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亞公社
第二百四十七章 英倫女僕物語
幾位剛剛獲得「解放」的大貴族家中的英倫女僕,就是那種最典型的、穿著黑裙長襪和白色圍裙以及紗巾綁帶的維多利亞式女僕小姐,都圍到了國際志願旅在倫敦塔附近的駐地,她們張開了雙臂來擁抱每一位可以見到的具有亞洲面孔的志願旅官兵,並哈哈大笑起來。
像中法、中俄這樣的國家之間,結婚手續就要再複雜一些,但這也抵擋不住越來越多的跨國夫婦誕生。像是中國援蘇兵團的總政委何貫中,就在赤塔和托爾斯泰的孫女索菲亞·托爾斯塔亞結婚,長期在法國工作的陳喬年則和一位來自西班牙的國際志願者多洛雷斯·伊巴里戀愛。
還好,黃公略在巴黎待的時間不長,他心儀的艾瑪小姐不是崇尚性自由的法國革命者,而是一位剛剛獲得解放的維多利亞式女僕。
在中午的光景,太陽又從雲層中鑽了出來,只是不再以熾熱的烈日曝晒大地,而是顯得水氣汪汪的,在雨季月份中流行的傷風感冒和風濕症都霍然消失,今天的倫敦是如此歡樂,而革命事業本身也發展得愈來愈快了。
倫敦曾經所擁有的一切灰褐色都已經被掩蓋起來了,陰鬱一掃而空,只有那些金光燦爛和五和*圖*書顏六色的尖塔形建築巍然聳峙,在那落英紛飛的秋景中炫耀著奇異的光彩。
艾瑪小姐又看著黃公略問道:「同志,我聽說國際志願旅即將解散回國,你也會離開嗎?」
按照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風俗,家庭出身在中產階級以下的女子能夠佩戴的只有便帽,而不是時髦俏麗的系帶帽子,只是艾瑪過去受雇傭的家庭屬於經營化工業的新興資產階級家庭,並不在意這些陳詞陋規,所以艾瑪小姐常戴的就是那種經典的白色飾帶。
「……每個人都在配對,我不敢說這之中沒有純潔的革命愛情,然而他們只要在一起以後就不可避免地會有孩子,種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數不勝數……」
「啊,志願旅解散的話,我肯定要回到中國。」
「家杞同志,你看,是你的那位艾瑪小姐。」
1925年初秋的倫敦,難得沒有陰雨連綿,黃公略等人清晨醒來,只見窗台上又堆滿金黃色的落葉。那些隨風飄舞的紅色楓葉和金色天竺桉樹葉落得如此之密,也像一場美麗的驟雨,以致國際志願旅的戰士們就連十英尺以外的地方都很難辨認清楚。
自從大革命以來向來泥濘破敗的倫敦街
hetubook.com.com道,已經被周末自發進行義務勞動的市民們修整乾淨,陰鬱的倫敦市一下子變得豁然開朗起來,也令在倫敦小住了半個月的黃公略感到神清氣爽。
大量中法情侶應運而生,又因為兩國愛情文化的不同,新的矛盾和衝突此起彼伏自然也是無處不在。
路途上還有馬車飛奔而過,以飛快的速度沿著高低不平的街道賓士,馬車夫們現在都統一更名為公共馬車司機,工作待遇和收入水平都有了相當大的改善,另外幾節無軌電車也從道路交錯處的十字路口開過。
儘管革命正在以令人目眩心驚的速度把整個英國推向一個充滿未知的新世界,但倫敦市民們卻不是那麼在意,多數市民這時候才了解到中德等國簽署的《曼谷條約》具體條款。鑒於德國在條約中承認了中國船隻前往歐洲沿途上的自由航行權,倫敦市民每個人當然都是喜笑顏開。
在初期的交接過程里,黃公略已經對這位工作上表現十分幹練的婦女公益團負責人產生了相當好感,年輕人面對心儀女性時的緊張尷尬也在他的身上暴露無遺。
「黃上校,婦女公益團為志願旅募集了一批食品,有培根、有黃油,
和_圖_書
還有多種多樣的鯡魚製成品……這是清單,同志,上校同志,您可以過目一下。」黃公略還很年輕,在男女關係方面顯得是如此靦腆,他不禁被今村均的調侃弄至滿臉通紅,連連強調著:「我們只是朋友!」
今村均已經逐漸習慣了使用中國人慣用的稱呼,他向黃公略打趣了起來,倫敦解放以後,勞聯會就在這裏建立了新的正式政府,接著,倫敦舊有的一切行會組織也都要接受勞聯會的重新改造和領導,許多職業的工作者都得到解放,整個生活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中就包括今村均所說的這位「艾瑪小姐」。
艾瑪小姐是倫敦婦女公益志願團的地方負責人之一,國際志願旅最初入駐倫敦的時候,那時志願旅官兵們剛剛經歷了清掃倫敦外圍加拿大軍團的一系列惡戰,傷亡很大,部隊狀況也很糟糕,就是得到了倫敦婦女公益志願團的幫助,才很快適應了在倫敦的新生活。
艾瑪小姐短髮,在這這時候的英國算是比較罕見,她的外貌十分美麗,氣質典雅,視力不太好,太遠處看不見,因而戴著一副橢圓形的眼鏡,這一時期英國戴眼鏡的女性還非常少,更何況她過去只是一名和*圖*書女僕。
這些對中國人而言頗「駭人聽聞」的事情,經由不少留法學生歸國以後傳到北京,使林淮唐都不得不在一次中法兩國的經貿合作會議上,向中國人民的老朋友馬塞爾·加香談及此事,勸說法國政府應當「針對泛濫的反覆墮胎和棄養嬰孩施行針對性的限制政策」。
一些奉行禁欲主義的中國留學生,就頗對法國和俄國同志的小布爾喬亞|情調感到失望,在巴黎,浪蕩的「浪漫行為」時有發生,中國留學生們還能比較以禁欲主義克制自己的行為,但更多到法國來接受培訓的工人們就沒有給自己設下那麼多條條框框的約束,他們很從容接受了法國公社種種時髦文化和藝術的熏陶,除了在精神上融入法蘭西公社式的生活以外,也在「身體」上融入其中。
但在自由、混亂和瘋狂的戀愛與性之下,也說明著這幾個國家當下親密且友好的關係已經到達了何種地步,不同國家之間人民的親密關係又到了何種地步。
墮胎手術在今天的法國不僅合法,而且很多女大學生還沒意識到反覆墮胎會給身體造成的嚴重損害,即便沒有墮胎的女大學生在生下孩子以後,也不喜歡由自己和孩子的父親結婚後一起和_圖_書撫養孩子,而是選擇把孩子送到公社政府開辦的兒童之家接受社會撫養。
在亞洲,正有以百萬規模計的中國幹部和日本幹部相互到對方的國家工作、學習和生活,還有好幾十萬中國技術工人在法國接受培訓並參加工作,為了保衛遠東蘇維埃共和國,並幫助遠東共和國恢復經濟,同樣也有數十萬中國軍民在赤塔、新西伯利亞和鄂木斯克等地長期生活。
在東亞聯盟內部,成員國之間公民的跨國民事婚姻審批流程已經非常簡單,除了需要提供所在國政府涉外部門開出的身份證明以外,和國家內部公民的結婚手續已經完全相同。
「艾瑪小姐……真是很感謝公益團的幫助。」
其實,跨國的愛戀在這個年代實在很不罕見。
在巴黎的中法友誼大學,中國留學生們更是遭遇到了極為強烈的法式愛情文化的衝擊。孩童時成長在令人窒息的中國封建家庭中的這一代留學生,在巴黎除了收穫到愛情以外,也經常因為中法兩國愛情文化的巨大差異而產生種種衝突,像中國留學生就非常難以接受校方在學校內開設專門的情侶旅店,有些中國留學生抱怨道:
倫敦婦女公益志願團,其實就是由一大批被解放的女佣人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