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赤色子夜
第二百三十四章 德法決戰
但是法軍沒有撤退,而是出於政治原因硬著頭皮發動了薄弱的進攻,最終全軍覆沒。
就是這樣洋溢且熱烈的愛國主義情感,使得法蘭西公社可以在1939年到1941年間,以不到德國一半的人口、工業、資源,始終把戰線維持在國境線以外,並能夠在大多數時候保持攻勢。
「另外一種可能性,德軍現在也有機會再執行一次縮小版的施里芬計劃,他們只要從色當南下,就能打開這道旋轉門,把整個洛林突出部包圍並嘗試殲滅這裏的數十萬我國精銳部隊。」
法軍目前前線軍事上的壓力非常沉重,不光是色當被突破了,在比利時戰線和洛林突出部的正面,德軍也都在向法軍據守的防禦陣地發起非常猛烈的工事。
德軍的動向現在還沒有完全暴露出來,這一點最為令人憂心,不管德軍是向北直衝巴黎,還是向南包圍洛林突出部,都會給法軍一個巨大的考驗,決定法國能不能生存到1942年的關鍵時刻似乎已經到來了。
在每個社區公社的自治所、徵兵處前,到處全都有身上帶傷的殘疾人、年齡未達標的少年人和老人,以及穿著沒有染過色的藍布衣裳的婦女,排m.hetubook•com.com成長長的隊伍,人頭攢動,卻幾乎沒有發出任何噪音,所有人只是緊緊咬著牙,眼裡冒著火,在無言的沉默中表現出一種令人感到害怕的同仇敵愾。
作為國家至寶的大學生、音樂家、歌劇演員、畫家……他們中此前沒有入伍參戰的人,很多都是因為體檢不合格,現在也都不管不顧,來到徵兵處前強烈要求加入軍隊。
全城燃燒著讓人感到痛苦的激烈情緒,熊雄作為東共聯目前在西歐方面的最高代表,也對法國人的頑強感到敬佩,他相信法軍不會輕易屈服,戰局肯定還有挽回的餘地。
莫斯科解放以後,中蘇聯軍又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掃蕩了莫斯科周邊地區,在鄧尼金和馬爾可夫幾位白俄軍投誠將領的協助下,莫斯科以西、以南的大部分俄軍都沒有進行抵抗,和平接受了蘇俄紅軍的整編,只有薩文科夫所在的彼得格勒一帶,由德軍直接派出十余萬部隊保護,才在莫斯科解放以後的狂潮中勉強維持住了穩定。
這些英勇頑強的小股法軍,或許多少能夠起到拖住德軍裝甲部隊繼續向法軍縱深發展的步伐,但恐怕也不能給予太多和圖書希望,因為德軍完全可以只留少部分步兵圍住工事,主要的裝甲部隊則繼續朝色當至巴黎的軸線進攻,或是南下包抄洛林突出部的後路。
據說現在正有幾千門質量極高的德軍重炮攻擊著法軍的南北兩線防禦工事,而且德航的飛機同樣傾巢而出,德軍航空兵在重點轟炸法軍位於康布雷和蘭斯的兩大交通運轉中樞。
七十年過去了,法蘭西公社在政治方面已經徹底改善了法蘭西第二帝國時代和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時代政出多頭、黨政劇烈的嚴重問題,最起碼如今的巴黎,所有人的意志都被公安委員會擰成了一根繩子,就像是九三年的巴黎一樣。
熊雄的老朋友,現任法公社國民軍總參謀長和大本營代表的德萊斯特蘭將軍苦笑道:「從今年年初開始,特別是在德軍攻佔梅斯以後,其實洛林突出部的形勢就特別糟糕了,我們有做過從洛林突出部撤退的備案,但沒有想到色當方面會先出問題。」
普法戰爭一爆發,法軍就被普魯士壓著打。此時,被普軍割裂的兩支法軍軍團想要匯合,結果卻在色當遭遇了歷史級別的慘敗。這時,法軍正確的策略應該是放棄匯合,主動撤退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對防守有利的巴黎,麥克馬洪選擇從色當繞道去解救麥茨本身就不合理,這裏西面臨河,北面為比利時邊境,十多萬法軍只能擠在狹長的地帶中與普軍作戰,火炮無法發揮作用。
可是現在,法國人的鮮血又一次幾乎流幹了,愛國情感可以動員更多民眾參戰,但假如人民群眾本身都已經死傷慘重,那麼僅僅依靠動員,是不足以令法國打敗德國人的。
德萊斯特蘭將軍給出了一個不同的答案,他告訴熊雄:「色當的主要陣地都已經失守,但還有少部分守軍依託要塞工事還在堅守當中,我們已經收到了他們在今天早上發出的無線電報,也許一兩天以後這幾個工事就會被德軍拔除,但至少在現在,色當還沒有百分之百的完全失守。」
1941年七月份開始,中蘇聯軍的前鋒部隊就已經開始觸及「東方牆」了。帝國公約花了二十年時間打造的這條防線,其實完全沒有德國人吹噓的那樣強大,以為東方牆防線在間戰期時主要是針對白俄有可能的敵對行為而修建的,可想而知,東方牆的戰備級別其實並不太高,也缺乏針對性的反坦克工事。
拿破崙三世迎和-圖-書合民意而不能駕馭民意,作為一個始終缺乏自信心、安全感與合法性的領袖人物,他在歐洲和全世界採取冒險政策,和在德國統一問題上遭受最終的失敗的確有其歷史的必然性。
通過法軍的偵察機觀測,目前已有相當於德軍至少一個裝甲集團軍的兵力湧入色當。色當對面就是裝甲車輛較難通行的阿登森林地區,不過阿登森林處於比利時境內,德軍有充分的時間和空間在阿登地區完成坦克部隊的集結,進入法國境內以後,色當這邊則較少森林、山區和丘陵的阻礙,使得德軍坦克部隊能夠輕易衝擊法軍的防線。
色當是否已經完全淪陷?
色當戰敗的消息傳到,整座巴黎城並沒有像1870年和1918年那樣陷入情緒崩潰的混亂之中,全城只是寂然無聲,市民們以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毅力忍耐著一種空前陰鬱的壓力。
只是隨著白俄政權在東方的失敗,東方牆防線的針對目標才從俄軍變成了中蘇聯軍,但這中間時間太短,而且直到庫班會戰以前,帝國公約組織都還指望著直接在俄羅斯擋住紅軍,並沒有考慮過真正依託東方牆防線來阻擊紅軍。
巴黎的高等師範學院、綜合理工學院、國立音樂學和_圖_書院和美術大學,還有愛樂音樂廳、加尼葉大歌劇院,現在全都空無一人。
德萊斯特蘭將軍推測道:「德軍在色當突破以後,有可能會像普法戰爭一樣直接朝巴黎方向突進,這樣德國人就能調動我軍的兵力,迫使我軍為了保衛巴黎,在準備並不充分的情況下同德軍的突破部隊進行決戰。」
德軍沿用的戰術和1870年時幾乎如出一轍,只是這回德國還獲得了荷蘭和比利時傀儡軍隊的幫助,因此後勤狀況大為好轉,從比利時方向朝色當突進時的兵力展開寬度也要更有餘裕。
熊雄不無愧疚:「東共聯現在沒辦法給予法國直接的幫助,但我一定會竭盡所能,說服書記長在東線儘快發起新的攻勢,這至少可以使德軍不敢把東線部隊調到西歐來。」
而且德軍的裝甲集團軍並不是衝出阿登森林以後,就直接從正面進攻色當,另外一支以坦克為主的機械化部隊是從阿登森林東北方向的納慕爾出擊。法國的國境線在納慕爾這一帶朝比利時國境形成一個較小的突出部,德軍正是從這一突出部的側面突破了法軍防線,然後一路穿插至了色當法軍的側後方,最終與從阿登山區當面出擊的德軍主力部隊完成了對色當的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