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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不求生

作者:宇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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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造黨事業 第二十八章 此上江北

第三卷 造黨事業

第二十八章 此上江北

汪愛民嘆了口氣,他上火車以後,處處見到社會黨的行事作風,好像與同盟會差異很大,頗有腳踏實地之感,但結果社會黨一樣裁撤自己的功勛官兵嗎?如此,又和同盟會有何區別。
至於那些初級合作社,倒是條件門檻都很低,在火車上便已有不少複員官兵或簽名或按好了同意參加的手印。
組織。
鄧瀚咧開嘴,嘿嘿一笑:「對,我去上海以後跟著書記長參加了北伐,最近不是搞複員嗎?組織上號召有農技經驗的軍官,帶頭參加複員工作,我就跑來報名江北國營農場的活咯。」
鄧瀚說道:「我嘛,我不是被裁撤的,大敵當前,我們社會黨不搞裁……呸!我是說啊,我不是被黨中央裁掉的,我是主動報名參加了這個安置工作。百川兄,你應該也還記得吧?我玩槍實在一般,除了一腔血勇以外,就沒別的東西了,反倒是學過些水利技術,比起常人水平那確實是高一些。」
汪愛民文化水平比較高,所以車廂里不少官兵都圍在他身旁,要他幫忙解釋一下這些墾屯政策,比如說那什麼國營農場與直接分地單幹有什麼差別?
汪愛民正在迷糊中的時候,突然聽到車廂前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他抬起頭和-圖-書,很快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眼前。
他還記得自己在南京的時候,是上街給部隊買伙食食材的時候,偶然間才在街頭髮現了自己的部隊,已經連帶整個番號被成建制裁撤的消息。
汪愛民隱約記得鄧瀚老家在寶慶,他在長沙的技術學校讀過書,好像是懂得一些挖水利、修工程的技術。
火車繼續向北開去,嗚咽的蒸汽機轟鳴聲,在寥廓清冷的江北大地上,留下一連串令人回味無窮的希望感。
好像就是國營農場,類似於給人家做長工,分地單幹的話,田是歸自己所有,好像更好一些。至於那各種名目的初級合作社,汪愛民以為既然大夥人在屋檐下,那還是盡量多聽從社會黨的吩咐和主張辦事吧。
鄧瀚年齡比汪愛民還小不少,嘴上還帶著少年感十足的唇毛。他穿著一件棉麻材料的單衣,但頭上還戴著一頂形制上好像是社會黨野戰軍部隊的大檐帽。
長江浪花朵朵,北去的列車與去年東下的汽船相比,讓汪愛民覺得差別最大的地方,當然無疑是「組織」的種種待遇。
直到汪愛民拿著這一堆宣傳材料回到營房的時候,他才漸漸回過味兒來,猜測這是不m.hetubook.com.com是社會黨的人來截衚衕盟會?但營房裡那些同樣被黃興裁撤遣散的官兵,就沒有汪愛民想得這麼多,絕大部分人看過宣傳材料以後,便都很快同社會黨的宣傳幹事按了手印簽好安置文書,最後汪愛民也是在眾人鼓動下,不清不楚就按下了手印。
他們手捧一大堆宣傳材料,有什麼五道口、五角場學校師資如何如何發達的介紹文書,還有什麼江北土地如何如何肥沃的政策宣傳海報,一擁而上,都遞到了汪愛民面前,他懵懵懂懂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便答應了下來,說將參与社會黨的「複員安置計劃」。
火車的座位上有社會黨準備好的茶水,到中午時分,還有社會黨的幾個工作人員,挨個車廂地發乾糧食物。他們發乾糧的過程,便還有一個宣傳幹事見針插縫地向複員官兵們介紹江北的墾屯情況。
「哈不是不是。」
去年他東下時,前往南京的船票是自己拿光復餉買的,武器裝備也是汪愛民從武昌直接帶走的。南京的同盟會方面,除了孫中山發過一個號召革命軍官兵前往彙集北伐的通電以外,便沒有給出任何精神和物質上的支持了。
但汪愛民雖然留過洋,見多識廣,面對社會和*圖*書黨宣傳幹事嘴巴里蹦出來的無數新名詞,卻也是兩眼蒙圈,聽了好半天才稍微搞清楚一丟丟。
「浩海,你也被遣散了……那咱們是難兄難弟了。」汪愛民略有怨氣地說了一句,「他娘的搞革命,搞革命不如反革命,到頭來就這麼被裁撤,一點著落都沒有!」
鄧瀚又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這個人性格非常樂天,總是笑不絕口,很是能夠活躍氣氛。
汪愛民的責任感很強,這也是他當初跟隨黃興前往南京的原因之一。
徐鋼的建設正搞得火熱朝天,與此同時,在上海和南京被黃興遣散的一批南方革命軍將校官兵,也坐在了開往江北的火車車廂里。
「林君漢是和袁大總統、孫先生齊名的創立民國三大偉人之一,我尋思他也沒有騙咱們兄弟的必要。」
「百川?是百川嗎?我鄧浩海啊!」
汪愛民和鄧瀚算是老戰友了,鄧瀚是湖南人,陽夏戰爭的時候他跟著援鄂湘軍來武昌支援鄂軍,反攻漢陽之役鄧瀚打得非常英勇,但戰役結果還是因為黃興和黎元洪兩人之間互相爭奪指揮權的緣故,功敗垂成。
可隨後社會黨那些宣傳幹事說的話,卻讓汪愛民很是覺得詫異。他們說什麼參加國營農場的工作,是有條件的,https://m•hetubook.com•com要符合條件才能選擇國營農場,反倒是分地單幹,要求的條件最低。
他很快就聯想到去年年底從武昌乘船出發,一路前往南京參加北伐的往事。汪愛民是鄂軍老兵,陽夏戰爭時任憲兵隊隊長,但後來黎元洪在鄂軍內部排擠同盟會黨人,他才被迫離鄂赴寧。
「哈哈哈,我們就是要去徐州,也是要去江北,徐州就是江北,江北就是徐州,此上江北!」
「鄧瀚?你不是去上海了嗎?我們竟然在這裏相遇。」
但這回社會黨的情況,便截然不同。
「浩海,正好,我有幾個問題想向你請教請教,這所謂的國營農場,究竟是何意,初級合作社,指的又是什麼東西呢?貴黨的幹事講得實在不清楚,讓人半懂半不懂的……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們到底要去哪裡?貴黨的人也不講個清楚。」
還有那一大堆合作社的名目,勞力合作社、供銷合作社、信用合作社……兄弟們該不該報名參加?
這是社會黨那些人經常提到的兩個字,好像組織從不會離開他們的嘴邊,事實上也如此,即便在這列火車車廂里,汪愛民也能感到「組織」的存在。
汪愛民兩手扒在車窗的邊緣,看著外面迅速變幻的景色,從三四月間鬱鬱蔥蔥的煙和_圖_書花江南,跨越滔滔不息的長江,一變為平坦遼闊的蘇北大地,淺灰色和淺綠色交相伴生的平野上,低矮的丘陵與肆意生長的樹木,以頑強的生命力屹立在黃淮海平原上,一如這些被南軍留守裁撤遣散的革命官兵,蕭索中透著新生的朝氣。
到南京以後,也是如此。沒有同盟會的組織迎接,也沒有對口的部隊接受,就連食宿問題都要汪愛民自己找關係來解決。
當時汪愛民整個陷入惶恐無助之中,一時間連營房都不敢回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向袍澤們解釋這個情況。就是那時候,在街頭張貼的公文下面,幾個左臂帶著一條杠紅臂章的社會黨人,圍住了汪愛民。
陽夏戰爭結束以後,汪愛民響應了孫黃的號召,前往南京投奔了同盟會的軍隊。鄧瀚則對黃興和黎元洪雙方均感失望,反而跑去上海報名參加了華野北伐軍。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上了前往江北的火車。
鄧瀚的解釋,更讓汪愛民感到困惑起來。但是這一路上能有個老朋友陪伴,也確實令汪愛民怨懟的心情變好許多。他也想著鄧瀚是社會黨的老人,對於那些奇奇怪怪的政策,應該了解更深,自己是應該多向鄧瀚了解一下情況,這樣也能幫助到那許多跟著自己上了車的老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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