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亞公社
第二百四十四章 馬來自由
「這種結果對中、暹兩國來說,都有好處,我們自會在會議上竭力推動。」
陳家樂認真介紹說:「我國現在除了面臨米價持續下跌的危機以外,其他幾種傳統的出口產品諸如柚木、錫和橡膠的出口價格也在下跌。柚木出口量從歐戰中期的七萬多噸,降到現在不足六萬噸,錫礦石的出口量則從二千二百萬銖降至一千六百萬銖,橡膠出口量也從五百多萬擔減少到三百萬擔。」
陳家樂看著他,又說:「我國近世一百五十年來,所採取的國際外交原則就是平衡中立。人民黨政府與中國的特殊關係,現階段或許處於地下會對兩國都更有利一些。」
農民們為求生存,要麼棄田不耕成為流民,要麼就不得不以年息超過百分之六十甚至是百分之百的利率向高利貸者接待度日——這些高利貸產業也大多屬於五世王一系的諸王子權貴。
可是現在大英帝國解體,暹羅大米輸出的市場直接減少了將近一半,在歐戰前暹羅大米每擔還可賣至九點四八銖,現在則跌至五點七九銖,歐戰前曼谷輸出國外的大米出口量和價格,分別是一百六十六萬九千噸和每噸價一百二十一銖,如今則跌https://m.hetubook•com.com至出口量僅剩一百零一萬九千噸和每噸米價六十五銖。
還有一些陳家樂沒有提到的,諸如甘蔗、棕櫚糖、豆類、芝麻、玉米、黃瓜、西瓜……等等關係到暹羅國計民生的重要農產品價格,都比過去正常年景時下跌約三分之一。
趙世炎也對暹羅現在的經濟情況很感興趣,問道:「總理閣下,暹羅經濟方面實在困難的話,或許可以從外部尋求幫助來解決。」
陳家樂又問:「軍事方面呢?現在曼谷會議要將新加坡定為自由港,但馬來半島上除新加坡以外,還有一塊面積很不小的土地,這片土地在中國政府這邊是有什麼要求嗎?」
陳家樂在親自拜會貝特曼說明情況以後,又在工人自衛團的保護下前往湄南河別墅,拜會了林時爽。這位暹羅如今的攝政總理,早在中國留學時就和不少中國領導人有過一面之緣,陳家樂過去就曾作為傑出留學生的代表接受過林時爽的接見,沒想到今天再度會面,會是以如此身份。
陳家樂說:「林總理,過去暹羅的王室貴族在國家危難時期,還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光是王室開https://m•hetubook.com.com支就高達數百萬之多,現在我們逮捕了大多數王公貴族,可以從這方面省些錢下來。但要解決整個經濟困難的問題,首要肯定是必須提高關稅。」
也就是說,暹羅大米每噸價與危機前相比,幾乎下跌了百分之五十那麼多。
林時爽一上來的幾個問題,就表明著中國方面和暹羅人民黨之間相對德國要親密得多的關係,他所問的問題也是非常切中要害。
除了農民、工人備受王室權貴剝削,過著極為慘淡的日子以外,那些居住在城鎮的中、下層文武職員,其生活境況也好不了多少。在經濟蕭條時期,他們深受簡政、裁員、減薪、增稅的威脅。工農業生產不景氣直接造成暹羅政府財政上的困難,為了解決財政困難,暹羅政府採取各種辦法緊縮政府開支,削減政府各部門經費,在中央,原有的十二個部被合併剪裁為九個部,在地方也撤掉了四個省和九個府的機構,直到政變爆發前,暹羅被裁撤的政府官吏已經多達五六千人。
在素有暹羅糧倉之稱的中部平原的紅統府,該府農民在歐戰前出售一車大米可得六十至八十銖,相比現在要高出百分之六www.hetubook•com•com十到七十左右。
在紅統府,種甘蔗比種大米所課的稅率為高,收割甘蔗時須繳納百分之十稅,而榨成糖時又得另征百分之十的稅,即共征百分之二十的稅,而進口糖卻只征百分之三的關稅。
英國人滾蛋以後,過去依附於英國經濟的暹羅反而陷入更大的不景氣之中。
陳家樂對林時爽的問題,除了苦笑以外,倒也回答的十分坦誠:「我國經濟上確實比較困難,這也是人民黨敢於發起政變的原因之一,我們黨是判斷過,估計大部分地方上的軍隊和老百姓都期待革新,只要控制住曼谷的王公貴族,地方上就不會對新政府有太大不滿,全國大多數人民都很期待新政啊!」
「暹羅是希望爭取到永久中立國的地位嗎?」顧維鈞問道。
陳家樂繼續說道:「人民黨希望得到中國社會黨外交上的支持,暹羅當初被英國逼迫簽訂條約,規定了關稅為百分之三還不得修改,這種關稅實在不合情理,現在英國本土都革命了,我們希望中國能在曼谷會議上提出這點,允許暹羅在新的國際社會中擁有制訂關稅稅率的自主權。」
陳家樂驚喜道:「有中國政府的支持,人民黨政府在曼谷和*圖*書會議上便能有所依仗,一旦取得外交勝利,新政府也就能迅速穩定下來。」
林時爽沉吟道:「德國肯定贊成暹羅成為中立國家,在關稅自主權方面我想不會有太多阻礙,今日之英、法都在革命以後成為友好國家,亦會贊成暹羅收回關稅權利,除此以外,諸如治外法權,想必也能在曼谷會議上盡數廢除。」
廣大農民除了蒙受賤傷農沉重打擊外,還要承受前政府加給他們的各種苛捐雜稅的負擔。暹羅政府為了彌補因經濟危機打擊而出現巨額赤字的損失,在舊稅之外又不斷增加新稅,以期增加財政收入。這時期土地稅提高百分之十九,房產稅提高百分之七,且又增征薪俸稅、火柴稅、印花稅等。
林時爽和唐紹儀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東亞聯盟已經實行了統一的關稅市場,在聯盟內部各成員國之間不再相互徵收關稅,所以他們對陳家樂的這個說法還是比較敏感的。
在世界經濟長期蕭條的衝擊下,世界市場對大米需求量驟減,米價也急劇下降。在正常年景時,逼羅大米輸出,香港佔百分之四十,新加坡佔百分之二十七,歐洲佔百分之八點五,日本佔百分之七點五,五荷蘭佔百分之六點二。除歐洲hetubook.com.com和日本外,幾乎大部分直接輸出到大英帝國的殖民地和半殖民地。
「現在暹羅的農業情況怎麼樣?你們能夠把握住政局形勢嗎?人民黨政府需不需要中國提供什麼援助?」
英國的海外帝國體系尚在時,英國壟斷資本通過其設在暹羅和新加坡的各大銀行分行及其企業公司、代理商,還會給暹羅的民族資產階級和自耕農提供一些貸款,雖然其目的一樣是最終將暹羅人民敲骨剝髓吸干血肉,可還是比卻克里王室放的高利貸利率低些。
農業生產是暹羅國民經濟中具有決定性意義的最重要的部門,稻米生產則是國家農業財富和國家出口賺取外匯的主要來源,收成的好壞和出口量的多寡直接影響著國家的國民經濟。
僅僅曼谷一地,就有五百多名失業軍官和一千多名失業文官,這些人倒是十分支持新上台的人民黨政府。
紅統府是個地少人多的省份,在危機前的正常年景,一般農戶當年的農業總收入可掙得四百銖,現在則頂多一百二十五銖,農戶收入也是銳減。素有暹羅糧倉之稱的中部平原富庶之地都是如此,那麼,自然條件比較惡劣,交通不便,生產落後的東北部、北部等地農民的生活狀況就更加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