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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新秩序

作者:江湖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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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紮根梁山 第002章 亡戶艱難不自救

第二卷 紮根梁山

第002章 亡戶艱難不自救

這些逃亡此地的漁戶根本就沒有啥生活質量,只是勉強活著而已。
「在下徐澤,祖籍密州,自小生活在延安府,此番回鄉置產,途經梁山泊,路見不平管了閑事,喧賓奪主之處,望諸位父老見諒。」
得知徐澤不是落戶而只是路過,滿以為是救苦救難的救星,突然變成了瞬間就要消逝的流星,人群一陣騷動。
等眾人都坐下,徐澤問:「梁山泊內水道縱橫,還有梁山島可以落腳,你們生計如此艱難,還被官府逼迫,為何不幹脆遁入泊中,上梁山不比在這裏逍遙自在?」
還是田異主動站出來,說:「我不會打魚,每天下湖的活計還不如渾家編席子來的穩,熊家哥哥會打魚,打多了吃不完,就會送我一些。
眾人又面面相覷,還有什麼法子?
「魚賣不出去,好不容易編幾張席子換點錢,還要買糧食和鹽。」
「是啊,活計不一樣,得了錢咋分?」
水上營生雖然艱難,但好歹能吃個半飽。俺們這二十八戶人家,大多都是這幾年外地遷過來的,好不容易在水上安定下來,如今官府又要收漁稅,日子又沒法過了。」
「徐大俠,俺叫熊蒙,原是范縣莊戶,前年俺爹病重,賣了田地也沒治好,只得賣了祖屋帶著俺娘和小妹,來這梁山泊討營生。
我想,咱們能不能分派活計,會打魚的專打魚,擅長編席子的就專門編席子,其他織網、打柴這些都要人,最好還要有人專門負責經營才行。」
待眾人再次安靜下來,徐澤才繼續道:
「還得置辦衣衫。」
「沒有。」
一旦有人帶了頭,眾人便放開了很多,七嘴八舌講個不停。www.hetubook.com.com
徐澤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
眾人均是愁著眉,不說話,一個青壯猶豫了一會,打破沉默。
「對啊,近處沒人買,便是有人買也賣不起價,路遠水少的地方,鮮魚倒是貴,只是魚放不了那麼久,死了就得跌價。」
更嚴重的問題是人為改變黃河流嚮導致幾次超級大洪水,使得黃河洪澇不斷,傳統的河北大糧倉徹底毀掉。
大宋失了燕雲十六州的天然屏障,傳統的河北產糧區便處在遼國鐵蹄的直接威脅下,澶淵之盟又規定不得在邊界修建堡壘。
穆夯子沒想到徐澤會突然問自己的往事,急忙說:「俺,俺沒故事。」
眾漁戶慢慢圍坐過來,徐澤說:
此時,米價已達六百文每石,而且一個月一個價,還在不停地漲,比起二十多年前,元祐年間每石不足兩百文的米價,已翻了幾翻。
天天都在愁錢,都想著怎樣才能能過得更好,能想的辦法早想到了,編席子、做柳筐、採蓮子、捕魚、挖藕、摘菱角、農忙幫周邊地主家打短工賣苦力……
後來俺發了狠,咬住帶頭搶俺吃食那娃的膀子不放,他拚命打俺,臉也給他划爛了,但俺就是不鬆口,直到咬下那塊肉吞進肚裏,從哪以後,就再沒人欺負過俺。」
看著已經換好衣服,坐在旁邊不發一言的穆夯子,徐澤說:「夯子,說下你的故事。」
眾人面色古怪,都望向楊老實,楊老實只得開口。
「好了,先說下為甚沒錢繳稅?」
再加上北方邊境長期鎮守的大量駐軍耗糧,河北、河東的糧食就不能自給,而關西之地也因為西夏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百年戰亂,農業生產受到了極大的破壞。
眾人轉憂為喜,紛紛讚揚徐澤仁心高義,又一陣鬧哄。
「徐大俠,我叫田異,原在濮陽城酒店當夥計,店主人遭了官司,出事前,讓我帶著他女兒跑了出來,到這裏已有一年多。這水上的日子苦,可流落到此地的,基本也沒更好的活路了。」
「說得對,魚可以吃,也可以不吃,除了俺們,誰受得了頓頓把魚當飯吃?」
一年前,康保正見俺面相兇惡,能唬人,就收了俺做護院。俺沒做壞事,只想吃幾頓飽飯,活下去。」
漁戶們陸續返回,各自還帶了一些魚蝦和下飯的雜菜,再坐下時,彼此間少了一些生分,還有人主動問候徐澤。
喜兒,你去借三口大點的鍋來,順便找幾個人幫忙做飯。」
其主要原因還是出在花石綱上。
若無肉菜補充,一個壯勞力一日約要消耗大米500到750克,漁戶即便大量吃魚,有老有小的四口之家,一日再怎麼也得消耗兩斤左右的大米。
「可是魚打的再多,近了沒人要,遠了賣不出,還是白搭啊!鹽腌又太貴,還不好吃,也賣不出去,沒錢還是交不了稅。」
此時的官秤1斤約為後世的640克,1石也不是100宋斤,而是92.5宋斤(沈括《夢溪筆談》卷三「凡石者以九十二斤半為法」),一石大米折算成後世計量單位約為59.2千克。
「諸位放心,在下平生最見不得不平事,這閑事既然管了,自然不會拍拍屁股就走。」
此時沒有很好的保鮮手段,早上打的魚,基本只能在半日路程範https://m.hetubook.com.com圍內的區域售賣。
漁戶們推讓了一會,一個健壯的漁戶才被眾人推出來。
而今上大興花石綱,運糧漕船大批改運花石綱,雖然有發現商機的商賈用民船販運漕糧,但仍無法滿足市場需求,供不應求之下,糧價一路看漲。
「要是魚能再活久一點就好。」
等俺爹死後,俺尋思著黃麻胡已經被剿了好多年,就大著膽子回到梁山,過了幾年安穩日子。
「分派活計是好,但有人笨,啥都不行咋辦?」
「俺很小就沒了爺娘,討百家飯長大。最先的那段日子,總是被其他小孩搶,經常挨餓,餓急了還跟狗搶過吃食。
田異的話引得了部分人的點頭,但也有人表達了不同意見。
「咱們不能光想這些,還得建房子,老睡水邊窩棚可不成,去年冬天俺娘就沒熬過去。」
喜兒和另一個半大孩子搬了兩口鍋過來,還有兩個孩子抱著一些柴火,後面跟著一個婦人,左手提著一隻木桶,右手還夾著一口鍋。
徐澤問道:「現下山上有多少人?」
穆夯子終於打開了話匣子,翻齣兒時的記憶。
後來,官府果然派人來水泊剿了幾次,沒抓著幾個人,想著絕他們的糧食,就強行遷走水泊邊的漁戶,俺們都被趕到了康家莊。
為此,朝廷不得不大辦漕運,調集大批的江南糧食補給都城東京和西、北邊境。
徐澤稍加思索,搞明白了這些人的意思,魚賣不出去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後來山上的人又越聚越多,還有些亡命徒也上了山,俺怕人多了鬧事,加上喜兒娘也死了,就又遷了出來。」
「熏魚就冬天可以做,要看天氣,也要用鹽,費時費hetubook.com.com力也沒多大的用。」
另一邊,王四早挖好了行軍灶,這也是一路上徐澤教會的,經過過鄆城時,徐澤還特意買了一袋粟米、半袋麵粉和大半袋鹽。
「俺,俺以前很能打魚,只是渾家死了,俺身體一直沒好,就,得不了錢。」楊老實弱弱地接了一句囫圇話。
徐澤估計這貨裏面可能掛的空擋,吩咐王四去取來自己那套舊短褐,丟給穆夯子的時候,對方顯然沒想到徐澤會送他衣服,張大了嘴半天沒合攏。
穆夯子扭扭捏捏,衣服只脫了一半,在腰上打個結。
以窪西這些漁戶的日常收入,買件衣服得籌大半年,生了病那更是不敢治,也治不起,只能硬扛。
河北軍民挖空心思,將邊境大量的良田挖成水塘或種上成片成片的樹林,以期限制遼國大規模騎兵高速通過。
再則漁戶也不能天天只吃魚,好不容易換來的一點錢還要買糧食、鹽、布料等生活必須品。
徐澤咳了兩聲,待眾人安靜后,才繼續道:
實際上,大錢發行沒多久,就因為朝野上下的一片質疑和抵制,天子也不得不下詔折十錢「抵三文」使用。
「徐大俠,俺便是自小生活在梁山上的。二十六年前,黃麻胡在水泊內聚眾鬧事,俺爹怕事,提前帶著俺們一家人逃到岸上。
想到此,徐澤說:「我知諸位心意,先甭管稅錢合不合理,只要不想落草,就還得給官府交稅。也別管梁山上的人會不會鬧事,日子要想過下去,還得再想辦法。諸位都想一想,還有沒有法子能把日子過好點?」
徐澤對眾漁戶道:「諸位都過來,穆夯子,你也過來,先把你那身濕衣服脫了,掛槍上晾一會,別受涼了。
和-圖-書口鍋其實都不大,畢竟水上討生活的小戶人家,捨不得,也用不上大鍋。
再遠的地方,晚上就回不來了,魚也會因為死掉而變質沒人買。
天開始變暗,王四栓了馬,收集了一堆艾草,點燃用以熏蟲子。夏天的水邊,黃昏時分,蟻蟲飛蚊可不是一般的多。
「梁山泊這麼大,魚也多,俺們辛苦點,多打幾條魚不礙事,可是官府不收魚只收錢,偏偏魚多了就是賣不出去。」
眾人紛紛點頭,只是神情更加暗淡。
「山上有沒有一個叫王倫的人?」
還有鹽,因為官府專賣,以往價格倒是沒有太大的波動,幾十年來一直都是50文每斤,如今也開始漲價,已賣到55文每斤。
而這個範圍內的人家,大多也能很容易弄到魚,魚價會被壓得很低,經常幾十文錢就能買一簍魚。
徐澤掃視眾漁戶,問:「一邊是永遠都交不完稅的官府,一邊是聚多了就鬧事的漁盜,你們覺得這日子還能維持幾日?」
徐澤心想底層人民都一樣,再苦的日子也能熬,不到硬是撐不下去的那一天,誰都不願意重新做選擇題,看起來是消極待死,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小民選無可選、避無可避的悲哀現實呢?
徐澤開導他,說:「隨便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在哪裡生活,怎得當了護院?」
楊老實答:「俺不清楚,俺上岸的時候,有十七戶,只是上梁山的,一般都是獨戶、小戶,也就幾十個人。」
「可不可以做煙熏魚?」這人顯然是受了王四燒艾草的啟發。
趁著天還有些亮光,徐澤吩咐眾人先回家,拿碗筷再過來。
米價上漲,倒不完全是朝廷大量發行「折五錢」聖宋通寶和「折十錢」崇寧重寶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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