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世界大戰
第九十九章 宣戰布告
整整二百四十九年過去了,費城又一次召開了像制憲會議那樣將能影響到美國全部歷史的重大會議,工會代表之間在一些具體而微的政策上稍有分歧,也還有一小部分人主張工會應該採取更穩健的策略,支持獲得了主流建制派背書的奧爾森,但大部分人還是達成一個更有力的共識:支持里德,支持美國社會黨。
失業者們蹲在地下交談,女人和孩子們靜靜地聽著,「我失去了我的土地」,還有人說「我討厭變化,我也害怕革命,可是今後該怎麼辦呢?」幾個勞工討論之中,「我失去了我的土地」就變為「我們失去了我們的土地」,變化就開始產生了。
眼看這些右翼暴徒難逃一頓痛打的時候,聯邦政府才姍姍來遲,以分外偏袒的做法結束了公路上的對峙。
美國社會黨的競選人員,也在西雅圖、芝加哥、底特律直到華盛頓和紐約,散發起這樣的傳單:「你們這些霸佔大家都該有的東西的人要是能懂這個道理,你們就可以保住自己,你們要是能把因果分清,能明白馬克思、林淮唐、蓋得和莫斯利都是後果,而不是原因,你們就可以繼續生存。但是你們沒法明白,那麼也就無和*圖*書法生存下去。」
大批賓夕法尼亞州和西弗吉尼亞州的國民警衛隊,手持半自動步槍和機關槍,駕駛各式裝甲車輛,強行分開了左翼和右翼的衝突者。不久以後麥克阿瑟也帶領陸軍中的騎兵部隊趕來,他宣布了一項各打五十大板的政策,以貌似公允的立場,分別逮捕了五百名工運支持者和五百名右翼分子。
而在林肯紀念堂的中軸線上,在阿靈頓紀念大橋的另一端,就是華盛頓特區這座丘陵城市裡最為高高聳起的一塊高地,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國會山。
西部各州久在經濟危機和自然災害中掙扎不已,太平洋沿岸的各大城市,對於和中國恢復正常的經貿往來,也有著更強烈的需求,所以他們對里德的熱情歡迎幾乎不下於五大湖工業區的情況。
代表了美國主流建制派政治精英的那些民主黨、共和黨政治家們,還在和休伊·朗的代表厄爾·朗以及汽車大王福特做最後的說服,他們都希望休伊·朗可以主動退出這次選舉,並希望他最好還可以公開表態支持奧爾森。
里德親自在華盛頓國家廣場旁邊的林肯紀念堂前,迎接了這些風塵僕僕、遠和圖書道而來的工人代表,在萬千群眾的歡呼聲中,里德是有理由相信民意已經倒向社會黨,他是能夠在美國利用選舉來和平奪取政權、和平實現社會主義革命的!
克拉克·肯特親自趕到費城報道了這場至關重要的會議,他才剛剛向美國社會黨提交入黨申請書不久,他那遠在堪薩斯州老家的養父母,飽受沙塵暴的災害侵襲,農場也已經破產倒閉,克拉克還有什麼選擇呢?只能是徹底倒向左翼,就像這時代大多數失去生活憑依但又不相信種族主義的美國人一樣。
車隊在社會黨人的組織下,很快展開就地防守,卡車司機和乘坐卡車的其他勞工也都奮起還擊。接著,來自哥倫布和辛辛那提的赤衛隊也趕到現場,查爾斯頓距離五大湖工業區非常近,就在銀衫軍攔截紅色車隊的幾天時間里,北方各州的赤衛隊、工人糾察隊紛紛奔向衝突的爆發地點,工人群眾人多勢眾,馬上就把銀衫軍團團包圍。
里德,還有美國社會黨全國競選委員會的所有主要成員,在這個投票日即將來臨的關鍵時刻,並沒有留在芝加哥的大本營,而是從西雅圖開始,以華盛頓特區為終點,進行了最後hetubook•com.com一場橫跨整個美國的演說巡遊。
即使有這樣一段不和諧的插曲,紅色車隊的進軍也並沒有受到阻礙,最後還是有八百多輛大卡車,載著四千余名美國社會黨的支持者,趕在最後的投票日前抵達華盛頓,又一次引發全美轟動。
產聯則在費城召開了全美產業工會聯合代表大會,在遍布全美的革命熱情感召之下,美國百分之七十的產業性工會都派出代表參加了費城會議,就連一向主張勞資協調的勞聯繫工會中,也有半數以上參加了費城會議。
厄爾·朗很不客氣的答道:「是的,我贊成先生您的觀點,但是為什麼是我們退出呢?如果你們,你們這些把持聯邦政府多年的政治精英,能夠有所擔當,為你們這二十年來經濟、外交、軍事、政治上的一切失敗負責,那就應該由你們退選,讓至上黨來和里德決鬥。」
「不僅是咱們有點吃的了,而且這土地這拖拉機也會是咱們的了,一切生產資料,都是屬於人民的。」
1936年11月,華盛頓特區。
里德已經指示黨組織要對這些被捕的工運支持者,展開全力營救。社會上一些親近左翼立場的民權律師,還有一些進步立場和圖書的新聞記者,也都自告奮勇,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想方設法拯救這些將有牢獄之災的勞工們。
里德也關注到了不少底層勞工的困境,他常見到一些破產的家庭,失去房子,一家人在乾涸的水溝里支起帳篷住下來,另一家人也把車子停在這裏。
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聯邦政府在右翼分子們佔上風的時候,毫無作為,等到支持左翼的工人民兵發起反擊時,陸軍和國民警衛隊才突然粉墨登場開始抓人,其用意是不言自明的。
按照共和黨大佬蘭登的話來說:「最新民調,朗先生和奧爾森一樣,民調相近,都只比里德低一到兩個百分點而已,非常接近!我們的支持者群體重疊程度太高,如果各自為戰,只會互相扯後腿分散選票,必須有一個人主動退選,集中力量才能對付得了里德。」
白人司機、黑人農夫、華人勞工……不同的族裔和職業,相同的紅旗和口號,使久已分裂,飽受壟斷資產階級分而治之統治術之苦的美國人民,終於又為了一個共同的理想和目標團結了起來。
所有卡車的車身上,都繪著馬克思、林淮唐、饒勒斯和里德的頭像,畫像一旁,則是一句振聾發聵的革命宣言:「斬斷和圖書鎖鏈!」
國會山就是國會大廈坐落其上的一塊高地,遠遠望去,巨柱環立的國會大廈就像一座冰山般,積壓在國會山的綠茵草地上,只透著一派積鬱森嚴的寒氣。
向華盛頓進軍的赤色車隊,中途在西弗吉尼亞州的查爾斯頓,遭到了銀衫軍暴徒的攔截,這些准軍事組織的成員把棉花和破布塞進啤酒瓶里,做成燃燒瓶直接攻擊車隊,還有一些來自南方路易斯安那州的3K黨暴徒,直接在公路上持步槍射擊那些支持里德的卡車司機,製造混亂。
這是對資產階級發出的宣戰布告,變動已經開始,支持里德的卡車司機們一起開著他們僅剩的財產——一輛卡車——走上州與州之間的公路,數以千計的卡車上飄動紅旗,由明尼蘇達州、俄亥俄州、密歇根州……一路一路匯聚起來,最後形成空前浩蕩的車隊,發起「向華盛頓進軍」的運動。
類似的變化,就像是街道上那些飢腸轆轆的餓漢說「我一點吃的也沒有」,郊區的農民則說「我們還有點吃的」,兩相結合,當情況發展為「那麼咱們就還有點吃的」的時候,右翼的話術就破產了,革命運動也就有了方向,只要再稍微乘上幾倍,正如里德在他的演講里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