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邙山
第五十二章 邙山列陣
三月戊申寅時,東魏偵騎帶傷趕回大營,值宿將佐急忙領之去見高歡。偵騎說:「賊半夜只吃了些乾糧,就騎馬過來了。有幾萬騎,西去營四十里,正在登山。」
東魏大軍北連北峰,南接長谷,背東向西,列堂堂正陣以待西師。
東人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有一個偵騎懂得洛陽邙阪地方的語言,他裝做當地土人混進了邙山西垂下的村落,用一塊黃金收https://www.hetubook.com.com買了一戶人家,把馬藏在了他們家裡。當地的村落被徵集為西人提供乾草料,西人厲兵秣馬的情況旋即為偵諜所知。當天夜半時分,營中的集結快要結束了,東人偵騎確認西人將要襲營,就牽出了兩匹馬,騎上一匹黑脊快馬,帶上從馬,一直朝邙山上奔去。
在谷中的時候,路太黑坡又陡,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擔心傷到了馬蹄,就下來牽著馬上山。卻不想被騎馬上山的西人前驅斥候發現了,西人有十余騎。他們在山道上追了里許,射出的箭射中了東人偵騎的腳踝,一時之間血流滿靴。偵騎劇痛難忍,見追騎迫近,窘迫之間,就砍斷了從馬跟坐騎的韁繩,放走了從馬,自己則打馬向山上飛奔。
寅卯之交,夜色尚黑,東和_圖_書魏大軍列陣畢。以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侍中、晉州刺史、西南道大都督、清河郡公高岳,平西將軍、南汾州刺史劉豐生,龍驤將軍、散騎常侍、大都督彭樂,以及都督、行唐縣公步大汗薩為右翼;以開府儀同三司、司徒、大都督賀拔仁,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秀容大都督、第一領民酋長、常山郡公高市貴,車騎將軍、右光祿大夫、恆州刺史薛孤延為左翼。為便於衝https://m.hetubook.com.com擊迴旋,兩翼配的都是甲騎具裝騎兵。其餘步騎諸軍為中軍,戰馬披甲騎士及弓手站前,坐馬未披甲者及步軍在後。
高歡聞聽,從胡床上站起來,神色冷凝不語。稍頃后,頓刀于地,大聲說:「吃干食趕半夜山路而來,自當渴死!保待我殺!」傳令諸軍迅速進食,整陣以待敵。
湊巧的是,東人扔下的從馬是一匹棗紅色的發|情公馬。而領頭西人追騎乘坐的卻是母馬,還沒有和*圖*書產過小駒,非常溫順沉靜。那匹公馬停在坡中間,接著轉身朝著西人的坐騎衝過去。當頭西人所騎的母馬害怕了,不顧主人的抽打,扭身回頭奔跑,幾個人騎的馬都撞到了一起,混亂的場面好一會都不能制止。
西魏大軍登山之前,東魏的偵騎就已經知道了。
因為沒有追上東人,按軍律當斬。斥候們非常害怕,都互相告誡,說不許提起此事。這樣在西魏大軍靜悄悄登山的時候,並不知道已經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