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赤色子夜
第一百三十五章 去往羅布泊
她是最清楚林淮唐的身體、精力有多好的一個人,有時候林徽因都覺得林淮唐的身體好到不像人類的地步,可這樣的人,怎麼會顯露出老邁的模樣?好像是對這個世界感到無力一樣,明明全世界的革命戰爭正節節勝利,世界大戰的形勢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也許人類所從來未有過的黃金時代正就要降臨到大地上了。
林淮唐最後催促說:「原子彈工程關係重大,我想還是安排一下,我希望能親自去一趟羅布泊,一切從簡,科學家們都受得了,我也不必要準備什麼條件,一定要去羅布泊親眼看一看。」
解放全人類……
老牌資本主義國家英國在馬克思恩格斯思想發展的過程中具有重大意義,更何況馬克思在英國生活了那麼多年,留下的許多手稿同樣意義非凡,就光是包括《政治經濟學批判》的23個筆記本初稿,就能幫助整理清楚現行版本一些馬克思著作上的缺漏。
只可惜第一國際和第二國際時期留下的大量記錄、宣言、小冊子、傳單和報紙,還有當年第一國際和第二國際的各種辯論文章,大部分還是留在法國那邊。
蔡潤寰和圖書就和林淮唐提過,說他的一位老同學就對這些烏托邦主義的材料特別感興趣,花了幾年的時間在鑽研,據說近期就要有一本初步成體系的專著要出版出來了。
至於說法國,主要是法國大革命時代的烏托邦主義文獻特別豐富,有關聖西門主義、傅立葉主義、皮埃爾·約瑟夫·蒲魯東、羅伯特·歐文和埃蒂耶納·卡貝的文獻非常具有代表性。
這些東西,在林淮唐看來就是比核武器更重要的事物,他早已見證過了核武器誕生以後的世界,但即便是那樣的世界,很顯然也並不能讓許許多多像林淮唐這樣的人完全滿足。
目前東共聯的原子能委員會和西北建設兵團,已經花費了相當於一整個集團軍的軍費,用於推進核武器的研發。共產國際這邊的研發思路非常準確,投入的資源也非常大,進度肯定高於德國,不過也不是說馬上幾個月時間就能造出核武器來。
他們所無法獲得滿足的部分,就需要靠他們自己來開拓。
英聯盟在這方面的貢獻特別突出,畢竟英國曾經是全世界資本主義發展最為成功和最為徹底的一個國家和*圖*書,在資本主義早期經濟方面的研究極為透徹。
二十年代末開始,中國和英國這方面的學術研究合作越來越密切,所以這裏也收藏了大量資本主義發展早期時,比如威廉·配第等17世紀英國經濟學家的手稿。
不過這些文件,相對而言研究價值肯定沒有中國收藏的這些文獻價值高,對開拓馬克思主義前沿研究的作用,那就更小了,至於說再把這些前沿研究轉究化為能夠指導國計民生的成果,那距離就更遠了。
更何況那還是林淮唐,多少年來顯得比鋼鐵都過分的一位革命者。
這些收藏數量實在太多,遠遠不止林淮唐能夠記得住的這些——嗯,以林淮唐那機器一般的記憶力,都記憶不過來,也足以見得中國在馬恩相關藏書、文獻方面的收藏已經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那是錯覺嗎?
世界大戰的進展越是順利,共產國際的勝算越是變得明顯起來,這段時間林淮唐的焦慮反而變得更加強烈起來。
價值、剩餘價值、利潤、價格、貨幣交易和信貸交易、資本積累、危機、世界經濟、地租和農業……
林徽因和蔡潤寰陪著林淮唐深
和*圖*書夜登上觀海山觀景台的時候,其實也不過四十幾歲的林淮唐,這個臉上都看不出多少皺紋,身體依然強健了得的鋼鐵超人,這種時候卻會給人以一種特別衰老和遲暮的感覺。
按照居里夫人的報告,樂觀來看,東共聯有可能在1942年就製造出具有實驗性質的原子彈來。
林徽因說:「也許,德國也在推進核武器的開發。」
「共產國際把達摩克利斯計劃整個託付給我們,英國、法國、義大利,那麼多高明的科學家,都是世界上頭等的超一流人才,在他們自己的國家正深陷戰火中的時候,還能遠赴重洋,到我們中國來,隱姓埋名跑到新疆的戈壁灘里搞實驗,這份國際主義的友誼我們不能忘掉,所以更不能使達摩克利斯計劃慢于德國有可能的核計劃。」
這麼多材料,除去收藏方面的價值以外,再除掉對於馬克思主義正本清源的意義以外,本身其中蘊含的很多思想,也能幫助中國的理論家們更好去搞林淮唐所說的那些「開創性研究」。
這個進度,在林淮唐看來還算是比較能接受的,但德國那方面如何?帝國公約在科研能力和資源方面都和_圖_書不差,德意志第二帝國內部也有反猶風潮,但並沒有嚴重到排斥和驅逐大批猶太籍科學家的程度,這也可能德國的軸計劃進程比林淮唐推測的更快。
林徽因心裏想著,全世界沒人比她更了解林淮唐,她長期照顧著林淮唐的生活起居,雖然以林淮唐的生活習慣,這種照料要做的工作其實非常少,不過到底是讓林徽因對他的養父非常了解了。
林淮唐最多只能把另一個時空二十一世紀已有的內容,「抄」給許多像蔡潤寰這樣在哲學層面鑽研馬克思主義的人,但那些像蔡潤寰一樣的人,肯定不會對這些內容就感到滿足了。
數量多得離譜,其他當時的報刊,像卡爾谷茲科的《德意志電訊》、《萊茵報》、《瑞士共和主義者》;巴黎的《前進報》、《新道德世界》、《北極星報》、《德意志一布魯塞爾報》、《共產主義雜誌》、《新萊茵報》……
他們所希冀獲得的世界,不僅僅是核武器構造的和平時代,也不僅僅是伴隨著工業化發展以後溫飽得到基礎滿足的那種時代,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是那種馬克思在地平線上已經勾勒出來,可是許多年來和*圖*書又顯得十分模糊的一種時代。
其實要說指導國計民生的話,這些研究中最重要的當然是和經濟學相關的內容,在上海人民大學的世界經濟學圖書館收藏室內,不僅可以找到馬克思恩格斯引用過的幾乎所有經濟學著作,同時還有關於資本主義發展史的文獻,它們按照《資本論》中所討論的問題進行編排——
星空下,林淮唐又和秘書們提起關於核計劃的問題:「據我所知,東共聯的國情委還有我們的政保局、對外情報處,都報告一些新的線索,有證據表明帝國公約集團現在也對方面相關的科技很感興趣。」
馬克思主義,或說共產主義,對解放全人類,對共產主義社會,對那許多理想具體應該是怎樣的社會圖景,沒有做更詳細的描述,這些內容就都要靠社會黨自己的理論家們去鑽研清楚。
像是讓·梅葉的手寫版《遺書》,夏爾·傅立葉親筆題詞的《四種運動的理論》,全套的《生產者》、《環球》、《法郎吉》、《新道德世界》、《危機》等報刊,以及蒲魯東擁有的所有報紙,現在也基本都是存放在中國。
這種時候,這種時候會有人對世界產生無力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