他很難理解，周六一那樣的刺兒頭，完全不喜歡規則，總想著鑽空子的人，為什麼梁培禾會那麼看重？

門衛天天給警察看門，也是見過世面的：

「在我們這行，年紀三十五歲，都要三十年的開發經驗，沒點兒社會經驗怎麼能行？」

李華笑嘻嘻道：

說完，梁培禾就看向范迪：

重點是這一家子怎麼突然間轉了性，不再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咬著牙啥也不交代，老人固執起來，簡直是超乎想象。

找鑰匙。

「那如果老人是碰瓷兒訛詐你呢？」

「那你運氣可真是爆表，多少人都盯著這個案子呢，現在負責這個案子的專案組，恨不得把你的照片，當成掛歷掛起來！

周六一笑容淺淡道：

「我聽說局裡新分下來的SUV，就是這車嗎？局裡捨得買點好車了？」

「那我就打他一頓離開，沒監控我怕個屁呀！絕對不能助長這種敲詐勒索的不良風氣。」

「我們回所里！」

彭志遠已經把他夾著往食堂走：

這些，都是一直在象牙塔里的范迪所從來不知道的。

所長突然間腦子裡靈光乍現，黑臉上露出笑容：

「你們是不是開錯車了？這是分局的車。」

後來，周六一去了派出所，他來了分局，直接在梁培禾的手底下，在所有人眼裡，這麼一個聲名顯赫的師父，是一個不錯的開端，他以為自己比周六一強。

「這批車數量本來就不多，分局的車本身就很舊了，都不夠分的……」

讓這貨這段時間一直擠兌他，讓他也體會一下心裏沒底的著急是什麼樣的感受。

張思睿點頭點的像搗蒜：

「那你說呢，咱們所什麼案子都能辦，你進來時候看見空調電視機那些和圖書東西沒？不是後勤統一配發的，也不是掏錢買的，是大比武的時候，彭哥贏回來的。」

有些山上的派出所，根本留不住人，新分配過去的民警，寧可辭職也不願意待下去，整個派出所，就只有所長和教導員兩個人。」

所長有點愣住了，什麼情況？

這？

張思睿眼圈一下子紅了，眼淚快要掉下來，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開了車門就下去。

張思睿以為所長生氣了，趕忙道：

梁培禾看著這個刻板的范迪，心裏突然有點堵，要是跟著他幹活的人都像周六一一樣機靈就好了。

范迪聽著直皺眉：

「梁處！」

啥？

范迪羞愧的低下了頭。

梁培禾卻道：

但是張思睿的重點，居然是雇了一個農民工？

「咱們所里另外一輛嶄新的警車，是前段時間抓了一窩黃賭毒，直接從禁毒大隊分過來的。」

「所以，你今天晚上少吃點，你看看別人吃什麼你也吃什麼，然後你跟著王哥去社區巡邏吧，我看過他的微信步數，平均每天兩萬三，這個運動量足夠了。」

兩個還穿著沒有警銜制服的新警，其中一個還是輔警，居然能在那麼大的案子里起這麼關鍵的作用？

找小女孩兒。

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門衛在這種單位上班，也謹慎得多，專門打電話確認了一下，然後瞪大了眼睛，豎起了大拇指：

胡亮無奈道：

新來的張思睿，看啥都新鮮，跟在周六一的背後走，周六一比張思睿小三四歲，但是卻有小大人的樣子：

梁培禾從警二十多年，辦的大案無數，身上其實是帶著一點殺氣，但是現在卻帶著溫和的笑意，教導自己的下屬，這個新來的研究生：

所長的臉又黑了點。

「你呢？」

梁培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是我考慮不周，我一會兒下班就去把車開回來。」

張思睿聽的特別認真，不知不覺跟著就走了一千多步……

周六一搖頭：

「不不不，王哥處理的，都是咱們看新聞都看不到的案子，你是不知道，前天王哥晚上出了趟警，是有個出租屋裡的男的，趴在床上動不了了，把茄子從下面給塞進去了，覺得叫救護車太貴了，就打了我們的電話。」

「我們所的那輛麵包車太舊了，能不能給我們配一輛新的警車？」

「還有這種事兒？這也太奇葩了吧？」

周六一和張思睿離開，兩個人坐著電梯，下了樓直奔停車區的那輛新SUV。

一戰成名，前途無量！」

張桂蘭約著李娟，帶新人馬黛玉一塊兒去吃個飯，以後就是內勤了。

「有什麼事嗎？」

「當然能！」

所長句句言辭懇切，充滿了一個慈父的煞費苦心，而且四十多歲的人了，站在車跟前，像個犯了錯的年輕人一樣。

梁培禾笑了，看著窗外沉下的夕陽，起身：

梁培禾進來以後，顯然是喜出望外，他得到的信息量，太多了，誰能想到，這個跨國詐騙案，居然最終終結在一個小小的反詐標語上。

這遠遠超出了范迪的認知！

所長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輛車，居然是周六一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局裡剛剛給分下來的……

「不用和別人比，每一個人的天賦、經歷、環境，都是完全不一樣的，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足夠了。」

然而，下來的人居然是張思睿，胖乎乎的像打了氣的臉上掛著熱情洋溢的笑容，好像見到了失散已久的親人，所長的臉一下子黑了。

啊？

「把鑰匙給了周六一。」

但是網上一直都在討論，他一個學生說自己是警察，這算不算詐騙？

徐海又去了刑警隊，他有很多陳年舊案一直在關注著，那些拐賣婦女兒童的案子，很多都隨著時間成了永遠塵封的懸案。

「基層真的是太不容易了，這麼破的車，他們居然開了那麼多年。」

周六一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

「你們這些高材生呀，一點也不接地氣，在高科技發展起來以前，我們破案，就是靠人海戰術，靠走訪，靠這麼深入群眾的一次次調查。」

周六一笑了笑：

「不過也很正常，現在的不少大學生，都認為自己畢業三年就能年薪百萬，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所以才會上當受騙。」

張思睿的眼睛都瞪圓了：

出題的人又問：

「你給我發消息，我一直都是秒回，我給你發消息，就成了輪迴！朋友圈裡有人發晚上掃黃打非，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你一個月才幾個錢，讓張警官給你報銷一下。」

這樣的人，不是會一直惹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