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亞公社
第九十六章 喬治·瓦盧瓦
林時爽也很清楚這點。
索雷爾在巴黎陷落時殉國,死於德國人之手。他給自己所有黨徒留下的政治遺言,就是希望他們支持法國的1919年革命,支持法國統一社會黨和法國勞總聯的一切行動,喬治·瓦盧瓦也是在此之後思想進一步左轉,在公社政府和國民政府的對抗中完全站在了公社這邊。
林時爽望著台下那些舞姿曼妙的賓客,嘴角還是掛著那一抹矜持又克制的笑容:「伯爵閣下,林主席也托我向威廉二世陛下問好,今天的中國和德國比起戰前時代,更有合作的基礎啊,特別是在亞洲。」
「君漢自幼是孤兒,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人。按照中國人的傳統理念,一般都覺得成家和立業是很有關聯的兩樁事情,老覺得一個未成家的男人就不算成熟,也很難說穩重。但就我來看,君漢一心撲在國事上面,就連收養林徽因也是出於種種政治上的考慮,黨內也有不少人明裡暗裡和君漢談過組建家庭的事情……你要知道,從全國到全世界,每天向我們這位書記長求愛的書信,早能塞滿不知道多少個倉庫咯!但他自己沒有這個想法嘛!君漢是學諸葛亮啊,事必躬親,孔明食少事煩最和*圖*書後又怎樣呢?可君漢的體魄擺在那裡,誰去勸也拿不出一個好理由。其實我們黨內倒很希望君漢能早日組建家庭,但他是主張獨身主義的。」
法國是歐洲近代哲學的重鎮,在革命以前法國哲學家對馬克思主義的研究水平就在中國之上,如果只談理論,東亞四國加在一起可能都不如今天的法蘭西公社。
武藤純子心底不可能沒有那種想法,但她聽完林時爽這番話以後反而安心許多:「我確實想象不出林書記長組建家庭的畫面會是哪樣的……像他這樣的人,只要是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民,都會被他當成家人吧?」
東亞四國代表團坐船抵達馬賽港以後,他們也沒時間再遊覽一下馬賽名城的地中海風光,就坐上了一列從馬賽經巴黎以後直接開往柏林的專列。
林時爽表面上點點頭,心中想的卻是德國軍政要人都如此樂觀嗎?馮施佩伯爵已經算得上是德國高層中富有洞察力和遠見的人物了,卻也對戰後新秩序抱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百年和平?能不能有一代人的和平都很難說啊!
林時爽風度翩翩且酒量驚人的好,順著馮施佩伯爵的話頭把杯中酒一飲而https://www.hetubook.com.com盡:「聽說英國媒體把哥本哈根停火協議叫做光榮和平,這名頭很好聽啊!中國的外交立場也是如此,我們相當期待德國領導下的歐洲和平可以維持盡量長的時間。至於什麼戰勝、戰敗,那都是次要次的事情,關鍵在於營造國際上和平的氛圍和秩序。」
「老朋友,膠州灣的波濤海浪是否依舊?今天的青島作為中國第一等的大都市,不知道發展成什麼樣子了!」馮施佩伯爵舉起高腳玻璃杯向林時爽敬酒,眼裡含笑道,「真的算起來,大戰期間我國和中國也算是非正式的軍事同盟關係,貴國其實也算大戰的半個戰勝國。」
「永久?」林時爽微微挑眉。
林時爽侃侃而談,講的都是中國在具體建設社會主義過程中遭遇的種種問題和實行的應對辦法。想來法國在同樣進行社會主義經濟體系轉型的時候,也一樣會面臨不少和中國類似的情況,所以林時爽輕描淡寫幾句,就讓喬治·瓦盧瓦等好幾位法國鼎鼎有名的理論家、思想家都說不上話來了。
「林書記,我聽說書記長收養了一個孩子?他的家庭……外界好像對書記長的家庭情況向來一無所和*圖*書知。」
武藤純子在宴會上換了一身長裙拖地的晚禮服,她身高超過一米七,在這時代的日本人里,就算放在男人裡頭都算得上高個子,挺拔的身材非常襯那襲剪裁精緻的貼身洋裙。武藤純子拉起個頭嬌小的多喜子,一併踏入舞池旋轉起來,跳的舞步當然還是法國最流行的康康舞。
四國代表團成員數量眾多,最後是分乘兩艘客輪開往歐洲。途中再次經過蘇伊士運河的時候,林時爽也代表東亞聯盟的列位成員又一次會見了德國的蘇伊士總督馮施佩伯爵。
宴會上樂聲大作,林時爽的表態讓馮施佩伯爵又安心了不少,等晚宴結束以後他自然會立刻向柏林發去密電,德國人始終還是會嚴密監控四國代表團的動向,就算威廉二世不那麼聰明,首相貝特曼、興登堡還有魯登道夫、提爾皮茨這些人,可都是德國真正的精英領袖,他們就算選擇和中國合作以鉗制英國,也不會允許中國太輕鬆就獲得過多利益。
喬治·瓦盧瓦領銜的法國公社代表團,則早已經等候在幾節車廂裏面。林時爽對這位留著小鬍子的法國強硬派政治家留下不錯的印象,大家就算在具體的理論細節上有一些差異,可到底都還m.hetubook•com.com是社會主義者,都尊奉馬恩主義的經典,談起話來自然很有共同語言。
等煙抽完以後,兩人就登上輪船準備啟程,在馬賽港那邊,法國公社政府也已經組織好了他們出席柏林會議的代表團,擔任團長的人也是公安委員會裡很有影響力的一號人物喬治·瓦盧瓦。
散會以後,林時爽和日本代表團的武藤純子最後離場,汽車將四國代表都送往港區上船,很快就將前往馬賽港。在離開蘇伊士城以前,林時爽看武藤純子始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為她點了一支徐州廠的香煙,兩人並立在紅海海濱,順著地中海北來的海風談起關於林淮唐的事情。
兩人在大戰期間已有舊交,馮施佩伯爵當初被迫留居中國的數年間,也常受林時爽的照顧,所以這次這位德國海軍的戰爭英雄便投桃報李,好生招待了一番東亞代表團的成員們,還在晚宴結束以後又一次向林時爽暗示了德國希望聯合東方國家肢解英國勢力範圍的小算盤。
林淮唐的革命英雄形象,從辛亥革命的時候就通過巧妙的大眾輿論宣發手段,轟動到了全世界,地球上憧憬或嚮往林淮唐的男男女女數量肯定不少。
喬治·瓦盧瓦年輕時就參与過極右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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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制同盟的法蘭西行動,直到他擔任了法國工團主義理論大師索雷爾的秘書以後,思想才逐漸發生變化,開始變成一名帶有右翼民族主義色彩的國家工團主義者。但在公安委員會裡,喬治·瓦盧瓦的政治立場還是排得到最右邊的位置,饒勒斯主席選擇他來做法國代表團的團長,那就說明法蘭西公社在柏林會議上想要表達的立場還是會偏向強硬。
馮施佩伯爵笑道:「我知道永久聽起來是有些誇張了,但我相信柏林會議最少最少也能像一百多年前的維也納會議一樣,給世界帶來百年和平,我們這一代人應當是很難再看到像大戰那樣慘烈的戰火了。」
蘇伊士運河河畔的夜色里一片茫茫的漆黑,只有兩人手裡煙頭的火星發著點亮光,林時爽也回想起了和林淮唐二十年交往認識的種種記憶,輕聲嘆道:
但要論實踐,那麼已經基本完成社會主義革命改造的中國,肯定最有話語權。
馮施佩伯爵在中國生活了五六年時間,中文流利的一點不像外國人:「哈哈!這是林淮唐先生的想法嗎?好,我國皇帝陛下還托我向貴國的林淮唐書記長問好,也請你們放心,這回柏林和會的目標就在於為歐洲和全世界爭取到永久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