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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尖覺得雷明有點小題大做，周六一現在和皮三金的進展迅速，沒必要咬的那麼緊，況且，他認為，稍微松一些，周六一肯定能提供更多的情報。

本身就處理的很乾凈，再加上流水的沖泡，還有順流而下，沿江監控少，人員往來多，就成了一樁暫時理不出頭緒的案子。

周六一故意開得極快，一個漂移上了橋，然後滑了出去，把皮三金都看呆了：

「看不出來，你認識的人挺多的。」

看來這個武嘯威，不但沒有收斂點，而且在裏面還手藝精進了，還有了盤根錯節的關係。

反詐中心這種地方，現在已經成了出差和要求協助最多的部門，尚天鯤幾乎是承擔起了接待兄弟單位的職責。

我是真的不喜歡武嘯威。」

比如，找女的，扮成孕婦，天天跟在欠債的人後面，你想呀，現在的這個輿論，不得一口唾沫星子把人給噴死了？為了自己的臉面，那也得趕緊把錢給還了吧。

其實在很多抓捕現場，警察大吼一聲，就能鎮得住大部分人。而在現實生活中，大部分時候見到警察，都是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她進去以後，怎麼過，一句可都沒有提過。」

「這人什麼來頭？」

他現在看周六一，就是個有本事的狠人。

能多挽救一個家庭，算一個。

周六一懶得搭理這個狗皮膏藥。

毛尖拿回去的兩部手機，快速穿過忙碌的人群。

如果武嘯威抖落出他的身份，他們這個還沒有命名的專案組，就要解散了。

皮三金點點頭，賊溜溜的眼睛一直轉，顯然是對後面那個尾巴特別的忌憚：

「我知道，最掙錢的，不是幹活的人，我這種人，肯定比他們被警察抓到得早。」

就像是之前特大拐賣婦女案一樣，但是雷明卻十分嚴厲：

不是冤家不聚頭。

金玲沒有和警察打交道的經驗，那麼多穿著制服，看起來就像是重案隊、刑警隊的人來來往往，更是嚇得一直都在打嗝兒。

但是這個人，像是一根針，扎在了她的眼裡。

這還不算，他還聚起來一幫人，就演戲，給人看不還錢的什麼樣，直接車軲轆碾過去，壓腿，鬼哭狼嚎，血呼啦擦的，現在這社會，誰還能經常見到那場面？

「把時間往回稍微倒一下。」

周六一握著方向盤的手，有點發涼：

周六一的臉上，顯出一股狠色。

他趕緊湊到了許仲平旁邊，但是密密麻麻綠色的代碼，他也看不出來這是啥，但是人可以不懂裝懂：

「具體點。」

周六一有足夠的自信，十年前收拾他利利索索的，十年後，一樣手到擒來。

作為一個職業警察，尤其是刑警，還參加過重案的刑警，要求其實相當高，年齡超過二十四，不能超過三十，各項指標都要經過考核。

范瑩全都交代了，她是在網上看到了在招財務，來了以後，文海帆問了她幾個問題，就直接留下了。

我們對和*圖*書出警的要求，是三分鐘，五分鐘，七分鐘。

「有的人說是死了，有的人說是跑到了國外，但是這個人我認識，一句鳥語都不會，跑國外去能幹什麼？我覺得是被武嘯威那小子給做掉了。」

許仲平的話，說的其實挺謹慎的，他說的是一個鏈條上的人，而不是一個詐騙集團。

尚天鯤訝然：

雷明作為總指揮，大量的信息也在她的手中，尤其是抓到的這三個人，他們了解的內幕，幾乎是馬上就全都說了。

雷明聽著波瀾不驚，尚天鯤還追問：

隨著詐騙類案件的增多，辦案單位現在也開始了一條專業的流水線，用來提高效率。

雷明有點氣悶。

「你為什麼要安攝像頭？」

雷明點頭：

「我後來在網上看到了公安機關發布的消息，舉報重大犯罪線索，可以獎勵十萬，但是我那時候腦子裡犯傻，我覺得十萬塊給一次就花完了，但是這是個穩定工作，可以一直幹下去。

你知道全國的法律都是怎麼判的嗎？

「我的那些親人，都是吸血鬼，我爸媽之前把我辛辛苦苦攢的錢拿去給我大哥娶媳婦了，現在他們天天催著我快點轉錢回去，給我二哥買房子娶媳婦。

雷明還是把筆給了她，但是范瑩還是拒絕：

雷明看了看他，沒動。

雷明盯著武嘯威，而武嘯威抬頭，看著天眼攝像頭，像是在和雷明對視：

「你明明知道這是個特大網路詐騙犯罪團伙，卻知情不報，還給他們當財務，說重點。」

我後來趕緊找人問了問，你猜怎麼著，真損，居然找的是一條腿的人當演員。

「這貨，是個催債要賬的，說起來這人也是倒霉，以前是搶劫和故意傷人，群體尋釁滋事，被判了十年呢。正好嚴打，頂格判的。

因為這次挖到的，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大線索。

辦手續的時候，尚天鯤跟著另一個正式民警跑的，回來以後特別生氣：

在跟著王才智學車的時候，王才智帶著他巡邏，就和他反覆的強調，每一條街，每一條巷子，每一條路，都一定要瞭然于胸。

十年前，周六一九歲，武嘯威已經十四了，雖然現在長大了，發腮了，有鬍鬚，骨骼都發生了改變。

金玲和文海帆，開始還有一腿，但是隨著掙的錢越來越多，文海帆就想要換換口味，所以兩個人掰了。

她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雷明不放心，還立刻安排了向准和尚天鯤兩個人，毛尖和范迪做了備選。

像你這樣的，家庭幸福，成長里沒什麼陰暗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不用，我沒有聯繫人。」

周六一又給了皮三金一個大逼兜子：

但是武嘯威的車，再也不能追擊皮三金了。

文海帆繼續道：

「賭債能是債嗎？明明是他們設局詐我，三個打一個，我就算是賭神，也搞不定。」

三個工具人，和牙刷差不多，屬於用完了就www.hetubook.com.com能扔的那種，他們沒有來得及摧毀的數據和文件才是重點。

文海帆說了聲謝謝，然後大口大口的喝水。

幫信罪，最高可以判十年，罰金可以處五十萬以上，你今年幾歲了，二十四歲，也應該懂事兒了吧？如果配合警方的話，可以酌情從輕處理，如果負隅頑抗，從重從嚴。」

皮三金害怕武嘯威，但是周六一不怕他，十年前，他只是個九歲的小孩兒，扔在人群里像個柴火棍，武嘯威看起來就已經是個成年人的長相了，人高馬大，兇惡兇狠。

不過出來要賬要的賊麻溜，像是突然開竅了，在違法犯罪的邊緣來回蹦躂，但是就是沒真的違法。

在看到皮三金和其他地方的人有聯絡，大數據篩選出了關鍵詞以後，立刻讓尚天鯤聯繫當地的警方。

周六一無語：

「你不說，有人會讓你說的。」

金玲畢業一年多，還裝應屆生，文海帆這麼個搞詐騙的，居然裝作了正規公司去校招，倆人當時就看對眼了。

尚天鯤不喜歡看電腦，他就幫著搬東西，一手拎一個主機，像是拎著兩個密碼箱子。

「帶走。」

雷明看到她不說話，和旁邊的警察說：

文海帆卻抬頭了：

三個沒有蹲過局子的工具人，遇到威嚴鐵血的女刑警，根本就抗不過一個回合。

「你的案子比較複雜，馬上就要被收監，留個聯繫人吧。」

「雷組長，你就不生氣？」

據梁培禾說，原本晚上得知消息，就趕緊派人去盯著一根繩上的螞蚱，誰知道丁建設居然跑了。

「你這能叫交朋友嗎？和掉進糞坑裡差不多。」

死因，法醫現在還在查。

周六一現在看皮三金的眼神，有點複雜起來：

皮三金把金牙放進了口袋裡，嘴已經腫起來了，含糊不清道：

雷明整理完了筆錄，又問了幾個細節問題，隨後又問：

他們剛過了橋，後面跟著的那輛車，因為控制不住速度，打彎太慢，直接衝下橋，河道改成了公園，雖然就一米多高，但是衝下去還是哐當了很遠才停下來。

「他們以為，只要刪除覆蓋足夠，我們就抓不到電子證據了，太小看我們現在的設備了，只要做一次這樣的工作，往後咱們這個機器，只會運轉的越來越快。」

雷明讓毛尖先不要封存：

「我看你是欠下了賭債吧，人家才會一直追著你不放。」

看來武嘯威被改造了十來年，也沒什麼用，這傻叉出來還是打人威逼利誘三板斧，一點長進都沒有。

她做的賬目的往來記錄，全部都在襯衣紐扣的攝像頭裡，可以看到她的收款打款記錄。

「這都代表的是什麼？」

范瑩是一個人在外地打拚的年輕人，學歷不高，人比較內向，也沒有男朋友。

毫無疑問，周六一又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毛尖還去給她買了杯熱和圖書奶茶，然後才能陸陸續續的交代。

「我都說，我都說。」

周六一臉色沉下來：

「丁建設。」

「這次，收穫大了！」

而真正的抓捕現場，當全部武裝的警察帶著槍上來，很多人是真的會被一下子嚇得腿軟。

一開始感覺挺正規的，問有沒有男朋友，是不是本地人，什麼學校畢業的，家裡都有什麼人。

「雷組，這人是誰？」

「我們聯繫上她爸媽了，你猜他們說什麼？早知道她會走上違法犯罪道路丟人，就應該早點把她嫁給村長的兒子，村長的兒子雖然是個傻子，但是人家家裡能拿得出來三十萬的彩禮，有了這筆錢，家裡就能給老大去鎮上買個房子，方便孫子讀書，老二的婚事也有著落了。

「能給我一杯水嗎？」

尚天鯤是個社牛，不喜歡和機器打交道，但是喜歡和人打交道。

「說。」

「一個可能毀掉我們全部計劃的人。」

警方現在正在排查丁建設的社會關係，丁建設這個人，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打交道，一房兩賣、拖欠員工工資、潛規則女下屬……這些事兒沒少干，也有暗處的，和當地的黑惡勢力打交道，用來排擠對手，什麼以次充好，跟蹤人家家人……這麼一個貨。

「還能什麼來頭，裏面剛出來的唄，我覺得吧，這人可能是和搞詐騙的在一塊兒關過。」

毛尖和向准在審金玲，金玲跟文海帆的時間更長，所以知道的內幕更多。

「對對對，我覺得你總結的太到位了，那些傢伙們，就都是一坨坨的屎。」

「咱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愛交朋友。」

你們聽聽，這當親爹媽的，說的話多惡毒。

向准雖然警齡更長，但是他很服從安排，立刻放下了手頭的事情，換上了便裝，出去檢查車輛，進入到了隨時待命的狀態。

「誰？」

「瞧瞧，這個洗錢的鏈條，用來作案的軟體，多完整，我們要是能抓到這個做軟體的，洗錢的，就能把一個詐騙鏈條上的人給起底了。」

丁建設，就是在爛尾樓跳樓事件之前，跑調的開發商公司的一個二把手。

其中一項，就是記犯罪嫌疑人的臉。

「沒了？」

殘暴，而且血腥。

雷明問：

許仲平被問到專業的部分，就特別興奮：

「如果不是盛長風出差了，我現在會立刻把他調過來！從現在開始，包袱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武嘯威的那張臉，赫然在鏡頭下，像是一隻剃了毛的獅子，讓人看著就覺得頭皮發麻，很不舒服。

文海帆直接拍板，就把人給留下了，還給解決了住宿問題，專門租了個房子，讓她和金玲兩個人住在一起。

上一次，周六一他們在演唱會現場，抓到的嫌疑人，一方面是機器識別，另一方面雷明給了佐證，然後周六一他們抓人，才會那麼帶勁兒。

皮三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雷明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要債呀，爬過來呀！」

尚天鯤和*圖*書看著眼花繚亂的數據，還是忍不住問了：

范瑩急切道：

「我也覺得這工資高得離譜，哪有才工作了半個月，光提成就兩三萬的？這種工作，就是轉轉賬，打打卡，別的公司，一個月也就三千出頭，我怕遇到騙子，就想要錄音錄像，到時候勞動仲裁的時候也有證據，誰知道我真的遇到了騙子，但是這個騙子騙的不是我，而是別人……」

就是不知道，隔著十年，武嘯威還能不能認得出他到底是誰。

提起來武嘯威，他一肚子的苦水，顯然是被折騰的不輕：

金玲倒是想換個工作，但是偏偏找不到能做這麼多的，就只好繼續乾著。

如果碰到緊急情況，還在拿著手機導航，那可就麻煩大了。

化妝偵查，就是這樣的不可控的意外太多。

「沒了。」

雷明在文件上簽字：

「我知道，你們有紀律，不能虐待犯人。」

也是因為這個事情，才促使梁培禾一定要徹查到底，張時雨堵住了很多反對派，和稀泥的人的嘴。

而在天亮以後，附近釣魚的人發現了丁建設的屍體。

「我聽說，有人欠了太多錢，和武嘯威簽了生死狀，結果第二天就失蹤了。」

「我還見過有家裡為了生男孩兒，但是計劃生育只允許生一個，就把剛剛生下來的女兒給悶死。還見過兩口子沒錢，就把剛生下來的兒子給賣了，我們幫助孩子找到了親人，但是早就各自成家的那兩口子，都嫌棄孩子是個累贅，誰也不要。還見過兩口子出來，男的當雞頭，讓老婆當雞的。」

給他們打電話有什麼用？

皮三金還對著後面做鬼臉：

「怕什麼，老子不是在這兒呢？」

皮三金就是個無賴：

反詐中心，現在開闢出來一整層，調撥了十幾個人過來幫忙。

「她不想交代，有的是人想要交代，換下一個吧。」

毛尖很少看到雷明這麼疾言厲色：

文海帆一直保持沉默，三撥人馬，輪番上陣，他也什麼都沒有說。

這些人，關係網路還真是複雜，像是一團亂麻，公安機關一方面投鼠忌器，一方面看著這麼多人，沒有足夠的證據，不好輕易下手。

「一天流水至少四百萬，其中兩萬直接打給了你，這是詐騙的報酬，不是你所說的財務的工作。

但是這個改變，沒有太大的變化。

反詐中心作為一個集中和互聯網打交道的單位，針對這種人，會專門請預審隊的專家過來。

皮三金擦了擦臉上的鼻涕血水，這都是周六一打的，但是現在他特別聽周六一的話。

眼前這個女警官，穿著警服，眼睛像劍一樣，完全不和人廢話，句句直指要害，看著就讓人覺得害怕。

周六一心突突的直跳，現在他們正在搞得案子，就是詐騙案，他怎麼覺得這事兒像是在衝著他來的，但是面上穩如老狗：

雷明翻了翻緊急弄出來的資料，問范瑩：

「這，我這是坐的過山車吧？你咋知道這裡有個拐彎是https://m.hetubook.com.com橋？」

提到聯繫人，范瑩似乎一下子冷靜了：

現在坐牢了，三四年以後出來，年紀大了，就沒人要了，砸手裡的賠錢貨，白養活了那麼大。

「快，跟上這個人，跟上周六一，如果這個人這周六一下手的話，先逮捕這個人！」

這說的就開始吐槽了，雷明打斷她：

皮三金咽了一口唾沫：

許仲平手特別快，像是一道道殘影，在鍵盤上飛馳著。

十年？

雷明挑眉，現在的打工人，都這麼謹慎了嗎？顯然這個范瑩，知道的更多：

圖像，越來越清晰，雷明的後背上，出了一層層的冷汗。

五十萬？

皮三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拐彎處，是下坡路，再加一座橋，有提示，但是車開得太快，就會忽略掉，這裏也是事故高發路段。

我太傻了，真的，我真的是太傻了，哪有詐騙這種違法犯罪的勾當，可以長期下去的？」

范瑩哭著說：

許仲平開心的像個兩百多斤的孩子，給尚天鯤看正在恢復的數據：

雷明叫住外面的實習期警察，讓拿瓶水進來，她擰開以後，把瓶蓋丟掉，然後把水給了文海帆。

雷明停下來：

「等你再過幾年，辦得案子多了，就會發現，真實的噁心的案件多了去了。

雷明當刑警也有些年頭了，協同辦案的時間更長，早就見怪不怪：

那些人，還經營咖啡館，美食城，砂石廠的生意，把拐賣來的婦女，作為了自己的副業，開了一個明面上合法的洗浴中心。

然而，這時候，監控裏面的一個人引起了雷明的注意。

「黃賭毒俱全的傻逼玩意兒，老子跟上你真是瞎了眼，散夥！」

范瑩被嚇得差點昏過去。

「我這裡有個小攝像頭，我都拍下來了……」

范瑩抹了抹淚，繼續道：

范瑩趕忙道：

「這種詐騙團伙，肯定不是一個，一個搞不出來一天一千多萬，其他的地方還有，現在反詐中心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其他地方用我們提供的線索，在當地已經找到了犯罪團伙，這下年底的KPI，都能完成的差不多了。」

武嘯威等人從車上下來，一雙眼睛像銅鈴一樣，張開嘴吐了一口唾沫，牙齒看起來鋒利的反光。

必須快點擺脫掉眼前的這個麻煩，而且還得儘快的聯繫上家裡。

「不是吧，這麼噁心？」

鍵盤，就是他的戰場。

皮三金縮了縮脖子：

他們只會問我坐牢以後，在監獄里工作發的工資，能不能被他們支取走。」

許仲平連上了電腦，海量的數據正在往外倒，越看越是興奮的不行，像是挖到了寶：

「失蹤？」

實際上，一直在對熟客和全國各地，提供一般情況下婦女根本不願意的服務。

雷明看著文海帆，因為工作實在是太多，已經不能在這個人身上浪費時間。

周六一問皮三金：

因為一個龐大的，成熟的詐騙集團，可能經營的不是一個業務，就像是之前梁培禾帶著他們參与的特大拐賣婦女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