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造黨事業
第十六章 複員戰爭(九)
學校的名稱叫什麼,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學校教學內容,到底是什麼。
庄文統啞然失笑:「五角場嗎?也挺貼合。那軍校呢?就在五角場的對面,靠近五條馬路和碼頭的交匯處。」
林淮唐自嘲道:「我們搞這樣幾個校名,肯定是要被後世笑話的。但暫時無法,為政治影響考慮,還是這樣辦比較好。我們在實質問題上要同袁世凱做最堅決的鬥爭,不能妥協半步,但像這種無足輕重的名義問題,我們完全可以大步退讓,來轉移北洋反動派的關注重心。」
畢竟野戰軍系統的軍官,都是經過考驗的社會黨人,其革命品質是值得黨信賴的。
林淮唐……他更希望見到的是諸神的時代,人人如龍,亦或是六億神州盡舜堯。
林淮唐點點頭道:「我看過校舍的圖紙,好像學校是五條新馬路圍起來的吧?那這樣,我們考慮不刺|激到袁世凱,便不用正式的幹部院校、軍事院校名稱,這所幹部學校可以先叫做五角場職業技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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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唐見狀,還是先發表了自己的觀點,道:「社會黨的革命政策中包括了由黨指揮軍隊這一點,若在黨的領導以外,又創建了一個軍人協會的領導,雙重領導機制,我很擔心今後會不會造成種種矛盾與對立。我贊成擴大會議來表決這個問題……但我自己是持反對意見的。」
所以哪怕目前社會黨佔領了黃淮海平原的大片地區,而且基層確實極度缺乏幹部來掌握政權,林淮唐也不認為可以直接吸收黃興裁撤掉的這批軍官來做幹部。
其餘委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意見各不一樣。出自野戰軍系統的委員們,當然都贊成這點,而黨務、工會和農會系統的委員,則相對便比較反對一些。
或許很多時候自己堅持的主張,也未必就是正確的答案?
社會黨不能永遠依附在林淮唐個人的羽翼之後,黨需要自己的成長,而成長,就註定違逆其造父。
但林時爽還是迅速答應下來:hetubook.com.com「行!也請諸君同志放心,爭取留守府裁撤的這批軍官生,是我們黨目前頂重要的工作之一,我絕對會圓滿完成,不使同志們失望。」
林時爽答道:「黨的附屬組織,現在有農會、有工會,甚至有商會,但是卻沒有軍人協會。我知道君漢一直反感軍國民主義的思想,但是依我來看,如今形勢要拉住這些軍官生,什麼俱樂部都沒有軍人協會好使。大家——大家意見如何?我們應當在非黨軍人中組織革命軍人協會。」
社會黨對於華東野戰軍、華南野戰軍自己系統的複員戰士和軍官,問題解決還算比較容易。軍官無論是安排到軍校中繼續進修,還是通過農會安排到基層擔任村幹部,都算是比較合適的解決方案。
庄文統回答說:「一切順利,包括校舍連接碼頭的五條馬路,都建設得很順利。」
林淮唐第一個把手放在桌面上,示意反對。接著林時爽首先舉起了手來,而後其餘與會的中執委和中央委員,也和*圖*書一個一個參与了舉手表決。
苦功夫說得容易,做起來可就太難了。
林時爽朝台下略略掃了一眼,說:「君漢,看來多數人的意見支持我的主張。」
「我尊重黨的民主集中制原則,就按你的主張來。」林淮唐默然回答道。
「軍校還是要建設的,但在華東大區我們不直接使用軍事院校的名稱,不取其名、而取其實。文統同志,原來委託總工會方面建設的華東大區幹部學校校舍,現在建設的怎麼樣了?」
林淮唐是很少猶豫的,但這一次他還是猶豫道:「組織非黨的軍人協會?我持反對觀點。」
林淮唐自己也有些反感軍人協會這類組織,畢竟他的根本主張之一就是黨指揮軍。若軍人群體在黨的組織以外,還有一個自己的非黨組織,林淮唐便有些憂慮這將埋下軍人勢力脫韁失控的危險。
來參加擴大會議的眾人聽著這話,無不為之乍舌,劉師復勸慰道:「差不多得了,差不多得了,倒不必如此。」
「那麼……」林時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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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就由擴大會議來表決吧?」林淮唐自己是比較反對創建非黨的軍人協會的,但他之前既然已經表態過,今後將尊重社會黨的民主集中制原則,也就不再堅持己見。
「軍校,既然在五馬路的路口,就先叫五道口體育學院吧。」
林淮唐兩手搓在一起,緩緩說道:「社會黨短時間內,還無法給這批軍校生提供高質量的就業。所以要爭取他們站到革命陣營來,就要靠我們的同志下苦功夫來做工作。阿文,你和何遂熟悉,我看沒人比你更適合直接領導這項工作。」
只是即便如此,就像姚雨平分析的那樣,本來社會黨自己建設的地方軍校,對於比較有才華的軍官生來說,吸引力就不可能同保定軍校、日本陸士相提並論。現在又改成奇怪的校名,肯定更使外人敬而遠之。
林時爽還站起來,拍著胸脯保證道:「我向諸君同志保證,至少拿下百分之五十!拿不下來的話,就請大家來批評我,到那時候黨中央要直接處分我還是怎麼樣,我都沒m.hetubook.com.com有怨言。」
即便是久經考驗的革命黨人,中間可也是由左右派之分的。
林淮唐想了想,還是向林時爽補充一句說:「阿文還是考慮辦一個俱樂部之類的,用這種形式聯絡軍官生。總之先拉住他們,不要使其短時間內回鄉,否則人一回鄉或去北京或留洋,我們再想要拉回來,便困難萬分。」
特別是在經費有限的情況下,想要靠苦功夫,一個人一個人地去找那批軍官談話、做工作、爭取,從各方面來講,都可謂困難重重。
但現在的問題是,除了華東野戰軍、華南野戰軍自己的複員軍人以外,南京留守府裁撤掉的這十萬革命軍人,在歷史、人際上與社會黨的系統沒有多少瓜葛,其革命品質究竟是否值得林淮唐信賴,這點也不能保證。
最起碼,也還是需要有一個篩選淘汰和教育改造的過程。
林淮唐並不希望由神來指導中國革命,哪怕他自己是確確實實帶有超乎人類之上的「神性」,但林淮唐絕不因此認為自己有資格成為中國革命說一不二且永遠正確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