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造黨事業
第八章 複員戰爭(一)
在這個問題上,中國社會黨也持相同意見,但袁世凱寸步不讓,他鼓動北洋軍將領以軍界統一會名義致電參議院,聲稱如不以段祺瑞為陸軍總長,則要求大總統另行組織政府。
姚雨平大吃一驚:「這樣的決定,恐怕反對聲很大。而且我們都不擔任新政府的公職,豈不是把革命以來血戰所得的政權,拱手讓給袁世凱嗎?」
但這個消息剛剛通過報紙透露出來,同盟會系統的南方革命軍將領,便紛紛通電反對,與之前社會黨堅決支持黃興任陸軍總長的做法一比較,真正是截然相反。
「什麼事情?參謀總長的事情嗎?沒關係,這不是什麼機密,士雲,你直接講吧。」
很快袁世凱便授意張謇,讓他致電黃興說:「內閣不速成立,危險萬狀,其原皆在陸部一席不決。南方軍隊所主張,北方亦有萬難。現內亂外交,均極紛逼,倘再延遲,必致不測。萬不得已,仍當以克強就參謀為調和計。」
在袁世凱這樣一番優容同盟會的表皮之下,則是袁世凱任命了段祺瑞取代黃興擔任陸軍總長。
「哈哈哈,蓀公聲援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沒想到廖都督也聲援了我們?這是意外之喜。這情勢比黨中央之前預計的情況,還要好呢。」
接著袁世凱又與張謇相配合,答應孫中山成立南京留守處,由黃興任留守,統率南方各省軍隊,實際上不過是把遣散南方北伐軍的包袱丟給了黃興,使同盟會在遣散北伐軍的過程中,不得不與一大批革命軍人、地方勢力關係惡化起來。
很快,袁世凱又提出以唐紹儀為國務總理,孫中山等人則主張由同盟會員擔任這個重要職務,雙方一度爭持不下。最後經立憲派調解,唐紹儀出任總理,同時加入同盟會。25日,唐抵南京組織新內閣,接收臨時政府。
結果,又是同盟會讓步,同意由段祺瑞任陸軍總長,此外宋教仁原本希望掌握財政大權的努力,也因為袁世凱的堅決反對而失敗,最後確定由立憲派的熊希齡擔任財政總長。
但是為了結成「圍剿」社會黨的統一戰線,袁世凱又一次顯露出了他官場沉浮數十年的老辣手段,抓大放小,https://m.hetubook.com.com為了安撫同盟會,袁世凱甚至不惜放棄了原本用以討好立憲派的「總統不黨」主張,在唐紹儀加入同盟會以後,袁世凱亦通過他兒子袁克定與汪精衛之間的私人關係,向孫中山、黃興、宋教仁等人表示了袁世凱願意以個人身份加入同盟會的打算。
袁世凱這時候甚至還向社會黨伸出了橄欖枝,他在陸軍部之爭的同時,便提出倡議,聲言準備任命林淮唐為參謀總長並統轄兩江軍隊。
林淮唐和黨中央的代表們都還在上海,他在總工會食堂與工友們一起吃飯時,姚雨平夾帶著電報紙匆匆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周圍的工人們以後,便一言不發。
林淮唐又問姚雨平:「士雲,聽說黃克強先生出任南京留守以後,正在大力裁撤南方革命軍隊?說要三個月內裁軍十萬人?」
新內閣內政、陸軍、海軍、外交四個重要的部都由袁世凱親自選定的人員掌握,財政部也在擁袁的立憲派手中,同盟會員只掌握了教農林、工商等部總長,教育部則由光復會的章太炎擔任總長。
姚雨平苦笑道:「李烈鈞也通m.hetubook.com.com電反對書記長任參謀總長了,還有黎元洪、譚延闓、蔡鍔、唐繼堯、陸榮廷……西南各省都督也同樣通電反對,重要的政治人物裏面,只有粵督廖仲愷、閩督鄭祖蔭通電聲援,咱們現在的情勢還真是孤立啊。」
三月,南京臨時參議院正式發表了議決統一政府的組織辦法六點:
(一)由參議院電知袁世凱允其在北京受職;(二)袁世凱接電后即電參議院宣誓;(三)參議院接宣誓電后即電復承認受職,並通告全國;(四)袁受職后即將擬派之國務總理及各國務員姓名電達參議院征請同意;(五)國務總理及各國務員任定后,即在南京接收臨時政府;(六)臨時總統孫中山于交卸后始行解職。
周圍的工友們聽著林淮唐和姚雨平的對話,許多人都在桑來朝帶頭下自覺識趣地走了出去。但林淮唐很快便招招手,示意大家不要離開。
林淮唐笑盈盈地看著食堂內眾多工友,說道:「聽說我們的袁世凱總統,剛剛透露出準備任命鄙人做參謀總長的口風,全國就有十幾個都督接連發電來罵我。咱們黨內許多同志看了人hetubook.com•com家的電文,很不開心,有的人還氣得生了病。你們說這值得嗎?這不值得。」
這一消息傳到南京和上海,不免又引發了同盟會與立憲派群體的一片狂歡之聲。就連原本對袁世凱極不信任,認為聯袁遠遠不如聯林的孫中山,這時候都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至如宋教仁則更是以創建中國議會政治的功臣自居,每日只與立憲派士紳們唱和。
林淮唐拍著姚雨平的肩膀,說:「這件事大家不要氣憤,人家既然來罵,那就是給了我們一個做講演的好舞台。你說一個大總統、十幾個都督來搭舞台,這舞台規模夠不夠宏大?我馬上就擬電文,拒不接受任命嘛!然後我們黨內,我也有一個這樣的建議,就是我們黨的所有主要幹部,都不到新政府任職去。」
「聽說袁總統有意我來做新內閣的參謀總長,但是這個事情即便全國那十幾位都督不來罵,我也決然不會去坐那個位置。什麼內閣總長,於我國民勞農群眾而言,有什麼幫助嗎?有什麼作用嗎?如果讓我做一個勞工總長、做一個農民總長,那還可以,但是做一個參謀總長,就完全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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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北洋或同盟會,他們那些政治表演哪怕單從表演角度來看,都落伍的很、難看的很。我們不跟他們爭這個!就把自己的事情搞好,這才是最重要的。」
隨後,袁世凱便在北京宣誓就任臨時大總統。次日,孫中山在南京頒布《中華民國臨時約法》。按照臨時約法,政府採用責任內閣制,總統不掌握實權,但隨著南京臨時政府的政權移交給北方,這份宋教仁精心炮製的內閣制約法,實際已不可能起到限制袁世凱掌握行政權力的作用了。
「我們不擔任新政府的公職,但是可以通過自由召集的國民大會來領導地方政權嘛。」
林淮唐根本不在乎如今袁世凱和同盟會之間的種種政治表演,他很直接地說道:
對陸軍總長一職,南方革命軍將領普遍要求由黃興繼續擔任,反對任命段祺瑞,他們通電全國表示「陸軍總長非中外著聞、富有才學威望者,決難維繫南北軍心而謀全國幸福。黃總長興締造民國,苦心經營,尤為全球所欽服。……現在國基未固,全國軍隊正在易動難靜之時,再四思維,足以從容鎮撫、措置裕如者,黃君而外,實難其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