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後傳二·赤旗寰宇
第十一章 京都所感危機
黎筍集團的負隅頑抗徹底激怒了聯盟總評議會和青島中央,總評議會高票通過了不信任案,要求暫停黎筍和波爾布特的一切職務,接受隔離審查。
中南半島的局勢確實是和三十年代時大不一樣了,早年間的《印支地區經濟互助合作條約》大大加深了聯盟中南半島的一體化進程,而後續二次革命的暹羅共和國以及戰後爆發革命的緬甸共和國也都加入了進來,五國之間又簽署了一份《半島經濟互助合作條約》,因為是在西貢簽的,又叫《西貢條約》。
東京都全共斗結成的這一周,東京街頭到處都是頭戴安全帽、手持棒球棍的青年學生,而據法務省下屬公安調查廳調查一部第三課的報告,在大阪緊急召開的日本產業別勞動組合會議(類似於美國的國際產聯)已經在爭論是否支援學生抗議了。
這一次聯盟危機,因為導火索是武藤純子在京都發表的《〈關於日本局勢〉的相關所感》,所以又被稱為「京都所感危機」。
在五十多年的經濟一體化里,印支三國國內都誕生了一個龐大的跨國利益團體,在各黨里,他們是官僚當權派,在聯盟里,又搖身一變成印支地方派,可謂是比中國https://m.hetubook.com.com社會黨的技官派還要令人窒息的政治生物。
他們以西貢的越社新晉黨棍政客黎筍為盟主,在印支各社會黨里,對內拉幫結夥搞利益輸送,又對外相互引為奧援,迅速和印支各國的糟粕文化融為一體。
面對京都所感危機以來的一連串惡性事件,聯盟理事會上產生了不小的意見分歧。在1972年11月召開的理事會緊急會議上,當第三國際代表和中國社會黨代表相繼對越南社會黨的「封建特權思想」、日本社會黨的「宗派極權路線」提出批評后,這一矛盾便完全地公諸于眾了。
黎筍下令部隊進入城市實行戒嚴,警察暴力清場。在西貢,緊急調入首都的西貢警衛旅甚至使用了坦克和裝甲車來對付這些手無寸鐵的青年學生、青年工人。而在柬埔寨和寮國,甚至有僧兵進城協助鎮壓,還有傳言說他們會把人打死之後挖出心肝來吃掉。
他現在是替宮本顯治背了黑鍋,下令東京都警視廳下屬的機動隊開進東京大學,對東大全共斗重拳出擊,結果適得其反,不但沒能把東大學生鎮壓下去,反而激起了更大範圍的東京都全學共斗和*圖*書會議,可以說是全然失敗的計劃。
需要特別說明的是,蘇發努馮親王只是一個昵稱,寮國很早就廢除了君主制,自然也沒有什麼親王。
全日本都在沸騰,而這股火焰當然不會止於日本。
而黎筍和波爾布特則在總評議會聽證會上堅稱自己是在鎮壓「境外勢力資助的反黨反革命暴亂」,而在總評議會某位代表憤怒質問「哪裡來的境外勢力,南極還是月球?」時,公然宣稱「不明資金來自白色南非和德屬中央非洲的資助」。
但方聲洞年紀終究也是大了,不得不從南洋戰區退下來,回內陸退休修養,這時候被壓制住的鬥爭就開始逐漸激烈起來。
黎筍集團的鎮壓行為遠遠比宮本顯治集團要過激得多,周淮安總裁為此感到十分震驚,在中社機關報《觀察日報》和《赤戟報》上猛烈抨擊,稱「在西貢發生的一切都是對人民的犯罪」,新美利堅聯邦的哈靈頓總統稱「黎筍的行徑證明了他有一個國賊麥克阿瑟的靈魂」,歐共體集體發表了一個聲明,宣稱「黎筍的一系列屠殺行徑都證明了他是德意志帝國主義的忠實信徒」。
這一切就註定了當從日本東京燃起的全共斗之火燒到印支https://m.hetubook.com.com地區時,這些反對派的命運會比日本的同志們更加悲壯。
這也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在過去的一個月里,在越南、寮國、柬埔寨,青年的學生和工人們模仿「全共斗」的形式舉行集會,以抗議黎筍、蘇發努馮親王和波爾布特的政策「製造腐敗」。
毛潤芝當時正在南方考察,下鄉和老鄉們嘮嗑家常,檢視各地民兵訓練,一得知印支地區發生的事情,就立刻飛回青島,找上蔡和森,要求立刻召開聯盟理事會緊急會議並總評議會危機聽證會。
在調查報告中,第三課指出,主要由激進君漢主義者、無政府工團主義者、未來主義者構成的全日本勞動組合同盟(相當於日本的全國總工會)左翼已經在會議上取得了優勢,很可能會通過共斗決議,舉行支援罷工,並且不排除總罷工的可能性。
壞消息接踵而至,公安廳第二課也提交了一份報告,聲稱全國各地大學都出現了全共斗組織,並且已經在進行地區級別的大串聯,如果各地產業別勞動組合(即產業工會)選擇支持學生們的運動,很可能發生大批激進人士湧向東京的「東京進軍」。
「混蛋,你們這幫廢物,為什麼連和-圖-書這麼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柬埔寨的國民經濟還沒有崩潰的一大理由,就是波爾布特對柬埔寨社會黨的控制力甚至沒有遠在西貢的黎筍強,他的政令根本出不了總理府。
雖然方聲洞主政聯盟南方以來就一直很重視推進文字一體化和抑制大越南主義,但是他卻又忽略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一體化推進下印支三國官僚派的崛起。
當時林書記長已經去世,是林時爽總理在和蔡和森主席交流的時候,敏銳地發覺了印支地區情況的不對勁,迅速果斷地舉行了一次高規格的聯盟南洋軍演,以逼迫黎筍總理收住了不該有的小心思。
白色南非和德國流亡政府還分別在鎮壓國內的民族獨立運動,哪裡分得出精力去挑釁第三國際?
寮國的國家主席蘇發努馮親王做了一個特別廣播,聲明「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之後就再無音訊,更奇怪的事情是,寮國社會黨第一書記兼寮國總理凱山·豐威漢一直保持了驚人的沉默,連黨報文章上都見不到他的名字。
黎筍在胡志明之後接任越南社會黨第一書記兼越南總理,權勢愈發一手遮天,抓著老南天王力有不逮的時刻,竟然一度試圖染指南洋戰區的聯盟軍軍權。
這個進程就和和-圖-書中國國內的黨政官僚崛起一樣,是無可逆轉的、必須直面的一道坎,而南天王方聲洞的威望遮蓋了這一切——當方聲洞在南方坐鎮的時候,印支三國之間維持了相當程度的克制,沒有出現很露骨的黨內鬥爭,以至於印支三國竟然在緊隨中社五大而來的聯盟大整風裡「作風清朗」。
比如寮國社會黨,就很有一批中層幹部,和本地落後佛教相互勾結,干出來很多令人髮指的事情,又彼此之間同氣連枝,共同矇騙老社中央,當地傳有一句民謠,叫「村騙鄉,鄉騙縣,一路騙到政務院」。
以德田球一、野坂參三為首的「所感派」與宮本顯治、志賀義雄、袴田裡見為首的「大局派」之間產生了激烈對立,延續了御岳山會議上的爭吵和鬥毆局面。
袴田裡見冷著臉,左手撐在木質辦公桌上,唾沫星子滿天飛,右手指戳著面前拘謹的警察廳長官和東京警視廳警視總監破口大罵。
柬埔寨的波爾布特書記就更是一位重量級人物,他的思想深受安那其原始主義影響,認同「回歸原始鄉村公社」的理念,主張廢除商品、貨幣、工資制度,實行平均分配的全民供給制。
內閣府國務大臣、國家公安委員會委員長袴田裡見現在是處境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