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亞公社
第一百七十章 英印崩潰
蘇格蘭地區持續不斷的罷工、暴動、起義和工人奪廠運動,也使得蘇格蘭和英國中部地區的交通出現很大問題。鐵路有時候並不暢通,火車不僅晚點,也經常性因為時刻調度表出現問題的緣故被迫中止旅程,熊雄幫里德弄到的這份車票,則是一列特快專車,據說保守黨政府的一些談判代表也將乘坐這列專車趕去格拉斯哥。
里德才剛到中國大使館,就從熊雄的文員秘書那裡得知,中國軍隊似乎正在中國和英屬印度的邊境線上加強軍事壓力。
為了抓緊買到這些緊俏的食品,哪怕在最陰冷的雨天里,倫敦大街上也排起如龍長隊,老百姓們為此可以等候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上面寫著「黨的目標是在生產公有制和對每一個工業或行業所能做到的最佳的民眾管理與監督基礎上,確保手工與腦力生產者獲得其辛苦勞動的全部成果和可行的最公平的分配」。
戰後英國政府停止了對農業的戰時補助,取消了穀物進口的限制,國外廉價的穀物在1921年後一度大量湧進英國本土市場,造成英國本土農業的急劇衰退。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英國本土早已嚴重衰退的農業根本和_圖_書無法承擔起餵飽英國老百姓肚子的重任,食品價格的惡性膨脹就此到來,英國最大的危機便到來了。
然而這又是一項災難性的措施,最終非但沒有取得任何預期的收益,反而因為英鎊幣值定價過高,使對外貿易產生了巨大的消極影響。
就在這條街道的隔壁,所有的劇院每晚都照常演出。衣裝華麗的達官貴人們彷彿生活在另一個世界、另一個英國、另一個倫敦,莎士比亞的戲劇從未停止,貴婦人們穿著從白色俄羅斯進口的貂皮大衣,頭戴海狸皮帽子,手裡提著非洲產的鹿皮手袋,優雅又美麗,真不愧是日不落帝國的貴族。
在英國的政治環境下,一個政黨能夠直接高呼公有制的口號,不僅沒有在政壇上死亡,反而正日漸崛起為英國國內的第一大政黨,只有保守黨和自由黨聯合起來才能勉強壓過工黨半個頭。
衣衫破蔽的人們站在灰白色的街道上,排著長隊領取一點微不足道的食品,麵包隊列里辛酸的不滿聲一次又一次透過人群爆發出來。
自由主義的溯源地英格蘭,現在將要面臨一場世上最激烈的颶風掃蕩。
「一個對中國態度都很不客氣和_圖_書的國家。」熊雄笑著說,「我們這樣可以把更多英國軍隊牽制在印度次大陸……但我想即便沒有紅軍這樣做,倫敦當局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們正面臨著兩難抉擇,把軍隊駐紮在遠離英格蘭的地方,就會使政府缺乏有力的鎮壓手段,並且財政軍費上的負擔也越來越難以承擔。如果把遠征軍調回本土,很多官員又都認為這會製造英國公民之間不信任的氛圍。」
里德笑道:「我與全英工人站在一起,如果全英工人都在流血,我又害怕什麼。」
其他美術館、博物院和音樂廳也都如此,人山人海、人潮洶湧,每天俱是如此,倫敦每周也照樣舉辦畫展,貴婦成群結隊地去聽藝術、文學和簡明哲學講座。救世軍還在音樂廳里舉辦了大規模的慈善募捐表演,年輕的小姐、富裕的太太,還有一些青春俊美的貴族青年,濟濟一堂,都帶著或金或銀的小糖盒、茶壺和點心盤。
里德又問:「格拉斯哥那邊有消息嗎?我想儘快到革命的中心地帶去。」
長期以來,英國一直奉行自由貿易的政策,一戰以後英國貿易競爭力相對德國和美國不斷衰退,甚至對中國、日本等m•hetubook•com.com東亞新興國家而言也開始不佔優勢,這就促使英國不得不加強了貿易保護政策。在這一政策下,生產的集中壟斷和出口都出現了嚴重問題,英國農業和新興工業的發展也受到很大阻礙。
里德說道:「軍隊士兵並不是活在真空裏面,他們也有家人,他們中大部分人的家屬都和街道旁排隊領麵包的老百姓過著一模一樣的可憐日子。張伯倫和丘吉爾應該感到擔心,把上百萬遠征軍調回倫敦,這些人會支持保守黨政府嗎?說不定還會成為革命的催化劑和舊世界的斷頭台。」
里德說:「英屬印度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國家。」
保守黨政府的失敗,使得工黨的支持度大大增加,里德在去倫敦火車站的路上,就又一次看到了寫著工黨黨章的巨大橫幅。
火車站前的遊行隊伍,另外高舉著一面紅旗,旗面上寫著:「工黨要在生產資料公有制的基礎上,實現土地、鐵路、礦山、港口和軍事工業等部門的社會化,保證工人的勞動、健康和教育的權利,同時大幅度提高所得稅、遺產稅和財產稅」。
她們一起聽著救世軍的佈道,一起為遠方的苦難緊蹙眉頭乃至於垂淚,等到音和-圖-書樂奏畢,這些有錢人便紛紛慷慨解囊,毫不吝嗇捐出巨額金錢。
大劇院前擠滿了乞丐,頭戴黑色穹頂帽的警察們在出口處拉起兩道人牆封鎖線,將乞丐們和貴婦人們隔開,幾十輛汽車和四輪馬車擁擠地停在劇院大門外。
里德和熊雄在去使館的路上,還注意到排隊的隊列里包括了大量婦女,不少人懷裡還抱著嬰兒。
保守黨政府一度還把問題歸結到金本位上面。
張伯倫首相認為只有恢復英鎊的信譽,才能促使對外貿易的穩定發展,挽救英國經濟,於是由他動議決定恢復英鎊的金本位制,並將英鎊和美元的比值定為1:4.86。
這種政治氣氛的變化,即便放在十幾年前恐怕也沒人能想得到。
熊雄解釋說:「倫敦當局和格拉斯哥罷工委員會的談判還在進行當中……但我要向你做出警告,很多消息都表明一支剛從印度調回來的、規模龐大的遠征軍,正在準備包圍格拉斯哥市。如果談判徹底宣告破裂,局勢很可能朝著血腥衝突的方向滑落,到那時候英軍就可能對格拉斯哥發起全面進攻,同志,你要注意安全。」
「很好,我已經準備好了車票和路費,有一班火車——里德和圖書同志,您該知道目前動蕩的局勢下弄到這張車票有多麼不容易。曼恩主席會接待您的,英格蘭和蘇格蘭運輸工人協會都參加了罷工委員會,站在我們這邊。」
海外穀物在1924年之前確實給平抑了英國本土糧食市場不合理的價格膨脹,到在1924年,隨著德國和俄國黑麥的減產,國際糧食價格陡然增長,保守黨政府和加拿大、美國進行的糧食貿易談判也遲遲因為價格原因談不妥而未能達成。
「您聽說了嗎?英印遠征軍在尼泊爾、不丹、緬甸和寮國都和中國紅軍發生了衝突。」
就在這些人身邊,曾經的日不落帝國正在陣痛,並在分娩一個全新的世界,里德也感到火山噴涌前的那種震顫感,整個倫敦現在寂寂無言,黑夜裡則暗流涌動,只等著格拉斯哥罷工的怒火進一步擴大,直到它波及並摧毀舊世界的核心。
熊雄說:「英印遠征軍的規模越來越大,這也在威脅著中國的安全,很多觀察家都認為印度的混亂將可能波及到西藏、雲南和越南。有一些柴明達爾地主還試圖越過邊境線逃到拉薩去,當然,他們都被紅軍的邊防部防隊逮捕,英印總督府還因此向我國提出了嚴正聲明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