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新秩序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薩文科夫王朝
德國為白軍提供了價值超過十億馬克的武器,數量也不算少,但為白軍提供的汽車、卡車數量,還是無法支撐起這麼大規模軍隊的後勤。
烏拉爾山下激戰猶然,克里姆林宮的紅色宮牆之下,卻已經開始為將來某一天的政局洗牌醞釀籌碼。
其實即使是方面軍下屬的那些步兵軍、騎兵軍軍長們,在沒有得到薩文科夫批准的情況下,甚至對自己下屬部隊的部署變更也沒有太多的權力。
就算是在秋明要塞一線,紅軍也同樣投入了大量重炮,甚至還有像科涅夫指揮的列車炮部隊,那可是三百毫米以上口徑的巨炮,重型化程度可以說是遠在白軍之上。
如果前線的軍事災難進一步惡化……鄧尼金想著這些事情,也許彼得格勒和莫斯科也會因此風起雲湧,但他不知道德國人將採取什麼樣的立場?即便薩文科夫的統治不穩,但是以如今的白俄共和國,恐怕不管是誰,只要不能得到德國人的支持,都不可能穩定最高權力的寶座。
但是把所有權力都抓在手上的薩文科夫,也沒有太多辦法能讓前線戰局出現立竿見影的變化,他此時更多隻能從「精神」領域下手來想辦法。
同www.hetubook.com.com時,薩文科夫又繼續把整個東方戰線劃分為北方和南方兩個戰略方向總指揮部,分別由鄧尼金和高爾察克兩人擔任北方戰略方向總指揮和南方戰略方向總指揮部的總司令。
薩文科夫的王朝還能維持多久?可能只有威廉二世和林淮唐才知道了吧。
只要德俄貿易不停,那恩琴男爵這伙德意志族人的財源就不會斷,他不管是向德國販賣白俄的內部情報,還是從軍火貿易里吃回扣,都不會吃虧。
鄧尼金暗自搖頭,誰能想到,戰爭爆發之前自比伊凡雷帝和彼得大帝的薩文科夫,將會這麼快便醜態百出。
鄧尼金站在薩文科夫的身後,在這些或依舊狂妄囂張,或是已經偃旗息鼓、滿臉頹敗的白軍將領裏面,只有鄧尼金還保持著一副沉著穩重的模樣。
站在克里姆林宮元首府長廊上的鄧尼金,心中聽得十分明白,作為科爾尼洛夫時代的白衛軍二號領袖,鄧尼金對薩文科夫和馬爾可夫這番「甩鍋」的雙簧表演,怎麼會聽不明白。
馬爾可夫越說越來勁兒,他走到一副地圖前又說道:「元首閣下,請您看看前線的地理情況吧,公路和鐵和_圖_書路數量如此至少,德械重炮因此成為拖累,反而是赤匪使用的山炮即插即用,不僅能靠挽馬牽引,部分拆解以後,甚至還可以直接依靠人力輸卒來運送。」
所謂戰略方向總指揮部從名字上來看確實是很咋呼,這聽起來好像是白軍準備把原來的三個方面軍編製調整為了更加一體化的兩個集團軍群,但其本身除了總司令和軍事委員等主官外,既沒有相應的機構人員,也沒有必要的設備,甚至像鄧尼金在接受任命以後,根本就沒有離開莫斯科。
薩文科夫在那裡全盤接受了馬爾可夫的掩飾之辭,他還責令那些同德國接洽的外交部官員和波羅的海德意志人將領們,說必須要調整引進德械的計劃,不能再像過去那樣上德國人的當。
為了更直接地行使軍權,在檢討會議結束以後的次日,薩文科夫又乾脆授予自己白俄軍大元帥的軍銜,過去在白俄歷史上只有科爾尼洛夫一人曾「榮獲」此軍銜。
二十年都解決不了的工業問題,現在又怎麼可能一下子解決掉?
於是,薩文科夫先是直接打電報給各方面軍的總司令,要求他們向大本營呈報在前線抗擊「布爾什維克匪徒https://www.hetubook.com•com侵略」戰鬥中表現英勇的人員名單,以便莫斯科予以獎勵。
薩文科夫從開戰二十天的失敗中,只自顧自以為學到了一個「慘痛的教訓」:那就是他不應該放任前線那些老白衛軍出身的將領肆意指揮部隊,這些人並不完全忠誠於他和俄羅斯復興事業的軍人並不值得完全信賴,所以薩文科夫一改此前放權給前線將領的做法,轉而開始集中軍權到自己一人手上。
幫威廉二世分完鍋以後,薩文科夫終於開始正式談起了重組前線軍隊的問題——
從實質上來說,戰略方向總指揮部也不過是薩文科夫大本營和各方面軍之間的一個聯絡機構,而在很多情況下,薩文科夫不僅是繞開了戰略方向總指揮部,而且還要繞開各方面軍司令部,直接給前線的各個師下達命令。
一直負責德械交接工作的恩琴男爵,聽到這裏,勉強鬆了口氣,聽元首的話,這個意思看來也不是要完全暫停採購德械的計劃,只不過以此做借口推卸一下軍隊內部對薩文科夫指揮作戰不利的指責而已。
他宣布解散馬爾可夫設置在葉卡捷琳堡的前線總指揮部,並且要把莫斯科的軍事部和總參謀部合hetubook.com.com併為白俄軍隊的總部大本營,由薩文科夫本人來任大本營統帥,他最親信的部下馬爾可夫則要被任命為大本營副統帥,另外一些白衛軍的頭面人物,像鄧尼金、高爾察克、卡列金等人,則被任命成為大本營的成員。
說到底,問題的根結就在於白俄沒有成型的汽車工業,無法為前線的後勤運輸提供充足的軍用汽車和卡車,所以在脫離鐵路以後,哪怕還有公路和土路可供使用,後勤補給狀況也會開始急劇惡化。
馬爾可夫這些歪理,其實根本站不住腳,腳因為烏拉爾和中亞戰場的交通基建條件落後,那是對紅白雙軍同時造成影響,又不是說公路只長在紅軍腳下,到白軍腳下就不見了蹤跡。
馬爾可夫又在那裡推卸責任:「德械使我軍火力增強,但許多武器過於複雜,一般士兵難以掌握,也不能靈活機動,彈藥消耗量又大,還缺少運輸工具,供給不上。結果反而使我軍的野戰能力下降,簡而言之,德械化對我軍的壞處要大於好處,至多不過是好壞相等而已。」
馬爾可夫也是振振有詞說:「德國為我們提供的輕武器普遍火力很猛,自動化程度較高,射速也快,不過好用歸好用,卻太費子https://m.hetubook.com.com彈,尤其是那些衝鋒槍,一個梭子下去就是一個彈夾,給後勤造成的壓力很大。其次,德械中的重武器也有問題,固然德國為我軍提供的重型榴彈炮威力強大,可是卻需要載重至少兩噸以上的卡車牽引,普通的挽馬根本就拉不動,一旦離開卡車就沒法機動,離開公路和鐵路情況就更糟糕。」
而且如果說重武器受制於交通條件不便使用,那又無法解釋紅軍為什麼能夠在奧倫堡方向發起威力如此巨大的裝甲突擊?
無非還是搪塞之詞。
出於鼓舞士氣的考慮,薩文科夫還在這些神職人員乘坐火車離開莫斯科的時候,在克里姆林宮外的基督救世主大教堂又進行了一次聲勢浩大的彌撒儀式。
在拜占庭風格的教堂建築下,牧首高高舉起由青金石裝潢的十字架,一邊禱告,一邊淺金色的日光下朝前走去,一大群穿著大禮服的哥薩克騎兵一手持軍刀、一手握住韁繩,向前徐徐步行,薩文科夫則在眾多幕僚的簇擁之下,站在階梯上的高處朝人群揮手。
為了加強對部隊的控制,防止薩文科夫最擔心的投敵現象,他又接受了莫斯科牧首基里爾的建議,將從俄羅斯東正教的各教區抽調神職人員,前往前線負責宣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