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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不求生

作者:宇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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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世界革命 第八章 黨內左派

第六卷 世界革命

第八章 黨內左派

而等到土地革命結束以後,全國範圍內都會像現在的淮海省那樣,開始推行起合作化運動,把分散的小農重新組織成一個又一個的農村合作社。
雖然因為受戰爭影響的緣故,大家的工作生活條件都很差,像北京市政府剛剛成立的時候,搬進市府大院里李大釗才發現那裡面只有一座大空院子,連桌椅傢具都沒有。
市政府的委員們都算高級領導人了,大家也都同樣地打地鋪,睡稻草,喝菜湯,啃饅頭,開小會就坐在地鋪上,開大會就坐在院子地上或者台階上,這樣連續維持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中央才給市政府調撥來一批傢具。
這有什麼奇怪呢?
社會黨各機關的工作人員,要給家人朋友寄信,通常也都不用公家的信紙信封。領導同志講話、作報告,很少有念稿子的,都經過本人精心準備。
像這樣一個人,絕對是一位無比堅定和忠誠的革命者。
「今天先談到這裏吧。」劉師復搖了搖手,「等到改天再有時間,我再和饒勒斯先生認真探討一下這些問題。守常啊,你和盧森堡女士住的近,你帶她一起回去吧,車費方面回來還是交給我來報銷,從我的薪水和*圖*書裡扣就好。」
以後雖然物質條件逐步改善,但所有人革命熱情依舊,工作輪著干,每天三班,雖然政府有規定一個月四天的假期,但很少有人休星期天。
但有一點李大釗也認為饒勒斯說得很對,那就是目前中國的工業建設都是以出口為導向。但按照李大釗通過閱讀馬克思原典所理解到的社會主義,一種社會主義經濟體系的運行,難道是能夠建立在對資本主義經濟體系的出口之上嗎?
在這個過程里工廠委員會發生什麼作用了嗎?他們不僅不能出面抵制官僚主義、保障工人的正常權益,反而是為了所謂貫徹上級領導的要求,喊起了促生產的口號,一樣是把產量放到了工人權益之上。如果工廠委員會必須接受行政領導、行政管理,那它又怎麼可能發揮工人監督的作用呢?產業民主也就無從談起。」
可是現在的國際形勢,又確實極有利於中國的出口,似乎沒人能反對林淮唐提出的「以出口為綱」的發展戰略。
就比如說現在中國的黨中央不是在提倡『以出口為綱』的口號嗎?擴大出口規模是好事,現在歐洲戰事如此激烈,中國的無https://m.hetubook•com.com產階級革命政權當然應該有策略地利用這種國際局勢,來鞏固革命政權的經濟發展形勢。但據我所知,自從中央提出這個口號以後,發展到下面各個工廠那裡就有點變了味兒。
李大釗又想起了此前林主席在全國國大上雄心勃勃的講話——「同志諸君呀,我們準備用四年時間完成社會主義革命在經濟層面上的積累期,為了這一目標,就必須充分利用對我有利的國際局勢,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地增加出口額,用國家資本主義的方式以最快速度完成經濟上的初步積累……」
李大釗趕緊給兩人沏茶,從中打圓場說:「社會和經濟意義上的革命現在才剛剛開始,我們起碼還要有好幾年的過渡時期呢,關於兩位談的這些問題都可以慢慢討論、慢慢討論嘛。」
去年初冬,市府在故宮前的露天劇場舉辦青年講座,李大釗也是請了劉師復來講革命人生觀。當時市府準備派車去接劉師復,但劉師復說路不遠,堅持要自己走著來,在寒冬季節里站著連續講了兩三個小時,最後離開時還是穿著一身灰棉衣,就戴一條薄薄的圍巾,一個人在寒風中和圖書緩緩走回家去。
那種一點不在乎生活物質條件的景象,自從1911年辛亥革命時那最激烈的幾個月以後,在中國大地上就極為罕見了。
北京黨部和市政府都直接受劉師復的領導,也是因為這層關係,所以李大釗就算對劉師復一些過於「左」的言論很不以為然,他也從不會拿這一點說事。
更何況就算有人心懷反對意見,也不可能拗得過林主席那崇高的威望。
很多工廠一味強調出口、一味強調產量,為了不僅降低了安全規章的標準,而且還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增加工人們的實際工作時間,有的工廠說什麼響應上級號召,乾脆把每個月四天的假期直接減少一半多。
過去的歷史,已經強而有力地證明了這一點,只要跟著林主席走、只需要跟著林主席走,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現在山東省、淮海省、福建省和廣東省都已經差不多完成了土地革命,其他省份也都在進行著規模空前壯闊的減租退押運動,在減租退押運動全部完成以後,土地革命勢必將推廣到全國所有省區。
饒勒斯聳了聳肩微笑起來,也不再多言,只是劉師復深深看了李大釗一眼,欲言又止,最終https://m.hetubook•com.com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大部分黨員都已經習慣了林淮唐的領導,絕大部分人都是純粹的執行者,似乎林淮唐說出的每一句話、提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完全正確的。
國內、黨內真正能完全理解社會主義思想的革命者數量還是太少了,因此林淮唐在大會上公然提出用國家資本主義的方式搞積累這種話來,居然也沒有在黨內引發什麼震動。
李大釗擦了擦手上的污漬,說:「票錢也沒有幾個錢,這我自己來出就好,書記,那我們路遠先回去,你們幾位在這裏再接著談談也行。」
而且所有同志之間的關係都坦誠又真摯,尤其是年輕幹部,沒有等級觀念,不論職務高低,都平等相待。特別是市府機關,對各級領導都不稱官呼,相互直呼其名。有的出於尊重,才稱為某某同志。
「黨的領導當然是正確的,黨的用意當然也是善意的,但只要存在這種直接的行政統轄關係,那麼就必然存在官僚主義。受這種官僚主義的影響,黨原來正確的領導、善意的決定,發展到基層的時候,也有可能造成負面影響。
紅軍剛剛入主中央不久,革命以後的新政府確實有許多美好的東西,令李hetubook.com•com大釗感到和從前的清廷及北洋政府統治時期大為不同。
幹部之間更是叫老張小李,或者就叫綽號。學習討論時,有什麼說什麼,沒有顧慮。有時爭得面紅耳赤,事後照常協同工作。過組織生活,都會開展批評自我批評,給上級領導提意見也是常有的事,大家處於一種十分寬鬆、和諧的政治生活環境里,心情舒暢的努力工作。
可李大釗憂心忡忡的問題,那就是在「以出口為綱」的大方針下,真能實現徹底的土地革命與合作化革命嗎?土地革命和合作化的最終目標,到底是保障農民的權益、改善農民的生活,還是為了提高田地的產出和農產品的出口量呢?
說到這裏,饒勒斯也補充了一個較贊成的發言,他頗有深意地講道:
李大釗自己因為是社會黨的地下黨員出身,又一直做文職工作,沒有參与過紅軍的軍旅生涯,所有一開始就不太了解組織工作的嚴格程序,也缺乏組織紀律觀念,但是他並沒有因此受到什麼懲罰,就算是劉師復找他談過好幾次相關的問題,劉師復的口吻也非常親切,真正做到了像父兄一般的關懷和溫暖。
饒勒斯的話多少和劉師復的意思雷同,但他似乎又另外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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