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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不求生

作者:宇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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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東亞公社 第二十一章 界碑

第七卷 東亞公社

第二十一章 界碑

從1916年開始,隨著沙俄的中亞駐軍被大量調往歐陸戰場,七河流域的農民、牧民就開始掀起了大量武裝反抗的鬥爭。起義的中亞農牧民往往會和當地的穆斯林封建主或遊牧部族合作,再加上對俄羅斯族移民多年來的深切仇恨,所以反抗過程中勢必造成大量針對俄族移民的血腥屠殺。
出了中國西北邊疆的舊國境線以後,四周的原野里盛開著紫紅色的罌粟花,下午的熏風拂弄著日見成熟的葡萄田和杏林,一排排紅棗樹佇立天陲,像是在世界盡頭保衛國門的一堵邊牆。
第七騎兵師的政委董振堂則說道:「我不贊成這樣做,這樣大的恥辱,不如把界碑保留下來,等到我們收復伊犁河谷的失地以後,再把界碑重新移至巴爾喀什湖湖畔。這座界碑不拆要比拆掉好處更大,我們留著它做一塊恥辱碑也是做一塊警示碑,要告誡後人中國曾受過這樣不公平的待遇、曾有過這樣可憐可悲的時代……」
自漢唐以後中國西北疆域的邊界就開始了無止境的撤退和收縮,宋朝的武風不振不去考慮,即便在中國民族中興時代的明朝,出於民族分佈和經濟因素的考慮,明朝的西北邊疆也收縮到了河西走廊一帶,直到清朝滅亡準噶爾汗國以後,中國人才重新回到闊https://www•hetubook.com.com別近千年之久的西域世界。
很快紅軍騎兵就從伊犁河對岸的草地上,救回了幾名受傷的婦女——幾個骨瘦如柴的斯拉夫女人,中間還有一個婦女支著大肚子,每個人臉上都沾滿血污和泥水。
鄧寶珊握住馬鞭道:「今天就該把這座界碑拆毀!」
初春時節,天山冰雪消融,化開的雪水浸濕了山間的谷地,第七騎兵師師長鄧寶珊下馬撫碑,忍不住感慨道:「我聽本地的老百姓說,同光年間清廷與俄國在此勘分西北界約時,朝廷居然沒有派官員到現場監督,以至於俄人乘機將界碑向我們中國境內推移了四十里地,使我們失掉了霍爾果斯以西的山口。」
董振堂皺起眉頭,嚴厲呵斥道:「出國以後,我們的隊伍里嚴禁使用毛子這種侮辱性的稱呼!再有犯者,我都要趕回國去!」
第七騎兵師和隨行車隊的大隊人馬,逶迤西行,朝山谷之外更廣袤無垠不知道多少倍的七河草原而去。山下的霧靄不時折射著亮光,戰士們騎著馬翻過野花似錦的山岡,橙黃色的太陽浮遊天際,活像一顆被砍下的頭顱,雲縫中閃耀著柔和的夕暉,落霞好似一面面軍旗,在紅軍頭頂獵獵飄拂。
沙皇俄國統治了哈薩克https://m.hetubook.com.com草原半個多世紀的時間,20世紀前後沙俄開始成批成批的往河中和七河等地區遷入俄羅斯族移民,沙俄殖民當局強制要求哈薩克當地的土著居民無償的限時內騰地給俄族移民,到1915年為止,七河流域百分之七十的農地都被俄羅斯族移民佔據,光是謝米巴拉金斯克州一地,沙俄殖民當局就在當地沒收了一千四百萬俄畝的土地,還強制哈薩克人給俄羅斯族移民做農奴開荒和修造房屋。
跟隨第七騎兵師跨過蔥嶺遠出國門的支前民工們,很快就把駝隊運來的建築材料卸下,開始飛速在河上搭建起一座浮橋。
直到完全走出山谷以後,眼前的景象一下子便豁然開朗,董振堂舉起望遠鏡觀察著地平線上綠草茵茵的曠野和他想象中牛羊成群結隊的畫面,突然間就想起了古時候飛馳在帕米爾雪原上的漢唐邊防軍人。
在傍晚的涼意中,草原上竟日血戰的腥味和死馬的屍臭滴滴答答地落下來。黑下來的伊犁河河水水聲滔滔,正在將它的一道道急流和石灘的浪花之結紮緊。
「平時安西萬里疆,今日邊防在鳳翔……」董振堂莫名有一種潸然淚下的衝動,「上一回,踏過蔥嶺西行的中國軍人又是誰?那已是哪一年的事情!」
和圖書清朝鼎盛時期,其實還是有少量軍隊在追擊準噶爾余部和平定大小和卓的戰事里,曾經來到過蔥嶺以西的中亞世界。
這一部分脫離烏孜別克汗國的人被稱為哈薩克人,據說哈薩克的詞源和哥薩克雷同,都是意為「避難者」或「脫離者」。哈薩克人就這樣建立了哈薩克汗國,並在汗國壯大的過程中統一了哈薩克草原三玉茲地區,逐漸在近代形成哈薩克民族。
中國紅軍第七騎兵師的戰士們穿過特奇勒干山山口以後,就抵達了位於伊犁河南岸的察布查爾縣境內,山谷旁還豎立著一塊刻有沙俄雙頭鷹圖案的界碑。
二月革命沙俄政府垮台以後,沙俄的中亞駐軍又開始大量西調參与內戰,本地的反俄武裝規模便越來越大,針對本地俄族移民的仇殺報復也越來越血腥和慘烈。
「自從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以後,中亞就亂成了一鍋粥。」董振堂收起望遠鏡,「七河流域和河中地區,本來民族、宗教分佈就特別複雜,光是一個費爾干納盆地就有十幾個甚至是幾十個民族、部族勢力犬牙交錯,沙俄帝國主義退潮以後,從前年年初開始,一直到今年,各民族武裝互相仇殺,都不知道死多少人了!」
鄧寶珊叫罵一句就回到岸上,中亞白天和晚上的溫差實在太大,太陽還沒下山的時和*圖*書候第七騎兵師的革命官兵們只穿一件單衣都覺得熱,可一到夜裡每個人都要趕緊將軍大衣和紅軍騎兵列裝的連帽長披風掛起來。
「哈薩克」這一名稱最早出現於15世紀初期。15世紀20年代,在金帳汗國東部出現了烏茲別克汗國,以錫爾河下游為中心,北至托博爾河,東北至額爾齊斯河。1456年,汗國有兩個蘇爾坦分屬於朮赤系的克烈汗和賈尼別克汗,由於汗國內訌向東逃入亦力把里統屬地區,亦力把里之主把楚河、塔拉斯河流域和七河地區讓給他們遊牧,以增強自己的實力。
反過來,沙俄駐軍和俄族移民也聯起手來對起義軍進行更為血腥的鎮壓,僅在1917年俄國中亞駐軍就屠殺了哈薩克人兩萬余、烏茲別克人一萬余,還有生活在俄屬外伊犁地區的塔蘭奇人,其實也就是當年清廷割地時被劃歸俄國的中國人,也被屠殺了四萬多人。
歷史上哈薩克汗國多次受到東面準噶爾部的入侵,各玉茲都在尋求強大的靠山,抵抗準噶爾部和南面的中亞三個汗國的進攻。在哈薩克汗國南邊的希瓦,布哈拉和浩罕三大汗國,都是夜郎自大和野心勃勃的封建穆斯林政權,各汗國之間互相肆殺,想吞併對方,並且一有機會就去進攻哈薩克各部,這種混戰局面持續了很多年,和*圖*書導致相互之間的世仇關係很深,結果就是在沙俄大兵壓境之時還念念不忘吞掉對方,看到一方有難幸災樂禍無人肯去救,讓沙俄利用這點佔了大便宜。
清澈的朗月很快升到中天,月光拋灑在草原上,橫卧于伊犁河的濤花之上,鄧寶珊騎著馬親自嘗試泅渡過河,馬匹下到河裡,水一直沒至胸口,嘩嘩的水流從戰馬的馬腿間奔騰而過。
在兩人身後,長長的車隊搖著駝鈴于風中風向前行進,輜重車隊殿後,沿著支前民工冒著很大風險修成的高原公路,一字兒排開,喧聲轔轔地向前駛去。
以費爾干納盆地為中心的中亞南部民族宗教勢力更為複雜一些,中亞北部的七河流域和哈薩克草原的狀況則稍好一些,但也好的有限。
「看,沙皇俄國真是世界上頭等的民族大監獄,和滿清一樣,活該垮台。」
偵察戰士向董振堂彙報說:「政委!前面有一處村落,可惜已經讓人給放火燒掉了。我們只從村子的廢墟裡頭,救出了這幾個女毛子。」
「水溫還是太低了!」
從彼得大帝時期開始,沙俄就開始用步步推進的方式緩慢的吞噬著哈薩克草原,直到19世紀中葉沙俄才完全征服了哈薩克草原,將帝國主義的殖民秩序深入到中亞內部。
但是大規模的軍事存在,則自盛唐以後即已絕跡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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