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姚雨平前往汕頭以前，下令黃慕松等教官團眾人，必須完全接受和聽從林淮唐的命令：「上下同心者勝，大家來日再會吧。」

「這是八百塊洋錢，士雲先生如無問題，我的意思就是現在立刻前往潮汕聯絡民軍，至遲一月，我就將揮兵南下，飲馬潮海。」

林淮唐又問道：「雲紀，現在械彈情況怎麼樣？」

「那好，只要君漢下令，我們教官團隨時可以扛上鋼槍，與同志們一同赴死！」

早在成都血案發生以前，各地哥老會首領在同盟會的策動下，已經在積極進行起義的準備工作。

姚雨平年紀其實也不大，此時剛好三十歲而已。

「我們都得保持不急不躁的心態。」林淮唐兩手撐著下巴，「還有一個多月時間，我已經派姚雨平向同盟會總部要支援了，但結果未必如意，燈途，商會那邊還是要靠你去催催，所有餉彈必須趕在十月十五日前到位。」

蔡綺洪說：「潮梅總商會方面一直在設法解決餉彈問題，但最近一段時間張鳴岐對各地管得越來越緊，淵公和高先生在海外購置的子彈都運不進來。」

川西著名哥老會首領、郫縣張達三和灌縣張捷先都是同盟會會員，借保路會的名義，和-圖-書籌劃起兵，派灌縣「舵把子」姚寶珊去汶川、理番聯繫藏族五屯土司。他們成立了川西五路同志軍和一個學生軍，等待著舉義的時機。

先鋒隊雖然用沼氣池的堆肥，解決了火藥生產的問題。

「我姚雨平接下這個任務，一定竭盡所能……君漢，你所經營的革命事業是我數年羈旅亦未促成之事，制度規模甚至超過西洋列國以上。

「阿文，各縣縣城的內應工作做到什麼地步了？」

喻培倫回答說：「目前我們有洋槍九百條、土槍一千七百條、土炮二十二門，子彈約計有七萬發。」

「是。」

「嘉應州內所有縣城，先鋒隊都以農會和商會的名義派駐人馬，或數十人或一百人，到時同時發難，必能打開城門迎接大軍。」

姚雨平沉聲問道：「若箭在弦上，想必君漢定有準備……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將分散嘉應州各縣的農軍全部集合起來？」

回收再利用的復裝子彈，會增加不良率，最常見的是臭彈，或者延遲發火，且精準度也會受到影響。

這次會議，革命黨人龍鳴劍、王天傑、陳孔伯和各路哥老會首領秦載賡、羅子舟、胡潭、胡朗和、孫澤沛、ｈｅｔuｂｏoｋ•ｃoｍ.cｏｍ張達三、侯治國等人都參加了。會上研究了敵情和起義方略，以及槍彈、糧餉和軍紀等問題。決定組織同志軍，並再次明確秦載賡、侯寶齋主持東路、南路的起義；川西、川北由張達三、侯治國負責主持。

地下的烈火正在激烈醞釀，革命的潮流日趨高漲，成都血案成為了地火噴射的裂口。

林時爽皺眉說：「還是時間太緊張！為什麼要這樣急迫發動？不如再多等待幾個月，等到明年開春后大舉怎麼樣？」

7月上旬，川西南著名哥老會首領、新津侯寶齋以慶壽為名，邀九府哥老會代表來新津聚會。應|召而來的百餘人，在侯宅前的王爺廟密商起義計劃。與會的華陽哥老會首領秦載賡，積極主張武裝暴動，當即決定：各首領返回原地，做好準備，一致進行。如兵力不足，不能一鼓攻下成都，就先佔據川東南富庶地區，然後再謀進取。會上推舉秦載賡、侯寶齋分別主持東路和南路的起義。

但先鋒隊彈藥不足的問題非常嚴重，連復裝子彈都搞不定，林淮唐也只能扼腕嘆息。

「哈哈哈，赴死大可不必。」林淮唐笑盈盈地說，「只是潮汕方面的會黨民軍，還需要士雲和_圖_書先生幫我聯絡。」

「一個月！」

「軍官速成班所有學員明天立刻結業，漢郎、子明、雲紀，你們後天就返回各縣去召集農軍。」

林淮唐命衛兵呈遞來一個紙包，裏面裝滿了沉甸甸的洋錢，放到桌上還框框作響，發出金屬之聲。

「召集命令已經通過農會傳達，潮梅總農會全面動員，我估計能召集起義軍隊三四千人。所以士雲先生到汕頭后，請立刻為我聯絡高繩芝先生，甚或香港方面，請求同盟會給予餉彈支援。」

「十月十五日？那還有三十五天的時間，足夠我們集合農軍各支隊的全部兵力了。」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后，林淮唐又回到了縣城車馬行後面的那間破土屋裡，林時爽、蔡綺洪、庄文統、陳更新、方聲洞、喻培倫等先鋒隊執行委員會的成員全都在等著他。

「奉天倡義，驅逐韃虜！」

但在嘉應革命黨里，除了庄文統外，姚雨平的年紀確實鶴立雞群。

方聲洞怒而拍桌：「七萬發子彈絕對夠用！君漢，派我為起義先鋒吧，就是用大刀長矛我也能替你打勝仗。」

當時主要的步槍子彈彈殼，是由黃銅製作的，包括炮彈殼也是黃銅製作的。黃銅是非常寶貴的金屬，要加工hetubook.com.com成彈殼還需要專門的軍工設備，原則上來說可以回收利用，但需要解決換底火加火藥和重裝彈頭的具體工藝。

姚雨平和黃慕松對視一眼，道：「君漢已有成竹在胸？」

但是子彈殼復裝的工藝比較複雜，到現在喻培倫還沒有解決這個工藝問題。

「士雲同志，一切拜託。」

「很好……大家記住，革命的口令是——」

「廣東方面呢？」黃慕松問道。

「四川保路形勢如火如荼，牽一髮而動全身，滿廷覆滅將在咫尺間。」林淮唐環視眾人，「大舉日期為十月十五日。」

「等不了，我剛剛就說過西南形勢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全國革命氣候的爆發就在這段時間。明年？大清沒有明年了。」

林淮唐將大量電報紙、新聞紙都丟到桌上，說：「現在到處傳聞各路同志軍正在圍攻成都，據說清軍屢戰屢敗，紅牌樓、犀浦、雙流、灌縣、郫縣、東山廟、琉璃廠一帶，全被同志軍奪占。民軍兵鋒波及十余州縣，燎原火起，正待我們的響應！」

「成竹不敢說，只能說是眉目。」

林淮唐也很久沒有感受這種來自前輩的愛護之情，心生溫暖，同姚雨平握手一處：

不久，龍鳴劍又與秦載賡等商定，以秦的名義和*圖*書用雞毛文書傳達各地哥老會首領，定於8月4日在資中羅泉井開「攢堂大會」。

「自黃花崗以後，粵督張鳴岐倒行逆施，清兵四齣騷擾，已經弄得人心惶惶，百業蕭條，人心解體可計也。汕頭來電說，目前廣州商業凋敝、金融蕭條，較數月前擾亂更重，各地會黨多待時而發，陳炯明已奔赴東江、徐維揚策動北江、蘇慎初運動西江——韓江梅江一帶，就交給我們解決。」

林時爽問道：「大舉之日已定？」

教官團眾人都沒想到林淮唐計劃的大舉時間，居然這樣近在眼前。如今已是九月十日，也就是說最多十月中旬就要發難嗎？

姚雨平離去匆匆，他接過林淮唐給的經費后，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當晚便在十幾名農軍衛兵的保護下趕往汕頭。

「革命的戰爭已經開始了！」

「是！」

哥老會在四川勢力龐大，牽連極廣，也是同盟會重點運動的西南社會能量。

平日里我注意你為人處世，好像總想自己一個人承擔所有責任、解決所有問題，然一不世出英雄之智、力，是難敵千萬世出豪傑之智、力的。

君漢乃大智大勇之人，我無可進言，唯獨這點，希望你今後能多讓其他人共同分擔辛苦，不要一人太過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