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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野蒼茫:北朝末戰爭筆記小說

作者:賀六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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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野蒼茫 第三十七章 再回漢東(下)

第五卷 天野蒼茫

第三十七章 再回漢東(下)

回隆慧寺路上,歧豐騎在馬上想,要不要去探望病重的楊忠呢?還是不了吧,這次回來只是路過,簡單收拾一下,就去漢東了。可能是聽說楊忠病重,以及見到薩保變蒼老,他突然覺得特別心灰意冷,感覺人生太短,莫名惆悵起來。回到寺中,一連數日,閉門讀書。期間,朝中也無一人來拜訪。
眾蟄各潛駭,草木縱橫舒。
歧豐在寺中寫了一封家書,叫從人帶給府中的獨孤氏,說明去漢東任職之事。信中說,自己先帶幾個隨從過去,等安頓好后,再接家小一併來安州居住。從人帶回獨孤氏的口信說:「一切憑大www.hetubook.com.com人安排!」也沒有回書。歧豐嘆了口氣,也不再提家中事情,而是開始寫信給在武威的賀拔僧壽。此時,賀拔僧壽已被朝廷任命為涼州刺史,歧豐舊部多在他那裡。歧豐信中,徵調薛元吉等十余名親信騎士下隴,隨自己前往安州。其餘的涼州將士,都留在了河西。
不久,朝廷正式下詔,征襄州總管陸通回朝為大司寇;啟用罷官的宇文直為襄州總管;任命李歧豐為安州總管,即刻上任。李歧豐對漢東並不陌生,大統十七年,宇文泰派楊忠為正、歧豐為副,率軍翻越和*圖*書積雪的桐柏山奇襲汝南,擒殺邵陵王蕭綸。隨後李歧豐以荊州刺史身份駐竟陵,準備經略漢東。不料當年其父李虎病逝,才解職返回長安。雖然在漢東只待了一個春天,但對漢東的生活,卻留下不少美好回憶。相比正當南北交戰要衝的襄陽、江陵,漢東局勢相對平靜。正符合下隴調養身心的意圖,看似偏居一隅,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自從分別來,門庭日荒蕪。
歧豐不覺想起了陶潛的一首詩,聊應此景,詩中寫道——
歧豐一行出長安往東南疾馳,原本打算第一天趕到藍田,第二天就進入丹水的山谷m.hetubook.com.com。哪知道剛剛出城,就遇到大風從東南方向卷地而來,塵埃障路。隨即天昏地黑,大雨傾盆。眾人披了雨披,牽著馬在一片桑樹林中躲雨。遠遠地,西邊煙雨之間,還可以看到長安的城牆,宮闕則遠在煙雨之外了。這次走的倉促,諾大長安,親戚故舊,竟無一人相送!暮春逢雨羈旅,而遠赴千里之外,讓人頓感傷懷。
原本在長安養病的突厥人阿史那無量,這次也隨唐公一同南去。自從北周與突厥結盟,長安多有北來的突厥人,除了往來的使者,經商和長期居住的也不在少數。阿史那無量在長安養病期間,結和*圖*書識了不少定居長安的突厥人。他向歧豐推薦了幾名突厥騎士作為隨從,無一不是馬上健兒,也一塊南下漢東。
仲春遘時雨,始雷發東隅。
轉眼到了五月,歧豐不等薛元吉等人來匯合,就先出發前往漢東安州了。由於家小都還沒有帶過去,這次過去也沒有做長期居住的打算。歧豐估計,在漢東最多也就是一到兩年,應可回長安就任大宗伯或是大司空。這次走的匆忙,也沒有帶多少隨從和行李物品。就是十幾個人,輕騎出武關往襄陽方向而去。除了還沒有趕來的薛元吉等人之外,歧豐身邊的騎士還有親信捧刀騎士韓長略、連玉、僧人弘hetubook•com.com明,還有江南人吳明儻、顧慈航、沈法僧等。
我心固匪石,君情定何如?
歧豐的次子李湛本來在長安,不巧在歧豐下隴前去了同州。宇文薩保回京后,將東邊的同州大本營交給了宇文純。宇文純出使突厥回來,就被任命為陝州總管,京中部分兵力也被調往東邊。李湛隨軍前往同州駐防,與黃河東岸的汾州一水之隔。歧豐回長安,沒有見到李湛,臨去漢東前,他寫了一封信,交給府中親信讓送往同州,告知自己的情況。李湛在歧豐任涼州總管時,就在長安娶妻了,有兩個幼子,都在府中居住。
翩翩新來燕,雙雙入我廬。
先巢故尚在,相將還舊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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